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怎麼這麼笨……怎麼這麼笨……我接電話也該抓著笑笑的手啊……」喬輕雪哭得淚水漣漣,聲音哽咽的斷斷續續。
「笑笑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殷凱溫柔地捧住喬輕雪的臉,幫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痕。
「不要擔心,有我在,笑笑一定會平安回來。」他的聲音,那麼溫柔那麼溫柔,好像能擠出水來。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通紅的眸子,受寵若驚地望著他,不敢相信那麼溫柔的口氣,是從他的口裡說出來。
「有我在,相信我。」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帶著點心疼地撫過她哭得紅腫的雙眼。
他接連兩句「有我在」,熨貼了喬輕雪雜亂的心,淚水漸漸止住。
「我還以為,你會怨死我……」她弱弱開口。
「為什麼要怨你。」
「是我將笑笑弄丟!是我的疏忽!」她又有些激動了。
「我也在場,是我們一起的責任。」他揉了揉她的頭,透著點讓喬輕雪幾乎無力招架的寵溺,更柔軟地融化了她的心。
她撲到殷凱的懷裡,緊緊抱住他,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濕了他淺色的絲質襯衫。
隔著襯衫,能嗅到他的體溫,瞬間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你一定要儘快找到笑笑。」
「手下的人已經去辦理,我們靜等消息就好。」殷凱聲音頓了下,蔚藍色的眸子裡,迸射出一絲狠色。
膽敢綁架他的女兒,那個人簡直活夠了。
「對方一定會給我們打電話。」殷凱啟動車子,先送喬輕雪回家。
焦急等待了兩個小時,對方終於打電話過來了。
一道粗嘎的聲音,顯然經過變聲處理,開口就要了兩千萬的贖金,還要求喬輕雪親自隻身送過去。
錢很快就湊齊了,對方卻不急著告訴喬輕雪所在的地址,又等了很久的電話,一直到午夜時分,對方的電話才再次打過來。
對方要求在西城城郊一所廢棄的廠房交贖金。
對方很狡猾,電話也不多說,幾秒鐘就掛斷,根本調查不到對方打電話的具體位置。
「給我車鑰匙!」喬輕雪對殷凱說。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去,我肯定不放心!」殷凱趕緊打電話調遣人手先去城西布設。
喬輕雪等不急,趕緊出門,開車去城西。
殷凱隨後也開了一輛黑色不顯眼的車,悄悄跟著喬輕雪,免得喬輕雪一個人出什麼事。
在車上,喬輕雪接到殷凱的電話。
「你不要害怕,我就跟著你。」
「嗯,放心,我沒那麼膽小,對方只是要錢,把錢給他就好了。」
「對方有任何變動,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
掛斷電話,心裡卻暖暖的。
忽然有種,倆人終於並肩一起面對風霜雪雨的同舟共濟之感。
本來隻身去交錢,還有些害怕,知道殷凱一直跟著,那點害怕,也都被驅散,信心滿滿地相信,她和笑笑一定能平安回來。
等喬輕雪趕到城西,約好的地點,在那廢棄的廠房中,卻沒找到任何人影。
她焦急地到處奔走,四下一片黑洞洞,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亮,腳下堆積一片瓦礫,跌跌撞撞地幾乎找遍整個廠房,還是沒有找到笑笑。
「有人嗎?有人嗎!」
她大聲喊,毫無聲音的廠房只有她孤寂的回音。
她又徘徊了許久,手機終於響了,又是另外一個陌生號碼。
「到了嗎?」粗嘎的聲音,猶如荊棘束喉。
「……到了。」
「現在上車,沿著高速公路向東開,手機關機,我只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少一秒都不行!否則別想再見到你的女兒!車速一定要快。」
對方瞬間掛了電話,完全不給喬輕雪再多問一句話的機會。
她趕緊上車,本想打電話給殷凱通知一聲,還是照辦關掉手機,趕緊開車沿著告訴公路,一路向東。
終於開了二十分鐘的時候,喬輕雪停下車,外面是光芒寂靜的路燈。
這裡的環境,她並不陌生。
正是五年前,她家附近。
打開手機,入目就是殷凱的未接來電,正要回復過去,對方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下車!向左邊的胡同走,兩分鐘必須儘快!」
對方就好像也對這一代非常熟悉似的,知道多少時間用最快的速度能走到巷子的盡頭。
喬輕雪趕緊提著錢,箱子實在太重了,她根本就拿不動。
幸好箱子下面有滑輪,也不至於太過費力,終於奔跑到巷子的盡頭,她就看到了不遠處她曾經居住的那個小區。
樓房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五年的時間,已變得更加老舊。
自從回到a市,她還一次沒有回過老房子,本來想回去打掃一下,卻怕想起一些不美麗的回憶,遲遲都沒有回去。
殷凱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剛接聽,就聽見對方的電話也插了進來,還不待殷凱問她在哪裡,她趕緊掛斷殷凱的電話,接聽對方的電話。
「回你家,現在關機,立刻馬上!」
對方命令的口氣,還有隱約傳來笑笑的哭聲,嚇得喬輕雪臉色雪白,趕緊照辦,也來不及多想,用最快的速度往她原先的家跑去……
敲響家裡緊閉的門,門沒有當即打開,等了半天,門裡才傳來咔吧一聲開鎖的聲音。
喬輕雪趕緊一把打開房門,房間裡漆黑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忽然,她手腕一緊,就被一直大手,直接將她拽入門內,身後傳來房門再度上鎖的聲音。
喬輕雪猛抽寒氣,「是誰!知道我原先家的地址,你到底是誰!」
對方居然還能進門,難道連她家裡的鑰匙也有?
她睜大雙眼,漆黑之中,她看不清楚對方到底在哪裡,卻能清楚感覺到,對方就在她的身邊,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喬輕雪本來就有些夜盲,顫抖地退後一步,用力張大眸子,想要看清楚身旁人的臉,卻怎麼都看不清楚。
她大聲質問,「笑笑在哪裡!」
黑暗之中,隱約傳來笑笑被堵住口鼻的「唔唔」聲。
喬輕雪趕緊遁著聲音跑過去,不知膝蓋撞在哪裡,劇烈的疼,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感覺身側有人蹲了下來,有氣息噴灑在她的側臉上,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卻讓她莫名覺得熟悉。
低低的啜笑聲,從粗嘎的嗓子裡傳出來,震懾了喬輕雪渾身每一條神經。
這聲音……
好熟悉。
「你到底是誰!」她大聲喊著,聲音的末尾都在顫抖著。
「呵呵……連我是誰都忘了,你還真健忘。」
喬輕雪猛抽一大口涼氣,唇瓣顫抖半天才從嗓子裡擠出聲音,「你是……你是……」
手機屏幕的亮光打開,男人自己照亮了自己的臉,徹底擊潰了喬輕雪的所有堅持。
「你出來了!」她低叫一聲。
秦萬寧!
那個曾經害得她每天都過著打滾日子的男人,監獄五年,居然已經出來了!
「五年,時間彈指一揮間,我出來了!」秦萬寧咬牙切齒。
他的臉比之前蒼老了不少,頭髮竟然也有些斑白了,可見這幾年在監獄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對於你來說,彈指一揮間,對於我來說,猶如五個世紀的漫長!」他依舊咬牙切齒,恨意足見有多麼的深。
喬輕雪嚇得瑟縮身體,想要爬起來,渾身都無力支撐。
她要向著笑笑發出聲音的方向爬去,她怕極了,笑笑已被秦萬寧傷害。
「笑笑……笑笑……」
她的手,忽然被秦萬寧一把拽住,迫使她的身子本個懸空,被他提了起來。
「喬輕雪!混的不錯嘛!當年幫你的闊少,都成了你的丈夫了!孩子也都生了!很會傍大款嘛!」
「秦萬寧!當年是你負我在先!你現在憑什麼找我報復!」她用力掙扎,還是甩不開秦萬寧緊緊的手。
「喬輕雪,你好像真的很健忘!忘了是你害得我終身殘疾!」
秦萬寧低吼起來,神色猙獰可怖。
喬輕雪臉色褪白,嘶聲喊著,「是你!是你欺騙我!你活該!」
「賤人!」
秦萬寧憎恨地甩了一記耳摑子在喬輕雪的面頰上,頓時火辣辣的刺痛,側臉腫脹起來。
「唔唔……」
不遠處的笑笑,發出緊張的聲音。
喬輕雪終於看到笑笑被捆綁著手腳,丟在一個角落裡,膠帶緊緊封著笑笑的嘴。
喬輕雪忍住疼痛,努力向著笑笑的方向爬去,「笑笑別怕,媽咪在這裡,媽咪在這裡!別怕!」
秦萬寧一腳踩住喬輕雪的衣衫,迫使她再動不了一下,吼聲震耳地傳來。
「害我一輩子,你還想幸福!」
「你要的錢我已經給你帶來了!別再自掘墳墓,拿了錢趕緊滾蛋!否則等待你的,還是牢獄之災!殷凱不會放過你!」
秦萬寧怔了下,隨後狂肆大笑,「錢和人,今天我都要!」
「你……你要幹什麼?」
喬輕雪從秦萬寧的臉上,看到了一種類似變態的殘忍,嚇得渾身莫名地顫抖起來,聲音也在打結。
「秦萬寧,給你自己……留點退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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