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相撞產生的衝擊力令王宮中的地磚悉數炸裂,宮殿轟然倒塌,金盾重新化為萬古金刀回到了祝新年手中。一窩蟻 m.yiwoyi.com
白衣女子的那台高階木甲被從空中撞落下來,「轟隆」一聲砸在了地磚上,令本就炸裂成無數塊的地磚直接碎裂成了齏粉!
吳夫子見勢不對立刻攔住了那道黑影,然而他只看見了那團黑霧中包裹著的一雙漆黑瞳孔,下一刻只覺渾身血液被凍結,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不受控制地從心頭湧向四肢百骸,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渾身除了戰慄之外動彈不得。
黑霧中的那人好像出手了,又好像沒有,總之一切快到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動作,下一瞬他就已經從半空中摔了下來,與地上那台木甲重重撞到了一起!
本就殘破的木甲沒法接受這接連的撞擊,機甲大半部分破損,白衣女子從中滾了出來,鮮血浸透白衣,不知生死。
吳夫子的那台二甲金將甲做工結實,來滇國之前特意做過維修養護,並沒有因為這一摔而四分五裂,但有幾處十分重要的關節銜接部件折斷了,令吳夫子掙扎了好幾次都沒能爬起身來。
學生們不知情況,醫修班的學生冒著危險衝上前來,她們將白衣女子從地上抬了起來,正準備來查看吳夫子的情況,卻見倒地不起的金甲驟然翻過身,將她們一群人護在了身下!
下一刻,撞擊聲再度響起,抱頭躲避在金甲身下的眾人耳朵中都淌出血來,她們眼睜睜看著金甲堅硬的機身被一道黑色的魔氣洞穿,幾乎將如此巨大的金甲瞬間撕成兩半!
所有人都沒看清剛才那一擊是如何發生的。
唐夫子沒看見,祝新年也沒看見,天空中那道黑影好像是瞬間消失又驟然出現的,它須臾間就來到了金將甲身前,又輕而易舉摧毀了它!
學生們驚愕萬分,唐夫子立刻召喚佩劍準備去救吳夫子,卻聽金甲中傳來吳夫子肝膽俱裂的喊聲——
「別過來!它是七階魔王甲!」
唐夫子聞聲猝然頓住了腳步,學生們對七階魔王甲或許沒有概念,但唐夫子卻清楚地明白七階魔王甲是人界最高品階的魔甲,這台機甲的力量在人界已至巔峰,它是所有人間魔甲的領導者,僅臣服於魔主一人。
七階魔王甲從品階上來說等同於一品皇甲,但二者有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一品皇甲並不能統領並號令天下所有的機甲,但人間所有的魔甲卻都無條件聽命於七階魔王甲。
一個人和一支軍隊的力量差距可想而知,就算此時有一台一品皇甲在此,他們也很難戰勝擁有千軍萬馬的七階魔王甲。
唐夫子猶豫了一瞬,並再度往前走了幾步,吳夫子的靈識感應到他在靠近自己,於是再度大喊起來——
「逃!帶著學生們快逃!」
現場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學生們所能應對的極限,他們打不贏七階魔王甲,這個結論不存在任何概率問題,打不贏就是百分之百的打不贏,就算祝新年用地仙之軀去跟魔王甲打,也毫無勝算。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趕快逃,能逃多遠逃多遠,雖然從魔王甲眼皮底下逃走的概率基本也等同於零,但總比在這送死要強。
人間多年未見七階魔王甲,它的出現證明了滇人祭祀滅世神由量變達到了質變的效果,那些瘋狂的滇人終於為自己創造出了一個領袖,而這位領袖會帶領他們去破除封印、釋放魔主。
遠遠看見魔王甲抬手間連續擊落兩台高階機甲,那名死死抱住裴少橋的人發出一聲夙願得嘗的大笑聲,隨後嗆咳出幾大口鮮血,身體也徹底軟倒下去,躺在水甲身邊不動了。
裴少橋一腳將他的手踹開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甘心,他得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恐怖的意志力,竟然可以與死神討價還價。
他一把扯開了那人臉上的布巾,卻見頭髮花白的大侍官滿臉鮮血躺在地上,從他嘴裡嗆出來的血沫倒灌進鼻腔、耳孔和眼睛中,令他驟然看上去如同七竅流血般可怖。
「你是你!」
裴少橋大驚,他雖然隱隱約約察覺出滇王可能不是個好人,但從未想過大侍官竟然也助紂為虐,成為了這場戰鬥的攪局者。
剛才如果不是他攔住了裴少橋,那名獻祭者早就被裴少橋殺了,根本就沒機會跳進青銅簋中,也就不會有魔王甲誕生。
想到這裡,裴少橋心中有根弦突然驚動了,他趕緊附下身,拍打著大侍官的臉頰,大聲質問。
「剛才跳進青銅簋中的人是誰!是不是滇王!」
大侍官只剩一口氣了,他的血幾乎流盡了,此刻臉色比他的發色還要蒼白,他的眼睛逐漸看不清東西了,連耳朵也聽不見裴少橋的聲音。
他根本不知道裴少橋在說什麼,只是抬起手來朝向楚國的方向,堵滿血塊的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嘟」的血泡聲,裴少橋側耳仔細聽了很久,才聽出大侍官說的是「回家」。
「回……回家……回……楚、楚國……」
大侍官臉上浮現一抹淡笑,據說人在死亡之前能看見自己的生平過往,他應該是在幻覺中看見了他的家鄉楚國,看見了這一輩子未曾再見過面的那些親朋好友。
這令他感到快樂和滿足,在手臂重重落下之後,他的臉上依然洋溢著那種幸福的微笑。
大侍官死了,他面朝楚國的方向斷了氣,以為自己拼死將滇王送進了青銅簋中,以為成就了魔王甲就能帶自己回家,卻殊不知魔王甲一旦出世,這天下所有人很快就都沒有家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裴少橋坐在地上,水甲個頭小巧,坐在地上就如同一個人在抱頭急呼一樣,渾身上下寫滿了絕望。
「那可是魔王甲啊……你們把它弄出來了,這天下還有誰能收拾這場爛攤子啊……」
根據世間卦師的推算,魔王甲遠不該在此時此刻現世,是因為這些滇人沒日沒夜地進行血祭才致使魔王甲提前問世。
而此刻秦國天工學院鶴雲子正在閉關,祝新年尚未達到高階,燕國天工學院院長虞文宣身死,大量機甲班學生和夫子在秦、燕大戰中陣亡,而楚國天工學院最為看重的敖睨和祝新年一樣只是五階,遠遠不是魔王甲的對手。
裴少橋萬念俱灰,即使現在把鶴雲子從藏仙洞中請出來,以他老人家連續進行數次封魔大戰的身體和靈力,又如何應對得了魔王甲和它那不計其數的魔甲軍團呢
現場所有人都因此陷入了絕望之中,只有那條巨龍還在怒吼,而靈狼們已經閉上了嘴,它們自知實力相差懸殊,並不打算上去送死,並叼著御獸班學生的衣袖,想帶著他們逃離此處。
動物的感官是最敏銳也是最直接的,連靈狼們都知道該逃了,這些學生們固守此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銀白色巨龍在祝新年面前甩了甩尾巴,似乎在催促祝新年他們趕快離開,但它自己卻一直面向那台魔王甲,嘴裡不斷發出低沉的咆哮聲,警告對方不要靠近。
魔王甲渾身涌動著魔氣,和修真者的護體靈力一樣,這些黑色的魔氣能保護它的本體不受傷害,也能隨時為它補充力量。
聽見巨龍的咆哮聲,魔王甲才施施然從金將甲身體中抽出了手臂。
直到此時,眾人才發現剛才折斷金將甲的那一擊竟然只是魔王甲用一隻手造成的,它甚至都沒有使用武器,就將人間修真者中品階排行第二的金將甲給輕易洞穿了!
這樣強大的力量令所有人心神俱顫,他們看見那台魔王甲慢慢走向了巨龍,面對巨龍憤怒的咆哮聲它絲毫沒有畏懼,唯一露出的雙眼中甚至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一抹殘忍、猙獰且滿帶嘲諷的笑意。
巨龍忍無可忍,它弓起身體如離弦之箭一般朝魔王甲沖了過去,只見它渾身鱗片炸開,碩大的龍眼瞠目欲裂,尖銳的利齒之間電光涌動,與它身體一同來到魔王甲身邊的是九天之上落下的奔雷,雷電裹挾著撕裂山川的力量從天而降,兜頭落在了魔王甲身上!
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懸在喉嚨口,所有人都希望這一擊能打倒魔王甲,雖然他們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果不其然,一陣白煙散去後,魔王甲依然站在原地,即使它身邊方圓數丈的土地都被天雷劈得焦黑一片,但它依然毫髮無傷。
藍紫色的電光在它身上涌動,它不僅不覺得難受,甚至還十分享受被雷電擊中的感覺。
那些在它身上流轉的電光很快匯集到了它右手掌心,與一團漆黑的魔氣一起在掌心翻湧氤氳。
它斜睨了巨龍一眼,即使神龍是創世神留在人間的坐騎,但在它眼裡也只是一條可以隨意按死的蚯蚓而已。
魔王甲看著神龍憤怒的模樣只覺有趣,就好像人看著即將被開膛破肚端上餐盤的黃鱔一樣,那東西掙扎反抗得越劇烈,吃進嘴裡的時候才會越覺得鮮美。
沒一會,它就看膩了巨龍對自己咆哮的模樣,它隨意將手中帶著電光的魔氣朝神龍扔了過去,只是這隨手一揮,卻掀動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朝巨龍滅頂而來!
巨龍的利爪深深扎進地里,它死死瞪著那團朝自己襲來的魔氣,鼻孔中接連噴出幾道灼熱的白氣,看模樣是想要再次召喚天雷,但嘴裡的電光閃了幾下就熄滅了,似乎是力量耗盡,沒法再予以還擊了。
神龍對妖魔天生的敵對感令它明知死亡將近也未曾退卻半分,那團裹挾著電光的魔氣朝它呼嘯而來,足以令它筋骨盡斷,爆身而亡。
雖然沒有力量進行反擊,但它或許還可以逃走,可它沒有逃,它一直擋在祝新年面前,好像是在為他們的撤退拖延時間。
當那團魔氣襲至眼前的時候,它才轉動眼珠朝後看了一眼,而祝新年已經不在它身後了,那些學生也已經逃向了遠處。
巨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默默轉回了眼珠,但當它再次看向眼前的時候,瞳孔卻驟然放大。
它看見一道金碧色的光芒越過頭頂,刀光伴隨著仙火朝那團魔氣擊去,須臾間面前金光一閃,萬古金刀在祝新年面前化為金色重盾,不偏不倚地將那團魔氣重重砸進了深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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