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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走了一趟,沒有白跑,總是找到了阿三下落。而返回河谷,尚未來得及緩口氣,幾位同伴又沒了。而如此倒也罷了,正當茫然不解、左右不定的時候,竟有玄武谷的弟子冒了出來。
「糟了!怕不是尋仇來了,你我躲開為妙!」
阿勝暗暗心驚,便要離去。而在原地轉了一圈,他急道:「人在何方,幾位高手,距此多遠,你的神識怎會如此強大呢,有沒有看錯啊,只怪阿三惹禍……」
他的神識之中,未見異常,想要離去,又不知該往何方。倘若迎頭撞上強敵,後果難以想像。
不用多想啊,適逢雨季,玄武谷的弟子也在這片地域休整歇息,卻被阿三殺了一個,如今人家尋仇來了。
阿勝來回踱步,焦慮萬分。
無咎依舊是衝著遠方眺望,不慌不忙道:「嗯,那是兩位築基弟子,叫不上名字,卻是玄武谷弟子無疑,由東往西趕來,已到了五、六十里之外……」
阿勝早已急不可耐,話音未落,人已踏劍而起,催促道:「事不宜遲,快走——」
無咎站著沒動,拿出他的酒壺,呷了口酒,這才從遠處收回眼光,沉吟道:「你且往南而行,再迂迴往東,前去那片山谷接應阿三,我怕他已泄露行蹤……」
阿勝急忙點頭答應,卻又不解:「如你所言,而你……」
無咎又抿了口酒,砸吧著嘴道:「你我二人御劍行空,動靜太大,不妨由我稍候片刻,待查明原委之後,再與你碰頭不遲!」
「這個,留你一人……」
「若再耽擱,你便走不了啦!」
「也罷,多加小心!你我如今人單勢弱,切莫逞強!」
「嗯,不送!」
阿勝踏著劍光衝下山頂,掠過河谷,翻過一片山林,直奔正南而去。他沒敢高飛,唯恐泄露行跡。
無咎則是走出樹下,緩步來到了山頂的高處。他一邊飲酒,一邊欣賞著河谷的景色。全然沒有強敵來臨的慌張,反而是逍遙自在的模樣。
但見風雨之中,遠近朦朧,濃淡有致,山水寫意,渾然天地畫卷而讓人悠然忘我!
而景色雖好,卻不長久。
須臾,兩道劍光打破了河谷的寧靜。
「咦,是否長輩所說的那人?」
「應該不差……」
來的是兩個中年壯漢,尚在數百丈外,便神色詫異,隨即左右分開,竟在河谷中盤旋起來。片刻之後,雙雙來到山頂,卻並未落地,而是一東一西,踏劍懸空,並相隔數十餘丈,恰好將山頂之人圍在當間,這才慢慢穩住身形而再次出聲——
「你便是無咎?我乃神武門的立夏與阿懷……」
「無咎,你的同門何在……」
玄武谷的弟子,來自十三家仙門,其中便有神武門,卻沒有打過交道。而今日此時,總算是認得了神武門的弟子。
無咎收起了酒壺,左右張望,咧嘴微笑,然後拱了拱手:「兩位高人,幸會!」
仿如遇見了故人好友,他竟滿面春風,只是話語古怪,似乎帶著幾分調侃之意。
守在山頂東頭的漢子,叫作立夏,像是神洲的節氣名稱,聽著古怪。而此人面相粗莽,卻眼光閃爍:「你所稱的高人,可不敢當。不過,據說你也是築基高手,且兇殘毒辣,乃十足小人一個,緣何只有羽士圓滿的修為,且獨自在此……」
「師兄,他必然隱匿了修為,又何必與他囉嗦!」
守在山頂西側的漢子,便是阿懷,似乎有恃無恐,惡聲惡氣道:「無咎,你的同門何在?敢有半句不實,莫怪我師兄弟翻臉無情!」
「我是小人,還十足的成色?」
無咎衝著立夏搖了搖頭,卻不予辯解,轉而看向阿懷,拱了拱手,老老實實答道:「我本來在此閉關修煉,而師門長輩命我外出打探虛實。誰料今日迴轉,竟不見了三位長輩與幾位師兄弟!卻不知兩位前輩來自何方,又有何吩咐?」
他神態謙卑,話語隨和,禮數周到,與傳說中的惡徒截然不同。
「哼,你所言屬實?」
「我為何要說謊呢?」
「你的師門長輩,盡為無恥之徒!」
「哦,此話怎講?」
阿懷衝著無咎上下打量,好像放鬆戒備,腳下的劍光悠然一盪,已落在二、三十丈外,隨即抓起飛劍,竟啐了一口:「呸!不說也罷,而提起來便叫人怒火中燒!」
「不怪阿懷動怒,此事過於無理!」
無咎微微錯愕,轉而看向立夏。只見對方也落下身形,在雨中邁著大步搖晃而來,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我神武門的幾個羽士小輩,結伴外出尋覓,意外來到此處,卻被屠殺殆盡。而其中的一個弟子,臨死前出信符,說是元天門行兇,我師兄弟匆匆趕來,誰料晚了一步……」
真的假的?
阿威與阿雅,竟然殺了神武門弟子?而殺人之後,唯恐遭到報復,便提前離開此地,或許過於匆忙,根本來不及等待自己與阿勝的返回?
照此一說,倒也合情合理!
「哦,原來如此,當真可恨,而長輩行事,與本人無關……」
無咎恍然大悟,深表同情,順口撇清干係,而話音未落,忽然心神一凜而急忙回頭。
只見那個叫作阿懷的漢子,竟然欺近到了兩、三丈外,並舉起飛劍,從背後狠狠劈來。其行動舉止,簡直就是一頭惡狼,不聲不響,只為偷偷咬上一口。而這冷不防的一口,或將致命!
「你敢偷襲——」
即使無咎早有防備,還是頗感意外,急忙大聲呵斥,抬手祭出一道紫色的劍光。誰料阿懷不躲不避,大步逼來,旋即身形搖晃,個頭猛然暴漲至兩丈多高,顯得異常的威武雄壯,手持的飛劍也隨之迸出丈余的劍芒,帶著山呼海嘯之勢轟然劈下。
與之同時,又一道身影撲了過來,原本還在二、三十丈外,瞬息之間到了身後。是那個叫作立夏的漢子,同樣的身軀高大,同樣的兇狠難擋,同樣的殺氣凌厲。
咦,只當遇見了兩個尋常的玄武谷弟子,正想著藉機套話,再伺機賺取他二人的性命。卻不想遇到了一對狡詐兇狠之徒,自己尚未動手呢,已然是落入虎口的架勢,尤其對方手段非凡,神通驚人!
轉眼剎那,無咎已陷入前後夾攻之中。
兩個巨漢面前,他顯得極為弱小無助,霎時已被瘋狂的殺氣所籠罩,生死就在旦夕之間。他不作遲疑,拔地而起,急急抓回祭出的狼劍,又是一道劍光透體而出,旋即雙劍合璧而猛然爆出一道紫青劍芒,被他兩手緊握而怒卷橫掃。
「轟、轟——」
劍芒所至,兩個高大的巨漢轟然崩潰,沒有血肉橫飛,也不見亡魂呼號,卻依然殺氣狂亂,餘威猛不可擋。
無咎的腳下踉蹌,顯得頗為狼狽,而尚未緩口氣,又是驀然一驚。
巨漢身影崩潰的瞬間,兩道劍光已近在咫尺。十餘丈外,立夏與阿懷,不僅毫無損,還各自掐動法訣,在聯手施展殺招。
真是小瞧了那兩個傢伙,倘若換作別人,即使躲過之前的偷襲,也躲不過接踵而至的暗算!
無咎的身形一晃,已「砰砰」連中兩劍。他卻渾然不顧,閃遁而去,並順勢掄起雙臂,一道紫青閃爍的劍芒呼嘯而下。
阿懷偷襲不成,錯愕難耐,飛劍的再次無功,更是令他難以置信。忽見對手逆勢反攻,他已鬥志全無,急忙抽身躲避,怎奈為時已晚。「喀嚓」炸響他整個人瞬間已被劍芒絞得粉碎而魂歸天外。
神劍之威,不容抵擋!
無咎不出手則罷,出手便要殺人。他一劍得手,猛然收住去勢,人已到了數十丈外,而尚未落地,凌空倒轉,閃遁而回,倏然穿過血雨而再次掄起神劍。
在百丈方圓之內,他的閃遁術,比起飛劍還有快上三分,再加上他的雙劍合一,沒有築基高手能夠擋住他的致命一殺!接連遭到暗算,他顯然是動了真火!
立夏的神通被毀,又見阿懷被殺,早已是驚恐莫名,尤其是對手不畏飛劍,更是讓他手足無措。他慌忙踏起飛劍,閃身躥向半空。
「狗東西,休走——」
便在立夏即將遠逃之際,無咎追到身後,兩丈多長的劍芒,快如閃電般怒劈而去。
而眼看著立夏難逃此劫,誰料他左右搖晃,身形再次暴漲,竟返身急撲而來。
無咎不及多想,狠狠一劍劈下。
「喀喇——」
悶響聲中,人影崩潰,依然沒有血肉紛飛,只有一道巨大身軀倏然消失在半空中。
無咎去勢受阻,被迫穩住身形。他有心追趕,稍稍遲疑,隨即作罷。
又被詭異的神通給騙了!
只見十餘里外,一道人影便如驚弓之鳥,倉皇遠去……
有道是窮寇莫追,且便宜他一回!
而那詭異的神通,著實不差!
無咎返身落在山頂上,從滿地的狼藉中找到一個納物的戒子。「啪」的捏碎戒子的神識印記,凝神查找。片刻之後,他手中多了一枚玉簡。
玉簡內拓印著一篇神武門的功法,名為《神武訣》?
無咎的兩眼一亮,嘴角露出笑容。
他不再耽擱,縱身穿過雨霧,越過河谷,一路往東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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