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並不知道自己現如今也是文豪級別的名聲了,柳永雖然很牛,但是他抄襲的這首望江月在柳大神的無數佳作之中並不出色,他也只是順著明月姑娘的名字信手拈來,實在是想不到一夜之間便傳遍整個長安。筆神閣 bishenge.com
他也不在乎。
即便這是個可以把臉當信用卡的年代,可房俊為了取消高陽公主婚約這件「百年大計」早已自污得不像樣子,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破罐子破摔吧
所以相對來說,他更在乎驪山農莊的發展。
年關一過,春季便至。
春耕的開展、煉鐵爐重新啟動、玻璃的移交、溫室大棚的建造、溫泉度假山莊的建設、災民的生計全部都要提上日程。
房俊的本科是現代農業生產,對於統籌學還是有些了解的,這百般事由若不能妥善安排、統籌得當,到時候倉促之下一齊開動,保准狀況百出、亂成一團。
偏偏這些事又是一個都耽擱不得。
偏偏,還總是有人不識趣
大廳里,房俊正與工部郎中田文遠商議玻璃作坊移交之事。
在房俊看來,既然已經獻於李二陛下,那就沒有繼續將作坊留在農莊的道理,一來是眼不見心不煩,那麼一大塊肥肉被狼叼走了,那就趕緊叼得遠遠的,眼皮子底下每次見到都讓人很煩躁心塞啊
二來也確實有些麻煩。作坊在房俊的地頭上,工人匠師都是房家的家僕,這不是逼著房俊伸手犯錯誤麼在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沒啥,貪點占點國家便宜也不算大事兒,頂了天一個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可這是唐朝哇,那李二陛下認為天底下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個人的,誰敢亂伸手,還不綁到午門直接咔嚓了
可問題是房俊自知自己沒那個定力,流水一樣的銀錢從眼皮子底下流過去,怎麼可能不伸手撈一把可是撈了就犯錯誤了,還是要命的那種錯誤
這不是煎熬人嗎
所以房俊讓工部的人趕緊的把作坊遷走,但是工人匠師一個都不給,房俊還留著有大用呢,頂多幫助工部培訓一批合格的技工。
工部這位叫田文遠的郎中當然不干,開玩笑,弄些生手開工,產量哪年哪月才能上的去陛下可是有明旨,每一年、每一個季度都有績效的硬槓槓,不達標,唯負責人是問
房俊想要脫清淨,田文遠想要將房家捆綁著,心思各異、同床異夢,自然是好一頓扯皮。
房俊很是不爽。
這個田文遠看上去文文靜靜細皮嫩肉的,可怎麼就這麼墨跡呢關鍵還沒眼色老子都明確表態不幹了,你還叨叨叨的沒完沒了,兩片薄嘴皮子上下翻飛
「砰」
房俊拍了桌子,怒道「你這廝有完沒完某每日十幾萬上下,誰耐煩和你在這邊扯皮,趕緊滾蛋」
田文遠暗自撇嘴,嚇唬誰呢還幾十萬上下也不怕牛皮吹上天
他這人也是有牛皮糖屬性,還自帶唾面自乾的加成,被罵了也不惱,依舊和顏悅色的勸說「侯爺莫生氣這要是氣壞了,下官如何擔待得起可是侯爺也得體諒下官的苦衷啊這玻璃乃是侯爺您得天之授才做出來,您要是一推二五六,誰玩得轉這陛下是有明旨下發的,若是完不成任務,工部七八個郎中,那可都得要充軍流配下官能力不足,不能為君分憂,即便是發配也是認了,可下官家裡上有八十多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若是下官被發配,這個家可就散了啊您就看在我那老母的份上,答應了如何」
說到後來,已是泫然若泣、悲傷莫名。
這麼大個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苦苦哀求別人,偏偏還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能有什麼不好意思呢
對面這位可是未來的帝婿、敕封的侯爵,更馬上就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無論身份、官職、爵位,那都比自己高上不知道幾籌,低三下四也不丟人。
房俊卻是被他說的腦仁疼。
他這人有一毛病,那就是吃軟不吃硬。
你要是跟他橫,他比你還橫,親王也敢摁著錘可你要是跟他服軟,他就沒轍了
拒絕的話也說了,罵也罵了,還能真的摁住捶一頓
房俊沒招了,心知這人不達目的必然不會罷休,今兒攆走了,保准明兒還來
再想一想,自己好像還跟齊王李佑有一個協議呢,若是真的將作坊完全交出去,便沒了玻璃的支配權,那份協議也就成了空口白話,自己也算是失信於人了。
這麼一想,房俊便說道「某算是服了你這樣,你回去給你們那位尚大人回個話,就說是某的條件。作坊放在某這農莊也不是不行,但現在只是小打小鬧,產量肯定上不去。若是想要擴大生產,就得需要大量土地,你讓他給某弄了千八百畝的土地,當然越多越好。還有一個,最好是將這個玻璃作坊從工部的作坊序列中獨立出來,由某負責生產以及銷售,由工部派出專門人員負責往來賬目就這些,你且回去回話,若是答應,自然一切好說。若是有一條不答應,那就另請高明,愛找誰找誰,別特麼再來煩我」
那田文遠聞言,二話不說,提筆刷刷刷將房俊列出的條件記錄下來,然後起身告辭。
房俊無語,這時候你特麼倒是乾淨利落了
趕緊拽住他的袖子,說道「吃過午飯再走不遲。」
他是真有些欣賞這個為了工作可以毫不顧忌的官員,雖然粘糊糊的確實有點煩人
田文遠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還是拒絕道「多謝侯爺好意,不過還是下次吧。待下官將這件差使做好,下官在薈萃樓給您擺宴賠罪告辭」
田文遠剛走,後堂門口邊有人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往廳里偷瞄。
房俊起身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出其不意的大叫一聲,將門口之人嚇得一蹦三尺高,哇哇尖叫,這是丫鬟俏兒。
房俊故意板著臉,訓斥道「沒見到辦正事兒呢沒規矩的死丫頭再有下次,就把你賣了」
俏兒絲毫不怕,拍拍已經頗有規模的胸脯,嗔道「二郎嚇唬人」說著,拽著房俊的袖子就往後院拖「姑娘讓我來叫你,快點跟我過去我都在這兒等了半天了,再等下去姑娘好不高興了」
她口中的姑娘,自然只能是武媚娘。
房俊被她拽著,不由自主的跟上去,嘴裡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說俏兒啊你還知不知道你吃誰的、住誰的、穿誰的成天姑娘這個、姑娘那個的,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一家之主」
俏兒腳步不停「當然有啊不過這次姑娘真的叫你有事兒呢」
房俊問道「好事兒壞事兒」
那武媚娘不愧是天然有著「帝王」屬性,短短几日之內,農莊上下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所有人都對她心服口服,就差沒有宣誓效忠,將他這個主人幹掉
進了臥室,武媚娘正等在屋裡,見到房俊,裊裊婷婷的走上來,伸出白玉也似的纖纖玉手,輕輕解開房俊腰間的玉帶,俏臉兒染霞,眼波兒如水,輕聲說道「奴侍候郎君更衣」
房俊「咕咚」咽了口吐沫,急吼吼的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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