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魯班被打懵了,鬆開曹苗,捂著臉,像一頭敗犬,夾著尾巴逃走了。
孫夫人瞅瞅曹苗,撇了撇嘴,邁步進了門,四處打量了一番,在案前坐下,翻開曹苗剛剛在讀的書,又合上了,推在一旁。
「是不是很得意?」
曹苗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夫人這話說得不明不白,令人費解。我實在想不出寄人籬下,身不由己,有什麼好得意的?」
「大虎從小嬌生慣養,十六歲嫁給文武雙全的周循,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同齡人。可是即使對周循,也未曾見她如此用心,不惜來搶。」孫夫人頓了頓,斜睨著曹苗,眼神不屑。「論相貌,你不如周循遠甚。論文韜武略,你更是不及周循家學淵源。我真想不出,她看上了你哪一點,房中術嗎?」
曹苗一愣,眨了半天眼睛,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拜託,你是公主唉,又是孫魯班的長輩,說話這麼直接的嗎?
孫夫人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經過曹苗面前時,連看都沒看曹苗一眼。曹苗眼神一閃,忽然看到了孫夫人的耳垂。孫夫人的耳垂很好看,尤其是膚色,帶著淺淺的粉紅色。
曹苗忽然笑了。「是啊,我也覺得挺意外的。也許是因為公主年輕,不如夫人閱歷豐富吧。」
孫夫人停住腳步,轉頭打量著曹苗,眼神漸冷,殺氣漸凝。「曹君因言招禍,流落我大吳,宜慎言慎行,莫逞口舌之快,招禍引咎。」
曹苗含笑面對,不卑不亢,不緊不慢地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夫人想殺我,隨時可以動手,何必用這麼拙劣的理由?我亡國之人,無所謂,只怕傳出去有損夫人清名,以後沒人敢依附夫人。」
孫夫人眼神微閃,臉頰抽搐了片刻,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曹君好心計。」
曹苗笑而不語。他剛剛從孫魯班的口中得知,孫夫人最近雖然抓了不少人,卻沒抓到一個他的人。韓東、韓龍他們藏得很好,任紅昌更是安然無恙,昭君舫生意紅火,蒸蒸日上。既然孫夫人沒找到他的部下,不知道他有多少實力,就不敢輕舉妄動。
孫夫人對曹苗對峙了片刻,還是率先收回了眼神,舉步出了門。
曹苗站在門內,看著孫夫人大步離開,又揚聲道:「夫人耳目靈通,想必知道我對修仙略有研究,雖不能長生久視,養生駐容綽綽有餘。夫人若是有興趣,一起研究研究啊。」
孫夫人的腳下一滯,停住腳步,想回頭,卻又停住了。片刻之後,她揚揚手,一言不發,快步離開。
曹苗歪歪嘴角,笑了兩聲。想著孫夫人那粉紅色的耳垂,不由得手指輕捻。
跟我耍流氓,你還差點。
——
孫魯班逃出解煩營,進了武昌宮,才放慢腳步,反應過來。
她捂著紅腫的臉,想起剛才那一幕,越想越生氣。大好的機會被孫夫人攪了不說,還被她打了一耳光,還是當著曹苗的面打的。曹苗本來就懷疑她的實力,看到這一幕,以後豈能還有半點信心?
可惜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想到曹苗對自己的關心,孫魯班心中得意。雖然曹苗被姑姑奪走了,他的心卻還在自己身上,只是怕她不是孫夫人的對手,不想連累她,這才屈身解煩營。只要她能證明自己的實力,將來一定可以奪回來。
只是這段時間便宜姑姑了。
想到曹苗被孫夫人摟在懷中的情景,孫魯班打了個寒戰,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孫魯班進了武昌宮,直奔校事署。呂壹聞訊趕來,向孫魯班行禮。孫魯班打量著呂壹,想起曹苗的話,覺得有理。呂壹雖然有能力,卻不能獨寵,否則他會恃寵生驕,不把她放在眼裡。
孫魯班問了一些情況,便讓呂壹退下。呂壹出了門,心裡多少有些異樣。今天的孫魯班不僅臉色不對,精神也與往常不同。他沒有立刻走遠,隱在門外,靜靜地看著官廨。
過了一會兒,一個侍女出了門。沒過一會兒,她又回來了,身後跟著秦博。
呂壹沉下了臉,心頭升起一絲不安。
——
突然得到孫魯班的器重,秦博受寵若驚,感激涕零。
他向孫魯班提了一個建議:查那些牛的來源。
長堤伏擊,參與的人都死了,沒有活口,導致追查幕後黑手非常困難。最近動靜很大,抓了很多人,收穫也不小,卻沒有一個與長堤伏擊有關,甚至連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人不好查,但牛可以。牛是大畜,一下子拿出十幾頭牛來部署伏擊,絕不是普通人能辦得到的。就算是從牛市買來的,十幾頭牛也是一筆不小的交易,相關的牛商肯定有記錄。
孫魯班如夢初醒,越看秦博,越覺得曹苗聰明。他隨口提的一個建議,便讓她發現了一個人才。
想到曹苗罵她笨的樣子,她撇了撇嘴。不得不說,這瘋漢子是真聰明,至少比她聰明多了。
這樣的人更不能留給姑姑了,一定要想辦法奪回來。
孫魯班讓秦博去查牛的事,不要驚動其他人,尤其是呂壹,帶兩個信得過的人,悄悄的查。
秦博歡喜不禁,挑了兩個關係好的,明查暗訪了幾天,果然找到了有用的線索。不僅如此,他還發現解煩營的人也在追查這條線索,進度與他們相當,只差最後抓人。
秦博不敢怠慢,立刻向孫魯班匯報。孫魯班得知後,生怕被孫夫人搶了先,連向孫權請示都來不及,帶上幾個校事郎,又從周家選了兩百部曲,直接將目標圍了,人贓俱獲。帶回校事署一審,不僅問出了長堤伏擊的主謀,還牽出一個大人物。
她的未婚夫全琮。
安排長堤伏擊的人就是西施舫的主事人全大娘。
得到口供,秦博嚇了一跳,孫魯班卻勃然大怒,帶著口供來到孫權面前,要求解除婚約,嚴懲全琮。
孫權拿著口供,打量了孫魯班兩眼,淡淡地說道:「不行。」
「為什麼?」孫魯班大惑不解。
孫權嘆了一口氣,摸摸孫魯班的臉。「大虎啊,你最近的進步很大,但是有些事,你還不明白。治國理政,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9s 3.653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