李長笑追溯至此,也稍稍一驚,想著那句「人老成精」的古話,說得果真不錯。那張茉長老越髮油滑,研悟出「千容百貌」後,日後行走江湖,幾乎無處不可去。
只不太倒霉,遭受無法躲避的滅頂之災,便自有萬千種脫身之法。修士雖嘲諷凡人為「肉眼凡胎」,但自己看人看物,用得也是「肉眼」,寶體雖經得靈氣沐浴,卻也終究未脫「凡胎」。
易容易貌,看似簡單,實則恰是最好應變之法。修士改換面貌、身形十分容易,但改貌一久,靈魂與肉體不合,便自心底感受到彆扭感。再稍久一些,甚至忘記本來面貌,再難改回去,從此修為止步,狀若發瘋。
如若再久,則遭天譴轟之,滅之、殺之。且六座天下,人族數不勝數。私自改換面貌,必將與人「撞臉」。一但撞臉,那玄乎事可就更多了。
或氣運流失、或命格駁雜。倘若撞臉之人,是那合體、煉虛、乃至是化神、元嬰境的修士。還有更多壞處。相比之下,唯有天生的容貌,方才最契合自己。
武者好似不將就「氣運」「命格」「天道」之說,改換面容,反無任何副作用。但偏偏武者直來直去,轟滅一座山頭,對他們來說甚是輕易。
但改換面貌,這等精細複雜的運用,卻是難上加難,甚至是「絕無可能」。身負五金魚的張茉,結合自身、玉羅剎的武理,自創求新,反倒成了整座天下,少數隨意改貌之人。
在這一方面,甚至超過李長笑。只到李長笑這一層次,早已無需改貌規避禍福。李長笑心道:「我與張茉的疑惑相同。她查便等於我查,我還費那氣力干甚?她若沒查完,我便順著她,幫她查完。」
更願意多看久友幾眼。一面溯假求真,一面又想起萬仙填海前,周清瑜諸多不通之處。且他海底拾夢,並未看到周清瑜的夢境。
畫面一變,再回到當時。話說張茉改換衣容,使用「千容百貌」,再加之施加粉黛胭脂,已全看不出半點相似之處。
女夜叉凶名在外,連殺數人,手段狠辣,大衍花宗不敢輕視,派遣兩名長老,七名弟子合力擒拿。卻正合張茉心意,見大衍花宗來得甚快,張茉心中十分欣慰,想著大衍花宗縱使有些不可告人之處,但總歸真真切切,護得一方安寧祥和。
張茉心想:「我雖能改換面貌,但周宗主乃是修士,且實力強大。如若正常潛入,怕會被發覺。料她再聰明,定也想不到我假裝囚犯。」脫離大衍花宗後,實力雖更強幾分。但面對周清瑜這等強大修士,仍舊滿心無力。
張茉迫不得已,只能用此險計。說是險計,實則更有把握。她成大長老前,主掌大衍花宗刑罰、抓凶事務,對這一流程再熟悉不過。
於是故意不敵九人圍攻,敗下陣來。兩名長老點其大穴,再將其捆住手腳,加上鐵銬,丟入囚車中,沿路拉回大衍花宗。張茉試運神功,被封大穴,可藉助五金魚衝破。手腳雖被捆,但手指尚且自由,大衍花宗捆人之法,她再熟悉不過,也不成問題。那鐵銬雖堅韌,若以利劍切割,也能斬開。
一一理清,便也鎮定自如。只待眾人將她護送入大衍花宗。便可尋一機會,暗中調查。只行約莫七八里。意外突生,一名長老取來一鐵質面具,罩在張茉臉上。
那面具內側,散發淡淡香薰之氣。嗅之即昏迷。張茉實力雖強,卻仍然只是武者,凡間制約她的手段仍是不少。
此時天機道剛興,這面具名為「懺悔臉」,大衍花宗近來所得,常用作兇悍的惡徒身上。張茉受「懺悔臉」影響,數日昏昏沉沉,被囚車拉著不知走了多久。
事情至此,已經十分失控。便在這時,一天夜裡,她恍惚中醒來,聽聞大衍花宗長老,正與一對黑衣人交談。
張茉已知「極惡門」存在,當時儘管昏沉,卻也猜出黑衣人身份,八成便是「極惡宗」。當時心中一稟,猜想大衍花宗竟與極惡宗有聯繫。
模糊中聽到「培育」…等字眼。最後實在扛不住,昏厥了過去。如此又過三日。張茉以囚犯之身,重回大衍花宗。她每日偷聽獄守弟子交談,聽得周宗主將要閉關三月。這才夜間潛出地牢,白天潛回地牢。晝伏夜出,探查事因。
周清瑜一閉關,大衍花宗便無人是張茉對手。她潛伏一月之久,出入如無人之境,竟一直沒被發覺。
因這一次,她在暗處,調查出奇順利。很快查明,大衍花宗確在暗中培育一種奇花。以血肉作種,可達延壽之用。
張茉心道:「莫非消失的農民,是被栽種入地里了?」繼續再查。發現花草的培育,除了「花種」外,最重要的便是「土地」。尋常土地,掩埋血肉,只會引起腐爛,惡臭。
唯有一片特殊的土地,掩埋血肉之種,方才能締結出長壽之花。張茉又想起,曾經與李長笑一起破的大案。火乾門長老,以蕭氏入藥,製備長生之藥。
實則當時那起大案,如若再深究一些,便也能牽扯出大衍花宗的異常。只不過當時張茉沒有多想。
締結長壽之花,自要種下「長壽之種」。張茉找尋長壽之種,究竟是什麼。最終得出結果,乃是南海鮫人一族。
南海鮫人壽命比人族長,自可算是長壽之種。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9s 3.62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