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木三召集弟子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和之前上山一樣,一百多名弟子被大船載著回到了龍門峰,所有人臉上掛著各異的神色,或喜或悲。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欣喜的弟子們認為自己三年後會來到道藏峰,成為一個真正的弟子,而悲傷的弟子們在見識了道藏峰的宏偉,觀看了前輩們的畫像後,對自己緩慢的修煉速度感到慚愧,拼搏的鬥志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回到龍門峰之後,弟子們四散而去,各自回到房間,準備修煉,或者休息,雲遮陽也不例外,和許清寒兩人告別後,他就一路小跑,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並不是為了修煉,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以彌補昨晚睡眠不良的缺憾,然後,他還有些事情要做——去法經樓,看一下一直未曾上去的頂樓,究竟什麼模樣。
回來龍門峰的這三天,他被江凌的事情搞昏了頭腦,一直專注於找到陳素,和他對質,把之前的打算忘得一乾二淨,原本他是想在凝練第四道真元之後,直接登樓,去學習那些入門的五行法術的。
現在因為這一連串突發的事件,導致自己的計劃耽擱了,所以在早上祭祀開始之前,他就打定主意,在結束祭祀,回到龍門峰之後,就養足精神,去登龍門峰第三層。
而且在回龍門峰的路上,雲遮陽不經意間從阿芒那裡得知,在自己思過的那三個月,許清寒每天都到法經樓頂樓,觀看法術書籍,以她的悟性,應該已經學會了不少的法術。
這讓雲遮陽更加緊迫,無論是應對之後和陳素的對決,還是解開困擾在心裡許久的那些疑惑,強大的修為都是必要的。
而想要穩步提升自己實力,就需要法經樓里的入門五行法術來打下堅實基礎。
雜亂的思緒在睡意下漸漸鬆散,雲遮陽很快就睡了過去,這一覺他睡的極其舒服,直到第二天早上日過三竿,他才緩緩醒了過來。
叫醒他的是鐘聲,但不是早上的鐘聲,而是中午的食鍾,代表著午飯就要開始。
整理了一下道袍,雲遮陽打開門,在溫和的陽光下眯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繞過飯廳,順著石板路向著法經樓的位置走去。
由於鐘聲的聚集,路上來來往往的弟子很多,大部分人在見到孤單行走的雲遮陽時,總是下意識的投來各色的眼神,既有同情,又有畏懼,也有敬佩。
很明顯,三個月前的事情在弟子們心裡還殘存著一些漣漪,並沒有完全散去。
並沒有在意這些眼神,雲遮陽依舊安靜的趕著路,他知道自己此行不是來享受別人的注視的。
石板路在法經樓門前到了頭,這個兩層的木樓久違的出現在雲遮陽眼前,他駐足片刻,踏步進入。
「喲,今天第二個人來了。」羅仁坐在樓梯口的角落裡,陰影遮住了半張臉,並不能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不過雲遮陽卻是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教諭們既然已經回來了,按照李木三昨的,道祖祭祀結束後,龍門峰的三位教諭要負責那五張畫像的存放和鞏固,可能要兩三天的時間。
「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況且,他們很吵。」似乎看穿了雲遮陽的疑惑,羅仁挪了一下身子,露出消瘦的臉龐,「幹完活我就溜了,我想你應該懂得。」
「他怎麼樣,傷好些了嗎?」羅仁探出腦袋,向著雲遮陽詢問道,明明是關心的話語,臉上卻依舊十分嚴肅。
雲遮陽清楚的知道,羅仁口中的「他」,有著明確的指向。
「煩勞教諭關心,前幾天我去看過江凌,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羅仁點了點頭,略有遲疑,然後為這段略顯尷尬的對話畫上了句號,「你做的不錯。」
「嗯。」
雲遮陽輕聲回應,邁動腳步,已經走上了樓梯,並沒有再說什麼。
在二樓的樓梯口,雲遮陽駐足片刻,然後緩緩抬腿,跨上台階,一會兒就沒了人影,只留下上樓的腳步聲。
「終於要去第三層了嗎?」羅仁歪了一下腦袋,有些不服氣道,「現在的這些年輕人,越來越越厲害了」
在這個消瘦年老,不苟言笑的教諭臉上,頭一次露出一絲笑容,有些自嘲,但更多的是欣慰。
這一切,專注於上樓的雲遮陽自然沒有注意到,他一心只想著上樓,看看法術的真容,在這樣的想法下,他邁出最後一步,把腳放到了三樓。
抬起頭,雲遮陽看到了和一二樓相差無幾的書架,一般無二的地板,還有一臉笑容的陳素。
雲遮陽猛的想起剛剛羅仁說自己是「第二個」,看來他所說的「第一個」就是陳素了。
「這麼巧,你也來了?」陳素放下手中的書,溫和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敵意,看起來就像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樣。
「是嗎?」雲遮陽頗有敵意的回答,他可不相信陳素口中所謂的「巧合」。
作為一個早在龍門修煉過四年的「師兄」,他根本沒有必要來到法經樓學習法術,這對他來說是沒有必要的,除非是一個愚蠢的傢伙才會這麼幹,可是陳素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
「信不信由你嘍。」陳素抖抖肩,接著說道,「看上去你似乎有了一些目標,你要去那個峰呢?」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情。」雲遮陽清了一下嗓子,平靜而冷淡的看向笑意吟吟的陳素,絲毫不給他面子。
「是啊,現在你關心的就是怎麼殺了我,好出了你的心裡那口惡氣是吧?」陳素的臉上掛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有著不容小覷的涼氣。
「是,你猜的很對。」雲遮陽走了幾步,來到一個書架前,但是並沒有拿起一本書,只是接著開口,「這麼說,你想好對決的事情了?」
「聰明!」陳素依舊保持著不知道哪裡來的高興,語氣里充滿了快樂,好像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不得了的事情。
「五年以後,有一個四宗會武,我看你天天看書,應該知道這回事吧?」陳素試探道。
「當然知道。」雲遮陽站立在書架前,眼神透過書架的縫隙,看向朝著自己詢問的陳素,冷冷的回答,但緊接著,他皺起眉頭,疑問道,「可你是怎麼知道五年之後會舉行的?」
四宗會武,也是道門的傳統,四大道門會各選出七個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的弟子,進行三場比試,魁首會獲得道門的獎勵。
和道祖祭祀每十年一次不同,四宗會武舉行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固定,有時連著好幾年,年年都有,有時候十幾年都不見得有,可陳素卻這麼準確的說出下一次比武的時間,這不能不讓雲遮陽起疑。
「霍星告訴我的。」陳素解釋道,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四宗會武三場比試,最後一場是雙方邀約戰鬥,到時候,那裡,就是我們一決勝負的地方。」
「是嗎?」雲遮陽嘲諷一笑,「看起來並不是我一個人想要你的命啊。」
「你是在說霍星嗎?」陳素看了一眼在書架後直視自己的雲遮陽,搖頭道,「人家可不像你,他只想和我打一場,你倒是天天想要我的命。」
「這是你自己選的,我記得是你,在我登山的時候給我扔了三個石頭,還說了一堆令人費解的話。」雲遮陽的語氣沒有一絲感情,就像一個寒冷的冰錐一樣。
「我記得那應該對你有一些幫助。」陳素手放在下巴,略微思考,「雖然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你應該謝謝我。」
「謝謝你。」雲遮陽冷淡的說出這個熱情的詞語,語氣卻並不突兀,「等到殺你的時候,我會用到你幫助我得到的東西,好解開你的疑惑。」
「我記得你好像也有一些疑惑,是關於我身上的。」陳素的手指在空中轉了個圈,接著說道,「你就不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以後我會自己解開的,別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就是知道,就像你說的。」雲遮陽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就像你說的,就是知道,不知道怎麼來的。」
「看上去你現在似乎找到了一些門道。」陳素眯起眼睛,「和我第一次見你不太一樣了,你有些變化。」
「怎麼了?」雲遮陽目不轉睛的看著陳素,語氣沉穩有力,眼神中卻充滿了凶氣,好像猛獸在追尋自己的獵物。
「你變得果敢了,而且,我看你現在好像很喜歡說『殺』這個字眼。」陳素做出回想的模樣,接著說道,「我記得你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無論對我,還是百里辛。」
「都是你們教的好。」雲遮陽的語氣里充滿嘲諷的意味,「是你在竹刀院告訴我,要用盡全力解決麻煩的,一擊必勝。」
「你就不怕隨之而來的後果嗎?」陳素挑了一下眉頭,看上去,他對雲遮陽接下來的回答,很有興趣。
「我更擔心出不了這口氣。」雲遮陽一臉平靜,「而且,我知道,你會解決後果的,你一定有辦法,讓我放心的殺了你。」
「我會在咱們兩個對決開始前,在所有人面前施展一道法術,為我們兩個,立下生死狀,沒有人可以干預,我想,也沒有人會幹預。」陳素一臉認真的解釋,笑容蕩然無存。
「那就好」雲遮陽輕聲回應一聲。
兩個人就像陌生人一樣相對轉身,一個下樓離去,一個隨手拿起一本書。
「五年而已,不過彈指一揮間。」雲遮陽這樣想道,同時翻開手中的書頁,上面的字卻讓他一愣。
發黃的扉頁上寫著三個醒目的字:「傳音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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