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璣道長回來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哦?讓他進來。」
聽到黃喜子的話,楊廣吩咐了一聲。
眼眸微冷。
黃喜子領命而去,很快,面色溫和的道人隨著黃喜子一同走進了殿內,躬身一禮: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天璣,叩見陛下。」
「」
面對道人的行禮,楊廣的雙眸落在他身上片刻,平聲問道:
「天璣,朕問你。」
天璣微微躬身表達聆聽之意。
「這飛龍火,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襲擊朕的肱骨之臣!你們老君觀」
「嘭!」
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楊廣的聲音變得一片肅殺:
「莫非要謀反不成!」
「陛下息怒。」
聽到這話後,天璣趕緊再次彎腰行禮,可再次抬頭時,他的眼眸里同樣面帶疑惑:
「陛下,貧道奉命完成了歷陽遷都的龍脈堪輿之事,適才剛剛於船上恰好遇見此事,在發現飛龍火襲擊後第一時間趕往事發地,事前並不知曉此事竟然與李侍郎有關。這襲擊之人為何會有飛龍火,貧道亦不知曉。」
「你不知曉?怎麼?老君觀的天機庫,難不成已經被人透成了篩子!?讓人隨意進出,取走這飛龍火!?」
面對楊廣那愈發冰冷的聲音,天璣道人依舊搖頭,看不出來他懼怕楊廣,但也沒有什麼譏諷之類的情緒,依舊是一片平和:
「回陛下,貧道確實不知。不過,如果貧道沒記錯之下,飛龍火在老君觀並非是什麼尤為機密之物。從妙應師兄煉出了這丹霄硫貢之法後,飛龍火因存放問題,便直接封存了。除陛下征高麗時攜帶過之外,老君觀並未在對此物放在心上。出家人不打誑語,請陛下恕貧道直言,飛龍火配方並非只有老君觀所存一份,當年因老君觀所有丹師要為陛下以及軍卒將領煉製療傷丹藥,飛龍火已被陛下親派人選,前來謄抄一份後拿走了。」
「?」
楊廣聽到這話後一愣。
下意識的看向了黃喜子。
而黃喜子也皺起了眉頭,面露回憶之色。
畢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他也思索了幾息的時間後,無聲無息的抿起了嘴。
君臣倆相處了一輩子,當看到黃喜子這表情時,楊廣就明白了
應該是有這回事。
臉色頓時陰了下來,看向了對面的道人。
可偏偏,天璣依舊是那副溫和模樣,看起來無喜無怒,不爭不搶,只是闡述平靜事實後,便眉眼低垂,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了一樣。
「」
「」
「」
殿內安靜了好一會兒,楊廣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丹陽地脈如何」
片刻。
「貧道告退。」
唱喏了一聲,天璣走出了大殿,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而楊廣這才臉色陰沉的看著黃喜子:
「怎麼回事?」
「回陛下,當年卻有這回事。若奴婢沒記錯的話」
黃喜子聲音壓低了一些:
「當時因為飛龍火還沒暴露如此多的缺點,事關機密,陛下派的是朝請大夫蕭璟前期查辦」
「!」
楊廣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一下。
蕭璟。
皇后蕭氏五弟。
任朝請大夫,現在在洛陽留守。
黃喜子不再多言。
而楊廣的神色則開始變得陰晴不定。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聲音里才出現了一抹緩緩沸騰的殺意:
「查!這件事,不要讓禾兒知道,小喜,讓你的乾兒子們去查!」
「奴婢遵旨!」
黃喜子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而等他離開後,楊廣則站在大殿門口,看著窗外已經夕陽不可見的黑暗天空,臉色一片鐵青。
「你們好大的膽子!」
他自言自語。
從宮內出來,天璣道人如同一個普通道人一般,一步一步朝著江都城外的大銅山走去。
可走了沒多遠,忽然,他腳步一頓。
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夜晚之中依舊繁華的江都城中。
片刻後,一處小院內。
踩著禹步陡然出現的天璣看到了那坐在花園亭子裡默默飲茶的中年道人,躬身直拜:
「天璣拜見師尊。」
中年道士靜明扭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事情辦的如何。」
「回師尊,出了些差錯。」
「」
飲茶的動作一頓,靜明扭頭,雙眸如若燦爛星河一般閃爍了起來:
「差錯?」
天璣點點頭:
「是,這滴師尊賜予的清聖靈丹露,並沒有給到那位守初道長。」
「怎麼回事?」
靜明道人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他不是無欲,所以學不得那一副卦象算盡天下的能耐,最多通一些粗淺的卜算之術。而通過這些卜算,算下來明明天機再我,為何會出差錯?
而天璣也不瞞著,直接說道:
「弟子到達時,那位守初道長確實是渾身焦黑,生死不知。而弟子也按照師尊的交代,把那滴清聖靈丹露交給了李侍郎。可」
說到這,他語氣一頓後,才繼續說道:
「妙應師兄來了。」
「?」
這下,靜明道人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妙應?」
「正是,還有淳風師弟,以及崔氏女,都在。弟子亦不知道妙應師兄為何會在此處,可他卻接手了那位守初道長的傷勢。弟子不通醫道,故此不太清楚師兄是否能救治成功。但想來亦師兄的醫術,想要救一個人回來,應該是不難得。」
聽到天機的話,靜明道人眼裡的星河閃爍不停。
片刻,繼續問道:
「妙應可說了什麼?風兒呢?又有何動作?」
「回師尊,妙應師兄並未多說,只是開始給那位守初道長針灸。而弟子觀淳風師弟一身陰雷威勢凜凜,進境極快,想來即將突破出塵了。所以弟子告訴了他師尊就在大銅山紫陽宮中,接著便進宮覲見了。」
「」
靜明道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而天璣道人則站在原地,並未有什麼繼續回答的意思。
你不問,我不答。
大約過了百息時間,靜明道人眼裡閃爍的星河才黯淡了下來。
平靜點點頭:
「好,為師知曉了。丹陽之事如何?」
天璣這才重新開口說道:
「回師尊,地脈之源弟子已經找到,把法咒埋入其中,完成了任務。」
「嗯。好。」
話音落下。
再無聲息。
天璣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前方已經沒人了。
只剩下了一個飲盡茶水的杯子。
見狀,天璣也不意外,腳步一踏,同樣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道長,守初道長情況怎麼樣了?」
坐在小火爐前,正用扇子繼續熬藥的小崔女俠一看到孫思邈再次出屋後,就趕緊追問了一句。
「唉。」
孫思邈一聲長嘆,搖了搖頭。
自顧自的來到了小崔女俠面前,也不嫌燙的揭開了藥爐的蓋子,看了一眼裡面的藥汁後,重新扣合了蓋子,拿著火筷子開始蹲在碳爐前,一塊一塊的把旁邊的木炭往爐子裡面加。
顯然,火有點弱了。
而看到他光嘆氣,不說話,小崔女俠有些急了:
「道長,你到是說話呀~~~~」
「採薇~」
這時,旁邊頗有些「裝高手」味道的李淳風叫住了崔採薇,搖了搖頭:
「讓道長想一想。」
「」
小崔女俠頓時無語了。
只能拿著扇子繼續給爐子扇風。
可就在這時,忽然,孫思邈詫異的抬起了頭。
想了想,他快速說道:
「火再猛一些,把藥汁熬干,藥材只剩下灰了再停火,把那些灰都搗碎,等貧道回來。」
說完後就快步朝著前院走去。
而他到前院時,剛好就看到了同樣從正廳里走出來的斗笠人影。
對方腰間還帶著那把寶石長劍。
見狀,孫思邈趕緊說道:
「福生無量天尊,侍郎大人,貧道與他有舊,此事便讓貧道來吧。」
「好。」
狐裘大人應了一聲,重新回到了正廳。
而孫思邈則一路來到了大門口,打開了側門,走出來後,就看到被十幾個百騎司的灰衣人與薛如龍如臨大敵一般對待的天璣道人。
「諸位將軍,他是來找貧道的。」
孫思邈趕緊喊了一聲,說完,便一指府邸對過的位置:
「天璣道長,請。」
天璣很聽話,點點頭後,便轉身離開。
而薛如龍雖然想說什麼,可最後也只是深深的看了孫思邈一眼,接著便揮了揮手。
整個府邸的防衛再次恢復了正常。
而孫思邈呢,也沒走太遠。
只是在距離府邸大約三十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天璣道人,雖然聲音不大,可卻滿是質問的說道:
「天璣,你要做什麼?」
聽到這話,天璣道人卻依舊滿眼溫和:
「師兄,你我多年不見,為何重逢之後卻對師弟滿心防備?難不成師弟曾做過什麼對不起師兄的事不成?」
「」
孫思邈沒有因為他這句話就放下了戒備,甚至他眼裡的戒備之色比之前更濃烈了一些:
「你若不來找我,恐怕我還不會把兩件事聯合在一起。但你就是我帶回來的!什麼性子我會不了解?喜歡看熱鬧,特別喜歡近距離觀察自己主導的一切!天璣,不要試圖欺瞞我,我了解你!所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
聽到了孫思邈的話,道人發出了一聲哪怕是帶著幾分諷刺,可依舊溫和的笑意。
不過
這笑聲一出來,倒是顯得他那溫和的模樣有些假了。
「師兄若問,自是不敢欺瞞師兄。一切,只是師父的安排而已。」
「!」
看著孫思邈那立刻升騰的驚訝,道人再次搖頭:
「至於其他的,師兄就算問我,我亦不清楚了。我這次奉命前往丹陽執行師命,歸途時,師尊便找到了我,讓我幫他做件事,便是在這位守初道長昏迷不醒時,把那一瓶清聖靈丹露交給李侍郎,救這位守初道長一命而已。想來師兄也該知道,這清聖靈丹露的威力。適才師兄出門時,眉宇之間憂色凝而不散,想來那位守初道長的情況應該不是很樂觀。既然如此師兄何不問那位李侍郎要來,用在守初道長的身上呢?」
聽到這話後,孫思邈的眼睛裡的警惕心已經提升到了滿格。
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當年被自己親自帶上山的道人,問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
「天璣,這麼多年了,我不信你一無所覺!都到這時候了,卻還要如此嗎!」
「太乙救苦天尊。」
忽然,天璣道人念誦起了那只有在救苦救難時,才會吟誦的天尊之名,滿目慈悲:
「執迷不悟的,不是師兄麼?」
眼裡帶著慈悲與悲戚,他溫和的面容之下,罕見的是一種怒其不爭的語氣:
「以師兄之能,若跟隨師尊潛心修煉,怕是早已悟道,登臨天下。可偏偏這麼多年,修為不得寸進不說,還誤入歧途,試圖用醫術來救這早就無可救藥的世道。一無所覺?我看一無所覺的是師兄才是!師兄這麼多年,救了多少人?醫了多少病?對這世道可有過半分作用?不照樣還是該死的死,該殺的殺麼?」
「」
孫思邈啞然。
沉默不語。
而天璣道人似乎也只是為了說這番話而來。
說完後,眼底的所有情緒恢復到了一片古井無波。
依舊是那番溫和。
也依舊是那般慈悲。
「還請師兄,好自為之吧。此次師尊之命,若不是見到了師兄,那天璣定然要完成的。可既然見到了師兄,當年的恩情,天璣始終記得,便退讓一步。而這位似乎與師兄淵源不淺的守初道長是死是活,便看師兄弟的能耐了。天璣亦想看看師兄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明白,當年棄道從醫,是何等的錯誤。」
說完,躬身一禮,肩膀一歪,人便在孫思邈面前消失了。
「」
孫思邈無言,眉頭緊皺。
盯著道人消失的地方,思索了許久許久。
他沒去想那小牛鼻子的事情。
因為從這件事被天璣承認後,那麼他就已經想到了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國師,終於還是盯上了這小牛鼻子了。
雖然原因想不透,但一定和國師脫不開干係!
他想不透。
而是在思考另一件事。
那就是
自己是不是不該從秦嶺里出來?
好好的當個行腳郎中不好麼?
怎麼又因為這小牛鼻子,一腳踏到了這潭渾水裡?
------題外話------
還是寫出來了,雖然手和肩膀疼的有點炸。但我還是覺得單獨請假一本書這種事情,太孫子了些。顯得太厚此薄彼了。
所以,雖然晚了些,但好歹還是寫出來了。不過因為肩膀很難受,這章寫的會單薄一些,顯得有些趕。請大家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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