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已經不發出哭聲了,就是眼淚怎麼都掉不乾淨似得。
最後,蘇婷婷只能目送珍妮被警察帶走。
回頭卻看到姐姐遺像前多了一炷香,就問傭人。
「是剛才那個警察拜祭的。」
「他一個陌生人,拜祭姐姐做什麼?」
「大概是出於禮貌吧。」傭人回道。
宋秉文望著面前的小東西,有點哭笑不得了。
這個小女孩,自從到了他這裡,一句話都不說,臉上也沒有表情,眼睛雖然紅著,再沒有哭,就低著頭,讓她的長頭髮遮住她的臉頰,安安靜靜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個小東西太安靜了,放在哪裡,看不到人,還以為不存在。」宋秉文好笑地對杜啟睿說。
杜啟睿自從進門就不說話,臉上也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
宋秉文悶笑一聲,「是你傳染了她,還是她傳染了你?」
宋秉文指了指那個小女孩,起身去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微波爐里熱了一下,端來放在小女孩的面前。
「我有放糖,你應該喜歡。」
小女孩也不說話,就低著頭,還是一動不動。
宋秉文忽然注意到,小女孩包裹白色紗布的小腿上,有殷紅的血液滲了出來。
「你的傷口應該是裂開了。」宋秉文趕緊取來醫藥箱,幫小女孩換藥。
打開紗布,一條長長的血口子,正有血滿溢出來,不是很多,但對一個小孩子來說,一定很疼很疼。
可這個小女孩,除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哭不鬧就好像沒有知覺似的。
宋秉文不禁有點心疼這個小女孩了,溫柔地給她上了止血止痛的藥,將傷口包紮好。
杜啟睿掃了一眼宋秉文,「完全自找麻煩!」
「沒辦法,受人之託。」自己妹妹的事,總不能不管。
「這是誰的孩子?」
宋秉文挑挑眉,本不想說,但還是說了,「蓆子皓的。」
「蓆子皓的?」杜啟睿眼睛一瞪。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和他應該很熟吧。」
「怎麼說?」杜啟睿故意賣關子。
「那兩包白粉,應該是他給你的,讓你放在陸羿辰那裡。」宋秉文當然猜得到,陷害陸羿辰的事,蓆子皓怎麼能擺脫嫌疑。
杜啟睿沒說話,便是默認了這件事。
「我不想問你們的關係,但你們做事的時候,應該考慮一下後果,不要牽扯太多無辜的人進去!」宋秉文的聲音,微微沉了一分。
「我沒有牽連任何人!」
「你我都清楚,這件事不會輕易擺平。等到陸羿辰出來,也不會善罷甘休!」
「我盡我所能,也不會讓他出來!」
「你做不到了,啟睿!你是警察,不要毀了你自己!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為何那麼恨陸羿辰,但身為兄弟,還是想勸誡你一句,別做太絕,毀了你自己不值得!」
「我覺得值得!」杜啟睿還是那麼固執。
宋秉文看到杜啟睿眼底翻騰而起的恨意,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莫不是蘇雅?」
杜啟睿也是一驚,沒想到宋秉文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宋秉文清楚捕捉到杜啟睿的凌亂,更加篤定了這個猜測,「你就是因為蘇雅才會恨陸羿辰!怪不得!你覺得是他害死了蘇雅?」
「難道不是嗎!」
「我覺得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之前他要帶著蘇雅出庭。這件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你在警察局,應該很清楚。」
宋秉文的眼睛微微一眯,若不是聯想了陸羿辰身邊的女人,還真想不到杜啟睿那麼深深愛著的女人,竟然是蘇雅。
當年蘇雅在a市可是第一名媛,人漂亮,家世又好,追求者無數。
而蘇雅和陸羿辰之間的關係,也被大眾看好,都讚揚他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是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杜啟睿居然還那麼愛蘇雅。
還真是一個專情的男人。
「宋少,這件事我會一直做下去,哪怕付出殘痛的代價!」
「我並不覺得是陸羿辰所為,這件事還應該慎重考慮一下。」
「他將蘇雅放在醫院裡,不許旁人接近五年。起先以為他是愧疚,現在我懂了,他就是在報復甦雅!」
「也不能這麼說,他們的關係,那麼多年,到底還是有些情分在的。你不能太極端,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要妄下決斷。」
杜啟睿瞪向宋秉文,一副完全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誰說他的想法不對,誰就是他的頭號公敵。
宋秉文不禁失笑,杜啟睿為人固執,他是知道的。
「啟睿,你有沒有想過,蘇雅在開庭的前兩天忽然離世,這件事很奇怪?」宋秉文才不會去在意旁人的事,但現在蘇雅竟然是杜啟睿一直喜歡了很多年的女人,就要說一說了。
「我當然知道奇怪!」
「陸羿辰要用蘇雅對付蓆子皓,你知道吧。」
杜啟睿沒說話,顯然也知道一些內幕。
「蘇雅忽然過世,怎麼會是陸羿辰所為,你不要被人蠱惑了。」宋秉文當然猜得到,杜啟睿忽然報復陸羿辰一定是被蓆子皓蠱惑了。
至於蓆子皓對杜啟睿說了什麼,宋秉文不得而知。
但也能猜到,是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到了陸羿辰身上,才會讓杜啟睿不顧一切報復陸羿辰。
「這件事,我再跟你分析一下。」對於固執的好像一塊石頭的杜啟睿,宋秉文必須一條一條給他分析清楚,杜啟睿才能轉過來那個彎彎繞。
「陸羿辰能用到蘇雅,自然不會傷害她,不然也不會一直讓保鏢看守。蓆子皓到底當年有沒有殺人,誰也說不清楚,但蘇雅死了,對於蓆子皓來說是一件好事。蓆子皓是席家的次子,身在黑幫,怎麼可能雙手乾淨,他不想抹黑自己的名聲,不想在警局有案底,自然要剷除了蘇雅,才能保得他的清白。」
「說白了,啟睿,蓆子皓很害怕蘇雅,就是因為害怕陸羿辰陷害他,才會搶先一步陷害了陸羿辰。」
杜啟睿的眸子裡,漸漸浮現了一抹動搖。
「我再給你出一招,何不將陸羿辰放出來,座山觀虎鬥,你也省的力氣,免得毀了自己的前途和人生,何必呢。」
杜啟睿銳利的目光忽然射向宋秉文,他一向都知道宋秉文足智多謀。
「你的意思是,是蓆子皓害死了蘇雅?」杜啟睿擰聲道。
「你是警察,你應該有更清楚的洞察力,我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讓你相信這件事是陸羿辰做的。但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陸羿辰即便恨蘇雅,現在也沒有動機傷及蘇雅的性命。」
杜啟睿當然知道,宋秉文分析的很有道理。
「你是被刺激的太過,才會失了判斷力。」宋秉文又道。
杜啟睿的目光,忽然落在一聲不出的珍妮身上。
忽然,杜啟睿一把將珍妮抱在懷中。
「你幹什麼?」
杜啟睿一句話不說,直接抱著珍妮開門出去。
宋秉文追出來,杜啟睿便加快腳步。
「把孩子放下!」
杜啟睿根本不理會宋秉文,直接閃身入了電梯。
論動作敏捷,宋秉文終究略遜了杜啟睿這個受過嚴苛訓練的警察一分。
宋秉文沒有追上杜啟睿,珍妮也被杜啟睿抱走了。
宋秉文開車追去杜啟睿家,卻被鎖在門外。他用力敲了兩聲門,裡面傳來杜啟睿涼颼颼的聲音。
「這個女孩,暫時放在我這裡,她會很安全。」
「你不要太衝動。」
「不會,等事情清楚了,自然會放了這個孩子。我分得清楚,不傷及無辜。」
……
顧若熙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李夢涵,還是被兩個女警直接推進來。
「你到底還是來了。」顧若熙道。
李夢涵的神智還不是很清晰,迷迷糊糊地掃了顧若熙一眼,悶笑兩聲,身子一軟,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她們雖然都是來自首的,但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暫時只能關押在這個封閉的審訊室中。
「我都錄完筆錄了,也抽血了,這個監獄,我坐定了!」李夢涵賣力地說著,舌頭還不是完全清楚。
「你喝酒了?」顧若熙凝眉。
「錯了!」李夢涵憨憨一笑,看了看四下,這裡只有她們兩個人,她還湊到顧若熙的耳邊,很小聲說。
「我吸毒了!」
「什麼?」顧若熙瞬時臉色雪白。
「對啊,哈哈!我吸毒了!這樣就能解釋明白,為何陸羿辰的家裡會有毒品,因為我吸毒啊,我藏的,警察能說我什麼!陸羿辰完全不知情的,我才是罪魁禍首!」
顧若熙完全沒想到,李夢涵居然下了這麼大的血本,完全連自己都要毀掉。
「你怎麼能這麼做啊!」顧若熙氣憤又無奈,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說李夢涵了。
「我這麼做怎麼了?怎麼了?我願意!為了他,我願意啊!你怎麼進來了,誰讓你進來的!你出去,出去!」李夢涵搖晃著,推搡顧若熙。
還拉著顧若熙去開門,緊鎖的門,她怎麼能打開。
「你不要鬧了!清醒一點!」
「我鬧?我哪有鬧?你懷著他的孩子,又是他最愛的人,我成全你們,我來承擔下來一切,我哪裡有鬧!我也很痛苦啊,我的心也很痛啊!可我還是選擇成全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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