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皇后改變了她的策略,她不再去求皇上,改而去求皇太后。
「皇后!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皇太后聽了皇后的來意,頓時沉下了臉。
皇后頓時失了主張,她沒想到,皇太后也是站在王淑妃這邊的。
「我當然會為我的皇兒考慮,難道你希望他絕後嗎?他要是現在不將王淑妃的孩子接回來,那將來誰來繼承江山?」皇太后嚴厲地質問皇后。
「我也可以給皇上生孩子啊!我也能生下兒子的。」皇后急切地辯解道,眼中已經含淚。在她看來,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王淑妃的兒子進宮,成為了繼承江山的太子,那她的皇后之位,就會易主。
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皇太后不屑地看著她「皇后,這後宮這麼多年來,被你弄得烏煙瘴氣,你不僅沒有母儀天下,統領後宮。反而弄得很多純良的嬪妃殞命,你這樣的行為,已經損了陰德。你還想有兒子?哼!做夢。」
皇太后的一句話,徹底斷了皇后的念想,她在這樣的打擊和心理暗示下,終日鬱郁不歡,很快便有些精神錯亂了。
皇上的心思,卻一直都掛在王淑妃和單驍的身上。他派人親自去接王淑妃和單驍回宮。
王淑妃只輕輕地回了一句話「臣妾謹記當年與皇上的約定,永不回宮。」
可是,單驍卻來了,這也是西懷王的意思「當年的稚鳥已經成為大鵬,是時候騰空而躍了。」
單驍回宮,名義上是行加冠之禮,實際上,卻是皇上要將他收在身邊培養,將來讓他登上皇位,繼承大統。
可是,這個從小便在宮外長大的孩子。跟自己的父親已經皇太后,卻一點也不親近。
此時,在慈寧宮外,單驍站在宮外。小李子跪在他的身邊。
「六皇子,皇太后已經歇下了。六皇子還是先回去歇息吧,等明天一早,再來給皇太后請安。」張公公輕聲勸道。
單驍搖了搖頭「張公公先去歇息吧,我和小李子在這裡就行了。」
張公公見勸不動。便行禮告辭了。
小李子看了看單驍,試探著說「六皇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奴才跪在這裡就好了。」
「你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能替代得了我嗎?」單驍嘴角含笑。
「可是,現在才剛到丑時,等到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呢。你今天白天身體不舒服,應該還沒有好。再站一晚上,恐怕身體吃不消啊。」小李子不無擔憂地說道。
單驍左右看了看,然後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來「站著是受不了啦,坐著就好多了。」
「......」
「你也別跪著了啊,你膝蓋都出血了,先回去上點藥再來,這個時候,皇太后肯定不會醒的,等你忙活完再過來,也一樣。」單驍推了推小李子。示意他先站起來,回去處理一下膝蓋上的傷口。
「......」
「誰說哀家不會醒啊?」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單驍和小李子均是嚇了一跳。
原本還昏暗寂靜的慈寧宮,被人在各處點起了燈。各處也瞬間就亮堂了起來。
「給太后請安!」
「奴才給太后請安!」
單驍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小李子則一直是跪著的姿勢,倒還不至於手忙腳亂。
「哼!你還知道回來。」皇太后走上前去,嘴上責備著,手上的動作卻輕輕扶起了他。
「還請太后恕罪。」單驍乖順地低下了頭。
「你跟我進來。」皇太后轉身便往慈寧宮裡面走,站在一旁的眾丫鬟。忙推開一條路,旁邊兩個貼身丫鬟,忙上前虛扶著太后的手。
單驍回頭看了看,見太后並沒有追究小李子的罪責,忙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退下,沒什麼事兒就跑得遠遠的,免得一會兒又被抓回來治罪。
小李子明白了,忙磕了一下頭,悄然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驍兒,你是你父皇唯一的孩子,你知道嗎?」皇太后坐定之後,微微一抬手,示意單驍在她近手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單驍順從地在座位上坐下,聽皇太后這麼說,忙接話道「父皇還有很多其他的孩子啊。」
皇太后臉上神色不悅「你說的是那些公主們?她們能繼承你父皇的江山嗎?你別跟我玩文字遊戲。」
單驍忙低頭應了聲是,心中卻不以為然。就算他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又如何,歷來爭權奪位,並不僅僅是皇家的事情,說不定在這滿朝文武之中,還有誰在覬覦這皇位寶座呢。
皇太后仔細看單驍的眉眼,只見他眉目修長,輪廓剛毅,眼神深邃,時而透露出來的精光,讓人心中不由得為之一肅。
「驍兒,你今年已經二十有四了吧?」皇太后緩緩問道。
「回太后的話,是的。下個月就滿二十四了。」
「不小了。」皇太后搖了搖頭「是我和你父皇的失職啊,早幾年,就應該為你考慮終生大事的。」
說起『終身大事』四個字,單驍又想起了林苗的模樣,想起了今天她在萬一飯店中,拒絕自己的表白。
他眼神微斂,氣息也變得有些凝滯了。
「你好似對這件事情不怎麼上心?」皇太后見他臉上並無任何表情,既無期待,又無羞澀,不由得有些不解。
「這件事情,太后不是已經在操辦了嗎?」單驍淡淡地說道。因為神情冷淡,顯得有些無禮。
「你不滿意?」皇太后皺著眉頭問道。
單驍抿著嘴,不吭聲,滿意?如何能滿意,她準備挑選的那些大家閨秀,自己一個都沒有見過,也根本不了解她們。
同樣的,她們也根本沒見過他,不了解他。
他喜歡什麼吃什麼?玩什麼?她們都不知道。她們唯一知道的,僅僅是自己六皇子的身份罷了。
「驍兒?驍兒?」皇太后見單驍半天不說話。不禁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啊?」單驍回過神來。
「你到底在想什麼?有什麼心事,跟哀家說說。你是皇子子孫,將來也是要繼承大統的。除了要挑一個賢良淑德的皇后,更重要的,是要挑選一個你滿意的人。」皇太后微微笑著說道。
「真的?」聽到這話,單驍驚喜地問道。
看到單驍這個樣子,皇太后反而有些不放心起來「驍兒。你可是有什麼可心的意中人?」
單驍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個弧度,眼神閃爍地回答道「沒......沒有啦。」
「哈哈!」看他這副樣子,八成就是有了「你騙不了我,你啊!和你父皇當年一樣,有了喜歡的人,就像一個小鵪鶉一樣,還害羞呢。」
單驍被她這樣一說,更加難為情起來。
「如果你有心儀的人,那就更好辦啦。你告訴我,是哪家的大家閨秀,我去安排。」皇太后的身子前傾,試探地問道。
「可是......」單驍咬了咬下嘴唇。
「嗯?可是什麼?」
可是,林苗都沒有明確對自己的心意,說不定,她不喜歡自己,只是自己對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沒什麼。」單驍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說「今天已經太晚了,還是不打擾太后你休息了。明天我再來慈寧宮,向你認罪。」
「哼!你倒是還知道認罪啊。」皇太后佯裝生氣「你都偷偷跑出宮多少回了?皇家的顏面,你是一點都不顧及啊。」
「孩兒知罪。」單驍垂下了腦袋。
「你還故意隱瞞哀家,這就更加罪加一等了。」皇太后斜睨著他。
隱瞞?單驍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她。自己有什麼事情隱瞞她呢?偷偷出宮這件事情嗎?那不就是之前的事情嗎,怎麼能叫罪加一等呢?
見他一副不明白的樣子,皇太后乾脆挑明了說「你向哀家隱瞞的事情就是,不告訴我,到底誰是你心儀的女子。」
哦,原來她說的是這個啊!
單驍有些害羞地說「我......我還要確定一些事情。才能告訴給太后。」
「確定什麼事情?難道說,你還不知道,那個姑娘是哪家閨秀?」皇太后狐疑地問道,隨即點了點頭「難怪你老是忘宮外跑,難道就是為了去見這個姑娘嗎?」
這樣一想,皇天后不禁皺了皺眉。
單驍跑出宮去,就能輕易見到的女子,怕並不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吧?說不定是煙花巷中的女子!
一思及此,皇太后臉色大變「你快說!你說的這個女子,到底是何許人也?」
單驍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變了臉,一想到林苗的身份,就更加不敢說出來了。她之前的身份是廚娘,如果讓皇太后知道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是她的話,怕是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
「孩兒也不知道。」單驍撒了一個謊。
「哼!你不知道?你天天跟她見面,能不知道?」皇太后生氣了,她站起身來,朝外面喊了一聲「來人啊!」
立刻從門外小跑進來一個宦官模樣的人。
「奴才在。」
「今天六皇子,借宿在哪裡?」
「回太后的話,奴才們今天去接六皇子的時候,六皇子正借宿在城西的萬一飯店中。」那小宦官如實回答道。
「萬一飯店?」皇天后蹙著眉。嗯,還好,是個飯店,並不是什麼香艷的樓閣。
「對,就是之前紅袖樓的頭牌,攬月嬌姑娘開的萬一飯店。」
單驍還沒意識到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皇太后已經暴怒了「什麼?紅袖樓的頭牌?」
皇太后回頭,眼神死死地盯著單驍「驍兒!我沒想到,你居然跟這種人混在一起,你看上的......看上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太后,孩兒並不覺得飯店有什麼不好,廚娘也有異於常人之處。」單驍明顯誤會了皇太后的意思,他說的是林苗,而皇太后說的,是攬月嬌。
「哼!異於常人,當然異於常人了。正經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皇太后氣極,看著眼前這個皇孫,氣不打一處來「從今以後,你不許和她見面!」
「太后.....」
「你別說了!下去吧。」單驍還想說什麼,卻被皇天后生生打斷了。
單驍看了看她陰沉的表情,只好行禮「孩兒退下了,太后早些休息。」
單驍回到他的歡心宮中,小李子忙迎了上來。
「六皇子,怎麼樣?太后沒有為難你吧?」
單驍疲憊地在榻上坐了下來,小李子忙幫他寬衣。
「怎麼了?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小李子邊服侍單驍,便察看他的神情。
「林苗她......」
「林姑娘怎麼了?」小李子很詫異單驍此時提到林苗。
「哎!」單驍搖了搖頭「太后不許我以後再見她。」
「為什麼?」小李子更加不解了「太后知道你喜歡林姑娘了嗎?」
單驍點了點頭。此時,小李子已經幫他脫了面衣,打來水服侍他擦了臉,洗了腳。
單驍縮到被窩裡,雖然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可單驍怎麼也睡不著。
小李子正準備出去倒水,卻被單驍叫住了。
「小李子。」
「奴才在。」
「明天跟我出宮去一趟。」
「啊?」小李子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我們才剛剛被太后發現,明天......又出去的話,怕是......」
「我不管,不讓我見她,我一刻也受不了。」單驍說完,將被子蒙在了臉上,聲音從被子裡悶聲悶氣地傳了出來。
小李子無言,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林王府的小廝還在灑掃,便見到兩個人,來到了林王府門口。
一個身子挺拔,眉目清秀,自帶一股懾人的氣勢。另外一個,一看就是僕從模樣,顛顛跑過來問那小廝。
「請通報一下,就說六皇子求見你們二小姐。」
「六皇子?」那小廝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兩個人「六皇子怎麼可能這麼大清早,就上門找人?」
「噯!你這是什麼態度?大清早上門找人不可以啊?你不應該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嗎?你信不信我.....」小李子明顯是被那小廝的表情給刺激到了。
就是嘛!少爺也真是的,大清早的,不好好呆在宮裡,非要跑到林王府來找林苗,兩個人連早飯都還沒吃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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