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輕嘆口氣,自我安慰就當做善事了,便去抽屜里找醫藥箱。
祁少瑾家裡的東西真的很少,幾乎所有的抽屜都是空的,不過幸好還有個醫藥箱,打開一看,裡面居然只有一瓶過期很久很久的消毒水,根本沒有一片藥。
又打不開房門,沒辦法去買藥,只好去洗手間打了冷水,給他敷在額頭上。
祁少瑾開始不停說胡話,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卻能很清楚的聽見,他不住地呼喚著,「媽媽,媽媽……媽媽不要……」
他在噩夢中,不住搖頭,緊鎖的眉心都是恐懼怯怕的樣子。
原來陰狠如斯的他,也會有害怕的事情。他的媽媽……聽說,很多年前就過世了,這是報紙上對祁氏集團的介紹,簡單提過一句。
祁少瑾深深沉浸在困夢中,不能脫身,喊著的胡話也越來越多。顧若熙試圖喚醒他,他就好像被魘住了般,怎麼都醒不過來。
「是我媽媽……不要……」
「為什麼……為什麼……」
「不要媽媽……」
顧若熙真的很好奇,在他的夢中發生了什麼,會讓他這麼害怕。祁少瑾滾熱的大手,忽然抓緊顧若熙的手,緊緊的,似要將她的手捏碎,顧若熙痛得低叫一聲。
「好痛,你鬆手。」
「媽媽……是我,不是……不是陸羿辰……」
顧若熙渾身猛地一個激靈,陸羿辰?她聽得很清楚,祁少瑾喊了一聲「陸羿辰」,難道他對陸羿辰的恨,和祁少瑾的媽媽有關?
正好奇,想要聽到更多,祁少瑾卻安靜下來,緩緩放開捏緊她手腕的大手,徹底安靜地睡去了。
幸好祁少瑾的體質夠好,只過了兩個多小時,燒就退下去了。當祁少瑾漸漸轉醒時,顧若熙正坐在床邊,看著床頭柜上的照片。這張照片應該有些年頭了,邊緣已經泛黃。上面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抱著一個襁褓嬰孩,旁邊站著一個模樣很漂亮,大概五六歲樣子的小男孩。
顧若熙仔細端詳那個男孩的模樣,長得很帥氣,尤其一雙大眼睛,笑起來閃閃發光,童真的浪漫猶如陽光,讓人心裡暖暖的。
正好奇那個男孩是誰,就聽見身邊傳來祁少瑾的聲音。
「那是我小時候的照片。」
顧若熙手一抖,趕緊將照片放在床頭柜上,規矩擺好。緊接著,站起來,刻意和祁少瑾保持三步開外的距離。
祁少瑾見她畏怯,目光微微一黯,看向床頭柜上,總是被他扣著不見天日的照片,目光變得深遠,好像觸及了不願去觸摸的一段疼痛記憶。
「那是我的媽媽,懷裡抱著的,是我的妹妹。」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帶著不願提起的沙啞。「她們……都離開我了。」
「你有妹妹?」顧若熙下意識出聲,隨後趕緊閉嘴。發出這樣的質疑,是因為外界從沒報導過,祁家還有個千金,祁少瑾一直都是祁家的獨子,據說三代單傳。
也好像曾經有過一篇小報說過,說是祁家曾經有個千金,但是不住兩歲就夭折了。隨後那家報社,被祁家控訴不實報道,顧若熙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因為曾經在那家小報社做過送報員,後來因為報社被祁家告倒閉,她也失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