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主宰 六四九章 招攬

    「看來我們的君臣之緣已盡啊，普羅米修斯！」

    命運之鄉魔法塔，在這座已經修築到三十六層的魔法塔外，來自於澳洲以及舊大陸的戰報，在第一時間被送到李墨塵的御前。

    李墨塵不由萬分感慨地看向了與他一起行走在這座花園的瘦高男子。

    普羅米修斯的人類形象，是一位仿佛田園農夫的中老年人，而此時這位也正揚著眉：「這麼快嗎？我認為陛下您還可以繼續拖一段時間的。」

    「已經沒必要再拖了，時間拖得越久，我面臨的風險成倍遞增。那位光輝之主，已經快洗清掉污染了，普羅米修斯。」

    李墨塵失笑：「總不至於真的被他們圍毆致死吧。」

    關鍵是他在未來的兩個月內，無論是個人的修為與能力，還是旗下的勢力，都不會有太大的提升與進展了。已經走到了某個瓶頸，暫時達到極限了。

    「那可未必！」

    普羅米修斯搖著頭：「在這三年半當中，您已經在這片神國中總共四次擊退他們的聯手，也在主物質界與他們戰鬥過近十次。多一位光輝之主，我看也未必能夠拿陛下您怎麼樣。」

    「你這是在恭維，只要是有著一定智慧的人，都知道真實的情況。他們在彼此防範，沒有盡全力，倪克斯與那位光明聖母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都在拖著後腿。可如果他們認真了，一個奧丁就可以讓我無能為力。」

    談及奧丁，李墨塵的眼中閃現著強烈的忌憚之意：「祂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強大了！」

    隨著戰爭的持續，奧丁的戰力與日俱增。在後續發生的三次戰鬥中，這位神系的主宰每一次都給予了他巨大的壓力，也都有著極大的保留。

    李墨塵懷疑奧丁的戰鬥力，甚至已經超過了在這個世界根基深厚的光輝之主。

    「祂一直都是母神最危險的敵人。」

    普羅米修斯贊同的點了點頭：「您說得對，他們的確沒有盡全力。雖然我本人認為他們哪怕全力以赴，也未必就能攻破您的這座神國，可我沒有立場勸您繼續為母神承擔風險。」

    最近三年中力量在急速增長的，可不僅僅只是奧丁，他眼前的這位命運主宰也是一樣。

    儘管後者的位格依然只是一位主神，可普羅米修斯卻在這三年半當中，親眼見證了這位厚培根基的過程。這三年多來陸續發生的神戰，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這位不但已將『命運』與『時序』，推升到了偽真理的層次，其餘還有至少四十種神權力量達到了究極，從此再沒有了任何的短板。

    且既然有了偽真理級的『命運』與『時序』，那麼這位突破神格十九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他這位主君不知是出於什麼緣由，一直都未急於提升他的位格。

    這位還在戰鬥中隱藏了相當一部分實力，比如這位隨身攜帶的兩件神話武裝，至今都沒有在戰鬥中動用過。

    而即便是在凡俗的世界與神國層面，安德烈·李·威爾頓斯坦執掌的命運神系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穩定在四十七億人左右的信徒基數，實力足以相當於半個光明教會的強大教會武裝，六個神翼騎士團的分團以及高達17000人的後備騎士。除此之外，還沒計算命運主宰在阿美利加與澳洲，紐西蘭，在條頓與奧地利等國軍中的影響力。

    命運主宰的戰神信仰，已經廣泛存在於這些國家的軍隊中。可能只需李墨塵一個指令，這些軍隊中的將近兩成人員，都會對他們的國家倒戈相向。

    這兩成的數量看似很少，卻都是命運主宰的虔誠信徒。以此為紐帶根基，足以控制全軍。

    還有神國中的七個『神意軍團』，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第七『神意軍團』，是由李墨塵麾下的英靈戰士單獨組建而成。

    「不過這樣一來，我可能在這幾天之內就得離開神國。您讓我感到強烈不舍，主宰殿下。」

    「是這樣嗎？」

    李墨塵頗覺驚喜：「如果讓你感到不舍，那麼普羅米修斯殿下能否留下來，真正加入我的命運神系呢？」

    他見普羅米修斯的臉上流露出無奈之色，於是又追加了一句：「我是說，在這場爭奪世界源核的風波之後。你應該也注意到了，我的神系當中除我之外沒有與預知相關的神明。」

    普羅米修斯是一位聰睿的智者，對他的幫助還是很大的。限於自身薄弱的根基，李墨塵當前依然是處於求賢若渴的階段。

    哪怕有一天他成為神上神，也需要許多得力的助手幫他拓展諸天世界，在這片星空中形成自己的『星系』，或者『星座』！

    「不瞞您說，我一直都有著這樣的想法。您執掌的命運之力，可以極大的增幅我的預言與先知權柄。而您的價值觀，您對世界，對人類的看法，也非常對我的胃口。」

    普羅米修斯依然苦笑：「可在這之前，還是等我先活過這一關再說吧。」

    李墨塵不由神色微動，他想這位古老的預言與先知之神，應該是預見到了什麼，而且結局恐怕不太美妙。

    「如果是這樣，那請您務必謹記，我的天命神系的大門永遠都對您敞開！還有，在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以恰當的方式給予您一些必要的援助。」

    普羅米修斯身軀微顫，他吃驚的看了李墨塵一眼，然後朝著這位神王深深一禮。

    他知道這個承諾可能會改變未來，救下自己的命。可相應的，他為之效力三年多的這位主君，也將為此承擔極大的風險。

    ※※※※

    在離開了李墨塵的天命神國之後，普羅米修斯往身後深深望了一眼，然後才架著一艘獨木舟，在主物質界與星域的間層中航行著。

    大概一分鐘之後，一位身披著月白長袍的年輕女士，出現在了獨木舟的上方。

    「這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對吧？」

    那正是魔法女神黛安娜，這位正以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普羅米修斯。

    「看得出來，你很遺憾。」

    「正如您所說的。」

    普羅米修斯一聲輕嘆：「聽命在他的麾下，我會感覺很舒服，未來也會有更多的機會。可惜——」

    黛安娜不由深深皺眉：「你這是又預見到什麼了？普羅米修斯殿下？我們的結局會很糟糕對嗎？不得不說，您掌握的神職真讓人討厭極了。」

    「我是看到了一些未來，可那不是既定的宿命，也不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普羅米修斯失笑道：「我可從來沒有向我自己預言的未來屈服過，黛安娜殿下。說起來，您自己不也是掌握著『機遇』這一與命運相關的神職？」

    「這倒是——」

    黛安娜知道這位，一直都在抗爭著自身的命運。

    「可我現在的感覺還是很不好。我之所以從母親的眾多命運神職中選擇了『機遇』，就是不願意看到所謂的宿命，也不認為命運是一成不變的。」

    普羅米修斯微微搖頭：「事實上，我們的身邊現在就有了一個巨大的變數，只要他願意，可以改變任何人的命運。所以黛安娜殿下，我本人對自身的命運並不是很悲觀，只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一些事讓我心情沉重。」

    「是嗎？」

    黛安娜不由微一愣神，就在她想要繼續詢問究竟的時候。這艘獨木舟上，又有另一個年輕的女性身影顯現。

    「兩位究竟在談論什麼呢？氣氛似乎比較沉重？」

    黛安娜看了她一眼，然後就一言不發了。她與雅典娜曾經就魔法這一神職明爭暗鬥了幾百年，儘管雅典娜後來放棄了與她繼續競爭，可雙方的關係一直都未能改善。

    在黛安娜看來，這位掌握著戰爭勝利與智慧的女神就是一個碧池。

    普羅米修斯則笑著回應：「在談我的先知，也在談命運主宰。」

    「先知？我大概明白了，看來普羅米修斯殿下你做出了很糟糕的預言。」

    可雅典娜對此並不在意：「倒是那位命運主宰，我聽說你在他的麾下過得還不錯？」

    「感觀的確很好。」

    普羅米修斯點了點頭：「過得不錯的也不只是我，芬里爾，阿特拉斯，阿喀琉斯都過得很好。你能想像嗎？芬里爾居然在他的座下臣服了三年多，都沒有做出任何試圖挑戰命運主宰權威的舉動。而至高龍神艾歐，祂已經在命運主宰的天命神國呆了兩年，祂認為在那裡很舒適。與宙斯陛下的出爾反爾不同，威爾頓斯坦陛下是一位很注重信諾的君主，他對他的從神們限制很少，也更信任他的臣子。」

    「果然是這樣。」

    雅典娜若有所思的說道:「與其說是缺乏限制與信任，倒不如說是他對自己更有信心。」

    魔法女神黛安娜不由側目，再次看了雅典娜一眼。普羅米修斯則再次點頭：「你說的對，一針見血，威爾頓斯坦陛下他的確是這樣的人。」

    而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這艘獨木舟已經駛入到了一片黑暗無光的地域。在普羅米修斯的操縱下，它在這片形狀構造仿佛女性陰門（玄牝之門）般的虛空間隙中悄然穿行著，直到他們來到一個被一盞明燈照亮的空間。

    他們在一塊高聳的岩石上看到了他們的根源母神『蓋婭』，也看到了站立在旁邊的三位獨眼巨人，與三位百臂巨人。

    三人對此都毫不覺意外，只就整體的實力而言，希臘神系無疑是所有神系當中最強大的。

    僅是蓋婭的子女，就有十二位泰坦巨神，三位獨眼巨人與三位百臂巨神。

    在此之外，還有初代神王天神烏拉諾斯，海神蓬托斯，山神烏瑞亞，以及萬妖之祖提豐。

    雖然蓬托斯與烏瑞亞早在奧林匹斯對舊大陸的統治瓦解之前，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可蓋婭能夠依靠的力量，依然相當於一個神系。

    而隨後他們又注意到，在蓋婭的身側，站著一位女子的身影。

    他們也在同時瞳孔收縮，認出那是大地母神瑞亞！雅典娜的祖母，宙斯姐弟的母親，克羅諾斯曾經的神後。

    「看來我註定是要被他們逼出根源。」

    那岩石上的『根源母神』蓋婭微微笑著：「幸運的是，得益於許伯利翁那位後裔的幫助，我親愛的女兒瑞亞已經從外域回歸。」

    ※※※※

    就在普羅米修斯等人面見蓋婭的時候，李墨塵也正在命運之鄉魔法塔的二十八層會見一位他預料之中的來客。

    「沒必要多說什麼了，洛德殿下。去轉告您的兄長奧丁，我不會再阻止你們擴散根源之刺的範圍。」

    誘惑與欲望之神洛德也不覺意外，所有的阿薩諸神，都早猜到這位命運主宰會選擇退讓。而他洛德之所以會來到這裡，只是因他們在凡間的交鋒依然旗鼓相當。雙方都動用了眾多的後手，可結果都未能改變目前的僵局。夜女神倪克斯有限的軍力介入，並沒能夠徹底的扭轉態勢。

    「不得不說，威爾頓斯坦陛下您很會審時度勢，你明知進退。不過我這次來，還想問陛下，您究竟準備在什麼時候釋放巴德爾？他的母親很想念他，阿斯加德也在等待著他的光輝照耀。」

    「釋放巴德爾?給我們製造一個新的敵人嗎？」

    李墨塵冷笑道：「你們阿薩神族在這三年多中針對我的攻勢可是毫不留情，你的兄長似乎也不打算拿出合適的籌碼換取巴德爾的靈魂。回去吧，洛德！除非你認為我很愚蠢，愚蠢到可以被你用花言巧語來說服。告訴奧丁，要麼你們拿出誠意，要麼等到他成為神上神，可以從我的手裡強奪一切。」

    洛德不禁皺眉，而就在他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侍立在御座之旁的『力量天使』芬里爾，就在這殿堂中顯化出了祂的軀體。

    「你竟敢冒犯我主！收起你的神權力量，然後給我滾回去！在我將你撕碎之前。」

    洛德的眼微微一凝，與芬里爾對視了一眼，然後就神色默然地朝著李墨塵躬身一禮，緩步退出了這座殿堂。

    他並非是有意識的動用他的『誘惑』神權，只是一直以來，都適應了神權開啟後與他人交談。剛才洛德只是無意識的這麼做，可正如芬里爾所說的，這是對一位神王的冒犯與不敬。

    那頭魔狼已經有了足夠的理由在這裡對他出手，所以洛德也很明智的放棄了繼續勸說。

    事實上，他本就認為說服對方放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就在洛德離開之後，芬里爾就轉過頭來好奇地問道：「陛下你認為這次誰會贏？不會是奧丁吧？」

    在天命神系這三年多以來，他對這位神王的判斷力，已經積累了不小的信心。

    「我不知道，不過奧丁的確有著不小的勝算。如果蓋婭出局，那麼他與光輝之主應該是所有神王中最強大的。」

    李墨塵才說完這句，就見芬里爾皺起了眉頭。他於是又加了一句：「我不會讓他成功的，芬里爾！所有人都不會。不過你得讓你的兄弟耶夢加得準備好作戰，這次我必須藉助他的力量。」

    「這個沒問題！不過他能動的時間有限，只有五個小時。」

    芬里爾的唇角抽了抽：「陛下，我們給他制定了瘦身計劃，可遭遇到了可恥的失敗。」

    李墨塵聽了之後，不禁哈哈大笑：「還是很不錯的，比三年前增加了兩個小時不是嗎？對了！還有洛基，你的父親。你們兄妹說服他了沒有？我可以讓他成為我神系中的欲望與誘惑之神。」

    「他說他感激陛下的厚愛，可目前他無法脫身。」

    說起洛基，芬里爾的神色有些複雜。

    他的父親是與女巨人安格爾伯達外遇之後生下他們三兄妹的。

    在他們出生之後，洛基很少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甚至在某段時間，他們對這位背叛了他們族群的父親，飽懷厭恨。

    不過當命運三女神借她們的祭司之口做出了預言，阿薩神系開始對他們下手之後，洛基卻也毫不猶豫的背叛了與奧丁及阿薩神系的友情，為他們冒險，為他們奔波。

    「不過洛基說自己雖然無法離開，卻會在阿薩神系儘可能的幫助陛下。」

    「是嗎?可我其實更希望他能夠在我的麾下效勞，而不是通過這種方式。」

    李墨塵一聲嘆息，語氣中也確實含著強烈的失望之意。

    雖然洛基在阿薩神系中，只是一位主神。可他看得出來，那只是因這位，不願意為奧丁出力而已。如果這位願意，他的實力不會弱於他的兩個私生子，這可遠比一位間諜更重要得多，何況洛基在阿薩神系並不被信任。

    「那麼你呢？已經做好準備了嗎芬里爾？」

    「當然！」芬里爾的眉梢微揚：「只要戰鬥發生，我會為您披荊斬棘的陛下！」

    「那就去阿美利加吧！我希望你在那裡幫我坐鎮！」

    李墨塵的目中閃著異澤：「安琪拉與安東尼，都會配合你作戰。」

    ——一旦蓋婭被驅逐出根源，那就意味著萬神殿的契約也將作廢，人神分治條約會失去存在的基礎。

    諸神的偉力將再次完全的降臨人間，而天命神系也將失去他們一直以來最大的優勢。

    幸運的是在這三年半當中，李墨塵已經做好了應對這變局的準備。至少就整體的軍力而言，他不會輸給任何一個神系。

    「安東尼？主母她也就罷了，我知道她很強，可安東尼？」

    芬里爾一臉奇怪的神色：「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強大神吧？能夠有多少戰鬥力？」

    「你可別小看了他！」

    李墨塵搖著頭：「安東尼他可是天之驕子，是被世界意志祝福庇佑的人。他現在的情況，就如四千年前你們兄妹。等到真正開始作戰的時候，你會認識到他的強大。」

    在阿美利加，與安東尼同樣情況的其實還有好幾位，可惜的是，目前只有曾經的死神之敵，如今的『生命，自愈，不死，再生與空間之神』湯姆森·貝奧，還有另一位『憤怒，巨力，無限與巨怪』之神托德，正式加入到了他的麾下。

    前者的肉身強度與能力也在這三年當中狂飆猛進，不久前已經達到神格十二。雖然還無法介入主神級別的戰鬥，可已經是非常的強大了。

    托德則是一位通過基因變異，讓自己覺醒古代巨人基因，變身巨怪的科學家。他有著越憤怒，力量也就越強大的天賦，還有著無窮無盡的氣力，就持續力而言可以比肩他的『永恆天使』阿特拉斯。

    這兩人都沒有什麼信徒，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力量達到如今的位格與實力。

    相較於這兩位，李墨塵與安琪拉的天賦都不算什麼。

    值得一提的是，李墨塵在將這兩位收入神系之後，就給他帶來了高達兩億三千萬縷的功德。還有後續每天七十萬縷的日常收穫。

    「是嗎？」

    芬里爾不怎麼相信：「算了，只要有主母幫助，我就可以讓您的老巢穩固到像是阿爾卑斯山。」

    這位隨後就身軀化煙，離開了這間殿堂。

    而李墨塵也在隨後一個閃身，來到命運之鄉魔法塔的三十六層，做著大變來臨之前最後的準備。

    在這場意在驅逐蓋婭的戰鬥中，他當然是準備置身事外的。可置身事外並不意味著他什麼都不會做，在這些神王們陷入戰爭無法脫身之時，正是他奪取那團『源質』的最佳時間。

    李墨塵已經通過各種方法確認過了，伊西斯所說的『源質』確實存在，可如果他想要取得這東西，也確實比較麻煩。

    雖然他已經為此謀劃了三年之久，如今又正逢那些神王們無瑕他顧，卻未必就能保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