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蒙蒙亮,商浩斌神出鬼沒,背上背著一個包裹,靜悄悄地來到了千金一笑樓。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一到了千金一笑樓,在開門的僕役的帶領下,商浩斌已經到了後院,那間屋子前,趙德昭已經早早地等候在此處。
後院的倉庫里,趙德昭已經打開了地道的門口。
緊接著,一陣寒氣從地道裡面冒了出來,商浩斌好奇地盯著這個地道,看樣子正如趙德昭所言,通過這個地道他們就能出城了,一條地道的出現也讓商浩斌十分震驚。
「這是一條密道,從這兒通到城外的圓寂寺(雞鳴寺前身)中。」趙德昭點燃火把,彎腰下去在前頭帶著路。
商浩斌亦在後頭跟著,他看著面前的一切,道:「沒想到這裡有一條密道,看樣子你也花了不少心血。」
「是啊,這座千金一笑樓是武凌清開的,這地道卻是我讓人挖的,為的就是今日。」
過了半個時辰過後,二人已經出了地道,來到圓寂寺內。
方丈一見趙德昭來了,早就準備好了人力,五十個武僧,個個功夫了得。
「方丈,多謝你的美意,這次我們只要帶三人即可。」
方丈聽了趙德昭的話,他狐疑道:「三人?此去林仁肇軍陣前,這麼一點人會不會?」
「這倒不會,人多容易讓人起疑。如今我們要做的並不是殺人,而是救人、勸人。」
方丈依舊是一副疑惑的樣子,他反問道:「可是那林仁肇會不會?」
「不去做,又怎麼不會成功呢,而且本王手上有籌碼。」趙德昭心裡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趙德昭、商浩斌以及其餘三個武僧,帶了一些乾糧以及其餘物品,一行人沿著山道,繞過金陵守軍的布防線。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山林間已經變得一片綠意。
五人在山道上風餐露宿了一夜,與次日正午到達了鐘山裡面的某座山脈中,據斥候以及林仁肇軍中的密探匯報,趙德昭攤開地圖已經看了起來。
「翻過這座山,在那個山背後就是林仁肇的軍隊駐地了,到時候我們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商浩斌聽見趙德昭膽大的計劃,他狐疑道:「大搖大擺,這樣不是去送死麼?」
「送死,這樣倒是未必,畢竟如今林仁肇軍隊騎虎難下,前有唐國神衛水軍以及金陵守軍阻擋,後有吳越國與我大宋軍隊,只要我們表明了來意,林仁肇也不會隨意殺害我們的。」
「這倒也是,你一去,等於林仁肇手上握有一張王牌,他斷然也是不敢隨意下的去手的。」
趙德昭一聽,笑道:「嘿嘿,正如你所言。」說完,他從包袱裡面掏出一個竹筒,胡亂喝了一口水,「大家稍作休息一刻,接下來繼續趕路,翻過山頭,大家知道怎麼行事了罷?」
這一日黃昏時刻,五人終於到了軍營附近。
軍營附近忽然間閃出四五個士兵,為首的一個士兵,舉著長槍橫在自己的胸前,他警惕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擅闖我軍營地,來人。」
其中一個武僧道:「這位太尉啊,俺們是來見林帥的,俺們又是要跟林帥說?」
「我們林帥忙得很,豈是你們隨意相見?來人,將這些人縛了去,嚴刑拷打必能問出他們的底細。」
「等等。」商浩斌此刻將手握在那柄長槍上,他用身體攔在這四五個士兵面前,道,「放肆,你們知道這人是誰麼?」
一個將士嘟噥道:「擅闖軍營就是死罪,可不管是誰,如今我們懷疑你們就是奸細。來人,帶走。」
商浩斌道:「慢,你們林帥就是這樣對待宋國使臣的麼?」
「宋國使臣,那麼他是誰?」
商浩斌就把趙德昭的身份告訴給了他們。
「魏王?這……」士兵反道,「既然是使臣,為何鬼鬼祟祟,且先見了林帥,驗明了身份再說。」
在四五個士兵的帶領下,趙德昭等五人已經去往林仁肇的中軍大帳那兒了。
一路上,趙德昭一直在觀察這軍營中的一舉一動,他想知道林仁肇治軍如何。如今這個情形,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林仁肇軍中缺糧,自古以來行軍打仗都需要糧草,所以缺糧造成的後果就是軍中的士氣低沉,極易有可能會造成軍心動亂。
可是反觀林仁肇軍中,士兵都在隨時隨地進行操練,所謂各司其職,並未出現任何亂子,是以趙德昭對林仁肇此人的治軍手段還是有些佩服的。
在士兵的帶領下,趙德昭五人已經到了中軍行轅大帳門口。
在行轅大帳門口,一面方形的猛虎刺繡方旗掛在高高的旗杆上,上書:天下兵馬大元帥林。紅色的旌旗料子、金線刺繡,在天幕下分外醒目。
門口,兩排士卒一齊分開腿把櫻槍向上一提,以示敬意,讓趙德昭一行人進入了帳內。
此為中軍點將、商議軍務之所,此刻坐在帳內的是一個中年將領,面孔黝黑,臂大膀粗,長得十分孔武有力,兩隻眼睛卻如鷹隼一般銳利,只是雖然威嚴,可卻有一絲焦頭爛額的焦躁,而且他就是一個粗獷的漢子,肚子裡面並沒有多少花花腸子,想必也是一個直來直往的真漢子。
這是趙德昭見到林仁肇第一面感受到的,他相信再相處一些時辰,他會更加清楚林仁肇的為人的。
不等趙德昭自我介紹,那個中年將領虎虎生威就道:「聽士兵所說,你們是宋國的使臣?而且你是魏王趙德昭。」
「的確如此,小子就是趙德昭。」這時候趙德昭拱手而立,「你就是林虎子林仁肇將軍麼?」
林仁肇看見這個少年拱手有禮有節,應該是個貴族世家子弟,而且言語談吐不凡,一見面並沒有任何慌張,反而有一種自信,何況他也聽聞一些宋國魏王趙德昭的傳聞,今日一見,看樣子也不會有人隨意來冒充他,此刻他對著面前的人道:「某就是。不知魏王可有憑證證明自己的身份?」
趙德昭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直接解下包袱,讓一個士兵遞給林仁肇。
林仁肇接過士兵遞過來的包袱,立馬解開,他在裡面搜尋了片刻,一本摺子、一顆玉印、一塊玉佩以及其他物事,而且林仁肇也想找出對方是個假身份,可是對方確實如他們所說是宋國使臣。
林仁肇抬起頭,看著趙德昭一行人,開口道:「宋使身份自然不假,不知今日所來是為何事,宋皇可有旨意?」
趙德昭道:「林將軍,今日來此,小子心中,卻有一番話要對將軍你說。」
「千歲請坐,是某怠慢了,來人端茶。」
「客氣了。」趙德昭五人已經端坐下來。
此刻,趙德昭見林仁肇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他緩緩脫口而出:「林將軍,我知道最近你們軍中有些苦,這金陵的李從慶一日不除,就一日是你們大唐的大禍,而且潤州那邊的事情也讓你有所操勞,你也是一個有家眷的人,想必你是憂國憂家。」
林仁肇抬起頭,趙德昭所說的這一切基本上已經切中了他心裡的那份思慮,只是對方的身份是一個宋國的親王,對於大唐而言,算不上貴賓,如今宋國大軍壓境,雖然名義上跟自己一樣,可是這背後絕不僅僅那麼簡單。
「魏王千歲所言,確實讓林某有些意外,只是千歲,我是一個唐人,你是宋人,你覺得兩國人能和平共處麼?」林仁肇高坐著,看著下面的趙德昭道。
「林帥,此言差矣,甚麼宋人,唐人,兩國的,我們都是漢人,漢人何必為難漢人呢,這天下本就一家,何來宋唐。小子認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只是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還望林帥聽了勿要生氣。」
林仁肇搖了搖手,一副平靜語態道:「千歲有話直言,雖說林某有時候脾氣有些暴躁,可是這良言還是聽得進去的。」
趙德昭拱拱手道:「那小子就直言了,林帥,你我雖然說是兩國子民,可是林帥可否聽過這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如今這兵荒馬亂的時局,想必林將軍也想早日結束這亂世,只是林將軍認為你們的國主(李煜)如何?」
林仁肇道:「國主仁慈孝心,溫順謙恭,將來是一代仁君。」
趙德昭反問道:「未必,若真如林將軍所言,這李從慶又是如何叛亂的呢?」
「李從慶他覬覦大寶已久,這國主一時不察,險些被害,如今我林仁肇必然會為國主剷除奸佞,匡扶我大唐江山社稷的。」
林仁肇一番赤膽忠誠的言語,讓趙德昭聽了有些肅然起敬,而在一旁,商浩斌也在暗暗思忖,這林仁肇究竟能不能被說服呢。
趙德昭看了看林仁肇,並沒有慌亂,而是接著道:「可是小子聽聞這國主已經在我大宋國都,不知道林將軍打算怎麼做?」
林仁肇一聽頓時有些慌了神,只是這或許就是對方在試探自己,打算以此為突破口,只是他林仁肇怎會是這樣心慌手亂之人,「千歲這話打哪裡聽來的,這國主可並無在宋國啊。」
趙德昭接著從胸口掏出一封信,隨即交到林仁肇手上。
林仁肇接過信,已然看了起來,可是當他看了信中內容之時,一副平靜臉色已經變得波瀾起伏,額頭也沁出了細汗,他緊緊地拽緊了這封信,然後看著面前的這五人。
這是國主李煜親筆書函,更加讓人費解的是,國主現今正在開封,而並不是甚麼揚州,看樣子這天下真的要變天了,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是扣押了這五人麼。
他覺得若是扣押了趙德昭這幾人,那麼日後宋國若是對唐國居心叵測,林仁肇手上就有了一張王牌,到時候也可行事。
林仁肇復又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五人。
這五人當中,趙德昭的面色卻是古井不波,其餘幾人則是暗暗擔心,他們也怕林仁肇忽然間會作出對魏王不利之事。
商浩斌的一張臉色雖然平靜,可是座位下面的雙手已經緊緊地扣在一起,手指已經壓得手掌有些生疼。
林仁肇忽而在思忖間,忽聽趙德昭道:「若是林將軍認為今日小子居心叵測,不妨扣押了我等使臣,這樣林將軍對你家國主,對你大唐也好交待,只是這真的是林將軍期望之事麼?」
林仁肇抬起頭,怔了怔,並沒有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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