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雲朵有沒有在下雨 20、「收破爛」

    這幾天是新春放假時間，可我在家裡沒有閒著，忙東忙西準備著過大年。

    「收破爛」......

    每天早上或晚上，收破爛的老大爺都會拉著他的小車，一步一吆喝地經過社區的每家每戶。

    「收破爛」......

    已經好多年了，老大爺沒有間斷他的這份工作，可見老大爺有多「敬業」了，呵呵！

    昨晚，我把單位發的年貨給拾掇了，該放冰箱的放了冰箱，該煮的也已經在鍋里煮了。其實，昨晚我就發愁了，這大過年的，這麼些個空紙箱子放哪都不合適，擱哪都占地方。

    「收破爛」......

    聽！這聲音讓人多興奮，我幾步就衝到了陽台邊了。

    我喊：「老大爺，過來，這裡！」

    老人家耳朵挺好使的，要知道，他是站在離我大約300米的位置，我就一嗓子，人家就立即掉轉了車頭了，向這邊走來了。

    老人家的腿腳很利索，很快，他就走到了我家的門口了。我可以用健步如飛形容他嗎？呵呵！

    老人家勤勞又分秒必爭，實在讓我忍不住要讚嘆了，於是，我說：「老大爺，這大過節的，你老也不休息哦。」

    老大爺根本沒有想到我會跟他說話，所以，他默不作聲地做著他自己的事。

    我感覺很沒面子。呵呵！這種冷場對我不多見，但我也不能怪他。

    老大爺的臉一年四季都是奇黑無比的，所以，他的嘴已經習慣了緊緊閉著。不過，老大爺似乎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了，他突然站直了身子，向身後、左右、四下瞧了瞧。最後，他才看我了。

    瞧瞧，對他來說，與人說話多麼費勁啊！

    等弄清楚了狀況，老大爺這才咧開了嘴了，他笑了。這笑是最樸實的笑，甚至還有了幾分天真了。

    他說：「哦，你是在跟我說話啊！」

    瞧人家多會開玩笑。呵呵！

    我說：「是啊，我在跟你說話。」

    老大爺笑著說：「對不住啦，實在對不住啦，我以為你跟別人說話。對不住啦！實在對不住啦！」

    我說：「沒關係。」

    老人家一直在笑，可能是因為有人跟他說話的緣故。

    說完對不住，老人家這才說：「過年收得多些，所以，我沒打算回老家。再說，掙的那點錢，再回家，還不都鋪鐵路了。」

    聽人家多會說話！把坐火車說成鋪鐵路。呵呵！

    老人家一直在笑。他的唇上多處在表現裂痕，那是因為風吹日曬的最好見證。可他的牙齒雪白整齊暴露在外，好像在說明著什麼。是啊，瞧人家雪亮整齊的牙齒就知道，這不是在說明人家不是老大爺嘛！

    正想著他的牙齒和他的年齡的關係，耳邊就響起了人家的聲音了，「我家大兒子大學畢業了，今年考上了研究生了；我家二兒子今年上大學；我家三在家讀高中了，嘿嘿！」

    這是我沒有問他他自己想說的事兒。可想而知，人家有多開心呵！所以，我說：「哦，我要恭喜你了！你家孩子真有出息啊！」

    人家笑著點點頭，說：「謝謝啊！謝謝！」

    說著話的功夫，人家已經把空紙箱子紮成捆丟到了車上了。

    看著收破爛的身影，我內心有了一種感覺：我覺得這位收破爛的人物還真是個人物了。是啊，一個收破爛的人在供養著一家幾個孩子的學費，家裡還有了一個上研究生的兒子，多麼不不起啊！

    我是很容易被感動的人，我一被感動就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就在人家掏錢包給我算錢的時候，我突然衝進家裡拿出了幾包牛奶，我把牛奶遞了過去。

    我說：「給，給你，拿去喝，喝牛奶也可以解渴。」

    我以為人家會立即接過去，並感謝我，可誰知人家直往後退了。人家一直退到了3米開外的位置了。只聽人家說：「是過期的，我不要。」

    暈，我直接想倒下去！怎麼會？

    我給人家解釋說：「沒有過期，拿去喝吧，我們每天都在喝，不會過期的。」說著話，我又往前走了幾步，直走到了人家跟前了。

    可誰知人家塞給我兩張一元的票子，推起小車，走了。人家一邊走還一邊說：「本來是一元，我算你兩元。」

    我沒有在意人家說錢的事，我追著人家要送去我的牛奶，我說：「不是過期的，你拿去喝吧！」

    看啊，人家不但不停下來，反而推起小車奔跑了。不會兒的功夫，人家已經跑得無影無綜了。不過，人家的聲音，我還能夠聽得到，「我不喝過期的東西，會鬧肚子！」

    這下，我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了，我是那種人嗎？我是那種拿過期的東西給人喝的人嗎？實在是難以咽下這口惡氣。

    不多大一會兒，媽媽回來了，我就把這事說給了媽媽。

    我說：「媽媽，我今天算是真的看清楚了，這好人沒法做了。」

    媽媽問：「怎麼啦？」

    於是，我就把我剛才所遭遇的告訴了媽媽。

    媽媽卻說：「對啊，人家沒有錯，萬一是過期的呢？」

    聽了媽媽的話，我更生氣了，我說：「媽媽，你的女兒不是壞人！」

    媽媽笑了，說：「我知道我的女兒是好人，可人家知道嗎？」

    我苦著臉說：「牛奶當然沒有過期，上面有時間顯示，而且，我們每天都喝這個牛奶。」

    媽媽又嚴肅地說：「可有些東西雖然沒過期，可會壞！是不是？」

    是啊，媽媽說得沒錯，有些商品是那樣，有些商人就是喜歡造假，可惡的傢伙！

    我唉了口氣，仍不服氣地說：「反正，好人沒好報啦！」

    可媽媽也仍不放過我了，說：「好人要繼續做。」

    我說：「好人怎麼做？現如今，人都不相信人，把好人當壞人，這好人怎麼做啊？」

    媽媽慢悠悠地說：「好人還是要繼續做，關健是怎麼做，給什麼人做。」

    「媽呀，好複雜！快救救我啊！」

    媽媽有點著急了，「不是已經跟你說明白了嘛！」

    我的煩心事被媽媽化解了，我開心地撲向了媽媽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