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丁雖然也學過相人之術,但是卻並不甚精通。
如果唐丁要相一般人,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但是如果要相那些古井不波、喜怒不形於色的高手,諸如鳳菲菲,占大師這種人,唐丁的相術基本不起作用。
因為這樣的人,他們的心志堅定,而堅定的心志就會影響到他們的面部表情,在很多情況下,他們的表情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所以面部很難看出喜怒哀樂。而且這樣的高手他們一般都是小時候或者年輕時候就開始了修煉,所以即使遇到了什麼事,過往的經歷很難在他們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相師也很難看出這種微不可查的經歷。
但是普通人就不同了,他們擁有常人的喜怒哀樂,過往經歷都會或多或少的在臉上留下印記。
唐丁初進龍鳳道宗門之際,就感到這龍鳳道如枷鎖牢籠一般,他就預感到這次的事情或許不會太過順利。
這不,剛進門,占大師就對他出了手,龍鳳道宗主舒廣秀也出手擊傷了他。
雖然在境界上,舒廣秀只高出唐丁一層,但是在實力上,兩人卻差距太大,舒廣秀在此,唐丁是萬難逃出去的。
而且唐丁能感覺到在這龍鳳道宗門後山,似乎還有極其兇險的存在。但是這只是唐丁的直覺,他的望氣之術並不能看到這些。
如果說這龍鳳道是囚籠,那唐丁也不會因為囚籠就退縮,所以,他就進來了。
唐丁進來後,這囚籠一般的龍鳳道卻給了唐丁一絲希望,感覺這並非絕境。這希望雖然唐丁當時還具體說不上來。
這絲希望才讓唐丁進入這裡。
當然,就算沒有這絲希望,唐丁也會進去的。
因為到了唐丁這個境界,一旦產生了畏懼之心,將來在修行一途上是無法寸進的。
從被舒廣秀打傷,唐丁的身體提不出一絲真氣,而且臟腑受傷嚴重,恐怕臟腑的器官都被移了位,也有可能被打的臟腑出血。
唐丁這才感覺自己先前進來前的那絲絕境,並非只是自己的感覺。
絕境應驗了,可是那脫困的希望又在哪呢?
唐丁看了看跑來跑去為自己找藥的鳳菲菲,也許自己脫困的這絲希望就落在鳳菲菲身上。
鳳菲菲拿來的是止血藥和內傷用藥,不過止血藥對唐丁無用,因為他並沒有受外傷。至於內傷用藥,唐丁也知道這藥對於自己的作用不大。內傷這東西,主要還是靠養。
不過唐丁的內傷遠比看起來的情況要嚴重的多。
唐丁身上可不僅僅有內傷,還因為內傷被打散,無法聚攏的先天一炁,當然,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唐丁體內還有一種可怕的存在----幽冥之氣。
幽冥之氣的存在,讓唐丁幾乎提不起胳膊來,而且這種情況隨著時間的加深,越來越嚴重。
夜晚來臨的時候,唐丁剛剛爆發過一次幽冥之氣,這次幽冥之氣的爆發時間雖短,但是對於受傷的唐丁來說,影響卻不小,他幾乎連動動手指都難以做到。
唐丁體內的幽冥之氣,已經在他先天一炁的壓制下,許久未爆發過了。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這次的爆發,讓唐丁再次體驗到痛不欲生的感覺。
這種情況,就算是幽冥之氣發作,唐丁也不是必死之局。其實就算是必死之局又如何呢?至少唐丁不會坐而等死。
如果唐丁能夠從這裡脫困,內傷可以養好,在恢復內傷的時候,唐丁可以凝聚一部分先天一炁,再次把幽冥之氣給拘禁起來,使之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能夠從這裡脫困。
「你可以不用這麼對我。」唐丁看鳳菲菲忙前忙後,又是給自己擦汗,又是給自己餵藥,跟她說道。
鳳菲菲沒有回答唐丁的,但是手上的動作未停,「我師父正在召開長老大會,商談你的生死問題。」
顯然,鳳菲菲的心思都放在那即將結束的長老大會上。
「長老大會?怎麼還用這麼麻煩,直接殺了我不更省事?說實話,我不懼生死,但是卻有幾件未了之事沒做完。」唐丁要說遺憾,肯定有,但是要說對於死亡,他卻不懼,「如果我真的被處死,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鳳菲菲並沒有回答唐丁,而是自顧自的忙著手中的事,唐丁只能當她默認,繼續說道,「幫我找到我女朋友,告訴她不要等我了。哦,也別說我死了,只說我移情別戀了就好。」
「哦?為什麼要這麼說?」
「因為我希望她開始新的生活,對我死心。哦,對了,她很好找,你只要見到一個跟你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行慕柳。」
「說實話,你這樣很有可能不會讓她死心,她甚至會不惜一切找到你,跟你當面問個明白。」
唐丁長嘆一口氣,「那也隨她吧,總比知道我死了後傷心欲絕要強一些。」
其實,唐丁也明白行慕柳的心性,她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不會聽風就是雨,凡事都會追根究底。
不過,唐丁卻不能為她做更多,也許,也許她會有辦法走出這個陰影的。假如,假如自己沒有跟她成為男女朋友,她的人生絕對不會是這樣子的。
兩個人在一起,如果雙方命格都弱,那對彼此的影響也都弱。如果雙方命格都強,雙方的命格的影響也會彼此抵消。雙方影響最大的其實是一弱一強,那弱方一定會受到強方的巨大影響。
唐丁和行慕柳之間,就是這一強一弱,自己影響行慕柳太多了。
如果沒有自己,或許行慕柳現在已經嫁人生子了。
可是就算行慕柳自己不能辜負,那別人呢?宗笑顏呢?
唐丁頭有些暈,不知道是讓這些事煩心還是剛剛幽冥之毒爆發後的後遺症。
「我很奇怪,為什麼我會跟她長的一模一樣?」鳳菲菲問道。
「這個,這個也是我的疑問。」唐丁坦白道。
一說起行慕柳,唐丁似乎渾身又有了力量。
就在這時,唐丁和鳳菲菲所在的涼亭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顯然來的人很多。
兩人放眼望去,是龍鳳道宗主舒廣秀帶著一行人來到這裡。
鳳菲菲一見這些人的架勢,就知道今天的事恐怕難以擅了。
放,是肯定不能放的,要不然一句話就行了,沒必要帶這麼多人來。
舒廣秀帶了這麼多人來,當然不會為了壯膽,因為她一個人就足以能夠把唐丁打的粉身碎骨,這還是在唐丁沒有受傷的情況下。
以唐丁目前的狀況,別說舒廣秀了,就算是龍鳳道任一拿出一名弟子,也都可以斬殺唐丁。
因為唐丁剛剛被復發的幽冥之氣折磨的有氣無力。
「菲菲,你讓開。」舒廣秀看鳳菲菲擋在唐丁面前,喝道。
「師父,我不讓,除非你先說準備怎麼處置他?」
「剛剛經過長老會一致同意,對於我們龍鳳道的克星,必須處死,以絕後患,我不能讓存在了千年的龍鳳道,毀在我的手中。」舒廣秀嘆氣道。
「不,師父,這怎麼可能當真?他以一己之力,怎麼可能滅亡龍鳳道?這絕對不可能。」鳳菲菲含淚搖頭。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要把這可能扼殺於萌芽中。」
「師父,可是這樣會亂殺無辜。」
鳳菲菲的話,她自己都感覺到有些可笑。別說龍鳳道這樣的修仙門派,就算是普通的古武門派,誰又會把亂殺無辜當回事?古武修者,本身就是比普通人要尊貴的多,在這種實力為尊的社會,強者有權決定弱者的生死。
「菲菲,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維護他?別說這人剛剛成為你的道侶,就算你跟他已經成為道侶二十年,為了宗門的興盛,也沒什麼不能犧牲,別說是你,就算是需要我犧牲,我也會毫不猶豫。」
舒廣秀還是苦口婆心的勸說鳳菲菲。因為她畢竟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兒,將來是要繼承自己衣缽的。
其實舒廣秀的疑問,唐丁也有。
按理說,鳳菲菲不該這麼維護自己才對,畢竟自己跟她不過見了幾面,這只是第三面而已,雖然兩人在一起想處的時間有十幾天,但是這十幾天就算天天膩在一起,能建立的感情也極其有限。
「菲菲,你讓開。」
「不讓,師父,我求求你,給他一個機會吧?」鳳菲菲雙膝跪地,匍匐著抱住舒廣秀的大腿,不讓她前去傷害唐丁。
舒廣秀心中對鳳菲菲疼愛至極,如果不是這件事觸及到了龍鳳道的利益,她斷然不會拒絕愛徒,可是她又不忍心愛徒對自己苦苦哀求,要知道,鳳菲菲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對自己如此哀求過。
可是,舒廣秀又必須對門派有個交代,她不能讓門派毀於自己手中。
舒廣秀著實為難。
舒廣秀為難之際,占大師往前走了兩步,在舒廣秀耳邊低聲耳語了兩句。
舒廣秀眼中一亮,「好,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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