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拳 第153章 因果

    足足緩和好一陣後，張天志才站起身。

    失落之下，漫無目的走出通道內，走向庭院中。

    望著地面一片狼藉，空無一人的庭院內，張天志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雖說殘害楊緋雨的胡玥已經死了，可那胡玥並非是他親手所殺，就憑這一點，他感覺整腦袋都是空蕩蕩的。

    葛地鼠走了，葛地鼠與他並無太多牽連，走了也就走了。

    南山派至今日後，便在江湖中除名了。

    而他張天志，此番該去哪兒，該去何處尋找肖姚？

    無奈之下，只好走出庭院外，看能不能詢問百姓，問他等那肖姚如今在何處。

    可才等張天志走出庭院大門外，先前還圍得水泄不通的大門，此番落針可聞，往前繼續行走，似要看看街道上還有沒有行人。

    卻在走出兩步後，一顆石子，從他背後襲來。

    那石子不大，張天志可以輕鬆避開，他卻沒選擇避開，而是結實的被那石子打在後腦上。

    回頭之際，身後一位僅有四五歲的孩童，惡狠狠的瞪著他，那小女孩抬起右手，指向張天志，年幼的聲音充滿抱怨。

    「壞人，你這個大壞蛋！」

    小女孩好似並不懼怕，那渾身是血的張天志。

    而張天志，呆呆的看著這位小女孩，搞不明白小女孩為何要打他。

    丟完一顆石子似乎不解氣，那小女孩又拾起一塊石子，扔向張天志。此次，張天志微抬左手，輕描淡寫的拍開石子。

    本要與這小女孩理論一番，可那街道邊，一位婦女火急火燎的跑過來。

    抱住小女孩，一個勁的給張天志道歉，「大俠息怒，小女生性頑皮，還望大俠別害她。」說話的同時，就要給張天志磕頭道歉。

    這可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張天志哪擔當得起，慌忙上前扶起婦女。

    後者，卻是驚恐的往後大腿兩步，不用張天志扶她，那眼神里，滿是畏懼。

    張天志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這群百姓怎會如此怕他，莫不成是因為先前血洗南山派的緣故？

    「娘，這個壞人，不許他留在鎮內！」童真的年紀，使小女孩根本不知曉何為害怕。

    婦女卻是伸手遮住小女孩的嘴，「不許胡說！」

    抱著小女孩，低著腦袋避開張天志的眼神，母女兩消失於街道上。而張天志早就傻了，他做了什麼會讓這母子兩如此懼怕他。

    實在想不通，只好去詢問他人。

    原先還算熱鬧的堀鎮，此番卻只有寥寥幾人還在街道上走動。

    但凡張天志去詢問他們，所有人都是一臉畏懼且嫌棄的避開他，到了最後，幾乎所有人都緊閉房門，不歡迎張天志！

    而鎮門外，有老百姓在相序離去。

    張天志忍住怒火，上前拉住一位模樣平庸的少年，「你等為何要離開？為何都如此懼怕我？」

    那少年嚇得又是眼淚又鼻涕的，本要離去的百姓們，也都紛紛掉頭回來，一個個從懷中掏出食材，往張天志的身上扔過來。

    「放開他，你這個惡人！」

    「滾，堀鎮不歡迎你！」

    「行行好吧，我們已經無路可去了！」

    最後，還是一位老婦人，從人群中走出來，擋在那群百姓的前方，拉扯住張天志的衣袖，「大俠，你快走吧，大夥都被你給禍害了。」

    「此話怎講？」張天志更加疑惑。

    他滿身都是食材，雞蛋殼、菜葉、比比皆是，原先是各大門派與他有仇，而眼下...

    連老百姓都看不起他了！

    老婦人也不解釋，將他帶出鎮門外後，嘆息之下搖頭離去。

    張天志的怒火更盛了，老百姓都排斥他，那他還繼續停留在此作甚？一氣之下，轉身便離開了堀鎮，一直往東走。

    走入木林，再回頭看了看那堀鎮，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如此？

    天色已經黑了。

    沒走掉的老百姓，則選擇回到堀鎮在住一宿，張天志不著急趕路，則選擇在堀鎮三里地外的樹林中躺上一晚。

    直至半夜，張天志依然難以入睡。

    最後是如何閉眼的，連他自己都不知曉，滿腦海都是老百姓排斥他的話語，一旦閉上眼，那些人憎恨的臉，就投影於他的眼前。

    朦朧的睡意下，那耳邊，突然間一聲巨響！

    從睡夢中猛然起身，於他的腳下炸起無數落葉，雙拳緊握直指前方。

    本是殺氣凜然的表情，卻在頃刻間淪為震驚。

    離他三里地外的堀鎮上空，濃烈的黑煙瀰漫於天際，整個堀鎮幾乎籠罩於火海之中，站立在樹林邊，傻傻的望著天際。

    黑夜下，堀鎮，將天空照的通明！

    「不，不是這樣的！」他搖著腦袋，一步一步踏前。

    「我不是有意的！」

    喃喃著，整個意識徹底淪陷。

    他只想報仇，一心只想著報仇，卻忽略了如今的世道。南山派被滅門，這等於給塞外提供了大好的機會，駐紮在周邊的軍隊，立刻匯聚。

    雖說人數不多，可要滅了堀鎮內的老百姓，簡直不值一提。

    望著漫天火海的堀鎮，張天志眼眶含著霧水，沒命往堀鎮狂奔，一邊跑一邊咆哮。

    跑到堀鎮邊，便看到那些士兵在殘殺著老百姓！好些百姓，被他們用利刀砍成兩截，無論男女老少，都沒能逃脫魔掌。

    張天志心頭的仇恨，轉化為無盡的自責。

    霸罡決施展，利用雙拳在士兵中遊走，只要穿著塞外士兵的軍裝，沒人能擋得住他一拳。

    從鎮門外，殺入鎮內。

    殺過一條街又一條街，可鎮上停留的百姓還很多，他沒法挨個救到，盡最大努力拯救著百姓們。

    卻是打著打著，整個人徹底傻了。

    雙拳停頓於半空，霸罡決瞬間消散，而離他不遠處的牆壁上，那一絲不掛的婦女，被三隻長槍刺穿了整個身體，將其釘死在牆面上！

    腥血順著婦女的身軀湧出，沿著牆壁，流淌到地面。

    而先前那位小女孩，她的頭，被人懸掛在槍尾處，整個身體已經不見了...

    母女兩，正是先前與張天志發生爭執的兩人，此時，已在黃泉路上！

    他本復仇的心，一瞬間不知該如何作為，任由身側的士兵，一刀砍在他的背上，將他砍到在地，而他一直傻傻的看著母女兩人的雙眼。

    那眼神中，不是恐懼，而是認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