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酒聖 第十三章 飲酒斗琴（下）

    大唐王朝，民豐物富，歷史文化源遠流長，與周邊各國相較，在各個領域都有著絕對的優勢。

    大唐文人很多，音律發展也很全面，早在先秦時期，就已經有許多優美動聽的曲子流傳於世，成為膾炙人口的佳曲。十大名曲之中，以《廣陵散》最富盛名，究其緣由，是因為它還有著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在裡面。

    而除了《廣陵散》之外，便是那歌頌友誼的《高山流水》，俞伯牙與鍾子期這一對好朋友至今也讓人盪氣迴腸。

    原本很多人都會認為李白若是不會《廣陵散》，也應該會選擇《高山流水》這般的梵音曲調，這樣應該能夠與《廣陵散》在某種意義上達到契合才對。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白居然想也不想的便將《十面埋伏》四個字脫口而出……

    《十面埋伏》！

    這一首忽快忽慢，節奏變幻莫測的曲調且不說難度怎樣，李白能否駕馭，單單能否與陸千千達到共鳴就成問題！

    若然無法共鳴，以「廣陵妙音」的強大音波，像李白這樣實力的人，又如何能夠保護的了琵琶琴弦不被音波給震斷？

    對此，所有人都表示出了不解，越發有人開始相信，李白壓根就是一個不懂音律的人。

    「哈哈哈哈……」

    果然，李白剛剛說完，又引得所有人的一片狂笑嘲諷。

    居然彈奏《十面埋伏》！人家《廣陵散》，你卻彈奏《十面埋伏》，這不是純粹的瞎胡鬧嗎？這兩首曲子能夠兼容，那才怪呢！而且一個是七弦古琴，一個又是琵琶，完全的不搭調嘛！

    此刻卻見那陸千千眼睛也不由地一瞪，眼神中充滿詫異的問道：「李公子，你確定要彈奏《十面埋伏》？」

    李白此舉，分明就是在引人嘲笑，可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以為意。

    在眾人嘲諷之際，青鸞已經為他找來二兩「洛桑酒」，二話不說，又是一飲而盡。

    酒喝完之後，李白長吸了一口氣，隨即點頭，斷然堅定的道：「我確定，就《十面埋伏》，陸姑娘，可以開始了嗎？」

    「好！既然如此，那，開始吧！」

    說完，陸千千也是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失望。

    或許在陸千千看來，李白應該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才子，但是如今所見到的卻不過如此，民間的吹噓，似乎也過了點。

    「丁零！」

    語畢，陸千千立即伸出纖纖細指，也不多言一字半句，輕輕一拂琴弦，一道清靈妙音便從她那纖細修長的玉指中傳了出來。

    一道清風徐徐吹來，空氣中瞬間瀰漫氣了一陣淡淡的優雅芳香。

    一首曲子，能夠做到音境合一，絕對不是想當然就能夠做到的，而陸千千第一個音符彈出來就有種天外之音的感覺，甚至連環境也都渲染了，著實讓李白也不由地心神大震。

    「好音！好曲！好手法！」

    要彈奏出如此震懾心神的曲子，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做到的，首先得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然後還要對曲子，琴有深刻的了解，這樣才知道如何達到最佳的效果！

    然而，最最最重要的，還是要數彈奏者的手法，也就是指法，一個音符，就好比一個數字，一就是一，不能是二，也不會是零，多一點，或者少一點，都會影響到本身的特點。

    由此可見，陸千千的指法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以李白現在的水準，真的很難與之比個高低。

    「不過我也不會就此認輸的！」

    李白心裡下定決心，猛然右手一拉，五指齊彈！

    「哐當！」

    突然的一道響亮琴聲出現，如同一道撼天之雷，毫無預兆的就直衝而下，劈頭蓋頂的劈在了一口巨鍾之上，這讓原本還沉浸在陸千千那仙音妙律之中的眾人如同做了噩夢似的立即驚魂過來。

    眾人此刻紛紛朝李白看來，眼神中均是帶著濃濃的憤恨之意，很明顯，李白這一彈瞬間掃了所有人的雅興，這令得眾人都心生不滿起來。

    再見那陸千千，雙眼也再次凝重了幾分，彈奏之餘，手指波光逡粼，儼然已經開始準備對李白進行音波攻擊。

    「噹噹噹噹當！」

    李白可沒有理會旁人的想法，更加不在意陸千千的那不悅眼神，他現在只想著彈琴，彈琴，他要把這一曲《十面埋伏》給彈完！

    音波再厲害，只要自己不停止彈奏，自己的琴弦同樣可以產生音波，即便那力道遠遠不如陸千千的「廣陵妙音」。

    李白很清楚，之前之所以眾人無法攻破此關，最主要的就是彈奏著被陸千千的「廣陵妙音」給影響，導致自己無法彈奏自己當前的音律，自然就只能弦斷音止。

    很簡單，音律是通過音波傳導的，一旦音波與音波相觸，就一定會有抵消，如果節奏不對或者直接不彈，對方的音波就會攻擊而來，這樣，自身的琴弦肯定會經受不住音波的攻擊而斷裂。

    而如果自己能夠持續不斷的彈奏下去，就一定會產生音波，有了抵消，就可以保證在「廣陵妙音」傳到自己這裡是已經是傷害最低的時候，那保證自己琴弦不斷的可能又多了幾分。

    另外，《廣陵散》屬於低緩悠揚之音，而《十面埋伏》處處暗藏殺機，危機四伏，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快，時而緩，變幻莫測，應對「廣陵妙音」之際，還可以主動發出一些攻勢，這便可以化被動為主動！

    早在李白得知陸千千要彈奏《廣陵散》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

    沒有別的，只有彈彈彈！

    只有彈下去，化被動為主動，這才可能破的了「廣陵妙音」。

    「噹噹當！噹噹噹噹！」

    如同在路上，在草原上，在戰場上，千軍萬馬，並步前進，嘶喊聲，號角聲，轟雷聲，一陣又一陣，根本停不下來……

    「這……」

    青鸞第一個反應過來，聽著李白那忘我彈奏的《十面埋伏》，整個人瞬間有種置身在一處高山之上，手揮舞著軍旗，拼命的吶喊，眼前是一幕幕壯觀浩瀚的戰場，冷酷，殘忍，血腥，冰冷……

    這種莫名的感覺完全是莫名而來的，原本的那種田園流水，原本的那種清風拂面居然沒有了！

    此時此刻，連一旁眾人也都像是被李白的琴聲所感染了一樣，個個面上青筋暴突，齜牙咧嘴，雙拳緊握，雙目大睜，全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怎麼回事？」

    陸千千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地一愣，然後定了定神，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

    怎麼可能！怎麼連自己的心智也受到影響了？

    陸千千心裡開始有些慌亂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從來未有感受過的第一次，居然有人彈琴可以影響到自己的心緒！

    「要破『廣陵妙音』絕對不能夠按照正常之法，世間上能夠媲美廣陵妙音的也只有十大名曲，然則一味的去迎合，只是徒勞。須知破音不如破人，只需將彈奏者影響，那一切都事半功倍了！」

    李白心裡有些小激動，原來他一開始就想著要從陸千千本人下手，而並非去針對陸千千的《廣陵散》。

    其實想法也挺簡單的，要影響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她彈奏的時候亂彈琴，就好比一個專業的歌手再唱她最喜歡，最熟悉的歌，突然找來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在那裡瞎唱，句句走音，那唱歌的本人也會不自然的走音走調，漸漸的也會跟上那五音不全的人的節奏。

    當然，彈琴不一樣，每一首曲子都有它特有的音波，如果一會亂彈琴，音波的效果會大打折扣，就算影響到陸千千，那也無法抵消「廣陵妙音」的威力，因此，李白就選擇了《十面埋伏》這一首獨特的曲子，初步看來，效果很明顯。

    「不行！絕對不能夠被他給影響！」

    陸千千似乎意識到什麼，立即定了定神，然後再次全神貫注的彈奏起她的《廣陵散》來！

    「丁零~丁零~丁零……」

    「咻咻！」

    「咻！」

    「咻！」

    陸千千每彈奏出一個音符，只見她的手指間立即發出一道流光就直射向李白而來，速度之快，可見一斑。

    眼見密密麻麻的音符攻擊而來，李白懷抱著琵琶借著腳下「行虛步」，站起身來便是左躲右閃，根本不做絲毫猶豫。

    而以李白「行虛步」的巧妙，果然能夠全部躲開那一道道清波攻擊，這卻讓陸千千也不由地一震！

    難怪李白會選擇琵琶了！原來他一早就考慮到要隨時閃避「廣陵妙音」的攻擊！陸千千這下總算明白了。

    被人笑話又有什麼意義？只要自己能夠立於不敗，那就夠了！

    此時此刻，原本先前嘲諷李白的人都是一陣啞然，放下面子，原來可以如此的瀟灑！

    廢話，如果與之前的人一樣，選擇同樣的大琴，拿起來都不方便，還要躲避「廣陵妙音」的攻擊？那不是痴心妄想是什麼！雖然琵琶不怎樣，但是總歸是輕巧，拿著方便，也容易抵擋閃避。

    如此看來，李白的遠見果然在眾人之上，陸千千此刻也不由地對李白另眼相看。

    「好了！差不多了，該反擊了！」

    李白空中一個飛躍，心念一動，酒之氣立即融於雙手，右手的食指、中指以及無名指在琴弦上猛然一個撥弄，左手食指一挑——

    「當——————」

    長長一拉，一個聲音拖得老長老長，與此同時，在琵琶周圍立即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透明白色氣牆，陸千千見狀，整個人都呆滯一般，頓時停滯了一秒。

    而就是這一秒，那原本迅速往李白襲來的數道清波就像是撞到了一面鏡子似的，直接原路反彈回去。

    「噹噹噹噹當！」

    已經來到最高、潮階段，李白連續五個重音寄出，指尖撥弄琴弦之後立即也產生出了五道白芒！

    「咻咻咻咻咻！」

    前有清波反彈，後有白芒疾飛！

    陸千千更是陷入了停滯，當一旁的丫鬟伸手提醒她之際——

    「嘣！」

    陸千千已經極力的再用「廣陵妙音」予以抵抗，可是最終讓她想不到的是，那五道白芒最後竟然合而為一，在攻破了所有「廣陵妙音」的抵禦之後，還是留下了很小的一道余芒，而恰恰就是這一極其微不足道的余芒正中七弦古琴正中央的一根琴弦，隨著一聲清脆響聲響起，琴弦順勢中斷。

    「多謝陸姑娘承讓！」

    李白飄逸的落下，剛好站在陸千千的面前，姍姍一笑，心情大好。

    「叮咚！恭喜玩家『李白』完成『飲酒斗琴』系統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