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
結果不出意外。讀爸爸 www.dubaba.cc
目視地上的屍體,方正無奈輕嘆。
他已經用盡了手段,奈何對方死活不開口,烏頭派的低階法術、靈符終究難以影響二血武者。
莫說那直攻他人心神的秘法,
就連固安縣白蓮教的情況也沒能問出來。
「可惜!」
搖了搖頭,方正若有所思:
「雖然試驗沒能成功,但未必不可行,只可惜自己不懂拷問人的伎倆,不然的話還有機會。」
「唔……」
「也許,思路可以變一變。」
白蓮教可是有真氣境法門的,而且據說還是上等法門,如果抓個核心弟子沒準能問出來。
當然,
前提是怎麼才能問出來。
這些邪教妖人對無生老母的信仰極其狂熱,也因此對惑神、迷神類的法術抗性極高。
普通的辦法肯定不行。
…………
翌日。
沈府。
不同於一片狼藉的方府,沈府昨夜未曾遭到難民的衝擊。
門庭如初,景色如故。
「米掌柜!」
「韓兄!」
……
「方公子!」
行入庭院,早有不少人在此聚集,都是街坊鄰居熟面孔,方正抱拳拱手與幾人一一見過。
「聽說昨夜有難民沖入方府?」
米掌柜邁步靠近,低聲道:
「情況怎麼樣?」
「尚可。」方正開口:
「我那院子人不多,只是毀了大門、損了些物件,人大都無礙,米掌柜那邊情況如何?」
米掌柜身高不滿五尺,面貌醜陋,頭腦可笑。
應該是出生的時候產婆沒能好好接生,面相猥瑣,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有個諢號叫三寸丁。
不過此人是個生意精,米家貨行在整個固安縣都頗有名聲。
就是丑了點。
「我……」
「哎!」
米掌柜聞言一嘆:
「我那邊一個倉庫被難民給翻了個底朝天,就連餵牲畜的糟米都沒剩下,倉庫里一乾二淨。」
「該死的難民!」
「那可是我花了幾百貫收購的糧食,按現在的行情,翻個一倍也是綽綽有餘,全都毀了。」
「你就知足吧。」殺豬的張屠戶冷哼一聲,道:
「至少你家裡沒死人,我府上死了好幾口人,就連我那第六房小妾……天殺的難民!」
他低聲咒罵,面上憤恨難消。
屠戶稱呼不好聽,但在這異世界的地位卻不低,沒有一定的本事根本做不來這行生意。
實則,
夏國古代也是如此。
五代史中說:「有市屠壯健,眾多畏憚。」
指的是屠戶大多身材健壯,人們多多少少有點害怕。
在五代十國這麼亂的時期,連王法的約束都瞭然無存,人們還對屠夫懷有敬畏之心。
可想而知屠戶的威懾。
如荊軻、張飛、樊噲等人,都是殺豬屠夫出身,或與之沾邊。
張屠戶每日宰豬數十頭,僱傭幫工不下百人,在固安縣有著四個攤位,絕對算是一霸。
他本人,也是一位二血巔峰武者。
更天生巨力!
「應該不止是難民。」方正道:
「昨夜,我那裡出現了幾個白蓮教妖人,這次動亂波及整個縣城,怕是有妖人作祟。」
「什麼?」
「白蓮教妖人?」
「方公子此言可真?」
眾人聞言,面上紛紛變色。
如果只是難民也就罷了,雖然會有不少麻煩,但以在場眾人的身份、地位卻也不懼。
白蓮教……
這伙妖人出手,誰也不敢保證可以倖免於難,被滅滿門都是尋常。
「方公子所言不假。」
沈冀踏步行來,道:
「沈某也在難民中發現了白蓮教的蹤跡,不然昨夜不會那麼亂,嗯……應該叫做聞香教才對。」
「聞香教?」三寸丁米掌柜雙眼一睜:
「沈兄的意思是,城裡的聞香教就是白蓮教?」
「八九不離十。」沈冀點頭,面露凝重:
「所以沈某才提議,要整合我等之力,組建一個巡邏長街的隊伍,以應對不時之需。」
「這……」韓掌柜面露遲疑:
「有衙門在,應該無需如此吧?」
「韓兄有所不知。」沈冀搖頭,嘆道:
「昨夜衙門也遭到『難民』衝擊,其中更是冒出來兩位高手,差點攻進嚴大人住處。」
「若非令狐家主及時趕來救援,後果難料。」
「不過就算是令狐家主,據說也未能占到什麼便宜,只是護住了嚴大人,逼走對手。」
「啊!」
眾人紛紛變色。
「邪教妖人好大的膽子!」
「難道就不怕朝廷大軍鎮壓嗎?」
「……」
「大雪封山,朝廷的大軍一時半會來不了固安縣,所以短時間內縣衙無力理會我等。」沈冀搖頭:
「而且……」
「你們真的想讓大軍過來?」
場中一靜。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現如今朝廷大軍的名聲可不怎麼好,說不定他們來了,眾人的境遇反而會變的更糟。
「我沒意見。」
張屠戶悶聲開口:
「昨夜沈兄統御一干護衛,擊潰來襲的難民,護得左右安全,我家護院可以交出來。」
「張兄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有意見。」
「這樣也好……」
張屠戶家昨夜可是死了不少人,連他都願意把家中護院交出來,可見對沈冀的信任。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不過……
方正視線掃過,一眼即知目前答應的都是沈冀左鄰右舍,街頭街尾的住戶尚沒有表態。
也是。
若有暴動,街頭巷尾肯定會首先遇到衝擊,若是把家中護院交出去,誰能保證一定能護得周全。
受自己掌握的才叫力量。
有幾人願意甘冒大險把屬於自己的力量交出去?
至於沈冀的鄰居,昨夜幾家聯手擊潰難民,已經有了一定的信任,而且幾家離的很近。
再說他們距離太近,一家遭殃,其他家也難以倖免,可以說一損俱損,自然不會介意。
三寸丁米掌柜面露遲疑:
「我再考慮考慮。」
「這……」家住街頭位置的韓掌柜思考半天,竟是輕嘆一聲,出乎意料點了點頭道:
「我願意!」
「方某也無意見。」方正攤手,道:
「奈何,方府上上下下不過十人出頭,心有餘而力不足。」
方府占地面積在附近幾條街可排進前三,院內的人卻是倒數前三,根本分不出人手。
「沒關係。」
張屠戶悶聲道:
「沒人,可以出錢。」
「護院做的是掉腦袋的買賣,這段時間肯定不能按原來的價錢給,死了人還要給撫恤也要花錢。」
「不錯。」一人點頭:
「方公子財大氣粗,昨夜只是讓那些難民退走都願出一百兩銀子,此番出個五百一千兩不多吧?」
「是極是極。」
幾人隨聲附和。
五百、一千兩?
方正眯眼,心泛無語。
這是真當自己是冤大頭了,伱問問整個固安縣,能夠掏出一千兩現銀的總共有幾家?
「諸位說笑了。」
拱了拱手,方正慢聲道:
「方某家資淺薄,不過也願盡綿薄之力,我手上還有二百兩現銀,可以一併取出來。」
聞言,人群中當即有幾人面泛不悅。
尤其以張屠戶為最。
「可以了。」
倒是沈冀面露笑意,揮手壓下眾人的聲音,道:
「方公子願意出錢就是看得起沈某,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只是沈某一人絕難擋重任。」
「我給諸位介紹兩位朋友。」
「啪啪!」
他輕擊雙掌,朝後喝道:
「兩位,可以出來了。」
掌聲落下,兩道人影從屏風後緩步踏出,人還未至,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就撲面而來。
方正眉頭一皺,視線落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乞丐!
但見來人身著破破爛爛的衣衫,衣服下的皮膚也是滿布污垢,長發成綹,不知多長時間未曾梳洗。
怪味,
就是自此人身上飄來。
至於另外一人……
面如冠玉、眸如燦星,看模樣像是三十出頭、又像是四十多歲,讓人分不出具體年紀。
一身白衣盛雪,膚色竟是比衣服還要白上幾分。
不是蒼白。
而是晶瑩如雪一般的白皙,甚至多看一眼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名寒意,讓人心臟收縮。
三血!
這兩人,竟都是三血武者。
而且與尋常的武館館主不同,他們似乎身懷傳承,已然凝練氣血,顯出幾分超然之姿。
就連那乞丐,明明一身惡臭、破破爛爛,卻讓人一眼就可看出不好招惹。
這兩人的實力……
怕是不比神槍館的館主徐僧差。
「這位是丐幫的焦固焦堂主。」
沈冀面露笑意,絲毫沒有嫌棄對方身上惡臭的表情,踏步來到那乞丐面前,伸手介紹:
「焦堂主是丐幫一位長老的弟子,早些年就已煉髒有成,成就三血,實力不可謂不凡。」
「這位是莊義方莊公子。」
伸手一引另外一人,沈冀道:
「莊公子聽聞慈恩寺之名,特來拜訪,結果突遭大雪被困固安縣,幸好如此沈某才有幸結識。」
「沈兄說笑了。」
莊義方淡笑擺手:
「莊某寄人籬下,以後還要勞煩諸位多多照顧。」
「莊公子客氣了。」
「不敢不敢……」
「……」
眾人連連擺手。
在莊義方的身上,他們能感受到一種世家子弟的韻味,看似平易近人,實則高高在上。
可遠觀不可褻玩。
世家子弟?
有人下意識看向方正。
傳言,這位方公子來歷神秘,極有可能出身不凡。
而有過接觸後,眾人也能察覺到方正身上與他們的不同之處,各個方面都迥異常人。
但,
缺乏貴氣!
以前還不明顯。
現今與莊義方一對照,高下立判。
方正身上明顯俗氣更重,而莊義方的氣質則較為超然,舉手抬足間自帶一種莫名韻味。
那是從小嚴苛教養才能培養出來的氣質。
「有焦堂主、莊公子兩位三血高手在,那些邪教妖人我等可以無懼矣。」沈冀朗笑:
「諸位坐!」
「我已讓下人備好酒菜,我等今日且暢飲一場。」
「貪杯誤事。」莊義方輕輕搖頭:
「小酌即可。」
「是,是。」沈冀點頭:
「莊公子說的是。」
…………
夜。
送走客人之後。
沈冀身上帶著酒氣行入一個房間。
「焦堂主。」
「沈掌柜。」
房間裡除了焦固,還有幾個衣衫破爛的乞丐,推門入內,首先是一股刺鼻怪味撲面而來。
饒是沈冀已經與他們有過不少接觸,依舊下意識想要朝後退去。
「坐。」
焦固咧嘴一笑,露出滿嘴黃牙,伸手一拔桌上的雞爪、豬骨,重新掏出一隻烤雞放在桌上:
「一起吃點?」
「不。」沈冀面露乾笑:
「幾位用即可。」
「那我們不客氣了。」
幾個乞丐還真就不客氣,伸手撕扯燒雞,幾下就分的七零八散,吃的個個滿嘴流油。
「嗝……」
一人打了個飽嗝,面露愜意:
「舒服!」
「焦堂主。」沈冀從懷裡取出一些銀票,遞了過去:
「這是今天的一部分收穫,總共八百兩銀子,是天師道行的銀票,各地都可隨意取用。」
「嗯。」
焦固抿了抿嘴,一把抓過銀票,隨手點了點就塞進懷裡,似乎對八百兩銀子不甚在意,只是淡淡道:
「做的不錯。」
「把那麼多人招入麾下,你小子有點本事,再加上丐幫,就算是在固安縣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
「堂主過譽。」沈冀垂首,低聲道:
「不過還是有幾家不願意出人,也不願意掏錢,怎麼辦?」
「那就等死吧。」焦固咧嘴:
「看情況,固安縣最少還要亂上一個月,白蓮教的人都是群瘋子,到時候滅幾家他們就知道怕了。」
「別擔心。」
見沈冀已經面帶憂慮,他嘿嘿一笑:
「環境不同了,接下來的一個月弱肉強食才是正理,要儘早適應,你先說一說都有那幾家沒有出錢?」
「三條街,一共有九家沒出錢出人。」
「其中有幾家確實家產不多……」
「嗯。」焦固用他那油乎乎的大手摸了摸下巴:
「要不然先弄幾家?」
「發發利市,你們這邊住的都是有錢人,隨便搜刮一家收穫怕也不止八百兩銀子吧?」
「不妥。」沈冀面色一變:
「太刻意了,容易引起他人猜忌。」
「那就連帶著掏錢的一起弄,這樣總沒有人誤會吧。」焦固冷哼,問道:
「這幾條街誰家最有錢?」
「這……」沈冀想了想,道:
「米家、張家,還有……方府。」
「焦堂主,我們做這等事,還是要避著點姓莊的,這人有些……執拗,若是發現了怕是會壞了大事。」
「哈哈……」屋內一個乞丐聞言大笑:
「沈掌柜,你太小心了,你看那莊義方高高在上的模樣,可是願意跟我們打交道的?」
「我們到哪,他早就遠遠避開了。」
「人家是世家公子,跟我們要飯的不是一條道上的。」
「是。」
沈冀垂首:
「是我想多了。」
現代社會。
醫院。
方正手提一個果籃熟門熟路來到病房,推開門,看到裡面的人後動作不由微微一頓。
自家名義上的師兄周平,和他女兒周青青也在。
「你來了。」
郭自然躺在床上,見狀面露笑意:
「今天公司不忙?」
「沒什麼大事,我過來看看。」方正放下果籃,開口問道:
「這幾天師傅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郭自然示意周青青搖起病床,道:
「我這是老毛病,檢查一下就行了,沒必要在這種醫院包這麼貴的病房,聽說一天要花個好幾萬?」
「錢的事您不要操心。」方正搖頭:
「養好身體才是正事。」
「咳咳……」周平乾咳兩聲:
「等下你把賬單發給我,我也是師傅的徒弟,等下用了多少錢平分。」
「哎。」郭自然伸手虛按:
「你一個月才掙多少錢,這點事就不用跟方正爭了,我也是老了得福,竟然有這麼一位有錢徒弟。」
「呵……」
「還是好地方養身體啊!」
說著,他舒舒服服伸展了一下筋骨。
「沒錯。」方正面無表情開口:
「不過十幾萬塊錢,周署長就不必跟我客氣了。」
「倒是師兄,你也是治安署署長,地位不低,怎麼給師傅安排一個特護病房這種小事都做不了?」
周平張了張嘴,十指緊握,無言以對。
「我爹清清白白,自然比不得有些人會專營。」周青青音帶不忿,見方正側首看來,心頭一跳,急急拿起削好皮的蘋果放在郭自然嘴邊,討好道:
「師公,吃水果。」
「哈哈……」郭自然朗笑:
「好,好。」
「我去打水。」周平坐著渾身不自在,找了個藉口走了出去。
「方正。」郭自然側首看來,勸道:
「你別跟你師兄一番見識,他就是為人固執了些,既然知道他的性子,就事事讓著點。」
「師傅。」方正輕嘆:
「您可真疼師兄。」
他從沒想過跟周平作對,但對方卻從沒想過要放過他,兩人也根本不可能談到一起去。
郭自然輕笑。
到了他這個年紀,就連生死都已看開,其他的還有什麼能夠介懷?
年輕人的矛盾,
由著他們解決就是。
兩個人都是好孩子,這點郭自然自信沒有看錯,就是走的路不同,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
「師傅好好休息。」
聊了一會,方正起身:
「我去醫生那邊問問情況。」
「好。」
郭自然點頭。
…………
「方先生。」
王醫師是這家私立醫院裡的主任醫師,身上有著各種高大上的榮譽加持,如今卻做著檢查身體的小事。
「郭老的身體整體上看算是健康,不過他年紀大了,有些老年病在所難免,畢竟體質不能跟年輕人相比。」
「另外……」
「就是他年輕的時候受過傷,腰腿不太好,最好定期來檢查一下。」
「嗯。」
方正點頭:
「定期檢查的事麻煩王醫師了,如果方便的話到時候讓醫院開車去接我師父,可以的話在家裡做檢查最好。」
「是。」
王醫師點頭:
「老年人,能不奔波自然是最好。」
「對了。」方正道:
「前些日子我說的事,王醫師可有收穫?」
「吐真劑?」王醫師抬頭,眼神閃了閃,方低聲道:
「麻醉科有些藥物確實能讓人快速進入一種特殊的意識狀態,但並不能達到傳聞中吐真劑的效果。」
「而且大都有成癮性,計量一旦出現問題還會對人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以前外國某些部門是把其中幾種藥物當做吐真劑用,不過問出來的話不一定是真的。」
「沒問題。」方正輕笑:
「先給我幾份吧。」
讓人意識陷入某種特殊狀態?
足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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