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羿辰低頭望著懷裡的小女人,眼眸深深,不說話。
顧若熙以為他沒聽清楚,還帶著些許淚痕的潮濕小臉,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就好像尋找溫暖又舒服姿勢的小貓咪,軟軟地在他懷裡低聲喃語。
「我還很乾淨的,你若不嫌棄,就要了我吧。」
因為她的這句話,他心裡泛起酸酸的感覺,下意識就抱緊她。觸碰到她細嫩柔軟的肌膚,他的渾身肌肉瞬時繃緊,隨即下腹一緊,一個翻身將她壓在柔軟的床上。她烏黑的長髮,如散開的海藻,落在潔白的枕頭上。他的手指,輕輕地,一點一點順著她柔軟的髮絲,濃黑的眼眸里,是她蒼白小臉的倒影。
她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哭過的洇濕,潔白的皓齒,輕輕咬著下唇,愈顯櫻唇嬌艷緋紅,好像在邀請他的品嘗。
他低下頭,情不自禁向她柔軟的唇瓣靠近……
顧若熙卻在感受到他厚重呼吸靠近的瞬間,忽然睜開眼睛,一把將身上的陸羿辰推開,裹著被子沖入浴室。
在花灑下用力搓著身體,搓得皮膚一片通紅,才覺得終於洗乾淨了,卻怎麼都洗不掉,肌膚上的淤紫痕跡。
仰著頭,讓暖暖的水,沖洗她的臉。
上一次,她也是這般在陸羿辰的房裡,在這樣水流湍急的花灑下,清洗屬於祁少瑾的味道……那個讓人厭惡的魔鬼。
裹著浴巾出來,她撲向還在床上的陸羿辰,這一次,她在上,他在下。潮濕的長髮垂落在他的脖頸上,痒痒的涼涼的,讓他心神一盪,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無法平靜。
抬起他濃密的睫毛,望著她清澈眼眸中燃燒的一團烈火,他便沉默了。
「我洗乾淨了,可以開始了。」她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尋著陸羿辰的唇,就生澀地吻住。
那個晚上,她也是這般說,她洗乾淨了,可以開始了。他雖然有潔癖,卻很奇怪,竟然不覺得她髒,也不牴觸她的碰觸,甚至聽到她這麼說,心口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她的吻,還是那麼笨拙,與第一次沒什麼長進,卻讓他剛剛冷卻的熱火,再度捲土重來。猶如殘風卷落葉,不留半點自控的理智。
他擁住她纖瘦的身體,深深嵌入他有力的胸膛,張嘴咬住她的唇瓣,當即反客為主,占據主動權。在他狂熱的深吻下,她漸漸化成一灘軟水,再沒有任何抵抗,甚至還淺淺地回應著他。她清澈的眸子,蒙上一層,迷離地望著他帶著瘀傷的俊美臉孔,竟覺得他這樣子,更多了幾分男人的野性魅力,不自禁跌落在他狂野的氣息之下,再沒有翻身的機會,就此一度淪陷。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狂熱的吻天旋地轉難捨難分,他卻忽然放開了她,雙眸通紅地望著她,聲音暗啞異常,是最後即將崩潰的最後一絲理智。
「你確定,是真心想給我?」
顧若熙目光堅定如磐石,「我確定。」
他再沒有絲毫猶豫,重新吻上她的唇,狂熱的再不留存任何餘地……
他的動作那麼溫柔,就好像生怕弄疼了她。在她身上溫柔流連,手指觸碰之處,猶如點起一簇簇綻放的菸灰,一片絢爛的美麗,繁華了整片天空。
繁華過後,世界歸於一片平靜。
他滿身汗水,卻不想去洗澡,只想這樣從後面擁住她,就好像懷裡的小女人,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不捨得半刻的分離。
顧若熙疲憊地閉著眼睛,身體軟軟的,再沒有丁點力氣,甚至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是奢侈,只能窩在他的胸膛內,任由他的汗水浸濕她的脊背。
在他的懷裡,她疲倦的想睡覺,思緒漸漸昏沉,再聽不清楚,他在耳畔低喃了一句什麼話。
「你真的確定,不是為了逃開祁少瑾,才躲入我的懷抱?」
顧若熙弱弱地點了點頭,也不知自己是在回答他,還是承認了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半睡半醒間,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得身邊的位置空了,她慌忙睜開眼睛,多害怕陸羿辰的出現只是一個夢境,而自己還掙扎在祁少瑾的魔爪之中。
屋裡很黑,沒有點燈,讓她的心口重重一沉。
當她終於看見,在偌大客廳角落的書桌旁,點著一盞暈黃的檯燈時,她清楚看到了泛黃光火下,陸羿辰正在書桌後認真審閱文件。
他已經處理了臉上的傷口,房間裡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顧若熙抓緊身上的被子,沒有出聲,就靜悄悄地看著專注於工作的陸羿辰,她一直覺得,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若那個男人還擁有俊美無雙的容顏,那簡直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抵抗力。
垂下長長的眼睫,品會身體上的酸痛,唇齒上似乎還有陸羿辰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菸草味暖暖的混著古龍水的香氣……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為何在那樣絕望又無助的恐懼之下,那般決絕地投入陸羿辰的懷抱?好像在她的潛意識裡,已經當陸羿辰是她的安全港灣,是唯一可以避風擋雨的地方了。
在以前,能給她這樣安全感的人,只有喬沐風。
是從什麼時候起,就這樣順理成章又理所應當地變成了陸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