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接近凌晨,但天空依舊出奇的黑,
除了馬路兩側路燈發出的微弱的光,四周根本就沒有光亮,
那種感覺,十分壓抑,
一條路,一個人,仿佛脫離了這個世界,
我已經完全恢復了神智,沒錯,那鳳凰血玉確實是好東西,在那魔血露出反噬意圖的時候,便在瞬間將它壓制住了,
雖然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但我還是僅憑著對蔣秀的擔憂,一路向我家的方向跑去,
東方的天空已經蒙蒙亮,但馬路上竟然一輛車都沒有,
我不停的喘著粗氣,感覺身體仿佛都已經不屬於自己,
這一切,都是那小鬼幕後的操縱者所設下的圈套,
從最開始,她沒有殺蕭然,反而是將蕭然放了回來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掉入了她設下的局,
一切不難猜測,她似乎知道我體內有魔血存在,雖然經歷了兩世為人,但那魔血卻並沒有完全消散,蟄伏在了我的身體內,
她就是想讓我體內的魔血覺醒,讓我們幾人自相殘殺,
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我心中越來越是緊張,
太奇怪了,跑了這麼久,竟然連一個紅綠燈都沒有見過,
筆直的道路,沒有轉彎處,沒有交叉口,好像沒有盡頭,
一路瘋狂的奔跑著,我知道自己不能停歇,我害怕,萬一我倒下了,蔣秀就完了,
不知道最終跑了多久,東方的天空已經蒙蒙亮,道路的盡頭隱約的看見了幾道身影,
等離的近了,我竟發現那居然是一隊陰兵,
這些陰兵就是那種古代的衙役打扮,只是和活人不同,他們雖然是在走路,卻更像是踮著腳尖,那一走一動間顯得十分詭異,
陰兵們沒有表情,五官僵硬,甚至可以說是麻木,
走動時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剛開始看著距離很遠,卻眨眼間來到了我的面前,
等到他們走的近了,我才發現,他們一前一後,大概七八個的樣子,但中間卻跟著能有幾十隻鬼魂,
這些鬼形態各異,有吊死的,吐著猩紅的舌頭,
有淹死的,饅頭滿身都濕漉漉的,走過的地方留下一大片水漬,
還有被成撞死的,被刺死的,很多,無一例外都是枉死,卻因為對世間的執念太深,而不願意魂歸地府,被那些陰兵捕捉到了,
隨著他們路過的身邊,我立刻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迅速冷了下來,
我穿著粗氣,從他們身邊經過,也不敢去看向他們,呼出的氣體卻凝結成了霧氣,
天依舊黑,這是最後一隊將要返回地府的陰兵,
禁忌之書上有過記載,如果遇到陰兵,一定不要做出任何怪異的舉動,即使你已經看到他們,即使你就在他們身邊,也要假裝看不到他們,聽不到他們的話,不要讓他們發現你的存在,
但書上的記載,畢竟是死的,當真正遇到陰兵的時候,有很多種意外的情況會發生,
在那枉死的鬼魂當中,我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張弛,也就是我曾供職過的雜誌社的那名同事,
張弛顯然也看到了我,但因為被陰兵封了嘴,沒辦法說話,在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身體忽然在原地站住了,他身後還有幾隻鬼,沒想到他會忽然停住,瞬間與他撞在了一起,頓時吸引了幾名陰兵的注意力,
「你做什麼,想跑,」一名陰兵冷笑著對他說道,
他的聲音很怪,就好像是刻意掐住了嗓子在說話一樣,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張弛看到了我,如遇救星,忽然向我跑來,
幾名陰兵見他要跑,臉色當時就變了,其中一人手中握著一條手臂粗細的鐵鏈,抽打在他的身上,險些直接令他魂飛魄散,
張弛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嗚嗚的想要對我說些什麼,
我根本就不敢管他,正想要趕緊走開,一名陰兵忽然叫了我一聲,
「喂,那邊那個,」
我知道他是在試探我,不敢有任何回應,繼續向前跑著,
「叫你你沒聽到麼,」那陰兵臉色陰沉,又喊了一聲,見我依舊沒有理會他,直接跑到了我的身前,就擋在我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
我心臟狂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陰兵,那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令我不敢有任何停留,
眼看著我已經跑到了那陰兵的面前,那陰兵也沒有躲閃,我硬著頭皮從他身體上穿了過去,
穿過的那一瞬間,一股陰冷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但我咬了咬牙,依然沒有停留,
「別管他了,一個路過的,又看不見你,」另外一名陰兵忽然說道,聲音依舊陰森,
那陰兵可能也覺得自己太過多疑,笑了一下:「也是奇怪了,他居然能走上這條路,命格全陰啊,」
「你管這個幹嘛,天馬上就要亮了,咱們要是還不回下面,到時候無法超生的就是我們,」
那陰兵點點頭:「也是,」
臨走的時候卻又瞅了我一眼,我沒有回頭,也感覺到了他冰冷的目光,忍不住又是一個激靈,
「走吧,再耽擱一些時辰快要來不及了,」
「好,」那兩個陰兵對話說道,
張弛似乎依舊在掙扎,我能感覺到背後陰兵用長長的鐵鏈,在他身上狠狠的抽打了幾下,但最後離的遠了,也就聽不見了,
本就已經瀕臨崩潰的身體又出了一身冷汗,我繼續向前跑著,不遠處終於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
這路口並沒有紅綠燈,甚至原本的柏油馬路已經變為了土路,
我看到了兩個白底黑字的路牌,一個黃泉,一個地府,
那路牌已經不知道有了多少年頭,主體為體質,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已經鏽跡斑斑,
我心中咯噔一下,黃泉路是人死後必走之路,地府又代表著什麼,
而在那十字路口的正中間,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卻背對著我,身前是一堆火焰,
那人身形傴僂,顯得十分瘦弱,我也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等走的近了,才發現那人居然正燒著紙錢,一地的金元寶和紙錢,被她投入到那火盆當中,
每扔一次,口中都在振振有詞,
「給你燒點過路錢,省的死後被陰曹地府內的小鬼糾纏,」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從蕭然家出來後,便沿著印象當中的主幹道在行走,不但碰到了陰兵過路,怎麼還來到了這裡,
還有,面前這身穿黑袍,正在燒紙錢的又是什麼人,
我心中疑惑,警惕的來到那人的身後,卻聽到了一個清晰的名字,
「吳仕,你覺得你還有多少時間可活,」
我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呵呵,就是我要殺死你們啊,」那人聲音冰冷的對我說道,
還想殺我,我的心中一陣抽動,那已經被壓制住的怒氣再一次有破繭而出的架勢,而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人很突兀的拍了一巴掌,
我猛的轉過身,就見剛剛已經離開的那名陰兵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我驚慌的神情,落在了他的目光當中,就見他忽的露出了一個戲謔而詭異的笑容,
「你果然能看到我,」
我拔腿便要跑,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剛邁出了一步,那陰兵便已經將鐵鏈鎖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把束緊後將我勒倒在地,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應該知道看到我們會遭遇什麼,所以,給我死吧,」那陰兵大聲說道,
我想反抗,可渾身已經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仿佛所有的力量在這一刻被禁錮住了,
而這,就是凡人與一名普通陰兵之間的差距,
可還沒等我回過神兒來,那陰兵手中鐵鏈卻是一松,
我猛的轉過身,就見那陰兵正一臉痛苦的望著我,而一隻黃皮子,正披著黑袍,刷子牢牢的抓在他的身上,獠牙咬住了他的脖子,一雙血紅的眼睛望著我,
「吳仕,你的命是我的,誰都傷害不了你,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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