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至聖 第五百四十四章 母親

    吳悔踏上第九十九道台階，眼前景物再次轉變，一片虛空出現，這片虛空廣袤無垠，沒有任何的力量屬性，仿佛是真正的虛無之地，而吳悔的腳下卻是一座五彩的傳送陣法。

    「這難道就是外域嗎？」吳悔目光所及，根本看不到其他景色。

    正在吳悔觀看之時，突然從遠處出現一道流光，流光迅速接近，顯露出一道人影出來。

    「咦？這裡怎麼會有一位小輩。」

    來人是個三十左右的高大男子，男子上身赤露，腰間圍著一條不知何種荒獸的毛皮，全身散發出一股洪荒蠻強氣息。

    蠻荒男子看到吳悔，臉上露出驚奇之色，大手一張，一道高大千丈的虛幻大手憑空出現，一把抓向吳悔。

    大手還未接近，吳悔就感到一種滅天毀地的壓力向自己襲來，這股壓力如何在武聖台階上感受的一樣。

    「武聖！」吳悔的目光微眯，體內的虛無之力運轉開來，身上的壓力已然消失不見，吳悔的身體一動，就欲躲開。

    「咦？有趣！竟然能夠無視我的威壓。」那蠻荒男子手勢一變，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吳悔身側，一把便把吳悔抓住，剛要拉倒身邊，突然從那傳送陣中傳出一道青色氣息，青色氣息瞬間便進入到吳悔體內，那吳悔的身影就在蠻荒男子的手中消失不見。

    「五行聖木氣息？那白自天可是不好惹，算了，沒抓到一個小輩，反正沒人看見。」蠻荒男子的臉色微變，口中喃喃，轉身化作流光，再次消失在虛空之處。

    吳悔剛剛被那蠻荒男子抓住，饒是他擁有能夠抵抗武聖威壓的實力，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到了此時，他才知道那登天路上的武聖威壓也只是一絲，而那蠻荒男子是真正的武聖強者。若不是從那傳送陣傳來的聖木氣息護體，被那蠻荒男子抓實，保不齊會有性命之攸。

    吳悔被傳送陣帶走，清醒過來時，看到眼前的人影，臉上有些驚喜。

    「菲姐，我登上了登天路的頂峰。」此時吳悔站在了之前傳送進白族的那處中心高台，此時在高台上，白天菲正一臉熱烈的看著吳悔。

    「我知道。」白天菲的雙眼已是通紅一片。

    「吳悔，沒想到你真的能夠登頂，而且現在的修為也達到了武王層次，恭喜。」白天菲再次說道。

    吳悔踏足第九十九道台階，其修為也在不知不覺中突破到了武王層次，而且是鞏固了修為的武王一星，從那五星武師開始，到了武王一星，只是走了一段路，雖然看似簡單而且不可思議，可是這一段路，也只有吳悔一人能夠走下來。這是登天聖路，九十九道登天聖路，攀登上巔峰。

    「菲姐，我能夠見到白素心了嗎？」吳悔目光看向白天菲，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聲音卻是依然有些顫抖。

    「恩，我帶你去！」白天菲點了點頭，轉身飛向白族內部。吳悔在其身後，不發一言，目光卻是複雜無比。雖然他不願意再認母親，可是他想要知道原因。

    兩個人一路疾馳，半個時辰後，一座雲霧繚繞的竹林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

    「吳悔，你母親就是裡面，我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後，能夠明白你母親的苦衷。」白天菲站立在竹林前面，轉向吳悔，聲音微微有些悵然。

    「我知道，白素心貴為聖女，自然是不想要外界的孩子，這種苦衷我能夠理解。」吳悔平靜的說道，「母親」兩個字卻是不再提起。

    「唉……」白天菲嘆了口氣，玉手一揮，雲霧消散，進入到竹林之中。

    吳悔跟在白天菲的身後，嘴唇緊閉，雙手握在一起，目光神色極為複雜。

    兩個人行了片刻，一座茅草屋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在那茅草屋前，一道青色的身影正坐在一座石椅上。這道身影是個女子，身穿樸素的青衣裙，頭上扎著一塊花布方巾，臉上的肌膚有些暗淡無光，仿佛一個村婦一般，此時青衣女子一手托腮，目光望向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吳悔與白天菲的到來讓青衣女子有所感應，轉過頭來，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吳悔，立時間青衣女子的目光驚喜中充滿了淚水。

    吳悔看到青衣女子，卻是眉頭微皺，轉過身來，向白天菲問道：「菲姐，我母親呢？」

    青衣女子剛欲跑過來，聽到吳悔的話，立時間站立原地，神情顯露出一絲悲切，向著白天菲搖了搖頭。

    「素心姐，你不是一直想要見到孩子嗎？現在吳悔我已經幫你帶來了，當年的事情，你與他說吧。」白天菲來到了青衣女子的面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青衣女子。

    「素心姐？你就是白素心！」吳悔的臉色一變，語氣中充滿了怨恨。

    「我是白素心，也是你的母親……」此時白素心聽到吳悔直呼她的名字，臉色蒼白，身邊若不是有著白天菲的攙扶，恐怕已經癱坐在地上。

    「母親？既然你是我的母親，為何二十年來，不曾回去看望我們，為何我來找你，你卻要置我於死地，你這樣的母親，不要也罷！」吳悔此時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怒氣，把在那登天路上的怨恨發泄而出，拂袖轉身，就欲離去。

    「吳悔，你站住！素心姐的苦衷你可知道？難道你費勁千辛萬苦見到母親就如此反目嗎？」白天菲身影一閃，落在吳悔身前，臉色已經變的嚴厲異常。

    吳悔強忍心中怒意，「好，我就聽聽白素心是如何解釋。」吳悔轉過身來，看向白素心。

    可是當吳悔看到白素心此時的狀態時，心中咯噔一下子，白素心的身體正在漸漸消散，這不是施展身法消失，而是真正的生機消散，已經變的幾近透明。

    吳悔絲毫沒有猶豫，閃身直接來到白素心的身前，手上一道五行生機之氣進入到白素心的體內。當吳悔接觸到白素心的身體時，才震驚的發現這白素心只是一道神魂體。

    「菲姐，怎麼回事？我母親不是白族聖女嗎？怎麼只是天階修為，而且只是一道神魂體？不對，她與我沒有血脈關係，菲姐，到底怎麼回事？」吳悔一隻手往白素心身上傳送著五行生機，目光卻是看向白天菲。

    「悔兒，你不用問了，反正我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能夠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你不要怨恨聖女，我只希望你與海崖都能夠好好的。」白素心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雖然有吳悔維持著生機，不過身體消散的趨勢卻是未曾停止。

    吳悔的目光越發的疑惑，怎麼又出現了一個聖女。

    白天菲的臉色有些急切，「素心姐，難道到了此時，你還想要隱瞞了。」白天菲轉向吳悔，「吳悔當年的事情到底怨不怨素心姐，你自己判斷。」白天菲一指點向吳悔，一道信息進入到吳悔的腦海中，正是關於白素心的事情。

    吳悔的身體陡然一直，臉色變幻，雙眼中瞬間湧出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吳悔從記事以來，第一次流下淚水。

    當年，白族族長白自天偶爾獲得五行珠，知道這是上古至聖「無」留下的至寶，裡面有成為至聖的關鍵，而要開啟五行訣就需要無的血脈之力。白自天探查出無有一脈傳承，只不過這一脈弟子中，血脈不純，不能夠激發無的五行體質。白自天就讓自己的女兒白素心凝練出一道血肉分身，抹去神智，送往天風帝國新思城吳家，與吳海崖結成夫妻，生下一子，也就是吳悔自己。吳悔七年未進，修煉的武氣都被白自天用來開啟五行訣，最後終於在十五歲時，家族測試之後，成功開啟。而分身白素心卻是被召回到白族。聖女知道後，震怒不已，自己分身與外人有了孩子，這讓聖女大發雷霆，直接收回了分身的血肉與武氣，只不過分身已經凝聚了新的神魄，可以說已經是新的白族人，所有聖女才沒有直接抹殺，而且把分身囚禁在這方圓只是千米的竹林中。只要分身白素心走出竹林，就會神飛魄散，真正的化為虛無。

    「吳悔，不是素心姐不想見你，而是她只是一道神魂體，根本無能為力，而且她體內的血脈與武氣都被聖女收走，現在也可以說與你沒了血緣關係，可是畢竟是素心姐生的你，生你而不能養你，素心姐心中的痛苦，你能體會到嗎？」白天菲再次說道，聲音已經嗚咽不止。

    轟！轟！轟……

    每一道消息都如何重錘砸向吳悔的心頭，吳悔的臉色變的蒼白無比，嘴角處有鮮紅的血跡溢出。吳悔攀登武聖之路都能夠泰然處之，而現在那過去隱秘，事情緣由讓吳悔受到重傷，就連五行訣，虛無體質都無法恢復的重傷。

    「母親。」看到身邊，幾近透明的青衣女子，吳悔張了張口，一直以來魂牽夢繞的兩個字終於說出了口。

    「悔兒。」白素心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輕輕的聲音響起，身形在吳悔的手中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