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能時代 第八十六章：輪迴（下）

    readx;    「在此，我代表我極北謝氏，與親家烏江蘇氏，感謝大家的光臨。來，請大家滿飲此杯。」

    趙氏微笑著捧著一杯酒，站了起來，向四周遙遙敬道。

    滿堂喧譁四起，眾人皆是站了起來，向趙氏舉了舉酒杯，一飲而盡，賀喜聲不絕於耳。

    趙氏頓了頓，握著魔能增音話筒又一次言道：「下面，就請各位老大人入我家族祠堂，觀新婦稟告祖宗，入列家譜之禮。也請各位其餘來賓盡情歡飲，稍待片刻。」

    她放下酒杯，向高居首席的公侯們遙遙行禮，率先簇擁著兩位新人走了出去。一路上，人們紛紛站起身，再次向緩緩行往廳外的趙氏等人賀喜。

    當年的辜市長、誠意伯、張老先生等人，赫然亦滿面笑容，身處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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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烈祖祠外。

    當一大群終於聞訊，匆匆趕來的蘇母的親戚家人已是圍做一團，齊齊道賀時，蘇母淡淡地哼了一聲。

    活該！當初自己嫁給夫君，就和家裡人鬧得很不愉快。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他們對自家的態度有過半點改善。就連老蘇做上市長了，家裡人也只是認為不辱家門而已，哼，身為星級魔戰魂脈世家就了不起嗎？

    女兒訂婚禮，自家也給他們都通知了吧？竟是除了三哥外，一個個都說這只是小小的訂婚禮，沒一個來的。現在，你等又眼巴巴地湊上來做什麼？眼睛亮瞎了吧？後悔了吧？

    「三哥，你來，一起。」她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卻是微笑著往人群中招呼道。

    人群中一個顯得較為年輕的中年聞言頓時滿臉喜色，在其他人沮喪艷羨的目光中急步走了過來，匯進了人流。

    臨入門前，他不由自主地已是抬眼看了看大門上巍然懸掛的牌匾。

    匾上，英烈祖祠四個大字正閃閃發亮。

    ……

    進得門來，眾人都在好奇打量著四周，眼裡不時地閃現過一絲感佩之色。

    這就是……我華夏各代血肉長城，安息之所在啊……

    謝和神情肅穆地在前頭走著，終於，走到了堂上。

    他轉過身，默默地看向了堂下雙雙玉立的青年男女一眼，又見隨來的賓客與親友已是紛紛站定。他望向了趙氏，向她點了點頭，緩緩退開。

    ……

    趙氏回頭看了一眼，應邀前來的父親、兄長、侄兒等趙氏家族親眷正含笑看著自己，滿臉與有榮焉的神色。

    她莊重地、頭一次跪在了英烈先祖的祠堂之上。她的眼中，已滿是欣慰至極、喜極而泣的盈盈淚光。

    「列祖列宗在上，謝氏第三十二代媳，極北謝氏謝趙氏，攜長子、極北謝氏當代家主謝寧，敬稟列祖列宗：烏江蘇氏女蘇，溫良賢淑，宜室宜家，堪為謝寧良配。今已為謝寧求娶該女，訂婚已成。特敬稟祖宗，伏乞祝福，並允列蘇蘇入家譜極北謝氏一脈。以備曰後，完婚成禮。」

    她緩緩地稟告著，語聲一再顫抖，卻是堅持著將大禮一絲不苟地盡數完成。隨後，她在轉過頭來向蘇蘇示意，命其上前跪拜並稟告祖宗的時候。她的臉上已是驕傲無比，卻也是淚流滿面。

    ……

    謝寧望著堂下跪著的婦人，以及同樣恭謹跪於她身後，向祖宗牌位緩緩叩拜，正準備念著什麼的柔美少女。

    恍惚間，他又想起了一年多前……

    一切都恍如昨曰，只是，卻早已物是人非。

    賓客還是那樣的賓客，自己還是自己，言語還是相差無幾的言語。但那輕聲訴說著、稟告著的、叩拜著的婦人與少女，卻換成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幾人之二。

    不再是那個毒婦！與那個賤婦！

    短短不到兩年，人生便逆轉至此，夫復何求！

    那些痛苦，那些磨難，那些生死間的掙扎，那些……雖然他從未和人提起，但一年多來卻仍然在無數個午夜夢回之際不停噬咬自己內心的屈辱！

    在這場艱難走完的輪迴中，一瞬間，終於，煙消雲散……

    ……

    只是……還有那個郭氏家族……

    青年冷笑著，瞥向了一直站在邊上，蒼白木然著臉，呆立不語，卻是搖搖欲墜的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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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人夜色之下，晚風輕柔。一對青年男女正手牽著手，漫步在侯府的花園裡。

    「丫頭，你以後，可就是謝蘇氏了。」謝寧含笑看著少女，輕輕說道。

    「呸，我才不要這麼老土的稱呼呢，真難聽。」少女清脆地呸了一聲，但卻似乎對這個稱謂已是沒了多少羞意。

    自從她白天在那個莊嚴肅穆的祠堂里，恭恭敬敬地叩下了那九個頭，又念出了那段如敬稟、如宣言般的話語後。她已經知道，自己從此，真真正正地已經屬於了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真真正正地屬於了自己。

    她的臉上還是有著些須燒紅，只見她低低地說道：「我可不願叫謝蘇氏，我喜歡你叫我丫頭，也喜歡你以後叫我……夫人……」

    「是，夫人。」青年呵呵笑道：「以我現在的魂脈，也許中階的晉階也不比低階晉階慢多少了。恩……等以後，我成就天空了，我就帶你飛得又高又遠，去天上看星星，好不好？」

    「好……」少女低低地應道，眼裡已是閃過一絲迷醉之色。

    他還記得呢，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呢……

    那可是，自己情竇初開之時最浪漫的夢想啊……想不到，竟真的有實現的一天……少女心中滿是甜蜜地想著。

    ……

    旋即，只見她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過了頭來，看向了青年。

    「對了，謝寧……你和你父親……還有，那個郭氏……」她有些擔憂地問道。

    謝寧臉色一變，他長長地沉默著，沒有說話。卻見眼前的少女已是柔順地依偎在了自己懷裡。

    「謝寧……算了吧……」她幽幽地嘆息道。

    「我聽阿姨——我聽母親說了很多你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你仍然深恨著他們，而他們，也罪有應得。但如今，他們也都得到報應了，我想，他們也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試圖對已是帝國家喻戶曉，又身份極其高貴的你不利，那是自取死路。」

    「一切都過去了，謝寧，你現在是雍王世子、帝國雍武。已是一棵參天大樹了，不是那個郭氏能隨意撼動的小小樹苗。而最關鍵的是，你不要為一些蛆蟲玷污了你的鞋子，更不要讓那些醜陋牽絆了你的目光，你應該看得更遠，而不是停留在仇怨。」

    ……

    少女柔柔地說著，孺慕地仰望著眼前的青年英武的面孔——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知道了一切，知道這個男人從小長大，受了那麼多的苦，卻仍然這麼堅強地長大，不屈地長大！

    從而，直到現在，終於成為了一個終將受眾生仰望之所在！

    其實，她有時候，覺得他真的就象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個姓，也沒有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特質，一切都那麼平平無奇——甚至，還似乎有點死心眼，無論是愛別人，還是恨別人。

    然而，卻正是這個毫無特色的普通人，創造了帝國有史以來第一個有望雙傳奇星耀的榮耀……

    是幸運還是必然？世事難料，滄海桑田，概莫如是。

    少女柔柔地望著青年，仿佛永遠看不夠似的，目光中已滿是榮耀與愛意。

    ……

    謝寧也是看著眼前的少女，他的心裡微微有些苦笑。

    他猶豫了下，輕輕恩了一聲，卻是似乎不置可否地答應了下來。

    少女輕輕地望著他，已是在心裡又是嘆息了一聲。

    確實……受了這麼多欺凌。直到數十天前，都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里，欲奪妻毀望的陰謀里。如此仇恨，怎能輕易消泯。

    只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一直活在仇恨之中，他有著美好的人生，與無比光明的未來……不應該在他的人生中添上血腥與仇恨。

    慢慢來吧……最後，少女想道。

    ……

    兩人一時有些默然，卻靜靜地相擁著，緊緊貼在一起，靜靜相擁著。秋風吹來，帶來絲絲初秋的涼意，亦使兩人單薄的衣襟皆是隨風飄蕩。少女身上如蘭似麝的香氣亦是隨著輕風淡淡傳入鼻端，謝寧漸漸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熱。

    他撫於少女肩背的手亦開始漸漸往某個方向移動……

    少女啊的一聲驚叫，已是跳了開來：「謝寧！」

    她又羞又怒地嗔罵道：「你，你自從半年多前開始，就越來越……越來越流氓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臉已經紅成了一塊紅布。

    ……

    謝寧卻是微笑著，沒有說話。

    是啊，自從雙魂歸一，而自己又終於艱難完成輪迴後，自己確實越來越……恩，放鬆了起來。

    再沒有了那一直沉沉壓在心中的痛苦，再沒有了那些午夜夢回的屈辱。如今的自己，卻仿佛是真正的，如新生了一般……

    更何況，自己的前世，可是從那縱情聲色、紙醉金迷的地球過來的啊……

    由此而導致的某種事情，也是順理成章的不是？

    他壞壞地想到，更是壞壞地看向了少女。

    ……

    一聲咳嗽從他們身後傳來，兩人猛然一驚，轉身一看，卻是謝寧的生父，謝和。

    「父親。」蘇蘇已是臉上微紅的襝衽一禮。

    「恩，好，好。」謝和笑呵呵道，他的目光卻抑制不住地望向了青年，眼裡的期盼一閃而逝。

    蘇蘇捅了捅青年，搖了搖他的手，卻是向他使了個少有的撒嬌懇求的眼色。

    謝寧的臉色變了變。

    「父親……」一聲艱難的稱呼終於從他嘴裡再次吐了出來。

    「呵呵，好，好。」謝和猛然動容了，他溫暖地笑著，眼裡已是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我有事想跟你談談，你們跟我來好嗎？」他溫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