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無門 第十八節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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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眼道人領慕聖在車馬行前的大樹上藏了身形，到了三更天時，一隻紙符小人從空中晃晃悠悠的飛到了鬼眼道人的身前，道人將小人往訊息球上一貼，訊息球上立刻顯出了影像，但見十幾個黑衣蒙面人圍在先前兩人租住的地方，領頭的黑衣人手一揮，亂箭齊發，將窗戶射成了窟窿，燭火應聲而滅。十幾人闖入房中一陣亂砍，稍後才發現情況不對又氣急敗壞的跑了出來，略顯不足的是訊息球沒有聲音，但畫面還算清晰可觀。

    鬼眼道人看到畫面中蒙面人從房內撤出，冷笑一聲，收了訊息球對慕聖道：「行了，可以睡覺了。」說完，施施然的躺在大樹的樹枝上閉上了眼睛。

    慕聖雖然也是跟著鬼眼道人閉上了眼睛，但心裡總是不踏實，無法安心睡覺，身子躺在細細的樹枝上，又不敢來回翻動，只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可正想著就聽見樹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竊竊私語的聲音：「媽的，又被他們兩個跑了。」

    另一個聲音惡狠狠地說道:「要想出沙漠，必須要靠駱駝或馬。全市的車馬行，都給我仔細的搜了。務必要將這兩人逮住。」

    眾人聽後如潮水般散去，只留下了兩個黑衣蒙面人，輕手輕腳地進了疾風車馬行？

    慕聖瞅著兩人進去，又瞅瞅鬼眼道人，見其還是安然的躺在樹枝上，眼睛都沒有睜一下，心理嘀咕是不是要告之鬼眼道人。忽然聽見鬼眼道人的說話，用的是傳音入密的功夫。

    「不用管他們快睡吧，明早還有一場惡戰。」

    慕聖聽鬼眼道人這麼一說，只得強自放寬心，躺在樹枝上閉目凝神起來，一會兒倦意襲來居然也睡著了。

    五更天剛過，天色已露白。沙羅城敲了晨鐘，城門緩緩的打開，開始放行了。鬼眼道人喚醒慕勝，再看疾風車馬行，兩個黑衣蒙面人在搜索一番無果後，早已撤走，但留下了幾處暗樁，在車馬行附近的路口悄悄的盯著。

    車馬行的看門人，也已把燈點亮，看樣子是要起床了。鬼眼道人領著慕聖，從樹上一翻而下輕飄飄的落在院子裡。

    一匹黑馬和一匹棗紅馬，是昨天晚上鬼眼道人就看中的，此時解了韁繩牽過馬，將物品放在馬背上兩人翻身而上。一溜煙的就衝出了疾風車馬行，臨走時慕勝甩了兩錠金子，破窗而入丟在守門人的房子裡。

    街口暗樁還未反應過來，兩人就已馳馬奔到了城門口。也不停留，策馬衝過了關口。身後密集射來的箭雨，都被道人用八卦金剛傘擋了下來。

    一口氣奔出幾里遠，沒見人跟蹤過來。想來是打了埋伏的人個措手不及。

    慕聖想著躲過了這次跟蹤，臉上才有了些喜色。卻聽鬼眼道人冷冷的道:「你高興的太早了，這一地的馬蹄印除非起風，否則很容易就被追趕上。」

    話剛說完，慕聖回頭看去，果見遠遠的似乎有人向這邊策馬奔來。鬼眼道人見此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慌張，只是打馬加快了速度。慕聖只好默然跟上。

    又行了幾里路，後面的追兵看得越發明顯了，且背上都帶著弓箭，當先一虬髯大漢喊道:「呔，前面兩人若再不停下，休怪我們亂箭無情了。」

    鬼眼道人冷笑一聲並不答話，驅趕著馬越奔越快。

    「小子，拋石的功夫最近練的如何?」經過兩次沙漠胡狼的襲擊後，鬼眼道人教了慕聖一個草原和沙漠牧民基本上都會的拋石技，掄起皮繩拋出飛石擊打胡狼，只要力氣和準頭足夠，胡狼根本就到不了跟前，雖然與弓箭比起來，勁道和瞄準都不易掌握，但好在無論繩子還是石頭都比弓箭更容易得到，因此在貧民中更流行。

    「拋的近準頭還可以，遠的話就不行了。」慕聖老實的回答道。

    「待會追兵跟過來，弓箭我來擋，你只需拋石攻擊，務必一擊必殺。」鬼眼道人惡狠狠的說道。

    「一定要殺人嗎?」慕聖聽道人這麼一說不禁臉色煞白。

    「他們要殺你，你為何不能殺他們，他們對你可有留情?」道人冷啍道。

    說話間又拉近了距離，背後弓矢如雨點般射來，鬼眼道人一手撐開八卦金剛傘，一手執拂塵，腳尖一點馬蹬，輕飄飄如一朵雲般，似緩實快的向箭矢衝去。

    慕聖從腰間解下皮繩，一摸囊中卻因走得匆忙沒有準備得石子，咬咬牙掏出一把散碎銀子扣在手中，搭了皮繩瞄準了虬髯大漢，照面門擊去。

    猝不及防下只一擊，就將虬髯漢擊在了馬下。慕聖第一次與人爭鬥，雖然鬼眼道人喊他擊斃對方，可臨到動手時還是存了善念，沒有瞄準太陽穴擊打，只是拋在了面門上。

    虬髯漢落了馬後，滿臉鮮血的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更加兇狠的指揮手下攻擊。

    慕聖還未練成同時拋出數枚石子的絕技，只好快速的裝散碎銀子進行擊打，追兵有了防備，不像開頭那般一擊一個準，十發有五發能中就算不錯了。

    慕聖沒有存擊斃對手的念頭，敵人往往被擊中後又會站起來，雖然阻擋的了一時，但緊隨其後的十餘騎馬匹也眼看就要追了上來。

    鬼眼道人嘆了口氣，手一揚震斷了手中拂塵上的五根尾絲，五根尾絲分五個方向快如閃電般向近前的五人射去，五人還沒反應過來，就一一被尾絲貫穿了身體。

    虬髯漢眉心被尾絲射入，渾然不絕，還在馬上揮舞著大刀沖嚮慕聖，俄爾，嘭然從馬上墜落在地。

    道人收了拂塵，念了一句無量天尊，頭也不回抬馬就走。

    慕聖見道人使出此雷霆手段來，心知道人是不高興了。五人對會施法術的鬼眼道人來說，也不過是五隻略微強狀點的螞蟻而己，稍稍一掐也就掐死，留著不過是給自已練手。但慕聖心裡完全沒有殺意，始終下不去死手。

    「師傅對不起，我……我……」慕聖囁嚅道。

    「算了，你還小本性善良，讓你做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也是難為了你。何況在過一年你也就回去了。」道人臉色如常，平靜的說道。

    慕聖聽到道人說一年後就可以回家，心裡既有些高興又有幾分不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慕聖轉回頭看去，卻見後面的十餘騎馬並沒有追來，而是圍著五人屍體查看。

    慕聖奇道:「後面的人馬好生奇怪，為何不見追來？」

    鬼眼道人冷笑道:「他們敢追來才怪，我刻意在幾個人的臉上，致命傷口處留下了氂牛尾絲。以毛髮殺人的本事，是只有先天高手才能達到的境界，外家高手最多可用飛針或樹枝、葉片殺人，叫飛花摘葉的功夫。他們看見先天境的手段，只要腦子沒壞掉，哪裡還敢追來。」

    「不過為防止沙羅城內還有先天高手，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吧。」道人說完拍馬急行。

    慕聖緊隨其後，絕塵而去，不一會兒沙羅城就被他們拋在身後，遠遠的看不見了。

    鬼眼道人和穆聖，向大昌國的方向奔去，卻不是沙柳市的所在，而是號稱大昌國第一關的大散關。

    在慕聖小的時候，因為是在邊區的緣故，他的認知里大昌國的大都市是只有國都昌都和大散關這兩座大城的。現在能親自去到這座有名的關口，慕聖心裡忍不住還有點小激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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