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雲鶴怎麼也沒想到,這才剛剛安穩了一段時間,麻煩就又找上門來。
大理寺卿陳揚美和太子太師崔呈秀突然向自己難,聯名上奏摺參劾他謀殺崔呈秀府上的文書蘇國福。
孫雲鶴苦笑道:「這個蘇國福是何許人也?我連聽說過都沒聽說過,居然說我殺了蘇國福。」他寫表申辯說根本不認識蘇國福這個人,崔呈秀一定是誤會。
結果崔呈秀一口咬定蘇國福失蹤之前最後去的是孫雲鶴府中。
天啟帝下了詔書,既然孫雲鶴自述不認識蘇國福,而崔呈秀又確定蘇國福在孫雲鶴府上失蹤,那就讓陳揚美到孫雲鶴府上搜查一下吧。
孫雲鶴氣的肚子疼,魏忠賢在晨會上問孫雲鶴:「你到底認不認的蘇國福?」孫雲鶴舉著手誓說:「九千歲,卑職敢誓,要是認識這個蘇什麼國福的,我不得好死!」
聽了孫雲鶴這麼說,坐在他旁邊的王之正點點頭說道:「孫大人,你哪有這個必要誓?他崔呈秀不就是想報報外甥被殺這個仇,那咱們解解氣!既然你不認識蘇國福,那就讓陳揚美查好了,怕什麼。」
王之正說話了,孫雲鶴點點頭拱手說:「大統領說的是,既然他非要搜查那就讓他搜查好了!」
魏忠賢看著孫雲鶴,嘆了口氣:「這崔呈秀真是一點虧都不願吃,咱們砍掉了他的外甥,他就非得再拿個我的人開刀!哼!你以為老夫這麼好欺負,這次敢搜不出來,老夫非要告他誣告之罪!」
王之正點點頭贊同道:「九千歲所言極是,這次如果他崔呈秀搜不出來蘇什麼國福得,孫兒第一個上表參劾他誣告大臣忠良之罪!」
中午時分,崔呈秀和大理寺卿陳揚美二人,帶著一隊哨兵氣勢洶洶直撲孫雲鶴府邸。
孫雲鶴方才下了晨會回到家,看見了兩個難纏的官僚,在自己家門口封門,孫雲鶴冷笑著走過去,對著二人一拱手:「崔大人,陳大人,你們二位看來是咬定我府上藏著你說的那個蘇什麼國的,呵呵,既然你們奉了聖旨,我也攔不住,但是你們要知道,如果搜查不出,誣陷大臣的罪名,可是不輕呢……」
崔呈秀得到了王之正的準確情報,說是人百分之百藏在孫雲鶴這裡,他哪裡會害怕誣告這點小罪名!
崔呈秀背著手眯著眼盯著孫雲鶴這個魏忠賢的馬仔,呵呵一笑:「孫雲鶴,咱們本來都是給九千歲辦差的,你怕什麼呢?」
孫雲鶴仰天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給九千歲辦差,你崔呈秀估計是咱們千歲黨里,叛變最狠的一個了吧?!」
孫雲鶴話音剛落,崔呈秀臉色抖變,他對著孫雲鶴府門一指:「給我搜!挖地三尺,哪怕是老鼠洞也要翻個底朝天!」
身後那群兵丁餓狼捕食一般變態的嚎叫著就沖了進去。
孫雲鶴看著那群土匪衝進自己府上,頓時裡邊出女人的哭喊,下人的嗷嗷亂叫,還有東西摔倒地上的噼里啪啦,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崔呈秀背著手眯著眼睛一言不,陳揚美則滿臉冷酷無情的連馬都懶得下來。
孫雲鶴咬著牙對崔呈秀說道:「崔兄,你不就是想著除了我為你外甥被殺之事報仇麼?呵呵,你外甥廖傳賢怎麼死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抱負也要找好對象啊!」
崔呈秀睜開眼睛懶懶的盯著他看:「唔?跟你沒有半點關係?哈哈哈,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人說瞎話說的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九千歲麾下真是人才濟濟!」
孫雲鶴盯著崔呈秀爆出了粗口:「崔呈秀,你他媽就是一隻白眼狼!我孫雲鶴以前少說也是你得一名好友吧?你居然誣陷我誣陷的如此慘痛!」
崔呈秀咬著牙盯著孫雲鶴:「呵呵呵,好友,你把我崔某人當成好友了?你讓蘇國福安插在我書房裡,還讓他給魏忠賢告密,不然伍珏怎麼會被抓?!陳大人與我的關係,我就不能給陳大人送一封信,你居然讓蘇國福告密,劫持了伍珏和我的親筆信,我外甥死你還敢說你沒一點責任!哈哈哈,我從沒見過如此不敢擔當之人!」
孫雲鶴驚詫的說:「崔兄,你,你說的一些,是誰告訴你的?我怎麼感覺是有人在背後陷害我……?」
崔呈秀本性多疑,孫雲鶴越是驚詫,他就越是不相信,他呵呵冷笑著,彈了彈身上的灰,眼睛盯著河灘上那一片堆煙垂柳:「是嗎?有沒有人陷害,搜查了之後不就知道了,如果搜查不出來,本官願意承擔誣陷之罪。」
氣氛頓時變得沉默的可怕。
三個人都一聲不吭的在門口站著愣。
這時候,一隊衛兵沖了出來,為的那位激動的說道:「回稟崔大人,找到了蘇國福的屍身,在後花園被捅死之後埋在地里,您來看看吧。」
頓時,孫雲鶴驚愕得直愣愣站在哪裡一言不,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崔呈秀轉過身惡狠狠盯著孫雲鶴咬牙切齒說道:「孫雲鶴,你等著吧,我會讓你比廖傳賢死的還難看!」
孫雲鶴訥訥得搖著頭:「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突然抱著崔呈秀就撕打起來:「崔呈秀!誰他媽在陷害我!告訴我誰他媽在陷害我!」
旁邊的侍衛撲上去就把孫雲鶴拽到一旁,一拳砸過去,孫雲鶴頓時口鼻流出來鮮血。
陳揚美一揮手:「把孫雲鶴拿下!」
兩旁的衛兵惡狠狠撲上去就把孫雲鶴摁翻在地,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住手!」
突然,隨著一聲厲聲呵斥,幾個人都停了下來,轉身一看,只見魏忠賢背著手,身後跟著一群閹黨爪牙,和一支數百人的東廠緹騎!殺氣騰騰的盯著崔呈秀。
魏忠賢頭雪白,怒氣沖沖,頭顫巍巍抖動著。
崔呈秀轉身給魏忠賢躬身施禮,微笑著說道:「給九千歲請安」
魏忠賢冷冷的說道:「崔呈秀,陳揚美,你們一而再,再而三捉拿,陷害我的人,我早已經受夠了!孫雲鶴告訴老夫,你們準備弄他,我就感覺無非是走個形式,不曾想你們竟然真的要捉拿他!」
崔呈秀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他不滿得對魏忠賢說道:「九千歲,為什麼他們殺害我外甥,您就不管管,如今我只是有真憑實據的捉拿了一個犯了國法的賊人,您就看不下去?有失公允吧?」
魏忠賢眯著眼看著崔呈秀:「呈秀,我們有半年多沒說過話了吧?呵呵,為什麼你這麼肆無忌憚迫害老夫,老夫也不理回你,你真以為我怕你嗎?哈哈,我告訴你,我只是念在你出自我門下,我只是手下留情,顧及點故交情面。今天你要抓孫雲鶴,非得老夫同意不可。」
崔呈秀一看,魏忠賢這次動真格了,東廠兵馬個個武備精良,明晃晃的大刀照的他睜不開眼。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陳揚美躬身說話了:「九千歲,本官辦事從不牽扯私人恩怨,李夔龍犯罪我抓,廖傳賢犯罪我也抓,我這人,從不站隊,沒有黨派,我說句公道話,孫雲鶴有沒有殺害蘇國福,在沒有審查之前任何人都說不了,您老人家帶著東廠的兵馬,來對抗大理寺辦案,有違皇上的聖旨!」
陳揚美說罷,雙手捧著聖旨恭恭敬敬給魏忠賢捧可過來。
魏忠賢接過聖旨看了一遍,原本氣勢洶洶,頓時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知道,自己哪怕是帶著東廠武裝,也不敢跟大理寺血拼,直接給大理寺血拼,那等於是謀反,天啟帝只需要一紙詔書,就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在厲害,也只是權利的寄生蟲罷了。
魏忠賢聽罷,臉色由陰沉轉為平靜,由平靜轉為和氣。
他對陳揚美躬身笑了笑:「陳大人,聖上的旨意,老夫當然不敢違抗,不知有聖旨下達,罪過。」
說罷,魏忠賢一揮手,讓東廠武裝讓開了一條路,孫雲鶴看到這個情況,腦海里突然想起李夔龍對他說他那句咒語。
李夔龍曾給他說:「你我都是一種人,你以為我死了,你會安然無恙嗎,崔呈秀一定會收拾你的,而且九千歲保不了我也當然保不了你!」
孫雲鶴突然癱軟在地上,看著老態龍鐘的魏忠賢喃喃說道:「罷了,罷了……」
陳揚美大手一揮,衛兵架起孫雲鶴就走,崔呈秀嘴角抹起一絲微微冷笑,他對魏忠賢躬身作揖恭敬的說道:「放心吧九千歲,如果孫雲鶴果然沒有陷害我,我一定第一時間釋放他!並來向九千歲負荊請罪。」
魏忠賢看了看崔呈秀,把嘴巴湊到崔呈秀耳畔用蒼老而低沉的聲音說道:「你高興的太早了,兒子。」(崔呈秀曾拜魏忠賢為乾爹)
崔呈秀聞言愣了愣,一甩袍袖頭也不回跟著陳揚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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