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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牛躥出去七、八丈遠,落地踉蹌,尚未喘口氣,便被喊叫聲逼得又羞又怒。
以他的修為與身份,豈能輕易逃走。
他怒而轉身,兩手交錯,盤旋的飛劍倏然迴轉,繼而法訣催動而狠狠劈出一道火光。飛劍之力,加持雷火之威,霍然化作一道四、五丈之巨的烈焰閃電,瞬間撕破黑暗,並發出「刺喇喇」而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響。
此乃雷火門的一記殺招,若非遇到強敵,或遭遇兇險之際,輕易不會施展。即便此時的威力不比往日,卻也絕非一個小輩所能抵擋。而他自認為沒有遇到兇險,也沒將安危放在心上,只是因為他憤怒了。
沒錯,出離的憤怒了。
一個人仙長老,眾多弟子仰視的存在,卻遭到一個小輩的連番暗算,按在地上挨拳頭不說,又給大腿上捅了兩劍,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而尚未報仇雪恨,竟然再次手忙腳亂而狼狽不堪。
他要殺了那個可惡,而又該死的無咎!
雷火之劍的威力,著實不凡。頓時轟鳴震耳,碎石飛濺。堅硬的山坡,竟被烈焰閃電給轟出一個丈余方圓、尺余深的石坑。而硝煙散去,方才還緊追不捨的人影竟然沒了?
巴牛禁不住微微喘息,左右張望,似乎有所察覺,急忙抬手召回飛劍。
與之瞬間,一道淡淡的人影,與一道黑色劍光,突然從身後撲了過來:「吃我一劍……」
這小輩大言不慚,卻只懂得暗中偷襲。
巴牛急忙強驅法力,雙臂交錯而抬手一指。又一道雷火之劍呼嘯而去,凌厲的殺氣霎時籠罩四方。而唯恐意外,他再次祭出幾道雷火印。他要讓對方無處躲避,不得不與他正面硬拼。他堅信自己家的修為與神通,足以碾殺任何一個築基的小輩。
而無咎現身之後,似乎已無暇躲避。他掄劍劈砍之際,狼、乾兩把神劍隨後而至,可謂三劍齊出而聲勢非凡。轉瞬強攻對撞,轟鳴炸響。他身子搖晃,慘哼一聲,嘴角溢血,人往後飛。與人仙硬拼修為,他終究還是遠遜一籌。
巴牛得勢不饒人,咬牙縱起身形撲去,並雙手揮舞,盤旋的飛劍又一次捲起烈焰而勢不可擋。他不容對手稍有喘緩,他要發出他暴怒之下的致命的最後一擊。
無咎依然在狂亂的殺機中搖晃後退,像是激流中的一葉孤舟而難以自持。所持的玄鐵長劍,威力不再。兩把神劍,亦消失無蹤。眼看著他就要被驚濤駭浪所吞沒,卻又是身形閃動,倏然橫移,接著逆流而上,竟快如閃電般地逼到了巴牛的身前,順勢凌空躥起而猛然劈出一道劍光。
正是一道劍光,卻並非玄鐵長劍,而是紫青閃爍,狼劍與乾劍的雙劍合一,霍然爆發出兩、三丈長的劍芒而威勢浩蕩。
巴牛不及多想,強凝心神,以全身的法力,祭出一道最為猛烈的雷火之劍。而出手瞬間,突然發覺不遠處的人影往下墜去。他隱隱覺察不妙,而殺機的對撞已然爆發。瘋狂的殺氣反噬而來,竟逼得他身形停滯而往後倒飛。
咦,方才的那一劍,分明出自一個築基六層的小輩之手,竟堪比人仙一層的修為……
便於此時,有人冷笑:「毀我雷鞭,我扎你屁股……」
巴牛的人在半空,正往下落,尚自詫異,又是驀然一驚。
只見那個神出鬼沒的無咎,躲過了法力反噬,悄然落在地上,再次抓著那把烏黑的長劍,竟反手一劍往上劈來。且聲到劍到,異常的鬼魅而防不勝防。「喀」的砸在腿上,竟使得護體靈力發出碎裂的聲響。
巴牛慌忙借力騰空,卻不想又是兩個拇指粗細的石頭從某人的手中飛出,「砰、砰」炸開,瞬間化作兩道鋒利的光芒,從下往上,快如閃電般的狂襲而至。
天狼門的狼牙符!
巴牛有心躲避,為時已晚。
且不說人在半空,無從憑藉。雷火之劍施展之後,也尚未迴轉,危急關頭,難以防禦。且對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神出鬼沒,根本躲避不迭。更何況天狼門的狼牙符,極為的刁鑽兇猛。
巴牛終於慌神了,被迫祭出兩記雷火印,再全力往上躥起,只想僥倖一時。
而他的兩記雷火剛剛出手,一道毒似狼牙的利芒,便「砰」的擊中大腿。大腿有傷啊,尚未痊癒,且護體靈力已不堪應付,瞬間崩碎一個豁口。卻禍不單行,又一道利芒呼嘯而至,「砰」的撕裂護體靈力,而狠狠扎進了屁股。
「哎呦,疼……」
巴牛嘴裡唏噓,失聲喊疼,凌空倒栽出去,翻滾了幾圈,「撲通」砸在十餘丈外的山坡上。他倒也硬氣,掙扎而起,卻屁股流血,經脈受阻而法力難為。他踉踉蹌蹌,搖搖欲墜。便是隨之而去的飛劍,也無力墜落身旁。
「嘿、嘿——」
無咎不再隱身,也不再東躲西藏,搖晃著站穩雙腳,暗暗急喘了幾口粗氣。而他旋即又佯作輕鬆,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嘿嘿笑道:「不疼、不疼啊,再吃我一劍……」
像是在哄騙小兒的口吻,而話語中卻殺機凜凜。
再吃一劍?也未必送命。
不過,那兩把詭異的飛劍,過於厲害。再加上蔽日符,狼牙符,以及各種隱匿的手段,著實應接不暇。何況心神疲憊,法力消耗殆盡,且再遭重創,竟然傷了屁股,夠了……
巴牛的一張紅臉,已變得發青蒼白,氣喘吁吁中,抓出一把丹藥扔進嘴裡,衝著無咎狠狠瞪了一眼,既不囉嗦也不答話,轉身便要離去。誰料稍稍挪步,牽動傷口,差點摔倒,顯得極為的狼狽。
「咦,想跑——」
無咎也摸出幾粒丹藥吞下,卻來不及歇息,抬手一指,一紫一青兩道劍光呼嘯而去。
巴牛的兩眼中透過一陣驚慌之色,旋即抓起飛劍,咬緊牙關,拔地而起。竟斜斜躥出去十餘丈,「砰」的落地剎那,再雙腳用力,而再次騰空。雖腿腳不便,索性不用邁步,便這麼斜起橫落,倒也去勢極快。眨眼之間,便已躥到了三、四十丈外。
神劍固然所向披靡,卻受制於大坑中的天地之力,看看追到巴牛的身後,已餘威漸盡而往下栽落。
而正當殺人的好時候,又怎能輕易放棄。且趁你病,要你命,從來都是無先生所秉持的一個道理,倘若能夠殺了巴牛,至少除掉一個強大的對手呢!
「你給我站住——」
無咎抓起他的玄鐵劍,撒腿便追,而當他收起落地的兩把神劍,巴牛已躥向古木叢林。他恨恨啐了一口,繼續追趕:「你跑不了……給我站住……聊聊家常啊……屁股疼不疼……再吃我一劍如何……」
兩道追逐的人影,轉瞬消失在叢林的深處。
而叫喊聲,仍在黑暗中迴蕩。
在叢林邊緣的另一側,依然靜靜站著五道人影。
阿雅的手拈發梢,眼光遠眺,腮邊含笑,夜色下更添幾分魅惑風韻。
阿威的神情錯愕,卻又臉色鬱悶而悻悻暗哼了一聲。
阿勝扯著鬍鬚,僵立原地不動。
馮田的神態如舊,只是他的兩眼中似乎多了幾分忖思之色。
阿三半張嘴巴,兩眼瞪著。
須臾,那喊叫聲漸去漸遠。
眾人也終於從紛亂的心緒中回過神來,又面面相覷。
阿三的大眼珠子轉動了下,兀自心有餘悸:「天吶,巴牛長老竟然敗了!我還以為師兄說笑呢,他卻有言必行……」他禁不住伸手捂住屁股,好像被扎爛屁股的,不是巴牛長老,而是他阿三本人。
阿威竟嘆了口氣,這才難以置信道:「巴牛長老乃是人仙前輩,怎會敗呢……」
阿雅似乎有些興奮,道:「一位築基晚輩擊敗了人仙長老,著實罕見。而得以親眼目睹,倒也幸運……」
阿勝搖了搖頭,感懷頗深:「擊敗了巴牛長老倒也罷了,卻追殺而去,呵呵……」他撫須強笑,感慨又道:「我千慧谷出了這麼一位曠世奇才,真的出乎想像……」
他的話,沒人贊同,也沒否認,卻換來一片沉默。
便於此時,馮田突然出聲:「巴牛長老,並非敗於無咎師兄之手!」
見同伴看來,馮田不緊不慢接著說道:「先有地磁阻礙,後有天地之力,致使巴牛長老的修為,僅剩下往日的三成。連番遭到暗算,身受重創,法力修為再跌過半,他與築基圓滿的高手已相差無幾。而無咎師兄,不僅持有兩把極為罕見的飛劍法寶,還掠取了各家的符籙加以相助,且他頗為擅長貼身纏鬥。此消彼長,巴牛長老落敗亦屬尋常,而依我之見,無咎師兄固然大勝,而想要殺了巴牛長老卻難……」
聽到此處,阿威與阿勝點了點頭,深以為然,臉上的神情似乎輕鬆了許多。
阿三卻眨巴著雙眼,狐疑道:「既然殺不了巴牛長老,師兄他又何必緊追不捨?」
馮田稍加思索,沉吟道:「無咎師兄的為人秉性,難以猜測,誰又知道呢……」
而話沒說完,已被打斷。
只見阿三伸出一根手指連連搖晃,恍然大悟道:「不用多想,師兄他為了擺脫你我,藉機逃了啊……」
阿威倒是當機立斷:「事不宜遲,就此離去!」
阿雅遲疑道:「師兄,不若等等……」
「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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