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念辭布下的密林幻陣中,最西北一角,有著一條完全漆黑的河流,永不奔騰,永不蕩漾,靜如死水。筆下樂 m.bixiale.com
但就是這完全平靜的河流,其內部卻蘊含著足以讓半仙為之忌憚的可怕能量。
在河流的一頭,立著一塊五米高的巨大石碑。石碑上刻著幾行娟秀的字體,道出了河流的來歷。
「金狐老祖林念辭大弟子」!
「妖族大妖王之階,尊王之位」!
「魔河王——鯉遷」!
轟!
劍鳴聲起,血光映天。
剎那間天地震盪,原本萬年不動的黑水之河忽然劇烈震盪起來。
噗通!
一道數十米高的浪頭炸起,一隻黑色的錦鯉踏浪而出。
「師尊……」
浪濤回落,錦鯉卻詭異地浮在空中。它看著遠處血色滔天之地,眼中緩緩凝聚出水滴。
「師尊。」
那錦鯉聲音發顫,竟是蘊含著顯而易見的喜悅和激動。
「師尊,師尊,師尊!」
它看著遠方,淚水滾落,不斷重複著那兩個字,似是著了魔。
「多少年了?師尊,我已經等了你多少年了?你來了嗎!你終於,終於要兌現當年的承諾,來吞噬我了嗎?!師尊……」
黑錦鯉激動得渾身顫抖,說話都開始不清晰。
但有一點毫無疑問,那就是它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種極致的興奮。
似乎能被金狐老祖吞噬,是它無上的榮光。
「嘖。」
不知何時出現在此地的男子,看著上空的錦鯉,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
「師兄!」他緊盯著空中的錦鯉,朗聲大喝。
「哦?」空中的黑錦鯉幾乎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它魚尾搖擺,轉過身來。
在它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個白衣如雪,氣質出塵的男子。
「原來是小師弟你啊。」
黑錦鯉似乎笑了,身上盪起一圈圈的波紋。
那波紋越盪越大,越盪越是擴散,最後竟突破黑錦鯉身軀的界限,晃成一個兩米高的漩渦。
而這時,剛剛還在的黑錦鯉身影詭異地消失不見,只剩一個詭異的黑水漩渦。
嘩啦。
水聲響起,漩渦開始收縮,凝實。剎那間,一個由黑水組成,與白衣男子容貌無二的詭異生物,現於此地。
「鯉遷大師兄,好久不見了。」白衣男子笑著打招呼到。
「哼。」黑水男子冷冷一笑,眼神銳利,「嬰休師弟,你就別跟我整沒用的了!」
「你今日來此見我,是為了師尊的事吧。」鯉遷緩緩開口,然後似是隨意的,不經意間握了下拳。
黑水之河無聲涌動,將白衣男子圍了起來。
「師兄何必對我抱有如此大的殺意?」嬰休攤了攤手,面色有些為難,接著開口「你要知道,是師尊殺了你,而不是我。」
「你錯了,嬰休。」鯉遷搖搖頭,忽然面露陶醉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鯉遷笑了起來,一手撫過自己臉旁,肩膀,最後停於胸口。
「不是師尊殺了我,是我將生命獻給了師尊!」鯉遷按著胸口,表情狂熱,大聲吼到。
「唉……」嬰休長長嘆了口氣,「師兄,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師尊當年需要九種動物精血,其中一種便是魚。但說到以魚身成就大妖王者,明顯是那一位最為合適。你為何非要白白送死呢!」
「很簡單。」鯉遷笑了笑,隨口說出一件可怕的事「因為渠鯊王,星鱗王,澈海王,都不是死在師尊手裡。它們,是被我吃了!」
「這下你明白了?師尊,她只能用我啊,小師弟。」說著,鯉遷又眼露狂熱,激動得渾身顫抖。
「臥槽!」天屍山脈,金狐王洞府深處,陣法的一角,撼地王大呼一聲「這是個瘋子吧!」
「師尊的五位弟子,就沒有不瘋狂的。」金狐王嬰休隨意開口到,十分肯定。
「靠我們五人聚合而成的分身,難道殺不得金狐老祖?為何一定要藉助魔河王的力量!」黑角王一隻前爪重重跺在地面上,大聲到。
「你跟你師兄一定關係不好吧,嬰休?」撼地王對面,蒼靈王開口,語調冰冷。
「我有兩位師兄,一位師姐,一位師妹,但除了小師妹,我跟其餘幾位都沒什麼交情。」金狐王淡淡回到。
而對於蒼靈王直呼他名這件事,並不在意。
「喂,金狐王,本王在問你話!」黑角王又猛跺了下地面,嘶吼到。
金狐王伸手按了按眉心,旋即眼神有些冰冷地投向黑角王。
「此陣是我師尊所授,分身是藉此陣而成,如何對付我師尊!」
「金狐王,你……」黑角王兩眼浮現些許血絲,它怒瞪著金狐王,整個身軀猛然直立,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
搬山王冷眼看著面前的情況,並不發言,完全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怎麼,你要跟我動手嗎?」金狐王眼眸微眯,毫不退讓。
「怕你不成!」黑角王暴喝一聲,渾身能量猛然震顫。
金狐王亦冷冷一笑,一手微抬。
但就在兩位尊王劍拔弩張,即將開戰之時,一聲朗喝陡然響徹兩王腦海,震得它們神魂動盪。
「都胡鬧什麼!」
這是蒼靈王出手了。
金狐王連忙放下手,重新坐定,笑了笑,道「今日是我魯莽了,未能跟諸位解釋清楚一切便倉皇行事。」
蒼靈王已經發話,金狐王又是如此態度,黑角王一時間也不好發作,只能悻悻坐下,嘟囔一句「我腦子笨,大家別在意哈。」
蒼靈王眼神依次掃過四王,最後頓在金狐王身上。
「金狐老祖的事跡,大家都清楚。要對付那等人物,必須謹而慎之。」
「我先前便說了,對付金狐老祖,以金狐王為主。只有他,才了解自己的師尊。只有他,才可能知道金狐老祖的弱點。」
「玄化暗陽這麼多年唯一的弟子,絕不是好對付的。」
說到這裡,蒼靈王的視線又轉到黑角王身上。
「我。」黑角王支支吾吾地低下頭,「我知道了。」
「消消氣,您消消氣。」撼地王連忙拋給蒼靈王一顆靈果,討好地擠出一個笑容。
同時,它努力給黑角王使眼色。
「兄弟,知道下次怎麼做了吧?」
黑角王斜了它一眼,萬分委屈。
蒼靈王也不是誰的靈果都接啊……
「幾百年了,師兄,你對師尊的愛慕,還是如此熱烈呢。」密林之內,嬰休一直耐心等到鯉遷再次平靜,才開口說到。
「當然,我對師尊的心意永恆不變!而現在,我終於能實現畢生夙願被師尊吸收,成為她的一部分了!」提到金狐老祖,鯉遷又一次眼露狂熱。
「即便,你很快就會死。」
「即便,她根本不在乎你的犧牲。」
「即便,你再也無法保護她,無法陪在她身邊,無法阻止她死亡,無法為她復仇,無法阻止她成為別人的一顆棋子。」
「你也不會改變想法嗎?」
嬰休面無表情,緩緩開口,語氣平靜。
而另一邊的洞內,金狐王卻急聲喊到「蒼靈王,靠你了!」
……
「你在說什麼?」鯉遷緊緊盯著嬰休,似乎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什麼不對。
「修神壽元兩百,半仙壽元三百,天仙壽元四百。但那位天一尊者玄化暗陽卻活了近七百年,而同為半仙九段的我們的師尊,只活了兩百年就過世了!」
……
四大尊王齊齊看著閉眼端坐在陣法一角蒼靈王,眼神迫切,但卻無人敢開口,敢打擾。
「我在引導。」這是幾分鐘前蒼靈王所說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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