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看著麗莎。
忍不住身體搖晃,猛地退後一步。
明明自己不該傷心難過的,她和宋秉文之間,只是空殼婚姻。
但還是忍不住心口發澀。
還以為,宋秉文應該知道自己有婚姻在身,不會玩的太過份。
至少,他們的關係,一時半會不會離婚。
麗莎更是吃驚,臉色煞白,顯得唇角的血痕更加清晰刺眼。
麗莎迷茫地看著自己,不住搖頭。
她已經不能懷孕了啊!當年在醫院,醫生有告訴過她,她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懷孕了。
麗莎輕輕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她不清楚,慕容蘭故意這麼說,是不是為了幫她,免得被宋成安在這裡將她打死。
她還要見秉文,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秉文的病房,就在前面,只要再多走幾米,她就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秉文了!
「是的!我懷孕了,是秉文的孩子!」麗莎揚高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宋成安。
這位老者臉上浮現的震撼,讓麗莎看到了,一個老人,對自己後代的期盼,還有強烈的驚喜。
因為他的臉上,瞬間之間,濃烈的殺氣就已消散無蹤。
「你懷了秉文的孩子!」宋成安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
不僅僅宋成安吃驚,慕容蘭也再一次驚住。
等到麗莎的肯定,慕容蘭頓覺心口的疼痛更加清晰,連臉上表現出來的表情,都難以遮掩了。
「你真的懷了秉文的……孩子……」
慕容蘭的尾音,帶著一絲飄忽的顫抖。
麗莎垂下眼瞼,不再作聲。
她覺得沒有,但這個謊言,必須說下去。
為了見秉文。
席初雲站在走廊的盡頭。
他將方才的一幕,全數看在眼底,也將慕容蘭臉上,浮現的淡淡疼痛,盡收眼底。
他抬起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他只在慕容蘭的臉上,看到過她面對自己時,才會有的疼痛。而現在,慕容蘭臉上的疼痛,已經開始為另外一個男人了。
席初雲有那麼短暫一瞬,說不清楚,心底漾起的是什麼感覺。
他繼續向前走,腳步也只是稍微那麼頓了頓。
「這裡是醫院,宋老在這裡吵吵鬧鬧,讓人看了大家族的笑話。」席初雲緩聲道。
看了一眼臉上帶著血跡的麗莎。
這個女人,是陸羿辰那邊的人,席初雲也不是很看好麗莎。
「有些事,適合關起門來,暗暗處理,而不是堂而皇之的,在人多的場合,讓人覺得宋家心狠手辣。」
宋成安在席初雲的面前,向來還算恭敬的。
「雲少怎麼來了!」宋成安皮笑肉不笑。
「看看秉文,聽說他受了很重的傷。」
宋成安勉強勾勾唇角。
是他要殺掉陸羿辰,包括顧若熙,而害得宋秉文受了傷。可以說,搬起石頭打了自己的腳,在席初雲面前,也因為自己算計諸多,卻因為突發情況敗得慘烈,覺得羞於見人。
甚至有一點害怕,席初雲此次前來,莫不是因為樹林中的事,興師問罪?
顧若熙口中,席初雲和席老商量對付他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宋成安瞥了席初雲一眼。
席初雲表情淡漠,甚至不曾多看他一眼,但宋成安還是覺得,席初雲的眼角餘光,一直在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看來,席初雲已經對他的一切動向,了如指掌。此次前來,多半是對他加以暗示鎮壓,讓他再不敢隨意耍心機詭計。
不然憑藉席初雲和宋秉文,這幾年已經僵化到形如陌路的關係,只怕只有宋秉文真的死了,才會露一面。
宋成安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勉強笑笑。
「還好,還好,差不多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怎麼會中這麼重的傷!身邊的保鏢手下,都是吃素的?」席初雲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冷,還有一絲壓迫力。
宋成安還是笑著,「事出突然。」
「這樣的突然,還是少發生為妙。」
「那是自然。」
席初雲還是會維和好,大家表面上的關係。對席老笑笑,便不說話了。
席初雲的目光,掃嚮慕容蘭。
慕容蘭一見到席初雲來了,便側開一步,轉身背對席初雲。
免得倆人見面,總是難堪又尷尬。
席初雲卻走了過來,站在慕容蘭的身旁,笑著,聲音很低,卻充滿諷刺。
「恭喜宋少奶奶,宋家終於有後了。」
慕容蘭早就知道,席初雲有著尖酸刻薄的一面,但沒想到,當著宋成安的面,也要這樣刺激她!
她已經不是原先的慕容蘭了,已經不會再糾纏他。
為何每次見面,還是要讓她那麼難堪。
「多謝雲少恭喜,孩子將來出生,百日宴的時候,一定會給雲少發請帖。」
慕容蘭冷聲道。
席初雲看出慕容蘭的不友好,眼角的笑容有些輕蔑。
「我是認真恭喜你。」他還是忍不住心下好笑。
慕容蘭這個女人,千方百計要嫁給宋秉文,最後又如何,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若真想恭喜,應該恭喜我公公,而不是恭喜我!又不是我懷孕!」
慕容蘭暗暗咬牙。
席初雲明擺著是在提醒她,她已經淪為一個被丈夫背叛的女人!
宋成安看向麗莎,命令道。
「來人,帶她去做檢查!」
麗莎神色一慌,「我要見秉文!」
「你這個女人,若是沒有懷孕,我會讓你立刻去死。」宋成安逼近麗莎,惡狠狠地道。
麗莎不禁肩膀一抖,額上滲出一層稀薄的汗珠。
「只要讓我見秉文,我會去做檢查!若真的沒懷孕,我也寧願被你弄死!」
麗莎的口氣,那麼堅決,沒有丁點為生死的畏怯。
宋成安從麗莎的身上,看到一個女人,最強大的,為了愛情,可以連命都豁出去的力量。
他抬起手,又想甩給麗莎一巴掌。
最後,他的手,頓在半空,用力摔下。
「帶她去做檢查!」
「我要見秉文!」
當有人沖向麗莎的時候,麗莎揮起拳頭,開始反擊。
一時間,竟沒人能近得了麗莎的身。
宋成安老臉繃緊,他現在還真有些擔心,這個女人若真懷孕了,動作過猛,傷到了腹中的孩子。
「在確定,你是否真的懷了秉文的孩子之前,你休想見到秉文!」
麗莎卻堅持著,萬一去做了檢查,自己根本沒有懷孕,那麼自己很可能會被宋成安真的處置死。
到那時候,她沒有見到宋秉文最後一面,如何和宋成安一起同歸於盡。
她可是本著自殺的方式,不辱曾經許下的諾言。
麗莎揮拳,將繼續圍上來的兩個保鏢打開。
「住手。」
席初雲慢慢開口。
他的目光,竟然看到慕容蘭很緊張麗莎。
所有人,都住手了。
「只是見一面,宋老何必這麼不通人情。」席初雲道。
宋成安緊繃的臉色,顫抖了一下,勉強開口。
「既然雲少都說情了,就站在窗子外,見秉文一眼吧。」
最後幾個字,宋成安幾乎從牙縫中擠出。
他真的恨透了麗莎,若不是麗莎,宋秉文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他真的恨不得將麗莎挫骨揚灰,以解心頭之恨。
麗莎簡直是用光速沖向那扇,可以看到宋秉文的玻璃窗。
整個人趴在玻璃窗上,泣不成聲。
慕容蘭安靜站在那裡,她神色清涼的時候,總像一株高潔的蘭花,在風中靜靜綻放,無聲無語。
席初雲眼角的餘光,從慕容蘭的身上掠過,諷刺至極。
一樣從不會將心思表露在臉上的席初雲,每次面對慕容蘭的時候,都會將鄙夷和輕蔑,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就是你想盡辦法,要嫁給的丈夫。」
接著,席初雲又聲音很輕很輕地道。
「慕容蘭,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懂你在做什麼,抑或在想什麼!」
慕容蘭抬眸看向席初雲,「你想說什麼?」
「我就是奇怪,你這個女人,是不是專門喜歡得到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有一句話,放在你身上,正適用。」
「什麼話?」
慕容蘭明知道沒什麼好話,但還是忍不住好奇。
「不作死,便不會死。」
看到席初雲眼底流淌的蔑視,慕容蘭氣得銀牙緊咬。
「當年,你和宋秉文有婚約在身,連婚期都定下來了,你吵著鬧著,和宋秉文拖延婚期,追著我的後面,用盡解數。現在,卻又諸多算計,終於成功嫁給了宋秉文,卻不得婚後的幸福。」
「你不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悲嗎?」
慕容蘭被刺激得心口酸澀難耐,渾身都不舒服。
她強忍住眼眶中的滾熱,不做聲。
「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心裡到底有多痛呢?」席初雲輕嘆一聲,「看來,你又對秉文動了真心,真為你趕到可悲。」
「對!你說的沒錯!我早就不愛你了,我愛上別人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用盡語言來刺激我!」
「就算我讓你厭惡至極,就算看在我們從小就認識的情分上,難道不該給我一點安慰?哪怕不給我安慰,少說一句話,都不可以嗎?」
「我確實很可悲,自己愛的人,從來沒有得到過!連帶自己的家人,那麼大的一個家族,只剩下我和弟弟!又生活的那麼不好,連唯一的親人都照顧不好,讓他受了那麼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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