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蕙抬起頭看去,頭頂垂落一片陰影,擋住了從枝葉的間隙里灑落的陽光,卻擋不住林煜灼灼的目光,令她的心在這一刻猶如融化了一般。
「我說,我想你了。」林煜又說了一遍,儘管聲音一如平時的清冷,蘇蕙卻聽出了他的聲音在微顫,他的頭這時低了下來,溫熱的唇便落在她的額頭。
「你的樣子很不對勁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別跟我說你從湖洲追到京城,就是為了來說你想我了。」說到後來,蘇蕙的聲音里己儘是擔憂。
她這話倒是讓林煜赧然,臉上浮現出一絲可疑的紅雲,儘管事出有因,但是他也詫異,不知何時起,對她的思念己如此的強烈,一收到她遭人算計的消息,就如坐針氈,不顧一切的沖向京城。
哪怕,此時蘇蕙並不懂他心裡想些什麼,卻一直留意著他的神色,有所悟,她的胸口似有一種東西炸開,令她的眼裡心裡再容不下其他,脫口又道:「放心啦,穿越女主是有豬腳光環的,配角統統死乾淨了,我都不會死的。」
這稀奇古怪的話,也就是林煜能連猜帶估的聽明白,莞爾失笑道:「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鬼話啊。」
「看你剛才神不附體的,是出什麼事了嗎?」蘇蕙忍著內心的焦急問了聲,不經意間眼裡己有輕霧浮現。
一聽這話,林煜神色複雜的點點頭說:「朱雀國大量往邊境調兵,有進攻北寒國鐵雲關的跡象。我姐身邊有個宮女蘇意是京城蘇家的,被鍾妃的人發現她出宮私會蘇清軒,而蘇清軒己被證實是朱雀國潛入京城的奸細,只是南安王要順藤摸瓜,才沒有把蘇清軒抓起來。」
蘇蕙臉色一白,吃驚的說:「蘇清軒真是朱雀國奸細?」問完,她忽地又想到蘇清軒自己也說過,當時在北寒邊境投軍之後,又被迫逃走,逃去了朱雀國,才被蘇岩所救。
「蘇清軒是朱雀國的奸細,基本不會錯了。」林煜帶著些許無奈的點頭說。
「也就是說,我現在也成了南安王網裡的魚了?」在說這話時,蘇蕙奇蹟般的鎮定下來,眸光中有怒意浮現,火氣十足的質問:「南安王的人盯著這裡,那你幹嘛還要自投羅網?你是不是傻呀?」
又有種思維跟不上蘇蕙節奏的感覺,林煜愣了一下,才道:「鍾妃告發我姐,把蘇意私下跟蘇清軒見面,說成是我姐盜取了北寒國機密,派蘇意送給蘇清軒。」
「也就是說,你其實是怕你姐出事才火急火燎的趕來,也就是順便來看我死沒?」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但是蘇蕙就是忍不住吃味兒,而且對象還是林煜他親姐。
聽她話里的酸意,倒是讓林煜的臉色好轉一些,哭笑不得的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要不是擔心你,能一進京就奔這裡來嗎?」
其實,捻酸吃味的話說出口,蘇蕙就想咬掉自個兒的舌頭了,太丟人了,就算是吃醋,她也不至於跟霞妃較勁兒吧,想著,她臉皮子就火辣辣的發燙,連忙轉移話題:「那你來的時候,見沒見到蘇清軒那個笨蛋?」
「我讓他滾出京城了。」林煜說,語氣明顯不待見蘇清軒。
蘇蕙倒是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蘇清軒落在南安王手上。
旁邊的草葉間傳來鳴蟲的聲音,她低下頭,用腳尖撥動著從花格子磚縫裡冒出的草葉兒,心裡邊慢慢消化著這一連串的信息,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人為的痕跡太重了。
還有,鍾妃那個瘋女人報復心極重,陷害霞妃恐怕是瘋女人計劃的第一步,後面肯還有第二步第三步,林煜算是來自投羅網,再要脫身怕是不易。
旋即,她又替林煜擔心起來,難掩憂色的問道:「南安王抓不到蘇清軒,又有鍾麗婷那瘋子興風作浪,豈不是要把奸細的罪名按到你頭上?」
林煜卻沒有蘇蕙那麼擔心,反而笑道:「那又如何?北寒國現在面臨強敵入侵,若是再逼得蒼龍舊部趁勢而起,北寒國內憂外患,離覆滅也不遠了。」
隨著他的話落下,蘇蕙恍然,旋即又斜了他一眼,哼哼說:「難道沒誰逼你,你就不準備趁勢而起麼?」
聞言,林煜輕輕一笑,眸光卻是漸漸的冷了,眸底一片徹骨的寒意,說道:「鍾妃為了陷害我姐姐,準備的證據很充分,憑她的手腕與根底,不可能辦得到,有人在幫她。」
蘇蕙聽著,眸光一轉,若有所思的道:「鍾妃那個破鞋,在宮裡並不受寵,敢對霞妃下手,怕不僅是有人在幫她,而是有人拿她當槍使。而北寒皇宮裡,有實力並且敢對霞妃下手的,除了以前的黎貴妃,也就是太后跟厲皇后,個人感覺,厲皇后的可能性最大。」
她的話,像一陣風一樣,吹散了林煜眼前的迷霧,令他眼前一亮,是啊,他是真的昏頭了,只當是後宮女人爭寵的把戲,卻沒想到鍾妃是被人當槍使。他點頭之餘,嘴角上揚,勾出幽冷的笑意,又問道:「為什麼覺得厲皇后的可能性最大呢?」
「太后要對付霞妃,無需如此費事,就她的身份想怎麼磋磨霞妃都可以。以厲皇后跟鍾大將軍關係,在鍾麗婷那破鞋進宮後,會對其有所關照,而那破鞋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依附厲皇后是順理成章的。如此一來,鍾麗婷背後的人也就呼之欲出。」說到這裡,蘇蕙又自我否定:「貌似這麼說,也有些牽強了。」
林煜掃了一眼地面搖晃的樹影,臉上掠過深深的恨意,冷聲道:「除了厲皇后,你還忘了一個人,會讓鍾妃樂意被當槍使。」
說話時,林煜的手指下意識的攥緊了,十指微顫,令蘇蕙能清晰感覺到那股震顫。
蘇蕙心一動,瞬間洞悉了他的想法,疑惑道:「你是指北寒皇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嗎?他比太后更沒理由借刀殺人,他是皇帝,要誰死,不過是一句話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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