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一手叉腰,站在殷媽媽的病床前。
「奶奶不接受媽咪,連我也不要接受好了。」
「笑笑,你清楚你在跟奶奶說什麼嗎?是誰給你的膽子,膽敢在奶奶面前說話這麼沒有禮貌,還有你現在的姿勢!把手放下來!」
殷媽媽訓斥一聲,笑笑有點怕了,小手放了下去。
「沒人教我,是我自己要這麼說的!」
「在奶奶面前不許這麼沒有禮貌!」喬輕雪趕緊低聲斥了笑笑一聲,就怕笑笑過激的言語,激怒殷媽媽,又在病中,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殷媽媽卻當喬輕雪是在故意裝好人,射來逼人的目光。
「伯母,確實不是我教的!」喬輕雪試圖解釋,殷媽媽卻根本不相信。
「在之前,笑笑對我十分尊重,也從來不會用這種低俗的姿態站在我面前!喬小姐,你不覺得,你給笑笑帶來都是負面的影響?」
喬輕雪心口一緊,「……是!我承認,我不是大家閨秀,平時的言談舉止又只是普通人的姿態,在伯母眼裡就是低俗的卑微的,也會影響到笑笑。但笑笑是我的女兒,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說的沒錯,我改變不了笑笑的出身,但在日後的每一天每一年,我都要培養她成為名門淑媛,千金貴女!」
「所以,在伯母眼裡,我就是笑笑的一個污點,必須抹去,是嗎?」喬輕雪心痛地說。
「很謝謝你能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喬輕雪忍住被刺激的疼痛,努力揚起臉。「但我就是她的母親,您想抹去,不可能!」
笑笑見喬輕雪紅了眼睛,撲到喬輕雪的身上,緊緊抱住喬輕雪的腿。
「媽咪不哭,媽咪不哭!」笑笑生氣地回頭瞪向殷媽媽,「奶奶,你不要總是欺負媽咪!她是我的媽咪,我的媽咪,笑笑的媽咪!笑笑不要媽咪抹去,笑笑要一輩子都和媽咪在一起!」
殷媽媽的眼底閃過一絲顫抖,隨後隱去,依舊是那麼的嚴厲,不容任何人侵犯。
「你和你爹地一樣,都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她心裡清楚,想讓一個孩子,和自己的母親分開,會是很疼痛的事。
但現在不趁著笑笑小,做出決斷,將來長大,更難分開。
「奶奶這麼做,有奶奶的道理。」殷媽媽繼續又道,「笑笑,到奶奶這裡來。」
「不要!我要在媽咪這裡!我不要奶奶!」笑笑稚聲喊起來。
喬輕雪不禁心頭一軟,輕柔又疼惜地撫摸笑笑的頭。
殷媽媽心口一疼,皺起眉,聲音有些顫抖地開口,「你和你爹地,都要離棄奶奶了,是不是?」
「沒有!我們都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誰也不分開誰!是奶奶偏偏不喜歡媽咪,要將媽咪攆走!我和爹地一樣,都不希望媽咪離開。」
「笑笑……」喬輕雪壓低聲音,「不要忤逆奶奶。這些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要有禮貌,不能這樣和奶奶說話。」
「媽咪,笑笑想保護媽咪。」笑笑扁著嘴巴,藍色大眼睛噙滿水霧。
「笑笑,媽咪會和奶奶好好談談,你先出去。」喬輕雪推著笑笑出門,將笑笑交給門外的傭人。
回身走到殷媽媽的病床前。
喬輕雪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首先,我希望伯母能心平氣和地聽我說完,我不希望伯母生氣,加重病情,這不是我所願的。」
「你出現在這裡,只會讓我心口不痛快,想不加重病情,都不能!」
「伯母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內心強大,怎麼會被我這種小人物刺激到。」
「你本事,能牽動我的兒子,還掌控我的孫女,說你是小人物,我都不相信。」殷媽媽口氣諷刺。
「我知道伯母不喜我,恨不得我立馬消失。」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後半生,只要你離開阿凱!」殷媽媽冷聲開口。
「我不要錢。」
「你不要錢想要什麼?留在阿凱身邊,還不是為了殷家的財富!你不如趁著現在,我還願意用錢打發你的時候,早些收手!別到最後,你一毛錢都撈不到!」
殷媽媽接著,聲音又更冷地道,「你以為阿凱真的愛你?我是他的媽咪,知子莫若母,他只是圖一時新鮮,沉浸在你們身份懸殊,又有我的阻力,產生了強大的挑戰欲。」
「阿凱只是想證明能贏我一次的機會。」
殷媽媽的每一個字,都好像綿細的針,無情地刺痛喬輕雪。
「抓緊離開阿凱吧,你的身份,不適合他,也不適合我們殷家。你會讓阿凱的人生,還有笑笑的將來,都蒙上不可抹去的污點!不看現在,你想一想將來,等笑笑長大,談婚論嫁的時候,誰會願意讓自己家的兒子,娶一個母親做過陪酒女郎的女兒!」
喬輕雪忽然有些站不住了,被轟擊得渾身都像失去了力量一般。
「就算你不想的那麼遙遠,就想現在,笑笑入學,也會被同班同學取笑!你讓笑笑如何度過一個安穩的童年!」
喬輕雪緊緊抓住雙拳,拼命用指甲的疼痛,告訴自己,不能丟盔棄甲,不能被打敗。
「我的女兒,不會嫌棄我的!」喬輕雪道。
「現在現在不嫌棄你,等到她一點一點長大,有了屬於自己的驕傲和尊嚴的時候,就會開始嫌棄你!」
喬輕雪閉上眼睛,聲音低沉地說,「我還是不會放手的!」
「你!」殷媽媽氣惱。
「我只想守護在我愛的,和愛我的人身邊,伯母何必強行將我們分開!不管將來如何,我都不打算輕易放手。我要堅持一次,不管伯母怎麼反對,我都會堅持下去,這就是我的決心!」
殷媽媽氣得捂住心口的位置,臉色開始不好。
「伯母,何必因此生氣,我不想損傷您的身體,你是殷凱的母親,我也會當你是自己的母親一樣,對您盡孝。」喬輕雪真心道,去倒了一杯水。
殷媽媽一把揮開,杯子摔碎在地上,熱水燙了喬輕雪的手,一陣火辣辣的疼。
殷凱衝進來,奔向喬輕雪,一把握住喬輕雪被燙的紅腫的手。
「媽咪!」殷凱惱怒地喊了一聲。
殷媽媽不能接受地瞪著殷凱,好的素養讓殷媽媽知道,現在和自己的兒子爭吵,只會讓自己更無顏面。
「都出去!」殷媽媽低喝一聲。
殷凱拉著喬輕雪大步出門,去護士站上藥包紮。
「凱,你不該對伯母那樣。」喬輕雪低聲說。
「我只是生氣她對你不好。」殷凱心疼地望著喬輕雪。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小女人的悲喜,已經深深牽繫他的情緒。她不開心,不高興,他也跟著她不開心,不高興,甚至比自己不開心的時候,更不開心。
「輕雪,不管媽咪說什麼,我都不會聽從她。」殷凱抓住喬輕雪的手,那上面纏裹的白色紗布,讓他心口倏然一疼。
「嗯,我也不會聽從她。」喬輕雪笑起來,感覺正有源源不斷的暖意,隨著殷凱的手掌,流淌到她的身體內。
「我就擔心你堅持不住。」殷凱憂心忡忡地嘆口氣。
「天,我還擔心你意志不堅。」喬輕雪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殷凱。
「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我是一個意志相當堅定的一個人。」
「噗噗噗!」
殷凱抹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藍色的眸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喬輕雪。
「你就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我的一片真心?」
「那你要我怎麼對待你,你那以為很真很真的真心?」喬輕雪點了點殷凱的心口,挑著眼角,口氣揶揄。
「你不信我?」
喬輕雪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表示表示。」
殷凱高興的眸子裡都是光彩,「真的可以,在這裡?」
喬輕雪一嘟嘴,「不願意?」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殷凱直接當眾吻了喬輕雪的臉頰一下。
喬輕雪還是第一次願意當眾,讓他親她,且沒有羞惱臉紅地罵他不正經。
幾個護士趕緊笑著低下頭,匆匆往外走,將這裡留給大秀恩愛的喬輕雪和殷凱。
「輕雪,好香。」殷凱笑嘻嘻地貼近喬輕雪,還沒饜足,就要吻上喬輕雪的嘴唇。他還以為,喬輕雪會推開他拒絕。
沒想到,喬輕雪嘴唇微嘟地迎上他,還很熱情地回應他的親吻。
殷凱就像品嘗到了世間最美味的甜點,細細品味,汲取她唇瓣上的香澤,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喬輕雪的身上游來游去。
喬輕雪想要掙扎的,畢竟這種地方,不適合他的動作太過份。
但轉念,她擁抱住他的脖頸,身子緊緊地貼了上去。
發泄也好,像殷媽媽證明也好,她都願意和這個男人,不管何時何地,表現自己堅決的真心。
這輩子,她跟定了這個男人,誰都不能阻止。
喬輕雪踮著腳尖,熱情的回應,讓殷凱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輕雪,你寂寞了?我們才不過幾天沒……」
「閉嘴,別說話!」喬輕雪再次吻上他的嘴唇。
哦,好吧。
溫香軟玉在懷,殷凱樂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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