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雲姒睡著,霍慎之方才起身離開。
那小白貓,聽見動靜,等人一走,就跳上了床。
歪著小腦袋,在雲姒眼前看了看。
直接往枕頭上一爬,挨著雲姒的臉閉上眼。
等到傍晚,是聽見外面的空青說有人求醫,雲姒才醒來的。
「主子,您這身子」空青看著浴桶裡面的雲姒。
雲姒垂眸,看見滿身痕跡。
臉有些發燙。
他沒有做到最後,但卻真真切切地享受了她的身子。
他很會。
「把」雲姒的嗓子有些啞,伸出手去:「把衣服拿來吧。」
空青心疼得很,連忙將衣服遞過去:「主子疼不疼?」
「嗯?」雲姒換上乾淨的衣服,喝了些水,才稍微好點。
空青皺著眉,心疼得厲害:「主子,空青跟那些老娘子們嗑瓜子的時候,都聽說了。男人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比較食髓知味,女人就會很受罪。慢慢地,就能感覺到快活了,主子你忍忍。」
唉!
空青心裡難受得很。
誰知道,看上去無比冷漠難以接近的九爺,居然會這麼殘暴地折磨她家主子。
雲姒沒有那麼放得開,實在是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你這丫頭可還沒有嫁人呢,怎麼就敢聽那些?以後可少聽些!」
「奴婢都是為了主子你,硬著頭皮聽下去的!」快誇我!
雲姒垂下眉眼,朝著霍慎之的床榻看了一眼:「找人收拾一下,這些日子,他不在我就不過來了。」
不然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還怪冷清的。
尤其是他房間裡面,冷淡且單調。
空青還道:「九爺今早走的時候,吩咐人送來了不少好看的衣服首飾發冠,讓主子自己選,喜歡的就留下,不喜歡的一切交給王叔。奴婢跟著去看了一眼,太多了,每一樣都是最好的。」
霍慎之寵女人的方式,直接又乾脆。
雲姒將昨夜的玉簪戴上。
「太多了?有多少?」雲姒還一無所知。
空青道:「霍影說了,一天衣服首飾頭面換兩次,足足夠主子你一年到頭不重樣。都是最好的,最貴的,最頂尖的師父造的!」
作為女子,沒有誰不喜歡那些漂亮的衣服跟首飾,雲姒雖然不愛奢華,但是也沒有不喜歡亮晶晶華麗的東西的。
「主子這一身衣服是上好的雲煙錦緞,一批之價不下百金。」空青將雲姒的衣服撫平。
雲姒低頭看著這一身衣服。
雲家雖然權勢無雙,可是這種布料,雖然只是布料,想要要,也是要費點勁的。
「確實輕盈如煙。」淡綠色,將她的膚色,襯得更加的白皙。
空青站在雲姒身後,看著自家主子鮮妍精緻,氣色一天比一天好,樣子也一天比一天好看。
「對了,九爺還吩咐霍影,在段氏山莊的銀莊裡,專門給主子開一個賬頭,每個月,都會有很大的一筆銀子在裡面。花不花主子隨意,但都是給你的。」
說著,空青將票子遞給雲姒看。
即便是不喜歡金銀首飾,錢財各樣,但是能夠體貼到這種份上,事事為她考慮到。
這也足夠,將她包裹在巨大的歡喜之中了。
雲姒沒有推,只道:「收起來!還有那些好看的衣服首飾,也給我收起來,全給我搬到我府上去。我決定了,以後我換著花樣穿,每天一套,不重樣!」
既然有,就沒有必要小家子氣。
空青當即點頭,跟著雲姒出去。
一眼,就看見了陸鶴匆匆地過來。
陸鶴著急地道:「你還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呢?你府上的門都被媒婆踏破了!」
雲姒上了馬車:「什麼媒婆,哪裡的媒婆,給誰說媒?」
「師父你不是把陛下好一頓磋嗎,現在誰人不知道,武宗帝是絕了要讓師父嫁給楚王的心思了,所以那些權貴,都鉚足了勁兒,想要將師父你說動,娶回家!」
「人果然是被利益驅使,我若是曾經的村姑,沒有現在的這一身救死扶傷的醫術,更沒有強大的家族,又有誰會這樣上門來?這趨炎附勢,盈利而來的嘴臉,可倒是吃相難看了些。」
雲姒去都沒有去府上,只吩咐空青過去:「將人給打發了。」
這種事情,就算是再怎麼通透的人,知道了也鬧心。
雲姒沒有再管,跟著陸鶴就去請她出診的地方。
好巧不巧的是。
這齣診的地方,就在藥堂對面的天香樓。
最上等的雅間門前,守在邊上的人才看見雲姒來,就往一旁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雲姒看著他們這些下人的穿著都非同一般。
才進去,裡面的男子,便轉過了身來。
窗邊,陽光盈盈。
他一襲銀紋月白袍,玉冠束髮,含笑以待,貴氣逼人。
「可是雲大夫。」收了扇子,男子請了雲姒坐下。
雲姒大約的可以猜測到這種人非富即貴,坐下之後,只道:「公子哪裡不舒服?」
「你還沒有問我是誰。」男子聲音清澈動聽。
雲姒面無表情,專業且冷淡:「我只需要知道你的病症,至於你是誰,不在我應該詢問的範圍之內。我也會替你的病做保密,不會泄露。公子,說病症。」
「喚我商陸便可。」
他聲如明珠落玉盤,要是年紀小些,聽了聲音,再看看這公子如玉的模樣,定然是會喜歡的。
「商公子。」雲姒將醫藥箱放在桌子上,看著他,等著他說有什麼病。
在一旁的陸鶴身為一個男子,已經大概猜到了這位毒物的風月心思。
想著是不是大周的哪個權貴公子哥,也是知道了師父跟楚王這輩子不可能了,武宗帝不可能再動心思了,特地上門勾引他師父的。
可是陸鶴看了看雲姒,忽然發現,他師父完全不上道,看不懂人家的搭訕勾引,滿腦子就想要給人家治病。
陸鶴放心了。
商陸笑了笑,眼底乾淨,看不見什麼心思情緒:「這裡。」
他手臂,還有脖子些許位置,有水腫性紅斑:「這些地方灼熱,疼痛,這些日,還有中暑的症狀。」
不是什麼大病。
雲姒表情淡淡。
可是朝陸鶴看了一眼。
陸鶴馬上掏出小本本。
新病!
「這叫日光皮炎,是被太陽照射之後,引起的一種急性光中毒反應。」
「光還能中毒?」商陸倒覺得奇怪。
雲姒點頭:「你產生了中暑的症狀,已經屬於嚴重情況了。」
雲姒給了他消炎藥,還有皮質激素治療,再囑咐避免太陽光直射。
如此,便是了解了。
「那我之後若是不好,可再請雲大夫給我醫治?」商陸看著粉末狀的小藥包,依舊含笑。
雲姒道:「可以,出診的診金送到我的藥堂,下面的人會來告訴,到時候,我就過來。」
看著雲姒身影離開,商陸的笑容淡了幾分,面色平平。
「殿下,這就是六小姐嗎?卑職當真是不敢相信。」
商陸只是他的表字。
他是西洲,赫赫有名的太子,姬澈。
「怎麼不敢信?」姬澈打開藥包,看著裡面白色的粉末。
看不出什麼藥,他又怎麼會吃?
「六小姐生長在雲家,怎麼變成這麼一副拿錢才辦事的俗樣。而且,還到處給人看病,實在是不符合世家貴女的樣子。還有,這六小姐說話冷硬,也不像其他女子那樣溫婉柔和。總之,跟先前的樣子,天差地別。」
身邊人說完,姬澈才站起身,將雲姒給的藥,倒在茶杯里,澆了花:「確實改變很大,模樣也比之前漂亮了,至於醫術」
「她都沒有給太子殿下把脈,望聞問切一番,就問了病症,看了病狀,就斷定了什麼病,宮裡的太醫可沒有一個人敢如此的,太草率了。」
「而且,這張口閉口的診金,未免粗俗。若不是五公子說她就是六小姐,屬下當真不敢相信。不過左右是個女子,將來成了太子妃,太子殿下慢慢找人調教就是了。只是委屈了殿下,娶的是個跟別人和離過的六小姐。」
一聲嘆息,不知道是為誰。
姬澈面上淡淡的笑聲,沒有說什麼。
朝著下面看下去,雲姒已經進了藥堂。
一張雲江澈送來的紙被他打開,寫的都是雲姒的喜好。
他沉思了一瞬,輕笑道:
「下面的人說,九爺十日之後就能回來。那這十日之內,孤會讓她心甘情願地跟孤回西洲,做太子妃。」
「殿下的品貌,太子妃的尊位,天下間,當是沒有哪個女子會拒絕。不過六小姐剛才不動如山的樣子,倒還算是端莊。想來,是看到了雲大將軍給的信,知道很快就要做太子妃了,所以自我約束,且對外男,不動心神,為了太子殿下守著呢。」
要是陸鶴在這裡,肯定要說一句:你想多了,我師父滿腦子都是「治病」。
姬澈笑了笑:「去跟雲江澈說,雲姒我見過了,她很不錯,醫術,也不錯。倒是比幾個月之前,在畫像上的,更加漂亮。也比曾經見到的,更添了幾分風采。對了,再暗中找個好大夫,給孤看看身上的病症。」
他以前可沒有聽說過雲姒會治病。
對於粉末且辨不清的藥,他自是不會吃。
沒有親眼見過雲姒有多厲害,防備心又重,也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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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那個毒物得的病症倒是離奇。」陸鶴才進自己地方,就開始絮絮叨叨。
雲姒道:「毒物?」
「這公子叫『商陸』,商陸是這裡難得一見的草藥,開花結果,無比漂亮,但是有劇毒。」
陸鶴在醫術上,還是靠譜的。
雲姒眯了眯眼眸:「這公子應該是頭一次生這種病,大周的陽光烈,他不是大周的人。外人的話吩咐十一,好好留心。」
現如今,李善慈將蘇韻柔給救了,蘇韻柔不知所蹤。
算算時間,如果正常,應該是已經生了。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管這些,這就開始鋪展自己的勢力。
武宗帝從皇宮裡面派來的那幾根老韭菜,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了。
很快,日子就過去了三天,到了七夕之夜。
雲姒記得九爺說,若是有時間,七夕之夜會趕回來。
看著天都黑了,想來,是不可能了。
她剛獨自回去,迎面就撞見了那日見到的公子。
見到人家笑臉相迎,雲姒淡淡點頭,沒有搭理的意思。
姬澈倒不生氣。
她看了自己的信,知道馬上要成太子妃,也知道跟外男避諱。
這一點,很不錯。
「雲大夫,今日七夕之夜,你我有緣遇上,可否邀你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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