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第一道陽光,張靈康任由自己的精神力飄散出去,他們就像是貪玩的孩子,不停的纏繞著周圍的靈氣。
經過一段時間的對比,張靈康也發現每日清晨修煉的效果最佳,難得可貴的是,此時的靈氣中帶著一絲紫色,現在他還不知道到底是何物,但吸收了對身體卻有莫大的好處。
與他一起貪婪的吸收靈氣的,是他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烏龜殼。
那是他祖輩留下來的東西,頗有幾分神秘,張靈康一直沒弄懂這東西到底有何作用,卻不妨礙他一直帶在身邊,爺爺留給孫子的,總不會是害人吧!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張靈康不免有些可惜天師府的位置並不算高,若是處於群山之巔的話,說不定修煉起來的效果更好。
他鬆散了一番筋骨,這具身體總算是健康了一些,不至於坐一會兒就渾身發疼。
「張靈康,你醒了?我說你每天一大早在做什麼呢,我們都還沒入道,這不是浪費時間嗎?」王旭魁奇怪的問道,還沒有入道就是不能吸收靈氣,每天打坐豈不是浪費時間。
張靈康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若是堅持,說不定哪一日就成功了呢。」
在他看來,天師府的人有些本末倒置,初學堂裡頭各種各樣的學識不少,就像是一個大雜燴,雖說多學一點總是好的,但對於還未入道的人而言,最重要的其實是修煉出第一縷靈氣才是,否則的話一切都是白搭。
他卻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修煉並不容易,光是入道耗費的時間就不斷,但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與其讓所有的弟子都耗費在此,還不如分散風險。
多學一些東西,弟子們好歹也有幾分本事兒,這不會掉了天師府的威名。至於能不能入道,真要是有天分的,遲早也是可以的。
倒是王旭魁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天天修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沒有效果,漸漸的就疏忽了。
此刻看了看同寢,他的心思又活了起來。
等收拾好出門,遠遠的就瞧見李子清帶著李虎趾高氣揚的走在最前頭。
王旭魁皺起眉頭:「這兩人出了大糗,也不知道會不會逮誰咬誰。」
昨日李虎可是要把罪名壓在張靈康的身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拿著他們泄憤。
張靈康勾了勾嘴角,似乎對此並不上心,倒是王旭魁抓耳撓腮的,十分的提防那兩人。
不過一直到進入課堂,李子清也並沒有發難,倒像是他過於小心了。
另一邊,張靈康看了一眼李虎,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十分的惡意,免不得細細思量他們會在哪裡動手腳。
一群氣勢洶洶的道人衝進課堂時,這堂課的主講王師傅不免皺了眉頭,帶著幾分不滿問道:「雖是初學堂,也是傳道解惑之地,怎麼能隨意闖入。」
幾個道人對視一眼,為首的那人拱手說道:「王師傅,非是在下唐突,在下奉李院主之命前來拿人,還請王師傅莫要阻攔。」
姿態擺的倒是還好,只是語氣裡頭的隨意顯而易見,氣得王師傅臉色都青了,只是袖手站到一邊,冷聲問道:「什麼事情,讓李院主出動司法院的人?」
那道人淡淡說道:「天師府中,發現了巫蠱之物。」
這話一聽,王師傅的臉色也變了,天師府天師道之中,原先其實是有巫蠱這一分支的,但巫蠱害人之事古來有之,在前朝末期,那煬帝十二個兒子,居然十一個死於巫蠱,最後只留下一個傻子登位,直接導致了皇朝的覆滅。
晉朝開元之後,皇帝就下了命令捉捕狙殺巫蠱一支的人,如今已經過去百年,說起巫蠱兩字,人人都厭惡唾棄,天師府更是嚴禁弟子涉獵。
但是一直以來,私底下還是有人以此牟利,若是沒被發現倒也罷了,若是被發現,那就不是一個死字就能解決的。
王師傅不敢再攔著,那道人上前一步,一雙三角眼朝著屋子裡頭一掃,冷聲喝道:「張靈康,王旭魁,李子清,李虎,隨我出來。」
一時之間弟子譁然,王旭魁更是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張靈康心中冷笑一聲,沒料到對方倒是有點兒本事,怕事不管他有沒有做這件事,他們都準備好了所謂的證據,不過……
「既然是巫蠱大事兒,弟子必定配合。」說完這話,他施施然的跟了上去,倒不像是被責問的那一個。
而另一頭的李子清臉色卻不好看,明明他只在一個人的房中動了手腳,為何張靈康也被拉下水。他固然喜歡看張靈康倒霉,道生怕這事兒影響了自己的計劃。
等看見帶著幾分得意神色等李虎,李子清還能不明白這是誰的手筆。
王旭魁一臉焦急,一路上忍不住低聲問道:「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會跟巫蠱扯上關係,別說巫蠱,我連祈福咒都施展不出來。」
張靈康只好安撫道:「別擔心,或許只是找我們問問情況。」
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他們還沒走進司法院的大堂,便看見李院主坐在首位坐下,右下角坐著一個陌生的臉孔,一臉怒色顯然也是地位崇高之人。
而兩人之間的主位上,一個男人怒目而視:「張靈康,王旭魁,你二人可認罪?」
王旭魁一看輕這三堂會審的架勢,忍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張靈康卻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帶著幾分無辜問道:「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還要狡辯!」李院主冷笑一聲,直接將一樣東西扔到他們之間,「這就是你們院子裡頭搜出來的東西,只因為同窗不和,就動用無辜之術,這樣的品行以後還了的。」
張靈康低頭去看那東西,卻見是個布娃娃,上頭扎滿了銀針,還寫著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他看著覺得有幾分好笑,如果真要詛咒一個人的話,憑他的能力還用得著這般多此一舉。
不過,他也不算那麼無辜就是了:「還請院主明察,這東西弟子從未見過。」
王旭魁更是大喊冤枉:「是啊院主,這東西根本不是我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屋子裡頭,說不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張靈康適時說道:「李院主,弟子入學統共才三天,就算是想要做,怕是也不能。」
這時候,一直坐在右邊的道長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對面的李院主,淡淡說道:「這話有道理,一個才入學三日的弟子,怎麼可能知道李家大少爺的生辰八字?」
李院主冷笑一聲:「他或許不知,但他身邊的王旭魁在天師府待了三年,必定知道。」
坐在上首的了非真人是司法堂的堂主,自來知道李玉華與許遠山不和,今日李院主說察覺巫蠱之力,要求搜查天師府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妙。
果然,最後在許鈺房中搜出了那東西,許鈺是許遠山的親外甥,他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方才他首先發話,是想要這個弟子認下了罪名,到時候許鈺那事兒也好說,總不用在兩位院主之間為難。誰知道這個新進的弟子也不是省心的,條理清晰條條是道的,又有許遠山在旁邊敲邊鼓,倒是不好直接屈打成招。
這時候許鈺也被帶了進來,他年長李子清兩歲,去年已經入道,如今是入道堂的弟子。雖然是許遠山的外甥,但這位從小在舅舅身邊長大,後來索性還改了姓,可見他們的親密。
許鈺也配得上他的名字,遠看頎長挺拔,近看英俊瀟灑。
他一進來,許遠山臉色就緩和了一些,招了招手示意:「鈺兒,站到我身邊來。」
許鈺拱手行禮之後才站到了許遠山身邊,但論風度的話,他倒是比李子清出色許多,不過論天賦的話,卻還是李子清略勝一籌,為此,兩位一直互別苗頭的院主關係更差了。
「鈺兒,你可認得此物?」許遠山開口問道,手中正是另一個巫蠱娃娃,看著跟地上的有幾分相似,上頭的生辰八字也是一模一樣,只是筆跡略有不同。
許鈺看了一眼,搖頭說道:「從未見過,院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許遠山瞥了一眼對面的李院主,冷笑道:「進入李院主道法精進,在自己的院中發現了巫蠱之力,抄檢了整個天師府,這是在你的院中發現的。」
這話實打實的諷刺李院主故意為之,氣得李玉華臉色鐵青。
許鈺的臉色未變,笑著說道:「這倒是奇了,這東西居然在弟子的房中,但弟子確實是從未見過,深想一番心中生怖,莫不是有人能夠隨意進出弟子的房間?」
這話一說,就是了非真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真要是如此的話,誰知道以後這巫蠱會出現在誰的房中。
李院主一看許遠山和許鈺一搭一唱幾句話的功夫就讓情勢反轉,心中頗為惱怒,冷笑道:「是不是你的,可不是你說了可算,不如我們來審一審這個小弟子,說不定,能查出什麼來!」
這話裡頭殘忍的意味語言於表,顯然是打算動用非常手段。
張靈康怎麼可能白白受這道罪,當下拱手說道:「弟子有一話說?」
還沒得了非真人開口,許遠山已經一擺手說道:「說。」
張靈康看了眼後頭的李子清兩人:「既然苦主在此,不如先讓李子清說一說?」
這話正中李院主下懷,他看了一眼李子清,說道:「子清,儘管說來,有叔叔替你做主!」
李子清已經深覺不妙,但這會兒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弟子確實是有些不順遂,更有昨日,竟掉入了那……輪迴之處!」
「可見是受了巫蠱邪術的影響,背後之人用心險惡。」李院主冷笑著說道,看向對面的許院主眼睛之中像是卒了毒。
許院主卻是冷笑道:「那倒是也不一定,不知道去哪兒沾了晦氣也是可能。」
李虎卻跳腳說道:「怎麼可能,我們入學之後就從未出過天師府,天師府內,哪裡會沾到晦氣,定是有人背後陷害。」
「本道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許院主一甩袖子,李虎就倒飛出去,砸出一口鮮血來。
「許遠山,你別欺人太甚。」李院主怒髮衝冠而起,他不在乎李虎,卻在乎自己的面子。
許院主卻連眉毛都沒動,淡淡說道:「怎麼,弟子不尊師重道,我還教訓不得?」
說完也不管李院主的臉色,繼續說道:「張靈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張靈康指了指地上的布娃娃,說道:「若是前段時間就有了霉運,恐怕與弟子並無關係。」
這話一說,王旭魁一臉慘白,不可置信的望著張靈康。
張靈康卻繼續說道:「王旭魁三年考核不成,身體內毫無靈力,想要巫蠱怕也沒有能力。」
「再有一個,弟子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雖然上頭的字跡凌亂,故意混淆視聽,但這裡的文字微微向上撇,兩相對比頗為相似,很可能是同一個人所寫。」
「就算是這位師兄與王旭魁心有靈犀,選擇了同樣的布料扎了巫蠱娃娃,總不可能連字跡都一致吧?」
王旭魁聽見這話就像是活過來一般,連聲點頭說道:「對對對,張靈康才入學三日,不可能有時間做巫蠱娃娃,我就是個廢材,三年都沒入道,根本做不出來啊?再說了,我與許鈺師兄並不相識,怎麼可能用相同的布料,形同的筆跡做相同的巫蠱娃娃?」
那頭許鈺輕笑了一聲,開口說道:「堂主,還有一事弟子不明,凡是天師府的弟子,第一堂課便知道自己生辰八字的厲害關係,弟子與李子清師弟的關係,怕是沒有好到能夠互通生辰的地步!」
這話合情合理,就是了非真人再想要糊弄過去,也知道這件事兒怕是有什麼貓膩,就是李院主,他要是真有在自己院中就能發現巫蠱之力的能力的話,還能留在小小的明城。
不過他也沒想差一個明白,只是說道:「罷了,這件事疑點頗多,你們先回去,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司法堂處理。」
「等一下!」許遠山冷聲喝道,直接喝住了李玉華幾人離開的腳步,了非真人臉色難看,皺緊了眉頭,到底是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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