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你怪不得我啊
慕容垂說的這話,絕對是半真半假。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雖然冉明陰霾的提出了養寇自重的計謀,但是作為秦國客軍統帥,對於冉明的作戰意圖,還是可以猜測出來的。當然,慕容垂也有小心思,冉明的養寇自重計劃,正好如慕容垂的重國計劃,不謀而合,所以慕容垂更加不會點破冉明了。就這樣,冉明有意縱容吐谷渾、氐、羌各部,只要他們鬧得不太過份,冉明也不對他們下狠手。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當孫子,冉明還有事沒事,挑起事端,故意製造一絲摩擦,
慕容垂也樂得當好人,他習慣於在關鍵時候充當吐谷渾部的救世主。冉明對吐谷渾部往開一面的情況是有,但是絕對不會因為慕容垂,而是因為冉明既定計劃。但是經過慕容垂之口,這一切都成了慕容垂的功勞。
賈堅失神落魄的道:「五爺,還請五爺求我,救我們家大單于!」
慕容垂來到徘徊著,考慮了良久,深吸一口氣道:「目前,欲救吐谷渾只有兩步可走!」
賈堅緊張的問道:「敢問五爺,是哪兩步!」
慕容垂道:「你當知道秦王殿下是一個睚疵必報,心狠手辣之人,想當初辟溪命人襲擊洮陽縣城,可是把他得罪狠了。若不對秦王殿下一個交待,這件事恐怕還無法善了!若世固兄可以說服辟溪吾那族侄,讓他隻身抵達上邽,負荊向秦王殿下請罪,再加上垂從旁勸導,或許吾那族侄辟溪可逃過一劫。不過縱然這次性命無憂,可是從此也休想獲得自由,得在上邽或鄴城當一富家翁足矣。」
賈堅露出滿臉悽苦之色:「五爺也非不曉得我家單于性格的人,他豈是任人宰割之輩,但凡有一線生機,他亦會背水一戰!讓他向秦王殿下負荊請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恐怕他寧願把吐谷渾拼得一乾二淨,也不會束手待斃。況且秦王殿下,恐怕還沒有消滅我們吐谷渾的實力吧?」
慕容垂一聽這話,勃然大怒道:「世固兄以為垂在危言聳聽?難道你真以為他辟溪用兵可以與吾四哥相比,你們吐谷渾的勇士,就勝得過我們大燕的鮮卑勇士?」
慕容垂的連番發問,說得賈堅啞口無言。吐谷渾以前雖然是西北當之無愧的霸主,但是和鮮卑慕容部相比起來,這還是一個大人與小孩的差距。就算在慕容俊時代,慕容部也擁有二三百萬部眾,三十餘萬控弦之士,打得高句麗、扶餘沒有一點脾氣。相較之下,慕容吐谷渾與土延、吐延祖孫三代,還真是小兒科。
可是慕容部那麼強大的一個部落,卻依然敗給了魏國,準確的說,只是敗給了冉明,是冉明利用不足萬人的魏軍殘兵敗將,在廉台之戰時,發動夜襲,一戰大敗燕軍主力,致使燕國望魏恐懼,從而形成了魏國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戰場神話。
冉明來到秦國一年的時間內,先後組成了兩萬餘秦軍軍隊,雖然明面上這是一支步騎混編軍隊,可是明眼人卻都清楚,這只是冉明的障眼法。秦軍步兵中的陌刀營、射聲營以及槍盾、刀盾營合計一萬戰兵,其實戰馬兩萬匹,除了一個槍盾部和刀盾部兩千人馬是單純的步兵部隊,像五千陌刀營就擁了一萬五千餘匹戰馬,射聲營三部五六千匹戰馬。
至於秦軍的騎兵軍,則是清一水的一人三騎,雖然只有五百騎的重裝騎兵,但是輕裝騎兵卻是鋼質甲冑,單兵摺疊盾牌,強弓硬弩,簡直武裝到了牙齒。
這樣的軍隊比起魏國冉閔最精銳的步軍、中壘、屯騎、越騎、射聲諸軍,絲毫不弱。不論戰場指揮水平,單純的比拼裝備,吐谷渾那點可憐的家底還真不夠看的。況且冉明不僅不是不懂軍事的白痴,更是天下間有名的帥才,像慕容恪、桓溫、苻洛都在他手底下吃過虧,這是一個鬼都不願意招惹的人物。
賈堅明白,吐谷渾就算想打,也沒有一點機會。
明知是死的結局,沒有人願意去做。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一個人,特別是像賈堅這樣貪生怕死的人!
賈堅的臉簡直就像一張浸透了水的麻布「敢問五爺,第二條路是什麼?」
慕容垂道:「第二條路,其實也簡單,既然橫豎都難逃一死,不如拉著秦王殿下一起陪葬。」
「啊!」賈堅自然明白慕容垂的意思,這還是要打
慕容垂冷冷的看著賈堅道:「辟溪成為大單于在河西之地,也算是聲名赫赫,甚得人心。又與燒當羌部姚萇有往來,何不聯合姚萇、苻堅、集吐谷渾、羌人、氐人三族之力,將秦國連根拔起?雖然吐谷渾、羌人、氐人,三家勢力任何一家都不足以抵抗魏國之力,不如一起聯合。天道自在人心,大晉立國近百年,早已深入人心,甚得天下百姓擁戴。然則先有匈奴、羯割據一方,殘暴不仁。後有冉氏賊子狼子野心,獨霸北方,另今上天子蒙塵。我等皆是大晉之臣,食大晉之祿,當還君恩,豈可坐看奸人當道。不若聯合氐、羌、共抗國賊,匡扶晉室江山!」
賈堅心中也升起一股強烈的,北結北漢國聯合拓跋部、賀蘭部、高車部,南結羌族、氐族,背後西域,謀奪涼秦涼。一旦天下突變,風雲再起,即使辟溪不是明主,眼前不是還有一個慕容垂嗎?
慕容垂在慕容部的威望並不弱於慕容恪多少,況且他還是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的嫡親五子,原本最有機會成為帝國繼承人的人。他若是振臂一呼,鮮卑慕容部、段部、宇文部、獨孤部豈會紛紛響應。到時候,天下誰屬,還未必可知。
如此命懸一線,任人宰割,還不如奮力一搏。
人活一世,豈不是為了名利?賈堅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說他怕死吧,他有時候卻非常執著。當慕容評招降他,他置之不理,當冉閔委任他為少府。可惜,他寧願去官歸田。賈堅不是不為名利,而是他的名利不為人所知。
賈堅是西晉官宦世家,他祖父、父親都是西晉的官員。他如果想成為晉朝的忠臣,也不會侍趙。當然,因為冉閔的初期得位不正,賈堅不看好他。當前燕引兵入侵渤海時,他同樣不看好在遼東稱雄一時的慕容部。不過當冉閔日落西山,東晉北伐遙遙無期時,賈堅這才決心,棄晉歸燕。
燕國人才輩出,特別是慕容垂的武勇和智慧,讓賈堅感覺到了成功的希望。別看慕容垂一直唬他,他也清楚,也絕不像慕容垂想像中的那樣簡單,這也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
他自認為文武雙全,當他名揚天下時,別說冉明,就連冉閔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可是呢,現在魏國國事蒸蒸日上,勢力一去千里。而是已經到了古稀之年,還是一事無成。
表面上,賈堅沒有說些什麼,可是內心卻非常不舒服。
沒有人知道,賈堅心中還有一根刺,那一根刺,就是因為冉閔。賈堅在年輕的時候,特別對自己的箭術自負。可是在他最擅長的領域,當時居然被一個十二歲的冉閔,給打臉了。冉閔在十二歲的時候,直接用手拉斷了賈堅最為驕傲的一張祖傳寶弓漆雕弓。
這也是他為何不願意投降魏國的原因。說實在的,賈堅的心思也足夠複雜的,他不投降冉閔。也不想投降燕國,也不投降晉國,而是獨力抗擊燕國。一個既人名望,也無能力的人,註定走了一條悲劇之條。
就像現在,那一絲微無極微的可能,就連慕容垂心中也沒有底,可是賈堅卻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
慕容垂看著賈堅對自己畫下的畫餅動了心思,就趁熱打鐵的道:「以世固兄之才,當知道一群猛虎若在綿羊的率領下,尚敵不過惡狼。吐谷渾並不差,所差的只是一個狼王而已。垂雖不才,願帶領鮮卑慕容部重新復興。若有世因兄扶持,垂何愁大事不成?」
慕容垂的這一番話,讓賈堅怦然心動。
慕容垂道:「垂早已看出世固兄有經天地之偉才,比起漢高祖之張良、漢昭烈帝(劉備)之孔明、趙明帝之張賓、成漢武帝(李雄)之范長生並不遜色多少,世固兄所缺少的,不過是一個發揮的舞台。」
慕容垂凝視著賈堅道:「若世因兄不棄,垂願攜手與世固兄開創這個舞台,開創一番事業,了不起捨棄這個皮囊而已!」
慕容垂的話,一下子說進了賈堅的心坎上。
賈堅突然向前猛然一跪,沖慕容垂道:「主公在上,請受堅一拜!」
慕容垂趕緊上前拉住賈堅的手,扶起他道:「世固兄何必如此見外,世固兄你可一定要好好幫我啊!」
賈堅笑道:「這有何難。其實機會就在主公眼前。」
「哦!」慕容垂道:「世固兄,此話怎講?」
賈堅道:「大單于……辟溪膝下目前有一子視連最為傑出,其他皆年幼庸碌無能之輩,若視連與辟奚同時喪命,吐谷渾部誰可主持大局?主公可尋辟奚之幼子,號令諸部。待完全掌握吐谷渾部,既可取而代之。在主公取得吐谷渾控制權後,既可大舉義旗,北連北漢國,南聯氐羌、則大事可期。堅雖不才,願效犬馬之勞!為主公謀取吐谷渾!」
慕容垂聽得是熱血沸騰,連連表示贊同,不過慕容垂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恐怕此事不好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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