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拳 第五十四章 敗北

    張天志追出屋外。

    那道黑影好似憑空消失，休息院內一片漆黑。

    夜晚的風聲吹動耳畔，微涼的涼意讓張天志感受後背發涼，回頭之際便看到屋頂上，那站立不動的黑影。

    那人，一身黑衣，帶著面具，分不清面容。卻能看到那人隱於夜空下，俯照於銀月下，微風吹動起他的髮絲，傲氣凌然！

    從看到黑衣人的那一刻，張天志竟生不起一絲的戰意。

    好似整個身體不聽使喚，只能愣愣的望著那道身影，有一種心甘情願的臣服感。

    「你是何人？」半響，才艱難吐出幾字。那黑衣人給他的壓力，比起任何人都要強烈。什麼雙合師尊，河婆，在這黑衣人面前不值一提。

    那黑衣人用溫柔的聲色開口，「你和他，真的很像。」

    答非所問，根本不知道這黑衣人在說什麼，卻看到那黑衣人僅僅邁出一步，簡單的一小步，便從屋頂上躍下，直接奔到張天志跟前。

    強忍不安，張天志運其力道，想要一拳打出。

    卻是在抬起手臂的那一刻，自己的雙手濺射出腥血，血液濺射到自己的臉頰上，立刻模糊了視線。

    雙手無力下垂，雙腳同樣泛起無力感，立刻跪在地面上！

    腦海里一直重複，『這到底是怎樣的實力？』張天志根本沒看清黑衣人是如何出手的，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黑衣人收劍的動作。

    一把普通的劍，一把隨處可見的劍。

    「原本你早該死了，用不著我出手。沒想到，他還留你一命，我且太放縱他了，去與你爹相見吧！」

    黑衣人踏前一步，那把劍又一次以張天志看不清的速度刺出。生死一線，休息院內卻傳來一聲暴喝，「天志，躲開！」

    顧源如期而至，卻不見張天志躲開，殊不知張天志早已重傷。

    當細劍就要刺中張天志的胸間時，顧源的身影猛然擋在前方，手中的斷虹格擋向那把普通的劍，可細劍卻頻頻揚起。

    不僅避開了顧源的格擋，那細劍更是刺破了顧源的脖側。

    『高手』！

    這是顧源給的唯一評價，在天境道合多年，除了天人道長外，很少有人還能傷他，沒想要眼前的黑衣人僅此簡單的一刺便能刺傷他。

    顧不得疼痛，立刻手持斷虹，殺向黑衣人。

    兩人的打鬥，極為激烈，張天志根本看不懂動作，只能看到顧源身中一劍，又一劍！

    身為江湖第一殺手的顧源，竟然敵不過黑衣人的劍，這黑衣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這麼厲害。顧源節節敗退，連他也擋不住黑衣人的劍。

    自認劍法已經超凡，可眼前的黑衣人，這劍法簡直逆天。

    摸不透的招式，看不清的劍法，每每過上一招，顧源便會被割破一處傷口，幾十招下來，顧源已中數十劍，有些傷勢極為嚴重。

    「閣下何許人也，劍法了不得。」顧源爆發出戰意，久違的感覺籠罩心頭。

    黑衣人卻是一聲輕呵，「江湖第一殺手？你的劍法也不過如此。」

    顧源不服，嘴角泛起嘲諷的笑意，「是嗎？那便讓你看看，什麼是劍法！」話罷，顧源的斷虹在夜空下，似乎閃耀出紅光。

    一把斷裂的寶劍，在黑夜下發出嗡鳴。

    劍氣爆發，院內的花草樹木，紛紛被那股劍氣包圍。

    斷虹七式施展，顧源將實力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眼前這位黑衣人實在太強了，強到他不敢保留，若在這麼拼下去，他鐵定要死在此處。

    「斷虹已經斷了，何來曾經的劍氣，簡直可笑！」那黑衣人不退反攻。

    在顧源施展出第一式的同時，黑衣人的細劍竟以劍身去力擋斷虹，普通的鐵劍，按道理來說，在斷虹的揮砍下，輕易折斷。

    可黑衣人所持的細劍，不僅擋下了顧源的第一式，更是將其以蠻橫的架勢破解掉。

    顧源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被黑衣人一掌打在胸膛。橫飛出去，重重撞擊在屋檐下的柱子上，不僅將柱子撞斷，更是令那屋檐倒塌。

    休息院內的弟子紛紛驚醒，卻是不敢出門，只能在紙糊窗邊偷看。

    顧源從灰塵中起身，雙手捂住斷虹，嘴角的鮮血一直流淌，還不望張天志，側頭大吼一聲，「還跪在那作甚，快逃！」

    張天志也很想逃，可他的雙腳被重創，根本發不出一絲力氣，只能跪著。

    那黑衣人大笑道，「逃，誰人逃得掉？你的斷虹早已不是往日的斷虹，我今日且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劍法！」

    話罷，黑衣人雙腳發力，騰空而起，那身影籠罩於銀月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黑衣人散發出一股更加恐怖的劍氣。

    劍氣瀰漫於空氣中，好似吸入的空氣也帶有傷害。

    院內的花草樹木裂得細碎，那狂虐的劍氣，更是將張天志的衣衫割的支離破碎，更是將臉頰上刮出多處劍傷，就連偷看的眾多弟子也不例外。

    紙糊窗劈啪作響，強大的劍氣將那些偷看的弟子嚇得後退三四步。

    紙糊窗同樣被割得碎裂！

    這是何等的劍氣，顧源雙手持斷虹，卻也只能愣愣的望著那騰空而起的黑衣人。數十年來，很少有過一敗，對於使劍者，顧源更是遊刃有餘。

    今日，卻被一個黑衣人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同樣是使劍，黑衣人的劍法遠在他之上，那股猖獗的劍氣，簡直匪夷所思。

    黑衣人還未落下，在空中便喃喃一語，「劍無蹤，劍與雲，劍無聲，劍降蒼生，天霄鶴雲遊！」手中那把普通的細劍，竟劇烈的抖動起來。

    比起先前更為強烈的劍氣，即刻爆發！

    顧源抬起雙手格擋，卻只能感覺手臂被萬劍揮砍，那斷虹更是傳來噌噌聲響。

    前後不過眨眼的功夫，院內的花草樹木幾乎變成粉末，張天志早就躺在了地面，渾身上下全是血跡，他哪擋得住這樣的劍氣。

    而顧源，在倒塌的屋檐下，重重跪了下去。

    敗北！

    徹底敗北，數十年來，未曾輸在劍下，今日便讓顧源敗在了劍下，渾身的劍傷，令顧源嘴角浮起無奈的笑容，就算死，也死的其所了。

    可黑衣人手中的細劍，卻是應聲而斷，細劍敵不過這狂虐的劍氣，終而碎裂。

    黑衣人施展的功夫，也終而停止，落地那一刻，院外卻響起眾多聲音，「有刺客，捉住他！」「敢來天境道合鬧事，這是與世人為敵。」

    黑衣人吐出一口惡氣，轉身之下，躍上房頂，消失於夜色中。

    顧源得以保住性命，在倒地的那一刻，終於吐出二字，「肖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