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茶肆的樓梯時,薛崇訓看到堂中的熱鬧勁聞到各種茶的味道,忽然有種很奇異的感覺。www。/此時的大唐相距他記憶里的後世,估摸一算已有一千三百年左右的光景了,但是很多東西都給人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比這茶的氣味。文明真是一件很神奇的東西,相距千年也能讓人覺得熟悉而親切。
「要見你家主人,從哪兒走?」薛崇訓問那傳信的青衣小廝。青衣小廝便在前面帶路,薛崇訓等人一邊跟著進去,一邊觀察這堂子裡的情形。鬧哄哄的人很多,這裡本來就是靠近東市的地方,茶肆里的人更是天南地北的操|著各種鄉音。
還有些妓|女|粉|頭在裡邊拉客,或是陪坐唱曲兒,唐代妓|女有很多種,大部分是合|法經營,宮|妓、官|妓、營|妓吃皇糧不對外開放,還有民|妓、宅|妓等等自負盈虧的種類,茶肆里拋頭露面的大部分自然是低檔|貨,身負絕技的名|妓絕不可能隨便露面。這裡邊也有賣唱者在那裡吹吹拉拉,聲音淹沒在人聲中,隔得遠了聽不出好壞來。
如此混雜的場面,薛崇訓倒是挺好奇方才三娘是如何在很短時間內判斷出了是否危險?反正他自己是不敢斷定,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幾個人穿過堂子,往一處走廊走,走廊兩邊都是屋子,看這樣子應該是類似包|房的地方,總有一些人和三朋四友出來喝茶說事,喜歡安靜,願意多花錢坐雅間裡面。青衣小廝道:「從這裡進去,全部地方都被主人包下來了,我便送到此處,您請自己進去,最裡邊那間。」
薛崇訓遂與三娘繼續往走廊裡面行走,這時他注意到兩邊的房門都開著,裡面空空的沒人,只擺著一樣的桌子等物。到了走廊盡頭時,最後一件屋子門口站著一個丫鬟。丫鬟指著裡面道:「主人已恭候多時,她想單獨面見河東王。」
這是三娘冷冷說道:「我和郎君一塊進去,否則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惹閒人非議。」
薛崇訓看了一眼那丫鬟的頭頂,感覺十分礙眼,大戶人家的奴婢老是梳這種二環頭,就像頂了兩個饅頭,真不是一般的丑,也不知是誰發明的這種頭式。
丫鬟擋在門口一臉犯難,不讓進。薛崇訓便說道:「沒必要和一個奴婢過意不去,我自己進去便是,你在外面候著。」
薛崇訓跨進門時,頓覺這地方和其他房間大為不同,好像是剛剛被重新布置過的,因為沒有絲毫市儈的氣氛,和茶肆商賈的地方很不一樣。這不同身份的人喜好差異很大,商人喜歡的東西和世代讀書的士族絕不相同。薛崇訓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花香,低頭看時,只見門口放著一個花盆,裡面的開的花朵兒程淺黃色,這什麼品種他還真沒見識過。
他沒來得及細看房裡的擺設,很快就被裡面站著的人給吸引了注意。這女子正是那日在崔府上見過的崔鶯,今日打扮不同,倒是別具韻味。只見她穿著一身白色的交領緞子,上面隱隱有銀色的花紋,邊角上有金色刺繡,領子袖口上還有紅繩編織的飾物……繩藝啊。其感覺和貴婦常穿的絲質羅裙大相徑庭,羅裙絲帶繁瑣華麗張揚,而崔鶯這種襦衫卻是簡單利索。簡潔的配套、素雅的色彩,但其質料紋路做工精細,還有金線刺繡,肯定價值不菲。薛崇訓看這身衣服,腦子裡便閃過一句詞兒:低調的華麗。
薛崇訓越來越好奇了,崔鶯肯定不是什麼奴婢,一個奴婢能有錢買這麼好的衣服?以崔家的家境,就算是崔日用的小妾恐怕也穿不起這種衣服吧?什么女人都能穿金戴銀,唐朝哪裡來的這麼多黃金?
崔鶯輕輕一屈膝蓋,執禮輕輕地說道:「見過河東王。」
薛崇訓抱拳做了個樣子,大步走了進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衣服很漂亮啊……」崔鶯低眉道:「郡王過獎了。」薛崇訓又道:「也是價值不菲的吧?」
「其實您早就看出來了,我並不是崔府上的奴婢……」崔鶯一邊說一邊提起桌子上的一個鶴嘴小壺,斟了兩杯酒,指著對面的梨花椅道,「請坐下細說。」
只見崔鶯皮膚潔白,配上顏色素雅的緞子更顯得高雅美好,玉白的耳垂上帶著兩顆白珍珠,叫人見之便生出喜愛之情,產生想要把|玩的願望。薛崇訓用不經意的目光欣賞一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不過他並沒有被美|色|迷|惑,戒心仍在……崔家現在和自己矛盾日益加深,輕心不得。
他瞧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不動聲色,也沒要端起來的意思。
崔鶯倒是自己端了起來,雙手遞到薛崇訓的面前:「陪我飲一杯薄酒如何?你莫不是怕酒里有毒吧?」
薛崇訓半真半假地笑道:「說真的,我確是怕有毒。」
崔鶯把縴手放到嘴前遮住,咯咯輕笑道:「郡王真會開玩笑呢。」薛崇訓正色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崔鶯笑意未收:「我真要下毒,怎麼會用如此粗燥的辦法?往酒里倒些毒藥,然後請人喝就了事,那也太看不起您河東王了啊。」
薛崇訓仍然不喝,坐著不動:「你找我究竟是為何事,不會只是勸我喝一杯不知有毒無毒的酒水吧?」
崔鶯嬌|嗔道:「你這樣我生氣了!要不你把門外那女侍衛叫進來瞧瞧,究竟我是不是那種心腸狠毒之人。上回你不也是帶著她的?」
薛崇訓聽罷還真叫了一聲三娘,崔鶯也吩咐自己的丫鬟請人進來,不一會三娘便走了進來,冷冷地瞟了一眼崔鶯,抱拳道:「郎君有何吩咐?」
「你給瞧瞧這杯里有沒有放東西。」薛崇訓道。
三娘默不作聲地走上前來,像上次那樣用一個很少見的銀質器皿接了少許酒水,看了片刻,又親自嘗了一下。薛崇訓皺眉道:「非得自己嘗才能試出來?每回你都這樣,什麼時候毒死了豈不可惜?」
三娘淡淡地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崔鶯聽罷笑道:「郡王真能收人心呢,要不你把這個忠心的手下賣給我如何?」
薛崇訓笑道:「錢能買到的,就不值錢了。」
這時三娘沒有說話,薛崇訓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哈」地嘆了一口氣道:「味道不錯,現在咱們可以說事兒了吧?」
崔鶯看了一眼三娘,三娘也看了一眼崔鶯的手,也許覺得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危險,她便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崔鶯沉默了一會,笑意漸漸從臉上消失,她看著竹簾若有所思地嘆了一句:「天涼好個秋。」
薛崇訓問道:「你不過十多歲的年紀,已是嘗到愁滋味了?」
「那日在我府上陪郡王喝酒的人,是家父。」崔鶯黯然道。
薛崇訓雖然早已看出這女人在崔府地位不低,但聽她確認自己是崔日用的女兒,他也是有些吃驚,想想那日崔日用竟然叫未出閣的女兒前來斟酒,倒是有些匪夷所思。這時又聽得崔鶯道:「誰都以為我是世家千金,精貴得很,可是……」
不知怎地,薛崇訓聽她的聲音愈發柔|媚,且見她眉宇間露出的淡淡哀愁,忽然生出一種愛|憐之情。沒一會,他更是衝動得想要馬上抱住這個女人了……身上也是燥|熱|難|耐,長袍里那活兒居然硬|了!這是神馬情況?他驟然醒悟,勃然怒道:「你在酒里下了東西?什麼玩意……為何三娘沒看出來?」
「別著急。」崔鶯按住他的手。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女人的手實在是太|滑|太|嫩了,真想將那可愛誘|人的纖纖玉手含|在嘴裡。又聽得崔鶯道,「你看見門口那盆花了麼,花粉和酒都沒問題,但混在一起就很奇妙了……對身體無礙的,您放心。」
媽|的,古人還玩起化學反應來了,更鬱悶的是,我居然一點都沒想到上面去。薛崇訓吞了口口水,很想當場便把面前這女人給強|暴了,反正是她自己下的春|藥,自己送上門的貨活該被|日,關老子屁事!
但薛崇訓的腦子還沒完全糊塗,心裡明白得緊:她一個未出嫁的大家閨秀,沒事把自個送給別人玩?肯定有目的。
薛崇訓漲紅了臉,瞪圓雙目問道:「你什麼意思,有屁快發!老子要走了。」
「郡王風雅之人,何以滿口污|言|穢|語?」崔鶯不慌不忙地說道,「不過您真是心口不一,嘴上說得這麼難聽,心裡打算這麼就走了?敢情郡王還是正人君子。」
薛崇訓道:「天下哪有白|搞|的x?」
這下崔鶯的臉也唰一下紅了。薛崇訓一拍桌子,騰地站了起來,轉身欲走,卻不料這時背上一暖,那崔鶯奔了過來從後面攔腰緊緊抱住了他。一對柔|軟的奶|子雖然隔著衣服,也夠薛崇訓受的……吃了那玩意,就跟端坐著看了倆小時愛情|動作|片一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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