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早起給喬輕雪熬粥,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手機。
擔心喬輕雪一個人在醫院,她一夜也沒關機,可即便如此,睡得太死,還是沒看到夏紫木凌晨兩點發來的簡訊。
「天吶天吶天吶……」顧若熙趕緊給夏紫木把電話打過去。
夏紫木大概一夜沒睡,電話接的很快。
「是真的嗎?你們要結婚了?天吶天吶,我不是沒睡醒看錯簡訊了吧!」顧若熙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盼了這麼久,這倆人終於有進度了。
或許,喬沐風是真的醒悟了,接受一個深愛自己的人,遠遠比去追逐自己愛卻不愛自己的人,更容易得到幸福。
「是的,他昨晚求婚了,還說今天我們一起去選結婚鑽戒,然後就互相見家長,準備婚禮。」夏紫木的聲音里也都是喜悅。
顧若熙停滯一下,問夏紫木,「他是認真了嗎?」
不想木木傷心,但也不希望木木被沐風欺騙。
「……」夏紫木靜默兩秒,「至少有了開始,不是麼?」雖然心底還會辛澀,但可以開始的喜悅,依舊占據滿滿的心,「到時候,小王子和小笑笑,要給我做花童。」
「一定一定。」
「伴娘就不找你了,免得我的新郎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夏紫木的聲音是輕快的,卻讓顧若熙的心口刺了一下。
在這件事上,顧若熙真心覺得對不起夏紫木,可最後也只能在心底嘆息一聲。
「木木,我會送你一份大禮,祝賀你大婚。」顧若熙說。
朋友多年,夏紫木當然知道顧若熙心裡的慚愧,笑呵呵地說道,「顧顧,感情的事,不是我們任何一個能左右,大家都沒錯。要覺得慚愧,我還覺得對你慚愧。」居然一直單戀喜歡若熙的沐風。
「木木……」顧若熙心頭泛酸,鼻頭也熱了。
「好了好了,我們就不要說這些了,一會我跟你一起去看喬喬。她一個人在醫院,對著殷凱那張臭臉,哪裡是養病,簡直就是加重病情。」
殷凱陪了喬輕雪一夜都沒睡,吊水打到凌晨二點多,後來喬輕雪又反覆發燒,護士醫生進進出出幾次,喬輕雪的體溫終於控制下來,天也亮了。
這裡每個病房都有專業護工護理,都是四十來歲的阿姨。
殷凱總覺得她們做事笨手笨腳,不夠靈光,很不隨心。換了幾個,還是覺得不太滿意。喬輕雪又處在昏睡,他若不親眼看著,總怕那兩個護工偷懶,不專心照顧喬輕雪。
殷凱便一直睜著布滿血絲又乾澀的眼睛,實在困了,就窩在沙發上小憩一下,又總是驚醒,生怕喬輕雪再發燒,時不時就讓人探一探喬輕雪的額頭。
醫生說,雖只是普通感冒,但已燒得喬輕雪不省人事,可見在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一直忍著,才會將病情耗得這麼嚴重。反覆發燒就是反覆感染,若再發燒情況會變得危及。
殷凱不禁想到,莫非喬輕雪在外面凍了一夜的時候,就已經發燒了,後來又抱著小笑笑走了很遠的路……殷凱不由有些懊惱,那時候幹嘛跟個女人斤斤計較,這麼沒度量。
若喬輕雪有個三長兩短……
殷凱趕緊揮散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那個女人比小強生命力還頑強,怎麼會有三長兩短。即便有三長兩短,也跟他沒關係,他只是怕小笑笑傷心而已。
他敲了敲心口,再一次告訴自己,現在留在醫院,照顧喬輕雪,全都是為了小笑笑。
喬輕雪漸漸轉醒,殷凱趕緊過去,還伸手探了探喬輕雪的額頭,就怕她再度發燒,幸好額頭已經冰涼,燒徹底退了。
殷凱長長鬆口氣,一顆心也總算落了地。
喬輕雪費力睜開眼睛,眼睛澀痛干滯,視線很模糊,看不清楚眼前的人。隨後襲來的感覺,就是渾身都疼,酸楚的身體一點力氣的都沒有,好像被千斤重石壓著。緊接著,感覺嗓子很癢,一開口就不住地咳嗽起來。
殷凱趕緊讓護工倒水,發現很燙,真想將那一杯水潑到護工的臉上,護工戰戰兢兢,趕緊拿去用空杯子來回倒,水溫差不多了才畢恭畢敬地遞上來。
喬輕雪咳的厲害,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張嘴,就有絲絲鮮紅從唇角溢出來。
殷凱看到那一抹紅色,整個人瞬間似被灌入一股寒氣,渾身汗毛都一併倒豎,趕緊去喊醫生。
男醫生打著哈欠,又被殷凱從床上拽起來。他本不是值班醫生,卻硬是被殷凱揪著一夜不放,一夜也基本沒合眼。殷凱說,他是內科主任醫師,他留下才放心。不過是普通的重感冒,竟然事態嚴重的和得了絕症似的。
入了病房,醫生見喬輕雪唇角有血,就拿著聽診器就要聽一聽喬輕雪的胸腔,看是不是肺部感染加重。
殷凱忽然衝上去,一把拽住醫生的手,「昨天你也是幫她這樣檢查的?」
昨天喬輕雪再發燒,他就被請出了病房,根本不知道醫生居然還要解開喬輕雪的衣服……
「是啊,不用聽診器做檢查,怎麼做檢查?」醫生被搞的一頭霧水。
「換個女醫生!」殷凱喝道。
「殷少爺,現在剛剛早上六點,女醫生還沒上班。」醫生一臉苦色。
喬輕雪還在咳嗽,唇角又有血滲出來,殷凱著急了,趕緊拿紙巾給喬輕雪擦嘴,咬咬牙只能讓男醫生隔著衣服給喬輕雪聽診。
「她怎麼會吐血?你們昨天怎麼治療的!不是說沒事了!只是病毒感染!庸醫!拿著工資不救人的庸醫!」殷凱直接開始罵人,「陸少的醫院裡,竟然養了一群你們這樣的腐蟲!」
醫生不禁擦汗,臉頰一陣哆嗦。
「這個……這位小姐肺部確實有感染,但不是很嚴重,還不至於吐血。」
「她已經吐血了,還說不嚴重!你到底會不會看病?」殷凱怒了,一雙藍色的眼睛都似有火焰燃燒。
醫生又擦了擦汗,他可是醫院裡頭很有名氣的醫師,說他不會看病,殷凱還是第一人。可誰敢跟殷大少頂嘴,簡直活夠了。
「這位小姐,好像……只是唇舌乾裂,才會導致流血。」醫生努力平穩著聲音,低聲道。
「乾裂?」殷凱回頭瞪向兩個護工,那兩個護工趕緊低下頭,心下叫苦不迭。
「昨晚有讓家屬給患者用棉簽濕潤嘴唇,患者高燒口乾,又沒甦醒喝水,很容易唇舌乾裂出血。」醫生緩緩鬆口氣,又道,「沒事,喝點水就好了。」
殷凱瞪向護工的目光,更加寒厲,嚇得倆護工覺得頭頂壓著重山,膝蓋發軟,要是古代直接就會跪下去了。她們苦不堪言地小聲哼哼一聲,「殷少是交代我們了,可您……總是指使我們做這,做那……一時間就給忘了。」
殷凱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剜著她們,咬牙吐出倆字,「換人!」
兩個護工從病房裡低著頭出去,出了門口才互相撇撇嘴,小聲私語,「真難伺候,做這麼多年護工,第一次遇見這麼難伺候的主。」
「聽說在我們之前,還有兩個嫌長得不乾淨呢,給換了。干我們這一行的,大多都上了點年紀,哪有長得漂漂亮亮又乾淨的!」
「也不知道躺著的是他什麼人,這麼在意。」
「看樣子不像夫妻,八成是養的情婦。」
殷凱瞪了門外倆人一眼,恨不得過去封住兩個婦女的嘴。但喬輕雪咳嗽不停,又沒人伺候,只好他端著暖水,餵喬輕雪喝一口,滋潤她乾裂的唇舌。
喬輕雪的意識還很模糊,見有水,就大口大口的喝,不慎嗆到,咳嗽的更加厲害。
殷凱手忙腳亂的趕緊放下水,將床鋪搖起來,讓喬輕雪的呼吸能暢通一些。
喬輕雪大口喘息幾下,意識漸漸清晰一些。看清楚眼前是潔白的豪華病房,也漸漸回憶起昏迷之前的模糊影像……
她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殷凱的臉,還聽見他在耳邊不住喊她的名字,讓她甦醒過來,堅持一會,不要害怕,馬上到醫院……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殷凱怎麼會用那麼緊張的聲音,那麼著急地一遍遍在她耳邊呱噪不停。更懊惱自己,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會讓他出現在自己的夢裡。而現在,她的眼睛也一定出現問題,不然怎麼會在一片模糊中,看到殷凱的臉就在眼前?
她搖了搖沉重的頭,無力地扶住額頭,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些,這才漸漸看清楚,眼前的人……
居然正是殷凱!
他正睜著他那雙邪魅迷人的藍色眸子,一眼不眨地望著她,還在問她。
「舒服一些沒有?頭是不是很痛?剛剛醒過來,頭一定很痛。」他自問自答,還繼續說,「身體不舒服也正常,你剛剛醒來,需要修養幾天才能好,忍一忍,醒過來就沒事了。不過要是實在不舒服,就再睡一會。」
殷凱又端來一杯溫度適合的水,遞給喬輕雪,「再喝點水,醫生讓你多喝水。」
他見喬輕雪不動,就繼續說,「口舌裂了口子確實很痛,忍一忍,多喝點,你以前不是最愛喝水?還說水是生命之源。大口大口喝,喝完一杯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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