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谷睡得正熟,白色的牆面突然出現一抹綠色。
顏色一點點擴大,最後露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睡夢中的陳谷突然察覺到一股窺視感,眼睛瞬間睜開。
掃了一眼周圍,並沒看到人。
耳朵微動,除了對面房間香客的呼嚕聲,什麼都沒有。
陳谷鬆口氣,覺得剛才的感覺應該是做夢。
向後一倒,重新躺下。
剛閉上眼睛,餘光掃到牆上的顏色。
眼睛再次睜開,脖子僵硬地轉向床裡面。
牆上的女子蹲著,雙手支著臉正盯著他看。
陳谷:「.....臥槽!」
翻身而起,長刀出鞘。
眨眨眼睛,牆上的人還在。
不是做夢!
「你是什麼東西?」
陳谷厲聲質問,鎖定畫中人。
不等對方回答,刀鋒一橫。
刀氣飛出,牆面破出一個窟窿。
巨大的聲響驚動寺廟的人,數到身影匆匆而來。
陳谷看著除了碎石什麼都沒有的地面,神情凝重。
剛才牆裡有一個人,可一刀過去又什麼都沒有。
是他的幻覺嗎?
陳谷第一次碰到這麼怪異的事情,不由得產生自我懷疑。
下一瞬,被偷窺的感覺再次襲來。
陳谷手腕一轉,刀鋒向下。
餘光看向左側,當觸及那抹綠色,抬手揮出。
刀氣擊破牆面,那麼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嘻嘻,白天還夸妾身好看,怎麼晚上就這麼凶?』
一道魅惑的聲音在陳谷耳邊響起,語氣中透著怨念。
陳谷握緊手中的刀,眉頭緊鎖。
這邪物在說什麼東西?
『嘭』
房門被撞開,道明提著棍子一臉防備地看向陳谷。
左看右打量,發現房間內只有他一人。
在看看被損毀的兩面牆,眉心猛跳。
「陳施主,你這是做噩夢了?」
「阿彌陀佛,損壞寺里東西,要賠!」
陳谷不缺錢,卻不想當冤大頭。
見那道聲音沒有在出現,收刀解釋:
「不是做噩夢,也不是故意毀壞。」
「是牆上有個邪物,半夜來找茬,我兩次攻擊都沒打到她。」
道明看了一眼四周的牆,疑惑道:
「邪物?什麼樣?」
陳谷表情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外面的其他人低聲道:
「是個女子,穿的綠色衣服,眼睛......」
隨著形容,陳谷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
「臥槽,壁畫美人!」
陳谷看向道明,防備地後退兩步:
「那邪物是你們寺中壁畫裡的人。」
道明一愣,緊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時候主持也趕到,聽到這話腳步一頓。
「陳施主,那壁畫中的人不受靈隱寺約束。」
他們管不到畫中人,今晚的事情和靈隱寺自然也沒關係!
陳谷聽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道:
「你們和尚廟裡怎麼會有一幅美人壁畫?」
「那上面的人到底是什麼東西?盯上我的目的是什麼?」
主持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弄懵,念了一聲佛號吩咐其他人退下。
走進陳谷的房間,抬手一揮,房門被關上。
「陳施主,那牆上的美人圖在寺廟禁地,你是怎麼看到的?」
主持也有些疑惑,反問道。
陳谷回一下,當初稀里糊塗走進去那個院子的時候,好像是看到外面有塊石碑。
當時沒注意看,結果進了不該進的地方,還了個麻煩回來!
陳谷嘆氣,把白天消食誤打誤撞看到壁畫的是請假講述一遍。
主持和道明有些無奈,隨後主持道:
「那壁畫以前就有,裡面的女子不是邪物,而是精怪一類。」
「因為沒有害過人,所以保留至今。」
像是今天這種情況,主持也是第一次碰到。
陳谷皺眉,有些納悶:
「我看到她的時候什麼也沒做,就誇了一句漂亮。」
「她找上門就想做什麼?殺人,吸取陽氣?」
主持也說不清,只能念著佛號低下頭。
就在這時,陳谷旁邊的牆面上又發生變化。
綠色身影再次出現,伸手摸向他的臉。
「公子,我這身衣服好看嗎?」
陳谷在察覺到房間有細微變化的時候,眼神一冷。
在她手伸到一半的時候,長刀出鞘斬過去。
「哎呀,你個冤家,居然忍心傷人家!」
女人嬌媚的聲音響起,道明和主持同時看向牆面。
見到身穿薄紗的女子,同時念起佛號。
陳谷感受到畫中人沒有殺意,皺眉看向主持:
「大師,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綠衣女子怒氣沖沖,瞪著他不悅道:
「你這是什麼話,明明白日還誇讚妾身漂亮的。」
兩個大和尚同時看向他,眼中帶著疑惑。
不是說沒做什麼嗎?
陳谷一愣,隨後苦笑。
當時就是隨口一說,誰能想到會惹來麻煩!
「這位....姑娘,我是真心誇讚。」
陳谷試圖解釋,以此擺脫畫中人的糾纏。
綠衣女子一臉欣喜,眼睛再次彎起。
「我知道,所以才來找你。」
這怎麼還說不通了?
他轉頭看向主持,想讓他幫著說兩句。
「阿彌陀佛,陳施主,貧僧也只見過這位姑娘兩面,一次是今日,另一次是接任主持時。」
「根據前任主持交代,她以情緒為食,也吃鬼,卻不害人。」
主持打量著畫中人,表情微妙。
這畫中人乃是被封印的異鬼,雖是異類,卻不曾害人。
頂多戲弄一下香客,無傷大雅。
這麼糾纏一個人,還是頭一次!
陳谷有些驚訝,看向牆上的姑娘。
吃鬼!
難怪在靈隱寺待的這段時間一隻陰靈都沒見到,原來是因為她!
但被這麼個異類糾纏,總覺得不舒服。
「不能殺?」
主持搖頭,看了一眼畫中人:
「貧僧無能為力。」
「這異鬼看得見摸不著,看著詭異,卻無害。」
「施主不如與她相處一段時間,說不定另有一番機緣。」
陳谷一愣,看著牆上對他笑嘻嘻的女子陷入沉思。
連續三次都沒能奈何她,主持不能幫忙驅逐,不試著相處還能怎麼辦?
「算了,就當看不見她。」
「主持和道明師傅回去休息吧。」
想通後,陳谷對著兩人下逐客令。
等兩人離去,他看了一眼牆上的人,嘆氣道:
「姑娘,我要睡覺了,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有人盯著,我實在是睡不著。」
綠衣女子出現在他床裡面的牆上,如人一般躺下。
身體背對著他,笑呵呵道:
「咱們一起睡,我不看你就是。」
陳谷:「......」
頭一次與異性同床共枕,居然是這麼個情況!
他心態有些崩,躺在床上半天沒睡著。
直到快天亮才陷入淺眠,剛睡著沒一會就被臉上冰涼的觸感驚醒。
抬手一道氣勁打出,原本破碎的牆劇烈搖晃。
陳谷睜開眼睛,看著頭頂落下的灰塵,翻身就往外面跑。
『轟隆』
望著眼前坍塌的房間,陳谷沉著臉站在院中。
道明從遠處過來,見到眼前一幕呼吸一滯。
「施主,修房子錢需要一百五十兩,走的時候記得結清。」
陳谷瞥他一眼,怨氣十足。
房子會塌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那個異鬼嚇唬他導致。
好好的和尚廟,封印什麼美女異鬼,現在好了害得他破財!
道明讓人帶陳谷前往另一處院子,裡面沒有其他香客,裝修更陳舊一些。
想來是怕他再動手,弄壞其他設施。
陳谷剛坐下,牆上就出現一道人影。
「公子,你怎麼每次見我都這麼激動,真是的!」
那嬌嗔的聲音,讓陳谷一陣惡寒。
「閉嘴,以後我睡覺的時候不要偷摸我。」
牆上的女盯著他,笑容燦爛。
陳谷休息一上午,下午掏出舍利。
盤腿坐在床上,服下舍利後運轉靈力。
舍利在體內慢慢消散,化作能量融入他的血肉。
陳谷感受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正在滋養他的身體,舒服地發出一聲嘆息。
牆內的女子見狀,抬手輸出一股金色光芒。
陳谷體內原本的舍利在融入她的力量之後,散發出的能量更加濃郁。
傍晚,晚霞照在陳谷臉上,染紅他的頭髮。
半天沒動的人睜開眼睛,周身金光大放。
陳谷體內靈力更純粹,雖然沒有突破鍛骨境後期,但實力比尋常鍛骨境高出一大截。
感受到舍利帶來的好處,他忍不住有些失望。
「可惜只有一顆舍利!」
話音剛落下,身後就傳來一道拆台的聲音:
「嘻嘻,就算你有多餘的舍利也沒用。」
「人族一輩子就只能吸收一顆舍利,多了反倒不好。」
陳谷看向她,沒有再露出不耐。
吸收舍利途中體內那股異樣,他有所察覺。
當時還以為她終於忍不住要下手害自己,沒想到是出手相助。
要不是那股純粹佛力,他也不能把舍利消化得如此徹底。
果然如主持所說,這美人異鬼對他是機緣!
從這天起,陳谷所到之處異鬼必定相隨。
開始寺中人在飯堂見到牆上能動的女子還覺得驚恐,後來慢慢習慣她的神出鬼沒。
陳谷平日聯繫地藏本願經,會以她為目標。
綠衣女子非常配合,每次都用出全力。
陳谷發現地藏本願經也不是誰都能鎖定,如果被鎖定的人隱匿功夫足夠高強,地藏本願經便無用。
一開始陳谷鎖定畫中人的時候總是失手,後來經過練習,心力增長快速,終於在鎖定的時候偶爾打中畫中人。
時光飛逝,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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