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廣州,恆遠企業總部。
judy臉色憋得通紅地翹著腿坐在任夭翔辦公室的大沙發上,好像在醞釀著些什麼話。
任天翔在辦公室埋頭工作。
「有林東來的蹤跡嗎?」
任天翔沒有回答judy,依然如舊地在案頭工作著。
之所以不回答是因為任天翔已經回答過太多同樣的問題,他相信就連judy自己都不記得她到底問過多少遍了。
她現在問這問題幾乎已經成了本能了,所以任天翔沒有給她答案,她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繼續坐在沙呆。
任夭翔以為judy會跟前面幾十次一樣,稍微坐一會,無法得到結果之後,就離開了。
但是這一次,judy卻在辦公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大半個晚上。
等到黃昏降臨的時候,judy才突然站了起來,「我打算辭職。」
「辭職?」任天翔稍微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辭職好啊,我早跟你說過了,給別人打工始終不是個事。你還是自己出來做吧,光是我們恆遠企業的關係公司的單就夠你吃了。」
「我要去找林東來。」judy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而這才顯得可怕。任天翔一聽到她這話,趕緊站了起來,「judy,你不要亂來。」
「我喜歡一個男人,他不追我,我就追他,這怎麼叫亂來呢?」judy轉過身,看著任天翔,不滿的問道:「當初林東來幫你的時候,你把他當祖宗,連帶對馮紅程也客客氣氣的。現在人走茶涼,你翻臉就不認人,任由馮紅程在外面流落,連劉少卿這種下三濫都可以騎在他頭上拉屎撒尿,你這就不是亂來嗎?」
聽到這裡,任夭翔才知道judy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要指責他沒有照顧馮紅程。
雖然心裡明白,是任天翔不想跟judy討論這個問題,所以他故意裝作不懂judy的話外之意,繼續就事論事,「我們先不說你找不找得到林東來,就算你找到又怎麼樣?你知道林東來有多少仇家嗎?他們全部加起來,足夠把聯合國總部炸掉。他以前有『幽靈幻影』,沒人敢動他,他現在是孤家寡人,你跟他在一起,不到三天,我保證你連骨頭渣子都沒了。再往嚴重一點說,你這麼做把我們整個家族牽連進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家族,家族,整天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其實狗屁,不就是老爸,還有你們幾兄弟嗎?你以為你看了幾遍教父,就特有使命感了是嗎?judy瞪著任天翔,臉色漲紅「我呸,你們連一個拉皮條的都不如,馮紅程認了林東來做老大,人家就從一而終,人家承擔後果呢?你們呢?你們這些平時牛通哄哄,整天把家族榮譽掛在嘀上的人呢?你們做了什麼?」
「我知道你在嫉恨我不幫馮紅程,而是形勢不允許。馮紅程是林東來的人,我們要避嫌。如果我們跟他過往太密,引起林東來以前的仇家的懷疑,這對我們家族是極為不利的。更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好不容易跟陳飛揚達成和平。我們不能讓馮紅程成為他破壞和平協議的藉口。」任天翔嘆了口氣,「我承認,我這麼做,這麼說,對馮紅程很不公平,但是judy,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些事,你永遠也不會懂的……再說了,你不是找人把劉少卿打了一頓,替馮紅程出過氣了嗎?這件事最終也是我替你擺平的啊,這難道不算是我間接地為馮紅程做了點什麼嗎?」
「不愧是資本主義社會培養出來的高材生,滿身都是資本主義自私自利的因子。從玖在開始,我是我,你們是你們,我跟你們沒關係。」
judy說完,就憤怒地摔門而去。
「judy……」
任天翔的喊聲完全沒有起到留住judy的作用,他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叫了進來,指著judy的背影,說道:「給我盯著她,如果我妹妹出了什麼事,你就不要回來了。」
助手聽到任天翔這麼說,絲毫不敢怠慢,趕緊帶著幾個手下跑了出去。
下了樓,judy掏出手機,又給馮紅程打電話,結果還是跟從前一樣,對方轉到了服務台。
「你個小龜公,姑奶奶我又沒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怎麼不接我電話?找你一個月了,你躲我一個月了。」jjudy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在手機里找電話號碼,「我還就不信了,我王慧欣栽你一個小龜公我都找不到。」
一連打了四個電話之後,judy終於找到了她想要的人——「喂,王經理是吧?我是米雪介紹的judy……嗯,跟打聽下馮紅程……他今晚在你這裡帶隊,你確定嗎?……啊,好的,非常感謝……」
終於得到了馮紅程的行滓之後,judy笑著一把把手機關上,「你個小龜公,還敢躲我,姑奶奶堵你的門去。」
半個小時之後,judy在一家叫做凱旋國際的夜總會。
當她出現在場子裡面的時候,馬上就有幾個金魚佬以為她是小丿姐,舔著臉湊過來問價。
「滾蛋,自己躲到牆角打飛機去。」judy毫不客氣地罵了其中一個之後,才把金魚佬們嚇散了。
judy先是找到了王經理,確定了馮紅程在哪個房之後,便直奔那個房間。
剛到房門外,就聽到房內傳來客人的呼喝聲,「這是什麼素質啊,趕緊換,趕緊換。」
然後是馮紅程的賠笑聲,「老闆,這幾位服務態度很好的……
judy在門外笑了笑,一腳把門踹開,在馮紅程的目瞪口呆中,笑著對那客人問道:「這位老闆,你覺得姑奶奶我怎麼樣?」
「啊……這個……那當然……」
一看到judy,這位禿頂的金魚佬差點下巴都差點關不住。
在金魚佬的口水流得滿地都是之前,馮紅程趕緊一把把judy拉了出去。
「姑奶奶,我都這麼躲著你了,你怎麼還是找到我了呀?」
在門外,馮紅程苦著臉對judy說道。
「你還好意思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個小龜公,我到底哪兒對不住你了,你這麼躲著我?」judy叉著腰,沒好氣地呵斥道。
「judy你不但沒什麼地方對不起我,你還非常之講義氣。聽到劉少卿欺負我之後,你馬上就找人打了他一頓。就沖這,你對我就已經是沒話說了。」
「既然我沒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躲著我?」
「judy啊,正是因為你對我好。我才要躲著你啊。我現在是什麼我心裡有數,我就是臭狗屎,誰沾到我,誰就合倒霉。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還能禍害你呢?萬一到時候給你惹禍上身,怎麼得了。」
judy眼睛一瞪,伸手就重重地在馮紅程頭上打了一下,「什麼話?既然林東來不在了,那你當然就是我的責任,我照顧你這是天經地義的,有什麼禍害不禍害的?」
「啊?」馮紅程愣了一下,「我有點暈,為什麼林大哥不在了,就輪到你照顧我?」「你這不是廢話嗎?林東來要是還在廣州,他肯定已經是我男朋友了。他是你大哥,我不就是你大嫂嗎?大嫂照顧小弟,不是天經地義?
「什麼?大嫂?」
「怎麼?你很吃虧嗎?
馮紅程趕緊一把把judy拉角落,「judy,這話可不敢亂說。現在大家躲都躲不及,你怎麼還拼命往林大哥身上靠呢?你剛才那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不止是你,連你們任氏家族都要遭殃。」
見馮紅程這麼緊張,judy才將語氣放緩些,她嘆了口氣,說道:「我也就跟你胡亂嚷一下而已,這事的分量,我心裡有數,到外面我不會亂說的。
「那就好,那就好。」馮紅程長吐一口氣,說道。
「不過,紅程,說真格的,東來雖然不在了,但是你既然是他的兄弟,那就也是我judy的兄弟。你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我會盡力幫你的。」
judy認真地看著馮紅程,說道。
馮紅程馬上聳著肩,笑了笑,「哎呀,我現在過得挺好,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放屁,上次劉少卿那事要不是他說漏嘴了,被我的朋友傳到我耳朵里,我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你在我面前,就少給我裝堅強了。
馮紅程尷尬地笑了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也談不上裝堅強,只是認命。走上今天這條路,沒人逼我,是我自己選的。既然選了,我就認命。」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一直幹這個?」judy指了指夜總會的包廂,問道。
「不然呢?我一沒學歷,二沒專才,不幹這個我能幹什麼呢?」馮紅程苦笑著問道。
馮紅程的話剛說完,就聽到有一段帶著濃重外國人口音的普通話出現在耳邊,「可以做老大啊。」
馮紅程和judy同時側過臉去,正看到一個西方男子笑著從一個拐角里走了出來。
只見他身材彪焊雄偉,身高接近兩米,一頭燦爛的金黃色頭髮下面,是一雙湛藍色的眼睛。
「你是什麼人?」
馮紅程一邊把judy拉到自己身後,一邊有些緊張地問道。
這個男人的身材和氣勢都太有壓迫感了,由不得馮紅程不緊張。
「和你一樣,因為失去了主人,而在四處流浪的人。
這西方男子用他那很拗口,但是勉強可以讓人聽得懂的中國話說道。
他的話說得馮紅程下頭霧水,但是,judy卻是馬上明白了,因為她想起了任天翔給她看的那份英文報紙,在報紙上有張照片,跟眼前這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略想了一會之後,judy想到了這個人的名「『狂獅』約克?」
聽到judy這麼說,這西方男子馬上笑了起來,「能夠被你這麼漂亮的女士認出來,我實在上倍感榮幸。」
西安街頭,從天月宮秦腔茶社走出來的林東來,拿起手機給楊忘川打電話向他說了一下自己會見逢文亮的情形。
聽到林東來的電話之後,楊忘川的心裡才安心了些。
楊忘川的心倒是安了,但是林東來的心卻一點也沒法安下來。
原因很簡單,在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一直感覺周圍有人注意著他。
因為現在身體素質大不如前的關係,他的直覺降低了很多,並無法清晰判斷這注意力來自什麼方向,只是能感覺到有人在注意他。
「是林大哥嗎?」
就在林東來正不動聲色地找尋著這注意他的人的方向的時候,在他的左方方有一個熟患的聲音響起。
當聽到這個聲音響起,林東來的全身竟然像是過電一樣,渾身猛地為之一酥。
林東來飛身,結果把左後方的那人給嚇了一跳。
左後方那人出於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在看清林東來的相貌之後,馬上道歉,「先生,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說完這話,這女孩就趕緊和她的幾個同伴轉身離開了。
一邊走,她還一邊跟她的同伴嘟囔,「實在是太像了,無論是身材,背影還是聲音……
「得了吧,哪有那麼巧的,你來西安,他也來西安,你當拍電影呢?我看你這相思病啊,簡直成了絕症了都。」
「是啊,王菲那首《傳奇》,簡直就是為了你而唱的。」
幾個同伴取笑完之後,便一起跟著哼唱了起來,「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
當這幾位少女一起笑著一邊哼唱著這歌曲,一邊緩步離開,林東來一直屏住呼吸,木立原地。就像靈魂遭受到了最不可思議的驚嚇而休眠一樣,此時此刻的林東來似乎五感盡失。
直到整整五秒之後,林東來才突然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當笑容綻放的同時,眼淚也就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一切正是應了這首歌的歌詞——「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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