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國戰場上遇見戚華是祝新年和裴少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戚華離開天工學院這麼多年,即使當初雙方都恨不得對方趕緊去死,但這麼多年過去,那些屬於孩童時代的記憶早已模糊,所謂的厭惡和恨意也早就煙消雲散了。筆下樂 www.bixiale.com
祝新年和裴少橋都已經記不清戚華的長相了,此番在昌徽城外相見,他倆誰都沒認出對面的燕軍主將是誰,直到戚華的先鋒官來到昌徽城前自報了主將的姓名,祝新年和裴少橋才驚訝發現原來戚華這麼多年一直躲在燕國啊。
「我記得之前學院裡的人都說他去了楚國天工學院,沒想到他竟然來了燕國,你也去過幾次燕國天工學院,怎麼沒遇見過他呢」
裴少橋站在昌徽城城牆上,眺望著遠處燕軍隊伍中為首的那名將領,雖然戚華穿著戎裝帶著帽子,臉被遮去了大半,但裴少橋還是非常篤定為首騎馬的那名將領一定就是戚華。
祝新年聞言聳肩攤手:「確實沒見過,燕國天工學院的學生那麼多,他要是有意想隱藏起來我也是發現不了的。」
「幸好之前你去燕國天工學院的時候他沒害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從前在太平川的時候咱們可沒少受他欺負。」
祝新年「嗯」了一聲,當初戚華是做盡了惡事又丟盡了臉面才被迫離開太平川的,心中對祝新年和裴少橋肯定有恨,他又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這仇只怕是一直記到了現在。
思忖間燕軍的隊伍已經挺進到了昌徽城正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戚華於馬背上抬起頭,眼神不偏不倚,正中祝新年面龐。
「瞧,他瞪你呢。」
裴少橋嘖聲道:「剛走了一個敖睨,又來一個戚華,你真是仇家遍天下啊。」
祝新年斜睨了裴少橋一眼:「難道他只恨我一個人嗎別忘了當初你可也沒少虐他。」
「我那叫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他當年那麼囂張,恨不得在太平川橫著走,多少同學受過他的欺負,我伸張正義對他薄懲一二能算得了什麼」
事實證明,小時候就不喜歡的人長大了很大概率也是不喜歡的,即使戚華現在成為了燕軍主將,但在裴少橋眼中他仍然是當初那個只會倚仗哥哥的榮寵在學院中橫行霸道的小畜生,當年沒打完的架現在接著打也不是不可以。
「他好像才是個二階,跟敖睨一樣」
這世間並不是每個修真者都可以升一階的,同樣都是高階修真者,升二階看實力與努力,升一階卻需要看天賦與運氣,很顯然戚華並沒有這個天賦。
「他跟敖睨可不一樣,敖睨很早就跟著他師尊百里夔離開楚國天工學院了,後期一直漂泊在外,沒有繼續潛心修習,不然升一階對敖睨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但戚華那平庸的天賦並不允許他升一階,即使他再努力都沒有用。」
裴少橋聽著祝新年的話,不由抬手摸了摸下巴。
原本裴少橋升階也十分艱難,眼看著祝新年奔著一階去了,他還為了升二階而苦惱不已,本以為這輩子可能就只能在三階和二階中間止步不前了,卻因為水師營的事情受了刺激,認為自己不努力提升品階的話以後說不定還有無數個裴元魁來害自己和水師營。
於是這一年多時間裡裴少橋發憤圖強,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除了參與水師營訓練,其他時間都在修真,竟然在一年時間內連升兩階,如今也是一階高手了。
「這麼算來的話我的天賦好像比戚華強一點吧,他小子之前張揚得很,好像全學院就他天賦最高,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卻還只是個二階。」
裴少橋擺了擺手,朝戚華投去一道不屑的眼神。
「不是強一點,是強很多,這些年你何時認真修習過換做旁人估計連兵甲部都進不了,你卻一路青雲直上,不僅做了水師營都尉,還升了一階,說實話,你這十幾年的修真生涯中真是沒吃什麼苦,若不是天賦極高,就是你裴家列祖列宗保佑。」
祝新年無奈地搖搖頭,他沒有看見裴少橋在水師營時暗自努力的樣子,但他看過裴少橋前十幾年得過且過也依然能穩穩升階,要是說他沒有天賦,那天底下的修真者都要氣死了。
「跟列祖列宗有什麼關係我們裴家那麼多個兒郎,怎麼偏偏就只我能升一階其他人怎麼不行還不是因為我天賦高。」
裴少橋果然禁不住夸,說兩句就飄飄然,城下的戚華不知道祝新年和裴少橋在樓上說什麼,但看大軍兵臨城下了,裴少橋還笑眯眯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看得戚華心火灼燒,登時怒髮衝冠,用馬鞭指著城樓上的兩人,高聲罵道。
「無恥賊人!竟敢三番兩次侵略我們燕國!今日定要你們有來無回!」
「我們燕國」
裴少橋眉毛一挑,俯身探出城牆,諷刺道。
「你不是秦國人嗎你父母兄弟都是秦國人,往上倒十代也都是秦國人,你老祖宗的墳還在秦國境內呢,怎麼你就成燕國人了這事你老祖宗們知道嗎」
戚華出身秦國的事情並不為他人所知,唯有公子瞿知道,在明知秦國是燕國頭號大敵的情況下公子瞿還能百分之百信任戚華,不知該說是公子瞿用人不疑,還是該說戚華手段高超,竟然讓公子瞿對他器重有加。
此時驚聞主將竟然是秦人,隨同戚華前來作戰的燕國將士們神色驚慌,紛紛看向戚華,仿佛在看敵國的奸細一般用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審視。
戚華隱匿了十年的身份就這麼被裴少橋輕易戳穿了,他恨恨得握緊了拳頭,提聲痛斥。
「你們秦人無恥之尤!害我背井離鄉有家不能回,害我兄長身死、全家被抄,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君王,豈能得我效忠!」
裴少橋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拍著身邊的牆垛,一邊上氣不接下氣道。
「真可笑,你背井離鄉不是因為你在我們秦國天工學院囂張跋扈、不為學院所容嗎你家被抄、哥哥身死不是因為你哥哥收受敵人賄賂、出賣軍情嗎明明是你們自己犯錯在先,怎麼到你嘴裡就顛倒黑白,變成我們欺負你了」
裴少橋說的都是事實,戚華找不到理由反駁,身邊懷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濃烈,眼看繼續吵下去將無法收場,戚華當即轉移話題,目光移向旁邊的祝新年。
「祝新年!你為了秦王侵略諸國,致使戰火四起,民怨滔天,難道你就不怕報應嗎!」
祝新年聽裴少橋和戚華吵架聽得正起勁,沒想到突然被戚華點了名字,還往自己頭上扣了一口黑鍋,想要將天下大亂、戰火連起的責任推到他頭上來。
「真有意思,這燕國天工學院是只教人修真,不教人讀書嗎早在幾百年前天下就因為諸侯割據自立而戰火叢生了,在我出生之前諸國大大小小打了幾百仗了,多少個國家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我攏共才帶兵打過幾場仗怎麼這天下大亂的責任竟要讓我來背」
戚華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立刻反駁道。
「從前諸國混戰也好,相互吞併也罷,都是依著天理自然更迭,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在短短數年的時間內打遍天下諸國,如今韓、趙、魏、楚皆亡於你手,齊國獻國,只剩我們燕國苦苦支撐,今時今日你再度領兵攻打我們燕國,難道是想消滅所有的國家,由你們秦國一家獨大嗎!」
聽戚華這麼說,之前還都在用懷疑的目光審視戚華的燕軍將士們立刻齊刷刷看向城牆上的祝新年,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眾人眼中仇視的怒火也清晰可見。
「你該不會是現在才知道我們秦國想一家獨大吧我還以為這已經是全天下心照不宣的事呢。」
祝新年揚起一抹笑意,神情卻十分冷峻,他緩緩掃視城外燕軍的隊伍,不知為何,燕軍將士們竟感覺有一股寒意從後背侵襲全身,令他們毛骨悚然,甚至連胯下戰馬都不安地嘶鳴了起來。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諸國分裂已經太多年了,早就需要一個英明的君王站出來一統諸國了,現在的戰火只是一時的,只有天下一統才能真正平息戰事,難道各位不想過平安穩定的日子,偏要過這種天天提著腦袋擔憂敵人隨時來進攻的日子嗎」
戚華自然不肯聽信祝新年的話,但他往身邊一看,發現身邊的將士們神情恍惚,好像真的要被祝新年說動了。
「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竟把侵略他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難怪得秦王重用,既然你絲毫不顧禮義廉恥,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今日兩軍交戰,最好都拿出真正的實力來,且讓我看看令諸國聞風喪膽的秦國安勝君到底有多可怕!」
戚華一聲令下,燕軍搖旗而動,朝昌徽城發起了進攻,而早已帶兵在城門口做好準備的王賁將軍當即開門帶隊沖了出去,兩軍霎時間交起手來。
「我帶機甲部隊下去助陣!」
等候多時的杜問春早就看燕軍那主將不順眼了,摩拳擦掌就要參戰,結果卻被祝新年攔住了。
「不必,燕國已經沒有幾台機甲了,根本不成戰力,用來保護薊城都不夠,根本不會帶到昌徽來,戚華那種人你不搭理他還好,越有人搭理他越來勁,就讓王賁將軍去對付燕軍就足夠了,若是戚華忍不住想要親自出手的話……」
祝新年哼笑一聲,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過。
「那我就讓他看看秦國的安勝君到底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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