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皆燼 第2章 魔物 （2/3）

    但是，安靖也察覺出了一絲微妙：「尋常修者，一步步從肉體修行，最後反饋六陽魁首，凝聚神念，固然算是步步踏實，一步一階梯。」

    「但沒有強大的神念操控，在修行過程中很容易出現種種意外。」

    「反倒是我這種修法，有強大的神念觀察控制，高屋建瓴，可以保證步步不出錯。」

    武道修行，何等危險？哪怕是前世普通人的健身，在沒有教練的情況下自己鍛煉，也極容易練傷自己，甚至將自己練殘，武道只會有之過而無不及，尤其是神異凝結，一不小心就是氣血逆流，精氣大虧，臟腑缺損，骨髓失活，甚至神魂受創。

    但安靖以天子法內觀，執天時加速思維調控，在凝結瞳中火的過程中沒有遇到半點問題從單純優劣來看，如果天賦足夠，就應該從神魂開始修起才對！

    「得和幽如晦和念泉說說了，這兩位天賦是足夠的，尤其是念泉，劍意凝結，本質上就是一種『神意銳』，雖然沒有天子法，但我的經驗他們也能用。」

    想到此處，消耗了不少精氣，安靖此刻有些餓，便抽出霸海刀，從一旁已經被他的精氣解凍的熊屍中切下一塊肉。

    他瀟灑地揮刀，懸空將熊肉切成一條條肉片，隨後用樹枝貫穿，插在篝火旁烤著。

    這頭冬熊原本沉睡在樹洞中，大概是因為霜劫太過嚴酷，故而甦醒覓食。它獵殺了一頭同樣想要避開霜雪遷移的傻狍子，還打算對安靖動手，於是便成了安靖的盤中餐。

    烤著熊肉，安靖深深吸了一口氣，頓感驚訝：「咦，魔氣淡了點？」

    「你那少陽劍法生機澎湃，祛除了周邊的魔氣。」

    伏邪剛才在為安靖護法，觀察周邊情況，此刻剛剛回來：「魔氣腐朽墮落，似深淵，將一切吞沒於虛無，只有純粹的存在延續之力，也即是生命精氣才能將其抗衡。」

    「的確。」安靖想了想，點頭道：「我記得我那師傅有一神通，便名『天屠誅邪神光』，是以少陽劍法的瞳中火為基，升階所化。」

    「我倒挺想見識見識這後世的祛魔誅邪之法。」劍靈期待道：「回明鏡宗後一定要給我看看！」

    「一定一定！」

    安靖笑了笑，烤熊肉泌出油來，他從樹洞中取出調味料，塗抹刷上，然後大快朵頤。

    安靖降臨的北疆雪原，位於瀚北中部，如今已荒無人煙。

    他一路駕駛騰霜白，來到了瀚海道邊緣的斷刃山——這裡是原本瀚海大域的邊界，數百年前，徵辟武軍出征，開闢瀚海道後，此地才變成了內地。

    霜劫的力量在此地已經減弱許多，林中有活著的野獸，距離有人區已經不遠。

    斷刃山周邊有三城，一為臨江，二為餘江，三為蔭蔽。安靖的第一目標，便是『臨江城』，那裡有安家購置的一處產業，雖然不知道如今在霜劫下情況如何，但那就是安靖與母親約好的相見地點之一。

    「你想好怎麼和你母親聯絡嗎？」

    伏邪道：「假如臨江城沒有，你是打算等一會，還是直接出發去下一個城市？」

    「實在不行就找本地官府幫助唄。」

    安靖卻道出驚人之語：「我都暴露我是神命了，這時候不借著大辰想要拉攏我的勢頭，借用他們的力量找母親，那我豈不是白暴露了？」

    「以我現在的身份，找個人而已，應當不難。」

    「那他們假如想要藉此用你母親控制你怎麼辦？」

    「怎麼辦？帶母親去天元界掙脫監視，然後跑咯。」安靖輕車熟路：「以我的跑路經驗，再加上騰霜白不出動神藏真人，真別想抓住我。」

    「我覺得，如果大辰真的到了要出動神藏真人抓我的地步，我那乘光祖師恐怕就直接隔空出手了——現在雙方還有點默契，在我已經拜師的情況下，不至於鬧翻臉到這個地步。」

    「歸根結底，哪怕我是懷虛第一個自然覺醒神命的人，也僅僅只是一個名頭，後續的神命將會逐漸出世，以大辰的底蘊，他們更加關注的還是自己境內可能出現的諸多神命。」

    安靖總是喜歡考慮一些最差的可能，並以此做好預案——他從未真的讓自己淪落到那個地步，但不做好置身於極危之地的準備，真的遇到意外就會手足無措。

    飽腹一頓，安靖熄滅篝火。

    他沒有處理那些剩下的熊肉，將其留在原地。

    他本來也不缺食物，要不是這熊襲擊他，安靖最多就在周邊找個地方閉關，突破了瞳中火就走——而現在，這些熊肉也可以成為周邊其他飢餓野獸的食物，或許能幫助一些在霜劫中掙扎的生命走出困境。

    去掉了自己的痕跡，安靖取出騰霜白，他辨別了一下月光方向，然後便駕車飛馳。

    白雪，白雪，白雪。蒼天之下，銀山映月，安靖沿著河道和月光的指引，越過一片又一片樹林，一座又一座丘陵。

    浮空摩托近乎於飛行，令安靖可以遠遠看見遠方的情況——他已經看見了好幾個廢棄的村莊遺蹟，其中還有一些有很新的痕跡，應當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才遷移走。

    「大概快要看見人了！」

    安靖精神振奮，他雖然知道臨江城在斷刃山周邊，但具體在哪裡卻不太清楚。

    霜劫之前還能通過地表的一些特徵觀察，現在全都被雪覆蓋，不是路盲也要變路盲。

    能遇到現在還在周邊活動的人，至少就能知道城市在哪個方向。

    但就算如此，直到天色將明，遠方朝陽快要升起時，安靖才看見，遠方白茫茫的雪原中散落有一些稀疏的黑點。

    有一支十幾人的隊伍正以一種疏散但可以互相照應的隊列，於積雪中艱難前行。

    甚至是逃竄？

    「哦？」

    安靖此時已經將摩托收回太虛法器，他站在樹上遠遠眺望，眯起眼睛：「有誰在追他們？」

    「這個感覺」

    遙遙感應後，安靖眸光驟然銳利起來：「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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