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生的死,震懾了所有人,雲如夫和温嵐大笑。
謝陳拖著傷軀,踏入他們的戰場,他此時鋒芒正盛,那三人比孫生等級還低,只有四肢和胸腹凝聚出華光,自知不是對手,慌忙逃竄,任憑盧豐元和盧空如何大喊大叫,也無濟於事。
因為,謝陳背負白刀,壓制了體內華光,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具體等級,即使他現在已經修為耗盡,強撐著在耍威風,也能唬住人。
正常來說,謝陳對上雲如夫這種比他高兩個等級的對手可以輕鬆壓制,對上孫生就危險了,如果不是白藏傳授的功法霸道,加上應牙神兵相助,他也很難取得勝利。
「殺得好,讓他們看看,我們散修也不是好惹的!」,黎千年同時對戰盧豐元和盧空,卻越戰越勇,根本不拿自己的傷痕當回事,在搏命。
袁寧江的對手也漸漸不敵,看到謝陳帶著雲如夫和温嵐趕來,心生退意,藉機承受袁寧江一劍,脫離了戰場。
盧豐元和盧空也只能無奈離去。
「王楷,你的臉……」,温嵐細心,看到謝陳臉皮捲起,出聲提醒。
謝陳猛然想起自己還帶著面具,在和孫生的戰鬥中被燒毀,用不得了。
「仇家太多,擔心被尋釁,做的一絲繆備」,他扯下面具,露出原本面貌,也是同樣普通,膚色微黑的臉龐。
因為參賽選手分為三十個區域,平均下來,乙一區也就千人左右,並且,需要重點防範的那幾家道統並不在同區,謝陳有信心應對,也就不再偽裝。
「出門在外,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袁寧江笑道,並不介意先前的隱瞞。
雲如夫走來,在謝陳肩上重重一拍,嚷道:「你小子,藏的真深!」,他又驚又喜,沒想到隨手招攬的同伴竟有這般強大的戰力,出乎意料。
可是,他這一拍,謝陳卻癱軟在地,雲如夫嚇了一跳。
「我虛脫了,需要恢復」,謝陳說話有氣無力。
雲如夫無奈,看樣子是被賴上了,「我背你走吧,趕快離開此地」。
一行五人選擇與盧豐元他們相反的方向快速跑去,找地方休養。
半天后,謝陳就活蹦亂跳地站了起來,他的體質強大再次引發驚呼。
「接下來去哪裡?」,謝陳孤身一人,也沒有主意,詢問大家的意見。
雲如夫是百靈通,來參賽之前就做足了準備,他說道:「選拔賽要求翠儀境以下選手才能參賽,不說七府這樣的大宗,他們的附屬教派如昊霖宗、奉天閣這樣的中等門戶也會有大批弟子卡在翠儀境門檻上,期待在賽場上找到藥草機緣,或是在生死磨礪間砥礪自身,尋求破境」。
「三個月後,只有賽區前三才有資格去往中心陣台進行決戰,自然是境界越高越有把握。所以很多人進來後第一時間不是拼鬥廝殺,而是突破,先行增加實力,才能走得長遠」。
大家很認同他的觀點,也打算在山林間先碰碰運氣,這裡是女帝獵場,機緣遍地,只要用心,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
「袁天才,該你表演了」,雲如夫對著袁寧江眨眼。
謝陳不解,温嵐笑著解釋,「袁寧江天賦特殊,對仙草靈藥有很敏銳的感應,隔很遠就能感知到天材地寶」。
「厲害,就是人形尋寶器!」,謝陳贊道。
温嵐調侃道:「可千萬小心,不要再把我們引到陷阱中去」。
眾人哈哈大笑。
袁寧江不負眾望,半天后就帶著大家來到了一處山坳,他很確信,「山坳內有一棵冷焰火靈芝,最適合温嵐的功法修行」。
謝陳半信半疑,跟著眾人尋找,果然,在崖壁一截枯死的松木樁上,他們發現了一株碗口大的靈芝,通體赤紅,表面卻有藍幽幽火焰燃燒,冰冷刺骨。
「我就不客氣了」,温嵐笑嘻嘻將火靈芝收入懷中,向袁寧江道謝。
「能滋養出這種靈物,松木樁應該也不一般,可惜,被吸乾了精氣,徹底無用」,雲如夫扒著枯樹樁查看半天,沒有任何發現,悻悻離去。
一天後,他們在一座高山上停步,袁寧江也忍不住笑道:「黎千年,你運氣不錯,竟然在這裡發現了一棵黑澤陽壽草,與你很契合,只要再尋找到一頭水獸,取其精血,兩者搭配,你很快就能破境」。
幾人都很高興,黎千年處在翠儀門檻上,如果能夠突破,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在賽場上也能增加存活幾率,對大家都是好事。
「我不急,這處機緣先留給你們」,黎千年雖然意動,但記得自己的承諾,不願取用。四人一起勸說,最後終於收下。
又是一天,他們找到一座寬闊洞穴,內部血腥氣驚人,有猛獸蟄伏,心臟跳動如打鼓,在洞口都能聽到。
「雲如夫,這是你的機緣,裡面應該是青光守宮,服下它的血肉與五臟,你也就能在腦袋上凝聚出翠儀華光了」,雲如夫性格開朗,大家也樂意與他開玩笑,袁寧江聲稱,即是他的機遇,自然要他自己去拿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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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一頭壁虎嗎,看我抬手拿下」,雲如夫很自信,大步走進洞穴。
很快,洞內爆發出青色火焰,山頭震動,幾乎塌陷,雲如夫慌張跑出,大叫道:「你怎麼不早說,這青光守宮都快破境了!」。
他衣袍焦黑,頭髮也被燒掉大片,被一路追殺出來,惹得幾人大笑。
守宮很強大,體長四丈,靈智驚人,口中噴吐青光,比火焰還要熾烈,很不好對付,但是黎千年與袁寧江同時出手,也堅持不過多久,很快就被一劍斬斷頭顱,血液染紅大片地面。
雲如夫拔出刀,迫不及待跑上前去,就要開膛破肚。
突然有十幾個人出現,圍了過來。
「住手!」
「雲如夫,你敢搶我們的東西」?
先後兩聲大喝,卻是囂張跋扈。
謝陳側目看去,對著雲如夫說道:「不用管,你抓緊取寶」。
「小子,你是誰?聽不到我們說話嗎?還敢搶奪機緣!」。
一名光頭男子大喝,他年歲不大,但體魄健壯,光頭鋥亮,滿臉凶氣,對謝陳很不客氣。
黎千年和袁寧江也走上前,與謝陳並排站立,同時讓温嵐去幫助雲如夫獲取守宮五臟精華。
對面十幾人,分成兩撥,一夥是光頭男子帶領的隊伍,有七人。另一邊有九人,領頭的是一個高挑女子,面容清秀,但是鼻孔朝天,傲氣都快寫在臉上了,明顯看不上他們這伙散修。
「他們兩人剛到達翠儀門檻,額前氣機還不穩定,其餘人差得更遠,大部分只在胸腹有華光,也就三人強上一些,但還比不上温嵐」,袁寧江一眼看出他們的修為,想不明白這些人哪裡來的底氣硬搶寶物。
「程原,你不是說那個叫雲如夫的傢伙在你面前就會忍氣吞聲,乖乖奉上機緣嗎?這是怎麼回事?」,清秀女子不滿,對著光頭男子抱怨。
「曾貞,不要急,就讓他先忙活一通,正好把這髒活幹完,到時把守宮血肉清洗乾淨交予我們,省得沾手」。
兩人一唱一和,絲毫不把謝陳他們看在眼中。黎千年心高氣傲,受不得氣,冷哼一聲,「哪裡來的一群蛤蟆野雞,充作鳳凰了」。
「大膽!」、「掌嘴!」,光頭男子程原和女子曾貞同時發怒,雙雙出手,隔空打出兩道能量匹練,攻向黎千年。
黎千年伸手,一把握住匹練,生生捏碎,無數光點在他身邊飛舞,想要炸裂,打傷眾人。
「哼!」袁寧江跺腳,霎時恢復平靜。
程原驚奇道:「難怪不慌不忙,原來找到了這樣兩位高手撐腰」,他隨即目露凶光,惡狠狠說道:「你們鄉野匹夫不識真龍,難道不知我程原是百煞山弟子?」。
「這些朋友,來自春桃雲谷,在丹斤府內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宗」。
「你們當真要阻攔」?
程原搬出了師門,想要如往常一樣震退敵人。
可惜,這些人前不久才與盧府廝殺過一場,哪會將他放在心上。
「百煞山?」,謝陳驚呼。
「沒聽說過」,黎千年搖頭。
「春桃雲谷?」,謝陳再次佯裝震驚。
「誰知道是哪裡的犄角旮旯!」,袁寧江冷笑。
他們嘴巴損起人來也要命,程原和曾貞臉色鐵青,後方的十幾名年輕弟子群情激奮,高聲喊道:「膽敢辱我師門,殺了他們!」。
「好好好」,程原壓著怒火發笑,「給你們活路不走,非要闖進死門,黃泉路上不要後悔!」。
曾貞先是埋怨程原,「叫你直接殺上去,非要在一群鄉巴佬面前抖威風,丟人!」,她目光陰毒,對身後門人說道:「男的全部砍成肉醬,那個女修廢去修為,扒光衣服,丟給一香門充作雙修鼎爐」。
温嵐聽到這話勃然大怒,毫不客氣罵道:「野雞爛蝦,還有臉搶奪我們的東西,小心自己被丟入青樓,永世不得翻身!」。
謝陳暗自吃驚,平時温嵐輕聲細語,沒想到發起火來也很可怕,不過曾貞確實惡毒,算她活該。
「殺,殺光這群臭蟲!」,曾貞尖叫,臉孔都扭曲了。
雲如夫已經將守宮分解完畢,這時終於騰出手來,跑上前問道:「程原,你想清楚,真要動手?」。
他眼神誠摯,是真不願意看到血腥畫面,雖然以前多次受到百煞山欺辱,但對方好歹也是自己同鄉,大家一同跨越千萬里來參賽,總是要講一些老鄉情誼。
程原整張臉連帶光頭都在發紅,他肺都要氣炸,雲如夫的提醒被他視為挑釁,畢竟,以往每次見到自己,雲如夫都要夾起尾巴逃離,現在,以為憑著兩個靠山就能耀武揚威了?
他與曾貞同時動手,分別攻擊向黎千年和袁寧江,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只要儘快斬殺敵手,再盡情折磨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
其餘十幾人沖向謝陳三人,雲如夫呸地吐了一口,低聲叫罵,「狗日的,真當老子是吃素的,今天就讓你們看看雲大爺的怒火!」。
他受夠了氣,現在終於有機會發泄,跑得最快,如猛虎撲入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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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嵐滿臉寒霜,沖向曾貞帶領的春桃雲谷弟子中,這些人大多是女修,卻如曾貞一般高傲,也更狠毒,口中不住說著要將温嵐制服,送與一香門,遭受千百人侮辱的髒話。
刀劍鏗鏘,雲如夫等級比百煞山的修士高出太多,他雙手短刀揮舞,斬斷一片兵器,眨眼就殺死兩人。
「啊!」,春桃雲谷的一名年輕女子悽厲慘叫,被温嵐割下耳朵,可下一秒,她整張嘴巴都被温嵐重拳擊中,塌陷進去,鼻樑斷裂,連慘叫也發不出。
「賤種,辱罵能讓你感到凌駕於他人之上嗎?」,温嵐聲音冰冷,雙手左右開弓,啪啪啪扇在她臉上,用足了力道,她的臉皮血肉模糊。
只因先前,她叫罵温嵐聲音最大,話語最為陰狠。
「你們這種人,除了依仗師門長輩作威作福,還能有什麼出息?」,袁寧江搖頭,僅與曾貞交手一招,他就發覺這個清秀女子根基虛浮,一身修為不似實打實修來,極度不穩固,對敵經驗也淺薄,只會按照固定套路出拳,簡直毫無殺力。
曾貞被說中痛處,氣急敗壞,「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你們這種分不清形勢的野修,就應該死絕」!
她的嘴巴確實不討喜,連袁寧江也心生厭惡,不想再糾纏下去,一拳打在她鼻樑與嘴唇之間,也是用足了力氣。
「嗯……」,曾貞比那名同門好不到哪裡去,面龐變形,嘴巴凹陷,鼻樑湧出兩股血液,她根本喊不出聲,只能悶哼,像挨打的老狗一樣嗚咽。
袁寧江這一拳,同時打散了她的氣機,曾貞的額頭上,有淺紅色光點潰散,如一片片桃花凋落,那是她體內的翠儀華光,被生生打消,她開始跌境。
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曾貞眼神驚恐,感覺到自己正在變弱,她被袁寧江打出了陰影,無比恐慌,踉蹌著倒退,幾乎走不穩,險些跌倒。
作為修士的根本,華光被擊潰,帶來的恐懼令她無法承受,僅是這一會功夫,她的頭顱散去光芒,跌境到與温嵐相同層級,並且,四肢上的力量也在減弱。
「唔、唔……」,她極度驚懼,卻說不出來,臉上全是血,嘴巴凹陷,牙齒混在下頜中,看起來可怖,只能發出聽不清聲音的悲呼。
袁寧江一腳踢在她胸口,曾貞飛起,摔落在温嵐面前。
「你再罵一聲聽聽,怎麼不叫了?」,温嵐掰動十指,骨縫間發出咔咔聲,冷笑著走來。曾貞以手撐地,往後爬去,眼神中的高傲徹底消失,是恐慌,還有不易察覺的求饒。
袁寧江的一腳令她再次跌境,連温嵐都不如,落在被她瘋狂辱罵的女子手中,曾貞已經預見自己的下場,將會無比悽慘。
温嵐一腳踢在曾貞小腹,高傲的清秀女子拱起身體,眼眶中全是淚珠,可是温嵐接著一腳踩下,她的臉龐重重撞在地面,深陷泥土中,嘴巴上的傷口沾滿血泥,她痛不欲生。
「曾貞師姐!」,她的門人自然不能看著自家人受辱,不顧一切衝來,要解救。
「這是她應得的下場,你們也跑不掉」,謝陳站出身,一人攔下七名春桃雲谷的修士,他本不願對女子下狠手,但先前確實太過分,不能輕饒。
「他們欺人就算了,你也來狗仗人勢!一個修為低下的野修也敢攔路!」一名女子蛾眉倒豎,持劍刺向謝陳心口。
她清晰看到,身背長刀的少年只有胸腹間有白色光焰跳動,等級遠低於温嵐她們,就要將謝陳斬殺泄憤。
「春桃雲谷的人怎麼都這副德行?」,謝陳長嘆一聲,對這座宗門印象極差,他揮拳,長劍寸寸碎裂,還有幾片崩飛,穿透了女子身軀,她慘叫著倒地。
謝陳邁步,一人一拳,還是刻意收了力道,也有兩人被打斷生機,徹底死去,其餘人全部躺在地上,無法再戰。
另一邊,袁寧江與雲如夫一起,頃刻間就解決了百煞山的弟子,雲如夫之前被他們多次欺辱,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下手不留情,幾乎全部斬殺,少有活口。
「你們欺人太甚!」,程原大吼,他也被黎千年狠揍,兩條手臂折斷,且,同樣在跌境。
自然是黎千年有意為之,要打落他的境界,交給雲如夫解決。
「真有臉說,如果形勢反轉,我們五人焉有活路?」,雲如夫大叫著衝來,捨去兵器不用,拳腳只往程原身上招呼,他被當成人肉沙包,雲如夫一拳接著一拳狠打。
「你這臭蟲,命運低賤,待出去後百煞山不會放過你!」,程原嘴很硬,即使被打成豬頭,光頭上全是血,依舊說狠話。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欺軟怕硬的狗雜種!」,雲如夫怪叫一聲,一巴掌扇在程原臉上,他的牙齒飛出,整個人都被帶著橫移幾步。
砰!謝陳都心驚,扭頭看去,温嵐也在死命招呼曾貞,那片地面都塌陷,泥土隨著温嵐的拳頭而飛起。
「女人發起狠來也要命」,謝陳心中感嘆,忙回過頭不去看,因為温嵐扒光了曾貞的衣服,白花花一大片,此時卻被打的皮開肉綻。
「雲如夫,你不得好死!」程原用出最後的力氣,發出詛咒。
雲如夫呀了一聲,獰笑不止,「還敢犟嘴,將你舌頭拔下,看你怎麼吠叫」。
程原掃過眾人,眼神中的怨恨幾乎能凝成實質。
下一刻,他竟然捏碎了水帝宮女官分發的辛江心水,碧綠光芒閃過,他的身形消失不見,於此同時,曾貞也不堪忍受折磨,做出了和程原相同的選擇。
「糟糕,只顧著發泄,讓他們活著逃走了」,雲如夫有些懊悔,以後和程原他們肯定是不死不休,應該第一時間斬殺。而現在,他們放棄了參賽資格,雖然屈辱,但活著離開賽場,留下了隱患。
還活著的那些修士也在程原逃走的同時,一樣選擇捏碎水珠,化為綠光消失。
袁寧江笑道:「喪家之犬罷了,無需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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