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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皇宮一片紛紛擾擾,打鬥聲持續了半天,然後復歸於平靜。
北府大軍完勝沒有一人傷亡,因為五萬會稽親兵和所有的羽林禁軍儘是望風而降,象徵性的抵抗都沒有,真打起來他們不一定殺傷不了一個北府兵,但沒人願意當傻,民心不在他們這邊,會稽王也已經死了。
不只是會稽王,還有齊王父等人,都被阿蠻姑娘當場格殺了,而會稽世元顯、皇等人則被她生擒下來。
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阿蠻,這倒不奇怪,現在阿蠻的修為又不同兩年前了,性功沒什麼進步,在山搗弄了一個女兒國證道,可是民寥寥,未見成效,準備以後得閒遷到西域發大來搞;命運卻是進展神速,也只差一步就邁入陽神境了。
半步陽神的虎王豈是他們可敵,更別說還有噬魔鞭、射鹿弓等神兵利器,以及長大了也強大了的凰凰。
另外兩路北府兵,也沒有遇到什麼反抗,何無忌帶著兵馬從會稽王王府揪出了王國寶等一於人等,而謝公信帶兵回到謝府,也讓老老少少終於都鬆了一口氣。
這場北府的兵變勤王,從消息傳入了京城,前後還不到兩天,就大局已定
沒有造成什麼動亂,神都沒有因而毀壞,百姓也沒有因而喪生,卻是欣欣向榮,在原本蕭殺的深秋,生起了一片蓬勃的春意。
這無疑是因為北府兵來得雷霆萬鈞,會稽王他們的酒意還沒有全醒,便要面對著十萬虎狼之師,又是失道寡助,焉有不敗之理呢?
世元顯、皇等人都被關進了天牢,聽候發落。
有些人進去天牢,有些人卻從天牢出來,謝靈運接管朝政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為之前被會稽王勢力禍害荼毒的百姓作主,翻閱過去的奏摺案件,把那些明顯的冤案錯案都更正過來,將所有蒙冤受害者都釋放了。
還有那些被王國寶等人強搶的民女、強收的奴僕等,也統統在發放補償金之後還其自由。
眾多破碎的家庭得以重圓,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亦可以安息。
走出天牢的民眾包括著長樂坊事件的二十四人,當他們回到長樂坊,恍若隔世,噼噼啪啪的鞭炮聲炸個不停,坊民們紛紛出動,歡迎著他們的歸來。
張老頭、張萍兒都不禁淚流滿面,這淚水意味著很多,對眾人的感激,對謝將軍的感恩。
「謝將軍好人啊」不知道誰人開始大喊,喊聲頓時蔓延了出去,張老頭激動得幾乎風,「謝將軍萬歲」、「活神仙謝將軍」整個長樂坊都在感謝著謝將軍和北府兵的大恩大德,又向京城他處傳去——
很快,整個洛陽都是這樣,盛讚的聲勢欲要傳遍州,百姓們怎麼贊都不嫌多,就算謝將軍要改朝換代,也已經得到了民意,不愁天命不歸
而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天牢的方向,謝將軍會如何判決那些皇親賊?
坊間百姓當然有所談論,有人說謝將軍會把賊們全部處斬,也有人說可能只是逐回封地而已,畢竟牽涉那麼廣
奪過輔政大權之後,謝靈運非常忙碌,有著太多的事務需要處理了,太多的錯誤需要糾正,他一個人真是忙不過來,而何無忌、孫無終他們治軍打仗就了不起,治國卻不在行。於是在第二天早朝上,他當即任用了謝混、謝瞻等人,之前那些被罷免被棄用的好官也都官復原職,努力地以最快速度恢復天下的安穩。
他幾乎沒有離開皇宮的書房,還沒有去見康樂公的遺容一面,也沒有去看看憨皇帝,更沒有時間和阿蠻她們相聚,當務之急是收拾好爛攤
羽林軍繼續守備京城,但軍權由謝氏來掌;五萬會稽親兵不能留在京城,更不能回去會稽,全部押往北府,挑其精壯充作新兵兵源,其餘到邊境城市擔當民夫,服役三年方可歸家。
至於那些鷹犬打手,有罪的論罪,沒有顯露罪行的亦進行流放,前往嶺南那邊吧。
而那些罪魁禍首
夜空之繁星璀璨,皇宮御書房裡燭光搖曳,近十人參與著這場商議,有荀雍、羊惰之等的謝靈運親信,亦有謝混等人。
現在朝堂上謝氏一家獨大,皇等人是生是死,全看謝靈運一句話,王氏等氏族都沒有說話的地方。在局面穩定下來之前,謝靈運不打算分權,無謂的爭吵只會激化可能的矛盾,讓各方都一肚怨氣,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給。
謝靈運並沒有使用鋪有黃錦的皇帝桌椅,而且坐在一側的輔政書桌後,一臉沉思,問道:「伯雍,你先說說。」
「將軍、諸位。」那邊的荀雍神情嚴肅,又站了起身以表凝重,「某認為絕不能放過他們,這既是杜絕了會稽勢力的死而復生,也是對其它勢力的敲山震虎。如果在這裡心慈,只怕會造成更大的災難,將軍不可不察。」
他的意思說白了,就是殺了
「我跟伯雍一個意見。」羊惰之點點頭,而何無忌冷聲的道:「那幾人作惡多端,竟然連皇后娘娘都抓來威脅將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謝靈運不置可否,卻又問道:「那他們的兒女呢?會稽勢力的那些老弱婦孺呢?」
眾人聞言都沉默了下來,這才是他遲徊不決的地方吧,世元顯雖然年紀二十二,卻已經有著個兒,皇、王國寶等人也是多姬妾多兒女,這些人怎麼處置?
若然是心狠手辣的人,定然連他們都不會放過,一併處死就是,不給自己留下後患。
但不只是謝靈運,在座眾人沒有誰下得了手,那些小孩還沒有由自己選擇成為怎麼樣的一個人,他們應該有這個機會。
「若是過多殺戮恐傷天理,若是放歸會稽又恐不妥」謝混皺著眉頭,同樣想不到十全其美的辦法。
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辦法,謝靈運看著眾人,突然決定地道:「查明各人的往跡,如果有死罪,一併處死;而那些無辜的,全部貶為平民,與家臣老奴一起流放嶺南南海。至於他們長大之後,要報仇雪恨,要作亂作惡,到時自有後果;若安居樂業,造福天下,也是一樁美事。」
此事就這樣定下了基調,眾人又繼續商討其它事情
又是兩天之後,這天的早朝,群臣匯聚,一如之前數天那樣,憨皇帝以抱病為由沒有上朝,天下的全權事宜交給了謝將軍處理。
而今天,就要對世元顯等人作出宣判。這等熱鬧的時刻,阿蠻怎麼肯錯過,化身女侍衛立於金鑾殿的側邊,虎視眈眈
「傳一眾亂政賊人——」
隨著一位老公公尖銳的叫聲,很快就傳來一陣陣哐哐鐺鐺之響,世元顯、皇、王國寶為首的十幾人被北府兵押進了大殿,他們的手鐐腳鐐無不是張貼著封印的黃符,這讓他們的修士力量失去威能,無法暴起傷人。
但世元顯和皇一副昂然模樣,沒什麼驚懼,在他們看來謝靈運不敢殺掉他們,不然用得著這麼麻煩?
那天趁亂把他們都殺掉不就好了,何必假惺惺地審問判決。謝靈運不敢趕盡殺絕一點都不稀奇,他不怕讓皇室弟人人自危麼?還有那些盤根錯節的聯姻關係,好像晉陵公主肯定有為他們說話了,夠他頭痛的。不過王國寶應該難逃一死,做替罪羊吧
所以兩人步伐從容,目光之混雜著仇怒、傲然和陰冷,等著瞧好了,以後總有一天,他們會把謝氏誅滅族
「冤枉啊謝將軍,我冤枉啊」王國寶也覺得自己要成替罪羊,嚇得瑟瑟發抖,剛一進殿,就大呼冤枉,前行幾步已經噗通跪倒,聲淚俱下:「我都是因為遭到會稽王的迫害,才替其搜刮珍寶美人,但享用的人不是我,其實都是會稽王他們啊」
大殿兩邊的朝臣,紛紛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此人的臉皮奇厚如牆,真是多看一眼都要作吐
「哈哈。」世元顯笑了幾聲,「王先生,敢情你戴了很多綠帽,難怪你的臉色那麼難看。」皇也搖頭而笑,亦是神態然,好像他們才是審判者
「冤枉啊老臣歷來為百姓盡心盡力,有時候迫於無奈」王國寶還要爭辯什麼,那邊謝靈運卻怒喝一聲:「閉嘴」
這一聲怒喝震得整座金鑾殿都顫了三抖,除了謝瞻、何無忌等北府將領,朝臣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謝將軍大怒,都震懾於他的威猛,猶如面對著千軍萬馬的衝擊,這就是在戰場上煉就的「勢」阿蠻也不由擦了擦眼睛,哇死淫賊還真有點將軍范兒,好像更帥了。
「長樂坊一案,你先是縱容手下作奸犯科,再是顛倒黑白,險害二十四條性命這足以⊥你死一萬遍」
謝靈運憤怒的聲音擲地鏘鏘,王國寶嚇得滿臉慘白,還沒有十天之前,他還是金鑾殿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現在卻好似一隻待宰的雞鴨。
他還要說些什麼,謝靈運卻已經大喊道:「王國寶亂政禍國,行兇殃民,罪惡滔天實在是難容於世,本將判以其棄市斬首,明日午時執行,以平民憤
聽到這宣判,王國寶幾乎昏厥了過去,渾身癱軟,又哭喊了起來:「冤枉啊謝將軍高抬貴手啊,你不能殺我,冤枉啊」
「拖下去。」謝靈運擺擺手,幾位北府衛兵喏的一聲,把王國寶強行拖走
接下來謝靈運又宣判了其餘的罪臣們的判決,幾乎全是棄市斬首,只有幾人罪行輕一些才是貶民流放,然後便是那兩個皇親。
世元顯和皇微笑的樣,已經在想著今天回府之後,可得好好地享受美人美酒一場,再謀劃復仇之事。
「此兩人罪大惡極,身為皇親而不愛民,身為人臣而不善政,又何以容於人世?一併棄市斬首」
謝靈運的怒聲起,兩人的臉色變,斬首?世元顯瘋狂地驚叫:「謝公義你個亂臣賊可知自己說著什麼,你敢斬本王?」皇也滿臉驚怒:「本王素來愛民如,百姓都在稱讚我的德馨謝公義,你瘋了不成?」
「在金鑾殿上辱罵朝臣,罪加一等來人,給他們各掌嘴一百」
「我來」
一身輕鎧甲軍裝的阿蠻靈活地衝出,別人幾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掄起了帶著虎煞的手掌,左手對著世元顯,右手對著皇,抽噼啪噼啪
「你——啊」兩位皇親的慘叫聲暴起,想要閃避,卻被北府衛兵擒得無法動彈,只能被阿蠻一巴掌一巴掌地抽,抽得他們的腦袋就好像搖晃的不倒翁,晃來這邊,又晃去那邊,幾巴掌就已經滿臉紅腫,一百巴掌之後,他們滿口碎牙,噴血不已
阿蠻倒也遵守紀律,說一百就一百,抽完就站到一邊去。
「謝、謝、謝公義」世元顯恨恨地想說什麼,卻有點奄奄一息。
「你不用謝我,那是你應得的。」謝靈運一言,頓時讓肅然的朝堂生起一片輕笑,連何無忌那樣不苛言笑的粗漢都呵的一聲,阿蠻更是誇張地仰身哈哈大笑——
謝靈運抬了抬手,讓朝堂為之靜下,又認真地道:「愛人者,人恆愛之,辱人者,人恆辱之你們有今天,都是自己種下惡因而得的惡果,望你們在十八層地獄早日超脫。拖下去」
世元顯和皇這時候終於知道害怕了,他真要殺他們沒有趁亂死掉,竟是要棄市斬首,讓那些卑賤的販夫走卒都可以往他們身上吐口水這人好生惡毒
北府衛兵們又把兩人強行拖走,而他們歇斯底里地不停罵著:「謝公義,你不得好死」、「你殺了我,死期不遠了」、「亂臣賊」
謝靈運接著又宣判了會稽王勢力其餘人等的流放處置,朝臣們對此沒有異議,頗為心悅誠服,沒有趕盡殺絕,世元顯他們也該知足了。
早朝過後,這些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引起了百姓們一片片興奮的歡呼,可以看到惡人們伏法受誅,爽他們紛紛奔走相問,明天在哪裡棄市?確切的消息卻說是在長樂坊
長樂坊案件在京城轟動一時,可謂人盡皆知,謝將軍選擇把刑場設在那裡,眾人都明白他的用意,世元顯等人在那裡斬首,是安慰所有被會稽王勢力禍害的生人和死靈。
第二天,一大清早,神都的四方百姓們就往著長樂坊趕去,長樂坊的市場並不大,先到者有得看,後到者只能排在坊門外了。
當很多人自以為來得很早,到達之時,卻發現此地已經人山人海,諸多遊客都是拖家帶口的,從坊口排到坊心的市場,擠都擠不進去了。
不過擁擠是擁擠,因為有著羽林軍們的維持,也沒有發生踩踏的危險,百姓們正談論紛紛,不管有沒有占得好位置,都精神抖擻。
「行刑了嗎?」
「還沒有,聽說刑車會從這裡經過。」
「真的?哈哈,還好我帶了一些臭雞蛋來」
誰不是嚴陣以待呢,估計整個京城的臭雞蛋、爛蔬菜都在這裡了,如果有什麼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今天也能相認。
當太陽漸漸移到了天空正,一大隊刑車在北府將士的開路押運下,準備進入長樂坊百姓們已然瘋狂了,「那個就是王國寶」、「那個是會稽世元顯」、「砸死他們」罵聲紛揚地響起,而一顆顆臭雞蛋、一棵棵臭蔬菜都化作了流星,劃破虛空,砸到囚車的犯人的頭上、身上
砸砸砸
「啊」世元顯、皇等人都痛苦不堪地嘶叫著,相比起肉身的痛苦,心靈的破碎才是更為嚴重,他們是什麼身份
看看街道兩邊那些百姓,他們算是什麼東西,現在卻拿著這些臭玩意這些賤民
當一眾囚車到達了長樂坊市場,已經臭不可聞,掛滿了各種的垃圾和腐物,一眾死囚更是臭之臭,但北府將士們仍然鐵著臉龐,把他們拖了出來,站列好。
「斬,斬」刑場的周圍,滿是百姓們憤怒的臉容,張老頭、張萍兒等人亦在其,他們揮著拳頭,大喊不已:「斬惡賊謝將軍威武」
謝靈運並沒有前來,也許是不願讓百姓們的注意力都放到他那裡,而沒有享受到這屬於他們的快意恩仇。刑場的主官卻是孫無終老將軍,他自然不會手軟,看看天色差不多了,撫須喊道:「時辰到,斬」
一眾劊手則是北府將士,沒有特別的挑選,誰斬大臣,誰斬皇親,也不過是緣分
他們聽到了指令,都雙手舉起了手的大朴刀,在百姓們狂熱的目光下,雙臂使勁,朝著死囚們的脖,揮下刀
咔嚓——
一片的骨頭斷裂聲響起十數顆的頭顱飛了出去,噴出的道道鮮血,是那麼鮮艷。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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