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開眼睛,四周的景色呼嘯而過,雲遮陽站起身,發覺石鳥已經飛出方壺山好遠的距離。愛字閣 www.aizige.com
煉器之旅終於順利結束,年輕道士們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從崑崙起始,過東境瀛洲湖,經南海蓬萊島,至西境方壺山,遊歷四大道門的同時,也轉過了整個赤縣神洲。
現在,他們要回到崑崙,位於赤縣神洲北境的崑崙。
對於煉器隊伍來說,這算的上是一個好消息了。
回過頭,不再看遠去的景象,雲遮陽將目光聚集在飛行的石鳥之上。
此刻,大多數道士正在存想修煉,剩下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以傳音術交談,並不影響其他道士。
在石鳥法器的中央,梁塵正在認真施法操縱,另外兩個領頭道士則坐在不遠處存想修煉。
其實他完全可以用法術讓石鳥自動飛行的,可是梁塵卻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這自然成了弟子們對他古板評價的又一源頭。
對於這個教諭在至寶參觀時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雲遮陽還是有些不理解,他不知道為什麼梁塵會對自己說出那句話,也不知道說出那句話的梁塵是怎麼想的。
雲遮陽唯一能聽出來的,就是梁塵話語間飽含的警告和提醒。
警告和提醒的內容,雲遮陽大概能想到是什麼,但是他並不在意,事實上,也沒必要在意。
梁塵似乎比雲遮陽更快忘記這件事情,在這短暫的對話之後,就沒有再和他有過任何形式上的交流。
「你在想什麼呢?」
陳素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走近,絲毫不顧及正在存想修煉的道士們,大聲詢問道。
雲遮陽把身子往後稍了一下,並沒有回答陳素的問題,他自認還沒有到陳素那樣的層次,可以絲毫不顧其他人的責怪眼神。
「怎麼不說話,不會是去了一趟方壺山,給你待傻了吧?」陳素似乎沒有注意到石鳥上氛圍的悄然變化,依舊沒有閉上自己的嘴。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保持沉默,不然,你可能會被打下去。」雲遮陽指了指自己前方,平靜的說道。
石鳥上的道士已經陸續睜開眼,當然不是因為修煉結束或是覺得乏累,他們的目光緊盯著那個吵鬧的始作俑者,其中也包含了那兩個領頭道士。
梁塵依舊心無旁騖地操縱著石鳥,好像並沒有察覺四周的變化。
「你真的太吵了。」
睜開眼睛的許清寒站起身,冷冷的說道,阿芒也在同時起身,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雲遮陽趁機向著許清寒的位置靠了一下,站在了陳素的對面。
「我不是嫌太悶了嗎?都快到崑崙了,還有什麼可修煉的是吧,風大又不踏實,還是回去了好,咱們一起修煉個夠。」
陳素對著眾人解釋道,臉上掛著標誌性的笑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道士們見此,也不再與他一般見識,不過經過這麼一鬧,也是沒法再修煉了,於是紛紛站起身,開始和同伴聊天觀景。
那兩個領頭道士不住地搖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瞧,我都說了,我人緣不錯。」陳素收回目光,得意地看向面前的雲遮陽三人。
許清寒冷哼一聲,並沒有說什麼,阿芒一臉迷茫地看向雲遮陽,似乎在詢問為什麼陳素會有這樣的自信。
「我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雲遮陽緩緩開口,替許清寒和阿芒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對於這個回應,陳素似乎並不在意,只是聳肩,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樣子。
「你的法劍挺不錯的。」陳素忽然轉換話題,同時輕指雲遮陽背後的法劍。
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法劍,雲遮陽回過頭,又看向陳素背後的法劍,語氣冷淡道,「我看你的劍,也挺不錯的。」
陳素哈哈一笑,接著說道,「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趕我呢?」
「想知道為什麼嗎?」
許清寒開口,插入了兩人的對話,並且拋出一句跳動性極大的話語,讓對話的雲遮陽和陳素都愣了一下,連一直沒怎麼說話,只是聽著的阿芒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愣了一會兒的陳素試探性的開口,聲音難得的變小了不少。
沉靜片刻,許清寒淡然開口,語氣平靜道,「因為你的話太多了。」
發愣片刻,陳素這才回過神,輕笑一聲,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什麼臉色的變化,但也不再說話。
事實上,不僅是他,整個石鳥之上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但這份安靜就像海中泛起的浪花一樣,短暫出現後立馬消失不見。
石鳥之上重回原來的狀態,說話的道士們也變得放鬆起來,不少坐著的道士也站起身。
陳素也轉過身,不再去看雲遮陽幾人,「這就不到了嗎?」
崑崙的諸多山峰在眾人面前出現,紅塵谷一閃而過,熟悉而又安心的感覺在每一個年輕道士的心裡蔓延開來。
法器石鳥在進入崑崙境內之後,速度驟然下降,它接下來的任務不再是趕路,而是把每一個道士送到各自的主峰。
在飛過弘新館的時候,雲遮陽驚奇的發現館裡居然已經有了幾個新弟子,都聚集在院子裡,呆呆的看著飛過的法器石鳥。
雲遮陽驟然發覺,自己居然也從開始懵懂的新弟子,成為了別人的「師兄」。
石鳥第一個停下的主峰是浩然峰,由於弟子過少,所以將這裡定為最先停留的地點。
雲遮陽和許清寒與阿芒簡單告別,然後跳下石鳥,落在了浩然峰頂。
載著其他弟子的石鳥轉了個頭,飛向了下一個主峰。
浩然峰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清淨樓矗立著,露台上的帘子因風而動,好像在歡迎回來的年輕道士。
「終於回來了,雖然比較破舊,但還是這裡好啊。」雲遮陽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
許清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皺起眉頭,半是嫌棄半是詢問道,「這裡好像沒有什麼做劍鞘的好材料。」
「你可以到後山去看看,那裡有很多樹,你應該會找到做劍鞘的好木頭。」雲遮陽伸手指了一下清淨樓背後的莽然密林。
許清寒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邁動腳步走入清淨樓,雲遮陽見狀也跟了上去,兩個人從一層的客堂的樓梯拐上第二層,穿過書房,來到了露台。
露台之上放著兩個藤椅,這是之前打掃清淨樓的時候雲遮陽從一層搬上來的。
躺在藤椅上,雲遮陽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旁邊端坐的許清寒,笑道,「怎麼坐的這麼直,藤椅就是要躺著才舒服啊。」
許清寒聽到此話,眉毛微微挑起,試探性的將背緩緩靠在椅子上,半躺了下來。
雲遮陽輕笑一聲,覺得剛才的動作和許清寒一貫作風頗有不合,和之前生人勿近的冰冷判若兩人。
目光轉向崑崙廣闊的藍天,雲遮陽忽然發覺,不僅是許清寒,自己也變得和平常的狀態不是很一樣。
事實上,雲遮陽早就發現了這一點,每當他和許清寒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總是變得和平時示人的模樣不同,話變多了,而且總是話題的始創者,這在平時是不會怎麼發生的。
雲遮陽把這個現象歸咎於許清寒的話太少,任何人和她在一起,說話的創始位置就自然而然到手。
「我說的不是木頭。」
沒來由的,許清寒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把雲遮陽的思緒扯了回來,他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許清寒是接續了之前的對話。
「那是什麼?講來聽聽,說不定浩然峰上可以找到。」回過神的雲遮陽做出回應,保證了兩人對話的進行。
「一些加固劍鞘的小材料和上色的漆蠟而已。」許清寒輕聲平靜回應道,語氣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情緒流露。
微眯眼睛,雲遮陽從許清寒波瀾不驚的話語間,聽出了一些暗含的信息,「看你這樣子,你是找到材料了?」
許清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確認了雲遮陽的猜測。
「那你說什麼這裡沒材料之類的話?」雲遮陽更加好奇,卻怎麼也想不通前後的關聯。
「我和阿芒說,叫她幫忙在香爐峰找一下材料,明天去取」許清寒忽然直坐起來,接著說道,「可是我要找木頭,做劍鞘,沒有多少時間去取。」
雲遮陽猛地在心裡抓住了許清寒前後之話的關聯,試探道,「你是想讓我幫忙去取嗎?」
「嗯,是這樣的。」許清寒點頭回應,語氣中破天荒的有一絲顫抖,好像對於麻煩雲遮陽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直接說不就行了,講了一堆,把我都搞混了。」雲遮陽哭笑不得,揶揄道,「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謝謝。」
許清寒輕聲示謝,聲音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沒事兒,本來我正打算去香爐峰看看江凌呢,正好順道。「雲遮陽擺手隨意說道,接下了許清寒的道謝。
這倒不是他的客套話,原本在定峰之後,他就想去看看江凌的,只是一直忙於其他事情,一直沒能去成。
許清寒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雲遮陽閉上眼睛,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他知道,兩個人這一次的對話到此結束了。
「我說過,會還你東西的。」
出乎雲遮陽意料的,這場對話並沒有真正結束,許清寒在走出露台的那一個瞬間,又將這次對話進行了下去,並且為這場談話真正畫下句號。
睜開眼睛,雲遮陽看向許清寒所坐的藤椅,在椅子上,放著一把劍。
那是一把長兩尺半的短劍,劍身不同於平常法劍,反而呈現出暗紅的色澤,鋒刃內斂,給人一種古樸的感覺。
「幸虧你沒洗濯這把劍,跟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搭啊」
雲遮陽重新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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