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極始知花更艷,任是無情也動人。筆神閣 bishenge.com
房俊今日始知這句形容薛寶釵的詩句,是如何的精闢,如何的妥帖。他得承認,在兩三秒
的時間內,他完全沉醉於長樂公主絕美的風姿、神韻中。
若洛水神女般的長樂公主那清淺、明麗、嫻雅的嬌靨,清晰的銘刻在他的心中,令他如飲甘醇,心曠神怡,此生難忘
「二郎,來看漱兒」長樂公主淺笑一下,回了個禮。
房俊現在既無官職亦無爵位,長樂公主也只能以「二郎」稱呼了。
聽著長樂公主清冽如泉水叮咚的聲音,似乎都是一件極其美妙的事情。
注視著長樂公主清亮的眸子,房俊微笑道「是,順便也有禮物送給幾位殿下。」
長樂公主被房俊的目光注視,便微微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微顫,輕聲道「漱兒剛剛喝了一碗燕窩,精神正好呢,隨我來。」
言罷,嬌軀一轉,將房俊引入內室。
房俊亦步亦趨。
長樂公主的身高並不出眾,頂天一米六,但身姿窈窕骨架纖細,走動之間,細軟的腰肢輕擺,宛若弱風扶柳,儀態萬方。
房俊就有點眼熱
按理說,即便是尋常女子的閨閣,成年男人也不能輕易涉足,這關係到女孩子的閨譽。但房俊與高陽公主有婚約在身,自是勿需顧忌。
閨閣內的光線也很足。
入目是一張寬大的錦榻,高陽公主靠坐在榻上,一雙美目秋波盈盈,看著進來的房俊,唇角微微挑起。
她拿尾指輕捋著鬢角的秀髮,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婉柔的清純韻味流瀉。
高陽公主今天穿著素雅的淺藍色罩衫,身姿婀娜,秀美雅麗,只是臉色有些發白,看上去有些憔悴,少了幾分平素的明艷,多了一絲淡雅。
房俊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安靜乖巧的時候,的確讓人有些莫名的親近感。
而且很好看
房俊走到屋子中央站定,關切的看著高陽公主的起色,柔聲道「今日何曾好些傷口是否還會疼痛」然後又有些擔憂的說道「應該躺著的,幹嘛坐起來當心傷口。」
長樂公主走到錦榻旁邊,坐在一個繡墩上,看著有些絮絮叨叨的房俊,「黑面神」變身「知心暖男」,這畫風的確很有意思,眼眸滴溜溜的在房俊臉上打了個轉兒,便不自禁的溢出一抹笑意。
不妄漱兒以名相救
高陽公主卻被房俊的關心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一貫都是對自己不假辭色的房俊,在她心裡是一個剛硬寬厚的大丈夫形象,能折不能彎。可是現在這溫柔的話語,濃濃的關切,讓她既渾身不自在,心底又有甜甜的滋味泛起
「無妨,傷口已然不疼了,只是近日有些發癢,很難受,御醫說是傷口長出新肉,忍一忍,過幾天就好。」高陽公主乖巧的說道。
房俊自來熟的走到長樂公主的對面,尋了個繡墩坐下,點頭道「這就好,不過還是要當心,若是抻裂傷口,那可就麻煩了。」
高陽公主的箭創是貫穿傷,最怕就是傷口感染髮炎,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那幾乎等於宣判死刑。
「嗯,知道啦。」高陽公主應了一聲,秀美又蹙起來,問道「你跟高四郎是怎麼回事怎麼聽說你把人家腿都給打折了」
房俊打個哈哈,笑道「沒什麼大事兒,那傢伙想要找茬,不過眼瞎看不清路踢到石頭上,怪得誰來」
高陽公主尚未說話,長樂公主玉容便顯出幾分尷尬。
以往,長孫沖也是想要找房俊的茬,結果被房俊好生羞辱
房俊一直瞄著長樂公主的俏臉呢,見到她臉上神情微變,心裡一動,便知道自己這是一竿子干翻一船人,有些唐突了。
剛想挽回一下,便聽高陽公主嗔道「你這人,都不知說你什麼好總是打架,真是粗魯對了,聽說父皇想要起復你,不知是給你個什麼官職。」
這丫頭也算是個機靈的,一個茬就給打過去了,房間裡的尷尬便消失掉。
「剛剛去了太子殿下那邊,聽說是崇賢館的校郎,清閒的差事,挺和我的胃口。」房俊便說道。
「你這人」高陽公主就有些憤憤然,小臉糾結起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才多大呀怎麼老氣橫秋的,總是要做出來一番事業,成天晃來晃去的怎麼行該不會是你心裡對父皇身懷怨懟吧」
房俊嚇了一跳,瞪眼道「胡說八道什麼呢這話被陛下聽到,少說又得是幾十板子,慎言,慎言」
見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房俊也有害怕的時候,高陽公主就掩嘴咯咯的笑了起來,眉眼都彎成了月牙。
長樂公主也微微抿嘴。
「呵這是在誹謗君王麼」一個洪亮沉厚的嗓音自外面響起。
房俊心裡一個激靈,「騰」的一下就站起來,扭頭看去。
李二陛下正好從外間走進來,信步而行,臉上神色似笑非笑,瞅著房俊。
右手裡牽著晉陽公主的小手。
今日的晉陽公主穿了一身湖水藍的錦群,眉目如畫的俏臉上洋溢著甜甜的微笑,嫩得像是一棵蔥芽兒。
「姐夫」見到房俊,晉陽公主就掙脫了李二陛下的手掌,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的奔向房俊,一頭扎進房俊懷裡。
李二陛下的老臉就抽動一下,明顯很是吃味。
娘咧啥時候朕的小棉襖跟別人這麼親了
一雙眼便微微眯起來,瞪著房俊,精光閃爍,一看就知不懷好意。
房俊沒注意李二陛下頗為吃味的神情,一俯身,就將晉陽公主的小身子抱起來,笑道「殿下想我了沒」
「當然想啊」晉陽公主高興得咯咯直笑,然後問道「姐夫,給兕子帶了什麼禮物啊」
房俊臉上的笑容就有些發僵
感情不是想我,是想禮物了啊
李二陛下立馬就多雲轉晴了。
長樂公主對李二陛下微微一福,輕聲道「見過父皇。」
高陽公主也在榻上笑道「見過父皇」
面對閨女,李二陛下的神情就和藹得多了,沖長樂公主擺擺手,說道「勿需多禮。」然後走到榻前,看了看高陽公主的臉色,做到繡墩上,關切的問道「御醫今日可來診治過傷口如何」
高陽公主淺笑道「剛剛看過,說是已無大礙,只需靜養即可。」
李二陛下明顯鬆了口氣「這就好,好生養傷,不要太多心思。畢竟身體是你自己的,疼也好癢也好,誰也不能替代,以後記著,無論何種情況,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像是這般傻事,絕對不能再做否則,你前腳丟了命,旁人後腳就能再續良媒,到那時候,人家花前月下親親我我,虧不虧呀」
高陽公主俏臉如雲霞蒸騰,紅雲密布,嬌嗔道「父皇說什麼呢,難聽死了」
房俊抱著晉陽公主,則是一臉囧相
你是皇帝啊,這麼說真的好麼
長樂公主清冷秀麗的容顏,也泛起笑意,然如雪山上的雪蓮盛開,不可方物。
晉陽公主卻是聽不明白李二陛下言語之中的不滿,她只惦記自己的禮物。
「姐夫,你給兕子帶了什麼呀」
房俊愛憐的捏了捏晉陽公主挺翹的小鼻子,說道「都在外面呢,緊著兕子先挑,兕子挑剩下的,再給你兩位姐姐,好不好」
小公主就果斷搖頭「不好融四歲,能讓梨,兕子都五歲了,好東西自然要先給姐姐啊」
「呦呵兕子殿下還讀三字經呢好樣的,咱大唐這是要出以為不遜於蔡文姬卓文君的才女啊,好樣的」
晉陽公主就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道「蔡文姬是誰呀卓文君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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