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裡,已經是晚膳時分。
八月里的夜晚,帶著絲絲的涼爽,還有隨處可以感受到的桂花香味,都讓人覺得馥郁甘甜。
「我最喜歡中秋節前後,八月九月十月,這都是豐收的季節,冬天也是喜歡的。」
「看來是不喜歡夏天。」
「也說不好,就是覺得熱了一些。」沒有空調,再加上古代的衣裳即使在夏天也是最少三層,不熱才怪,前世她夏天最熱的時候,也只是穿一件漏背裝而已。
一路上,經過的宮人不斷的向兩人行禮,尤其是看到皇上抱著那位萌萌噠的太子殿下,那兩張近乎相同的小臉,總會讓人覺得和諧的過分。
秦璇自然也一下馬車就發現了,但是卻不說,只因為她覺得這幅畫面,超美超讚。
一回到棲鳳宮,秦璇就讓春詩幾人下去傳膳。
「再為太子去小廚房做一份雞蛋羹和一份魚泥。」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對於太子殿下能吃別的東西,春詩等人可是很高興的,畢竟這意味這太子殿下正在一點點的長大。
因為現在他還小,平時都是奶娘在旁邊伺候著代步,等到太子殿下能走路的時候,這棲鳳宮想必才會真正的熱鬧起來。
兩個奶娘覺得自己還是很輕鬆的,殿下不是個愛哭的孩子,平時只要吃飽喝足,他要麼睡覺,不睡覺的時候自己就會和自己玩好久,餘下的時間她們會給殿下唱幾支家鄉的小調,或者是陪他說幾句話,明知道殿下現在還小,聽不懂她們的話,但是那表情卻似乎很明白似的。
龍生九子各不同,但是龍子畢竟是龍子,和她們這種平民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對於殿下的成長速度兩個奶娘可是很高興的。
最重要的是,她們的飲食都很好,因為是殿下的奶罐子,所以御膳房準備的飯菜也都是格外送來的,而且娘娘給的銀子也多。
若不是為了銀子,她們如何能忍心放下出生不久的孩子進宮做奶娘。
在這深宮裡,稍微一個不慎就能讓自己身家不保,但是跟在娘娘身邊,只要盡心盡力的服侍好太子,她們的日子卻過得很輕鬆。
因為礙著前面的兩位奶娘的下場,這兩位也已經提前商量過了,等到殿下斷奶之後,她們就會求著皇后娘娘讓她們出宮,那個時候想必會得到皇后娘娘的好印象。
再說她們留在宮裡也不會有太大的前途,皇上的奶娘都對皇后娘娘敬重非常,即使太子再尊貴,還能越的過皇上去不成。
八月十五過後,就是秋獵。
沉寂了多年的京城也因為這件事而在此沸騰起來。
眾多的世家子弟都不由得躍躍欲試,都想在秋獵上能拔得頭籌,到時候方可進入皇上的眼裡,畢竟現在王侯世家的子弟是都不能參加科舉的,想要進入朝堂,也只有每年這有數的幾次大型慶典。
因為已經數年沒有宮宴,今年的中秋節反倒是辦的比較大,秦璇作為中宮之首,也是忙活了好幾日。
而後宮自然也是大操大辦了一次,風光最盛的不是秦璇,反倒是小殿下。
各種溢美之詞如同潮水一般的湧向景明揚,若不是礙著他年紀小聽不太懂,估計秦璇早就讓她們閉嘴了。
秋獵是在八月二十五日開始,為期三日,因為距離圍場很近,所以皇上也不是特別的著急,至於說是要在圍場圍著火架吃著烤肉,秦璇就不是特別的在乎。
離宮這一日,天氣晴朗,雲捲雲舒,抬頭望去,感覺到整個世界如同被清洗過一般的乾淨。
帝後二人乘坐在奢華貴氣的鑾駕中,浩浩蕩蕩的往京城外走去。
雖說是清晨,但是街道兩邊卻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鑾駕所經過之處,百姓紛紛跪地高呼萬歲,千歲,聲音響徹整個京城,經久不息。
秦璇合上車簾,看著面前的鑾駕,這才是真正的帝王出行必備。
鑾駕很大很寬敞,共有三間,好似移動的房子一般,寢室,會客室,洗浴間,裡面的擺件更是奢華精美,讓秦璇不由得有些嘆為觀止。
京郊三十公里,也不過是兩個時辰的路程,中午就能到達。
秋山圍場是皇家獵場,面積自然是很大的,而且周圍全部用柵欄圍住,另外一面則是延伸到森林深處,一般的大型動物在這種時候是不會在外圍的,而小型的動物卻也不會進去侵占那些站在食物鏈頂端野獸的地盤,所以只要是在外圍,還是很安全的。
到達之後臨近中午,先鋒部隊已經在這裡搭起了幾十個帷帳,而在中間那一排最好的自然就是帝後所居,旁邊還有一座比之要小一點的,是給奶娘和太子準備的休息場所。
中午簡單的用過午膳,眾人在帷帳里休息了一會,等到下午陽光不是那般的強烈,今兒的狩獵才正式開始。
景千曜看著京中大多的世家子弟都悉數到達,不禁滿意的點點頭。
「秋獵已經停了近十年,而今再次開獵,咱們這些年輕人倒是有了機會,只是有的已經長大,所以正好碰到了好時候,今兒咱們就正式的開獵,現在開始到申時三刻,誰能拔得頭籌,朕重重有賞,不過前提是要注意安全。」
「謹遵君命。」幾十個青年男子抱拳高呼,那聲音頗有義薄雲天之勢。
之後眾人持弓跨馬,然後隨著蔡恆的一聲令喝,所有的馬匹紛紛的衝進林子裡,期間還伴隨著爹娘不斷的叮囑聲。
秦璇則是坐在早就搭好的高台上,看著那數十匹馬很快消失在林子裡,才對珍妃道:「咱們就在這裡干坐著?」
「難不成娘娘也想去狩獵?」珍妃有些吃驚,「林子裡很危險的,娘娘還是別去了。」
「誰說本宮要去的,只是他們男人都進了林子,咱們在這裡乾等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找點什麼樂子。」
「娘娘該不會是有主意了吧?那就說出來讓咱們聽聽,臣妾也覺得這樣坐著,著實有些無聊。」
於貴人也附和著笑道。
眾位命婦聽到之後,也覺得這樣坐著確實無趣,都紛紛附和秦璇的話。
「既然諸位夫人都同意,那咱們就玩些簡單的,正好獵場前面的空地很大,不如就射箭比賽吧,拔得頭籌者,本宮會滿足她一個心愿。」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心思可是活泛起來了。
這個願望可大可小,但是卻要把握一個度,越過了,這個願望也就不會作數了。
但是這個條件真的很誘人,尤其是對於這些人更是如此。
待接到命令的禁軍依次將靶子放好,也取來了一些輕鬆小巧的弓箭,在永壽的號令中,第一波人開始了。
其中也有秦璇認識的。
她還真的不是個過目不忘的人,見過的命婦眾多,千金也很多,若是真的能一一記住那才是奇怪了。
她是絕對沒有那種變態的能力的。
不過對於那位明家的二小姐,秦璇是很喜歡的,那個孩子是可以稱之為真正的大家閨秀,比之明家的大小姐都要出色很多,相貌雖然算不得多麼的出色,但是言談舉止都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國子監祭酒明大人是個清流之人,在百官中的名聲很好,作為上書房的講師,他的講解總會讓那些孩子們更加的明白,也了解的更深。
而明家的兩個女兒更是在京中聲名頗佳,這位明兒小姐明玉卿更是箇中翹楚。
只見她搭弓射箭,姿勢很美卻絕對不矯揉造作,拖泥帶水,十支箭拉弓射出,中了七支,倒也是不錯。
「瞧著娘娘很喜歡明大人家的二小姐。」珍妃笑吟吟的問道。
「是印象頗深,比起甄夫人,明二小姐也是不遑多讓,明夫人當真是好福氣。」
因為秦天朗和明家的大公子明良關係很不錯,所以兩家的交情也是很好的。
明夫人起身向秦璇謝禮,然後笑道:「皇后娘娘謬讚了,倒是讓妾身有些無地自容。」
「本宮從來不說客套話,娶妻當娶明家女,如今看看甄夫人夫婦琴瑟和鳴,雖說甄大人的官銜不高,但是能力卻很好,而且為官清正,深的帝心,明二小姐以後的婚事,明夫人也要多多費心才是,這擇婿可不是背景越強越好,還是要顧著女兒的幸福和心意。」
「娘娘英明,妾身也是這般想的,妾身就只有這麼兩個女兒,而且妾身和老爺也只想平安恬淡,看著兩個女兒能嫁給懂的珍惜她們的夫君,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這番話也是要告訴那些人,她們擇婿看的不是家世。
只因為她心裡明白,因為皇后娘娘的這句話,女兒必定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被眾人多關注,她並不想這樣。
但是也因為女兒能得到皇后娘娘如此高的讚美而真心的覺得高興。
秦璇點點頭,現在明白為何明家能得到眾人的敬佩。
「明夫人說的在理,本宮也甚為贊同,以後不如明夫人就帶著二小姐多去宮裡走動走動。」
「妾身多謝皇后娘娘厚愛。」
等到這第一批的女孩子回來,眾人看著明玉卿的神色就有些不一樣了。
但是礙著皇后娘娘先前說過的話,誰也不敢公然的上前示好,以後也只能等到過兩年,明玉卿長大之後,再看看是否能娶回這個女孩子。
畢竟能在皇后娘娘眼裡留下了印象,若是敢用權勢壓一壓,那才是腦子進水了。
被皇后娘娘知道若是有人逼婚,再送他們一舉誰家男子嫁不得,那才是真的哭都沒地方。
林子裡,景千曜和成親王並排而行,旁邊蔡恆和四個護衛騎馬隨護。
「這還是朕二十多年來第四次秋獵,距離上一次已經有十五年了。」
「以後皇上可以每年都來。」曾近他的日子過得不好,景霄辰也是很清楚的。
景千曜勾唇輕笑,「這也要看情況,這幾年天下想必會不太穩定,西北邊關有秦將軍鎮守,朕還是很放心的,只是皇叔對於西域是怎麼看的?」
成親王側眸看了他一眼,「皇上還要對西域下手嗎?」
畢竟西域是他的母族,而現在的西域王還是他嫡親的舅舅,雖說那位西域王子很不著調,但也是幾年以後的事情。
「那也要看第五燕到底是何種心性,若是他無法擔起西域的王室尊嚴,朕也不能放任西域變成曾經的夏苗,如實如此的話,還不如納入大周的半途,更何況曾經西域王也有過這種打算。」
「西域王當初的打算是,你封琳公主為貴妃,才會同意將西域融入大周,可是被你拒絕了。」
「皇叔何必明知故問。」景千曜看著前面,馬蹄聲驚擾到了一隻白兔,瞬間攥緊草叢裡,然後就發現一隻兩隻三四隻,居然是母兔子帶著三隻小兔子在覓食。
察覺到蔡恆就要搭弓射箭,景千曜抬手制止了,然後繼續說道:「大周現在的版圖比之東曷要小,但是融合了夏苗和西域卻可以與東曷一搏,朕想設立一個巡查監管司,這一部門在咱們大周只是融合到吏部裡面,頗為有些束手束腳,皇叔可有合適的人選?」
「可是要巡視各大州府的吏治和政績?吏部的巡查監完全可以勝任。」
「話雖如此,卻也要顧忌到吏部,雖說現在大周天下太平,但是每個部門都是有一些貪贓枉法之人,明面上看不出破綻,暗中卻活動頻繁,私攬錢財,中飽私囊,這些人早晚都是要揪出來的,這就用到了巡查監管司,合適的人朕心中也有,只是卻無法讓他們調職,皇叔手中若是有人的話,就調過去吧,這件事等回朝之後就會開始著手。」
「那我就給你找幾個。」
「好!」
幾人漸漸的深入到林子外圍的深處,周邊的植被活動範圍漸漸的加大,想必是些個頭比較大的野獸,狍子,山鹿,野豬,還有狼等大型的動物。
「皇叔可要那頭籌?」景千曜看到前面竄出來的一頭體格健壯的野豬,滿身黑色的鬃毛沾著枯葉,身上的黑毛也是污穢的很。
「……」成親王微微沉默,然後搖搖頭,笑道:「我就算了,本身府里也不缺什麼。」
「如何不缺,不是還缺一位王妃?」景千曜抿唇笑的有些狡黠。
「連皇上都要來找臣的晦氣嗎?」成親王還真的是無奈了,他不成親礙著誰的前程了?
「那就當朕沒說吧,或許是皇叔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成親王難得的沉默了,遇到了,只是遇到的晚了一點。
或者說就是錯過了。
不知道天底下是否還有能讓他覺得滿意的女子,若是遇不到這輩子就只能將就了。
他是不會讓自家那位柔弱的母妃,臨終之前都無法看到孫兒的樣子的。
景千曜沒有繼續和他說,而是從蔡恆手裡接過那柄巨大的長弓,然後搭剪,之後將那柄長弓拉的極其的飽滿,最後箭矢破空而去,隱約還能聽到風被排開的聲音。
下一刻,一陣痛苦的嘶鳴聲不斷的在他們前面響起,然後伴隨著一陣劇烈的躁動,那頭野豬忍著劇痛不斷的四竄,後來居然一頭撞到一顆粗壯的樹上,直接暈過去了,接下來它的命運只能等著血液流干而亡。
之後一行人就繼續往裡面去,野豬上的箭翎都有印記,是不會搞錯的,他們自然也不會在乎。
另外一邊,明清崖和葉崇明結伴而行,明清崖書卷氣很重,而葉崇明也是如此,但獵殺幾頭兔子山雞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天朗又是三年沒有回京,這眼瞅著都多大了,居然半點都不著急。」兩人談論起秦天朗,葉崇明說的很是無奈。
明清崖笑著點點頭,「是啊,咱們三人年紀相仿,從小又是一起長大,如今你我二人都娶妻生子,只有他還是獨身一人。邊關苦寒,他想必也是考慮良多。」
葉崇明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把他想的複雜了,我看他純粹就是沒想那麼多,就是不想娶,他常年在邊關,自由自在慣了,是絕對不會明白咱們這種人的好處的。」
「你覺得好不見得別人就覺得好,不論他以後如何,總歸都是咱們的兄弟,這些年的京城三傑可不是白叫的。」
「哈哈哈,你說得對,還有這個稱呼呢,不說的話我早就忘記了,還記得當年天朗聽到這個稱呼,氣的差點去殺了那個第一個喊出來的人,想想都要笑死了。」
「是啊,這一恍然,總覺得有些茫然,咱們三個已經三年沒有聚在一起喝酒了,如今想來,好似已經半生了。」
葉崇明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然後手腳比較快速的搭弓射箭,一隻兔子被穿透,沒多久就停止了生命體徵,身後策馬跟隨的小廝趕忙下馬將獵物撿起來。
「你這是突然發什麼瘋,看到好書了,還是品到好茶了?讓你連話都不會說了。」
「我兒子今兒早上和我說他有了喜歡的女娃娃!」明清崖的語氣頗為無奈。
葉崇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動著胸膛,在周圍的樹林中顯得格外的大,讓明清崖不禁哼了一聲。
「想當年父親也是有幾個至交好友的,但是隨著他們官職不斷的升遷,那情誼似乎也漸漸的消散,直到後來被先帝先後以貪污罪問斬,想來還真的是讓人唏噓。」而自己的父親卻從來沒有想過能加官進爵,只是守著國子監祭酒的位置,一呆就是三十年。
不過他為有這樣的父親感到驕傲,雖說只是從四品的文官,卻在朝中聲望很清明,明家是白身起家,父親更是自小家境貧寒,能有如今的官位和口碑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就連當初京都高門的招贅都讓他婉拒了,反而娶了身為商戶出身的母親,只因為母親閨閣中的時候憐惜父親的才能暗中相助,後來一朝高中,風光的將母親娶進門。
這三十年來,兩人琴瑟和鳴,感情深厚,從來沒有鬧過一次臉,更沒有別府後宅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妻妾之爭。
「你說的在理,如今咱們三個還當屬天朗的身份最高,不但是正二品的戍邊大將軍,更是當朝的國舅爺,不過也不會擔心,天朗的性子可是難得的灑脫。」
「我也不擔心,你也是一樣,左相在朝中是忠實的保皇黨,父親雖說不參與黨附,但是對於皇上的忠心卻也是很明確的,所以說咱們三個能湊在一起,也是必然的。」
「你倒是會說話,瞧瞧你的獵物,只有一隻狍子,再不努力,我可是能甩掉你十八條街。」
明清崖看了一眼,可不是自己的獵物少的可憐。
隨後不再和葉崇明說話,策馬向前去了。
葉崇明無奈的搖頭失笑,然後也跟了上去。
外面,秦璇看著拔得頭籌的少女,這是奉國將軍府的四姑娘,年紀也只有十二三歲,但是卻讓人覺得英姿颯爽,衣衫也不是這些柔媚女子的飄袂之姿,一身騎馬裝將她小小的身子和張揚明媚的笑容,映襯的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皇后娘娘,是臣女贏了。」厲芷娘笑嘻嘻的說道。
秦璇覺得這個孩子也是入得了自己的眼緣,笑著招手讓她走上前。
厲芷娘扭頭看了眼自己的母親,然後待她點頭,才笑嘻嘻的來到秦璇身邊。
秦璇拉著她的小手,手心裡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很顯然是常年練劍所致。
「芷娘想要讓本宮滿足你一個什麼願望?」
厲芷娘聽到這句話,小臉的笑容更加的明媚了。
「娘娘,什麼都可以嗎?」
這句話一說完,眾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尤其是厲夫人更是害怕的站起來,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請贖罪,小女年紀尚輕,妾身也只有這一女,頗為寵愛,未免有些無狀,但是娘娘,小女絕對沒有越矩之意。」
「本宮知道,厲夫人起來吧,芷娘心性純良,本宮豈會怪罪。」說完看著厲芷娘有些懵懵然的小表情,不由得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說吧,只要本宮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你的。」
厲芷娘這才重新浮現出笑容,然後那雙清澈的大眼露出極具身材的光芒。
「臣妾想要一把好劍!」
「劍?」
「正是,臣女自小就喜歡看著爹爹舞劍,時間久了就喜歡上了練劍,雖說臣女的劍術還不高,但是臣女聽父親說過,娘娘身邊的劍心姐姐武功很好,不知道娘娘可否讓臣女拜劍心姐姐為師?」
「你這是要劍還是要拜師?」
「若是娘娘要臣女二選一的話,臣女要劍,至於拜師,臣女相信,只要臣女有恆心,不放棄,劍心姐姐早晚有一日會答應的。」
世間但凡是頂尖的名劍,皆都出自於名劍山莊,但是名劍山莊每一位莊主,傾盡一生的能力也最多只能鑄造出兩把絕世名劍,所以世間的江湖高手,想要求劍,總是要看機緣的。
但是父親有幸,得到一把魚池寶劍,削鐵如泥,極其的鋒利,只因為那柄劍很重,她無法駕馭。
但是她也知道,皇宮大內必定是寶藏無數,名劍肯定會有的。
秦璇看著她堅定的小表情,好一會才笑道:「本宮就賜你一柄劍,是名劍山莊所鑄造,以輕靈見長,卻鋒利一場,卻劍身輕薄的很,比之軟劍都要薄上三毫,名字叫做鳳雛,可曾聽聞?」
「聽過,聽過的,娘娘!」厲芷娘不由得瞪大眼驚呼,「世間兵器譜上,以劍為尊,而劍中仙子,非鳳雛莫屬,臣女多謝娘娘,臣女給娘娘磕頭了。」
「好了,既然你滿意,那本宮也不算是言而無信,至於劍心,等她狩獵回來,你親自去和她說,若是她願意,本宮是不會阻止的。」
「是!」
秦璇說完,抬頭對站在旁邊的厲夫人道:「等回宮後,厲夫人就帶著芷娘進宮走走吧。」
「是,妾身遵旨。」
眾人雖說心中頗有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認,厲芷娘的箭術真的很好,十支箭全部都命中靶心,還有三支是被穿成兩瓣,
今兒這是在演武場,自然無法開口說比文采,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這樣的機會。
這邊結束,天色也泛起了金色的黃,林子裡也相繼有人騎馬而來。
待到申時三刻,所有人全部都從臨終車撤離出來,自然不是所有人都相安無事,其中有一個世家的公子遇到一頭熊,卻無法射殺,最後反而被反撲,弄得胳膊都血淋淋的,還折損了三名禁軍,若不是正好有別的人在附近狩獵,指定是連命都要丟了。
可不正是慶國公府的大公子,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經過太醫的診治,也不過只是皮外傷,筋骨稍稍錯位,只需要修養月余就會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但是秦璇卻有些惱怒。
「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少的飯,有多少本事就做多少事,明知道那頭熊應付不了,卻依舊想要斗上一斗,就因為你的衝動害的禁軍折損三人,這若是放到前線至少可以奮勇殺敵,護佑我大周的百姓,如今卻因為你的私慾而成為熊掌下的亡魂,我大周的世家子弟,當真是讓本宮失望。」
慶國公一聽皇后大怒,趕忙跪地請罪,這皇后可當真是得罪不得。
誰讓她深的帝心。
不過她的話很在理,由不得人半點反駁的餘地,也無話可說。
「慶國公起來吧,以後回府好生的教導令公子。」
「臣多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慶國公是個好的,只是這位國公夫人有些不著調,將國公府的世子寵成這般的放縱性子。
「也不是本宮找你們國公府的麻煩,這還只是一次秋獵,若是放到官場,慶國公可曾想過後果。」
「臣知錯,待回府必定會好生管教。」
蔡恆在旁邊看的心驚,卻也心暖。
禁軍說的好聽是皇上的直屬軍隊,但是也是下人,如今皇后娘娘因為三名亡故的禁軍對慶國公大加訓斥,他覺得有了安全感。
「蔡恆!」
「臣在,娘娘請吩咐。」
「待回京之後,去慶國公府去三百兩銀子,給他們的家人送回去,這三人好生安葬。」
「臣領命。」
不拿人命當回事?也要看他們在自己眼裡的重量夠不夠。
也許有人覺得皇后娘娘在小題大做,想要落慶國公的面子。
但是慶國公這些年做事很有分寸,在朝廷里的口碑也很不錯,只是那位慶國公的世子卻有些讓人小瞧,雖說不至於有哪些讓人口舌的行徑,品行卻很是囂張狂傲,做事很少講究後果,但凡是有事,都會被那位國公夫人給擺平了,畢竟那位國公夫人家裡的銀錢可是頗豐。
慶國公夫人經商頗有手段,她雖然出身官家,但是她的外祖父卻是經商起家,自小她的性子就有些灑脫,不喜歡拘在府里。
但是她卻是個極其溺愛孩子的人,慶國公府的三個公子,是一個不如一個。
如今被皇后娘娘訓誡,倒也是一件讓人不討厭的事情。
第一日的狩獵結束,晚上,帷帳前就架起了熊熊的烈火,上面是獵來的各種獵物。
而秦璇坐在上首看到清驍的時候,頗為有些吃驚。
她知道清驍也來秋獵,卻沒有見過,今晚卻再次出現,總覺得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好多年了。
清驍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看過來,然後微微的點點頭,就收回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鹿肉上,好看的眉峰微微的皺起。
他回頭對身邊的隨行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小廝就退下去了。
他平時都是素食,唯一吃的肉類估計也就只是雞肉了,而且還是自家府里養的。
自從幾年前的那次吐血之後,他就再也不會隨意的接近這位皇后娘娘了。
而且他也知道,成親王的心似乎也漸漸的偏離了。
如今他還能自控,不知道若是繼續發展下去,會不會徹底的衝破既定的命運,到那時,大周將會是另一番的腥風血雨。
明知道前面是懸崖,他沒有理由還悶頭的走下去,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不想淪落到那種可悲的境地。
若是真的到了那種地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下得去手。
不過現在想來是不可能了,所以就只能遠離,不見不念不想不煩躁。
因為今晚的肉香味很濃,所以秦璇就把兒子留在了帷帳內。
只是……
太子殿下很不高興,雖說晚上有雞蛋羹,還有溫熱的桃汁,但是他鼻子可是很靈的,他聞到了外面香噴噴的味道。
他現在決定要討厭父皇和母后了,居然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把他們寶貝兒子留在了這裡不管不顧。
所以等晚上,秦璇進來的時候,真的是被自己的兒子很不客氣的踹了幾腳,雖說他的小腳很軟,沒有多少力氣,但是卻也知道兒子是生氣了。
「可是晚上沒有吃飽?」秦璇笑著問道。
「噗嚕嚕……」殿下很不客氣的吐著滿嘴的泡泡,決定無視自己的娘親到底。
鍾奶娘上前來輕聲道:「娘娘,殿下今晚吃的不多卻也不少,半份雞蛋羹還有半份的桃汁,想來是不會餓著的。」
「那怎麼現在這麼不高興,難不成自己在這裡鬧脾氣?」秦璇是很了解這個兒子的,低頭看著白白嫩嫩的小傢伙,抱起來,在他雪白的小腦袋上輕輕的彈了一下,「你的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以後長大還了得?你幸虧現在還小,若是再過幾年還敢和母后鬧彆扭,母后看看不會打腫你的小屁屁。」
「啊,啊啊……啊……」
秦璇噗呲笑出聲,「母后聽不懂你的外語。」
太子殿下心裡急的火燒火燎,張開小嘴希望母后能往他嘴裡塞進好吃的,最後卻只能看到自己被母后交到奶娘懷裡,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小太子癟癟嘴,然後「噗嚕嚕」幾聲,就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如此沒多久倒也是睡過去了。
回到帷帳里,秦璇和皇上說了這件事。
皇上眨眨眼,笑道:「能自己吃飯的時候,說不得就是一個饞貓。」
「咱們的兒子前景堪憂啊。」
皇上大人看著皇后那愁苦的樣子,心中好笑,上前將她抱起來,就往旁邊的洗浴間走去。
「夜深了,早些洗洗安置吧。」
秦璇媚眼流轉,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似嗔還痴,「色鬼。」
說完就察覺到那雙勸著自己的手臂緊上三分,暗赤色的瞳孔,赤紅加深了許多。
「別試著撩撥朕,朕怕弄傷了你。」
「臣妾豈是那般較弱的人兒,弄不壞的。」秦璇對於這種事,不似古代女子那般拘謹,反而格外的放得開,每次的床笫之歡,都讓他格外的盡興,順帶著自己也是如此的酣暢淋漓。
前世的秦璇不是處子,畢竟已經二十多歲了,還是有能入得她眼的男子,不過都是上流社會那些真正的世家天才,財團中的頂級鑽石單身漢,只是那個男人不是自己的菜,自己也不是他的理想伴侶,兩人卻維持這種關係有數次之多。
說到底,她到底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隨性不羈,不喜束縛,卻也不會隨便放縱,如此而已。
「嘶——」
肩膀的疼讓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你怎麼還咬人呀。」秦璇扭動了兩下身子反抗。
景千曜看著她酡紅的雙頰,舌尖在她的肩膀輕輕的掃了一下,因為她的戰慄為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誰讓你走神。」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說完,就翻身壓到景千曜的身上,然後喘息聲起。
今夜的秦璇格外的熱情,自己的放縱最開始有些微的壓制,但是看到她能無限度的包容,讓他不由得卸掉全身的力氣,用力的抱緊她。
第二天,秦璇沒有繼續呆在圍場外觀看,反倒是跨馬進了林子裡。
劍心自然不能落後,看到前面有一匹通神漆黑的駿馬,直接從十幾丈外,飛身落到馬上,一聲脆喝,駿馬揚起蹄子,飛快的衝著遠處秦璇的背影追了過去。
眾人看到那漂亮的輕功,不由得大聲喝彩,尤其是禁軍的那些人,更是呼聲震天。
說真的,這幾年劍心混在禁軍里,早就和他們那些大男人如同父女兄妹那般,而蔡恆若不是礙著兒子的年紀比劍心要小,指定會向皇后娘娘求得恩准,讓劍心做自己的兒媳婦。
厲芷娘雙眼都冒泡了,那可是她未來的師傅。
瞧瞧那輕功,簡直就是太厲害了,從那麼遠的地方就能飛身過去,自己可是做不到。
能躍起一丈高就已經覺得很厲害了,畢竟自己的父親充其量就是能飛到屋檐上而已,絕對不能一躍十幾丈。
所謂的狩獵,對於秦璇來說,也是要看種類的,對於那些弱小的動物,她不動,主動招惹的,能避則避,避不開則殺。
聽到後面的馬蹄聲,秦璇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你到底是憋不住了?」
「小姐總不能自己進去狩獵吧?雖說圍場的獵物都溫順許多,但是也聊勝於無,小姐不能連劍心這點樂趣也剝奪了。」
「就你這張嘴能說,若是真的剝奪了,還能讓你整日的混跡在禁軍內?今兒就讓你到處活動一下,不過不得太過放縱,我不慣著你,指不定今年的獵物都十死無生了。」
「哎,劍心明白,小姐放心吧,我去裡面抓個大的。駕——」
看著很快消失在林子深處的劍心,秦璇也只能無奈搖頭。
若說她能出事,自己還真的不相信,今兒這種日子就由著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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