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你害我?」蘇韻柔死死抓著李善慈的手,不敢置信的看著緩緩走來的人。
天牢裡,專門關押蘇韻柔這類身份特殊的人。
蘇韻柔因為懷孕,霍臨燁尚且念著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為她準備的是只有她一人的牢房,一切整潔乾淨。
此刻,霍臨燁陰鷙森冷的臉,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越發的清晰逼近。
身上那股濃重的怒火,也叫蘇韻柔都體會得真切。
李善慈被霍臨燁嚇得,半天才答話:「我沒有,我不知道楚王也來了!」
蘇韻柔神色一凝,陰影里,她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我忘了,你是蠢貨,我疏忽了,你這個蠢貨!」
她太著急,太想要出去,太想要活命。
急著利用李善慈的聖母心,反而忽略了她的愚蠢,失了手!
李善慈被蘇韻柔突然的變臉,嚇得坐在了乾淨的稻草堆上。
天牢的大門,被霍臨燁一把扯開,發出劇烈的聲響。
蘇韻柔捂著肚子,甩開李善慈的手,害怕地一點點後退:「王爺,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先是死不承認,再是嫁禍給淮王妃,後是栽贓給北涼公主這種人,你反而裝得一副委屈老實,剛才的話,讓本王都聽得一清二楚,你還有什麼好解釋!」
霍臨燁的眼中,除了失望,就是痛恨。
他眼前的女子,單薄的身子,柔美的面容,無一不在體現著嬌弱無害。
「王爺,我不是這樣的,我當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打嫁妝的主意。我不應該的,我知錯了,當真知錯了。我當時就想要說的,可是誰想到,事情鬧起來了。我不敢承認,說是淮王妃做的,只是怕連累了王爺。我是為了王爺你,為了我們未出世的孩子!」
蘇韻柔顫抖著,去抓霍臨燁的手。
還沒有碰到,便被霍臨燁反扼住。
從前對她所有的同情跟愧疚,跟她做的一樁樁一件件惡事比起來,都開始對等消亡。
「你總有這麼多的藉口,總有理由!你是拿本王當傻子,還是覺得你自己技高一籌?若不是今日本王來,都要被你這樣騙過去。」
「柔兒。」
霍臨燁的怒火,忽然像是歇了。
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沒想到,本王曾經疼愛的,是這麼個說謊不眨眼,又蛇蠍心腸的人。現在想想你在御書房對峙的鎮定,再聽聽你的實話,你當真叫本王都覺得驚嘆跟噁心!」
「你把我的愧疚跟憐憫,也當成了你手中的可用的刀,還有什麼是你不能的!」
蘇韻柔覺得自己的下顎快要裂開了,疼得眼淚直流。
滿是稻草味道的牢房之中,還充斥著飯菜的味道。
他是來給她送飯菜的,原本她還可以掙扎的,現在,全毀在李善慈這個蠢貨這裡了!
「王爺,我錯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生氣,別不要柔兒!」
看著霍臨燁要走,蘇韻柔又要護著肚子裡面的種,怕他傷了,死期就到。
又要去拉霍臨燁,儘可能地挽回。
她抓著他衣服,緩緩下滑,跪倒在地:「王爺,看在我們曾經的情分上,王爺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出去之後,定然安心修德,不爭不搶,再也不出楚王府了!」
「出去,你還想出去,還想回楚王府?」
霍臨燁怒極反笑,要不是蘇韻柔肚子裡面還有一個無辜,他現在就能拉開她!
「本王哪怕看到楚王府的一草一木,都能想到你的噁心,還會允許你回去?曾經的情分?本王只恨自己,為什麼寵愛了你這麼一個蛇蠍毒婦,還跟你有了孩子!」
霍臨燁彎下腰,雙眸赤紅,氣息都在顫:「為了你,我把曾經滿心滿眼都是我的雲姒推開千里。為了你,雲姒說血不可以治病,我還是義無反顧去割開她的肉給你取血為你治病,我甚至不怕她恨我。
更是因為你,朝臣彈劾,雲家質問,百姓埋怨,我也一個人攔下所有責任,從不怕一個小小女子能成我什麼把柄,成我什麼我的負累。我更從未在別人面前,拿你當過藉口擋過唇槍舌劍。」
「因為我知道,這一切的責任,在我!」
「可是你呢?」
天牢裡面,不斷地迴蕩著霍臨燁壓抑的低吼。
母妃如此,蘇韻柔如此。
他該擔的都擔了,不該擔的,也擔了。
李豫這時候進來,看見這樣的場面,也沒有多言。
進了牢房,拉起已經被嚇呆了的李善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蘇韻柔的身子,一點點的滑落到在地。
她抬起手,緩緩地擦乾淨眼淚。
看著霍臨燁的出了牢門去的背影,平靜且清晰地問了一句:「王爺你當真不救我了?」
「救?你以為,你還能出去。你以為你還能活?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本王會為她找一個乾淨的養母!」
「我髒?好,我髒!」
蘇韻柔扶著牢門站起來,目光冷靜得可怕:「可是,我就要你救我出去呢?」
既然已經撕破臉,無法挽回,她也不害怕了。
「柔兒先前曾聽,王爺為了騙雲姒,特意地叫烈風做了假玉佩。若是雲姒知道了王爺你用假玉佩騙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那王爺之前為雲姒割皮挖肉的情分,還會不會在?王爺還有沒有機會,讓雲姒原諒你的欺騙。」
「你在威脅本王?」霍臨燁猛然轉頭,看著蘇韻柔的眼裡,從詫異且意外看見她絲毫不偽裝的嘴臉。
「那本王親自去跟雲姒說玉佩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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