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長的人高馬大,一身擰巴的的肌肉疙瘩掛在寬敞的骨頭架子上,很容易讓人想到魁梧這詞兒是怎麼念的,要是再和這廝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他扒拉飯食時開闔的架勢,完全是縮微版的百萬人的大會戰,他擔任指揮,指揮方遒。
不管與餐的人有多少,這貨的筷子總是肆無忌憚的在盤子中間飛揚就像是在衝鋒陷陣,給想要和他一爭高下的人一往無前的決絕,從而讓人退避三舍。
這牲口仰脖子倒酒的氣概更是能把絕大多數人駭得面無人色,要是再扯著嗓子發兩句酒瘋,可以稱得上是氣吞山河,通俗點說就是音貝太高,震得人耳朵發炸。
最無恥的是,這廝動不動在酒足飯飽之後,都要拉著別人到廁所一較長短,可這偏偏是讓人羞愧無比而且極傷自尊的事情。怪只怪這廝他父母取了給讓他蒙羞的名字而導致這牲口心裡變態,一定要用事實把別人打得潰不成軍才能修補他那變態的信心。
但,換來的,就是別人被他丫的傷害後受傷的小心靈了。
所以,但凡聚餐,大家都落下了個毛病,在點菜之前都會很有默契的派除這這牲口之外的人先去廁所踩下點,免得長時間酒足飯飽精神最放鬆的時候被這廝逮著機會屢次打擊下來落下了病根,以後也要改名跟了他姓。
踩點的沒回來前,即便侯在一旁抄單的妹妹在旁邊把芙蓉說成了海棠,也不能改變大家立即就點菜碼盤子的決心,只是一個勁的灌茶水,這一怪異行為屢次讓妹妹們百思不得其解,但剩下眾人,卻是有苦只能自知。
風向不對,但凡飯館裡有多蹲坑的廁所,大家絕對是丟下莫名其妙看傻瓜一樣望著著眾人背影的妹妹,也不管妹妹是否鄙夷,立馬顛腳走人。
要說這許多人裡面,包括老大在內,電驢還有怕的,那就是小白了,因為在一次酒飯後,這廝把小白凌虐的狠了,小白恨恨的瞪了他半晌,然後假裝酒後不支在他肩膀、後心拍了拍,這廝當時也沒在意,可在後來好長一段時間內,都哭喪著一張死人臉,跟在小白身前身後跟小京哈一樣低眉順眼,因為那段時間的他和他的另一外號十分的匹配,楊偉。
但這廝是彪悍的,是堅強的,是很難被打倒的,即便得了教訓,也不知收斂為何物,頂多在小白面前給他留下指甲縫大點兒的自尊,算是對小白事後解了他厄難,讓他恢復電驢稱謂的回報。
好在這牲口還有個顯而易見的弱點,就是腦子裡面也都全長著筋,讓318宿舍眾人還有跟他繼續鬥爭下去的勇氣。
要不真是沒法活了。
「海棠春」不遠,人高的地方掛著一個大壁鏡,小白此時正在前面火燒火燎的搔首弄姿。
其他三人早已披掛整齊,人模狗樣的陪在一旁同樣搔首弄姿。
「有沒有啫喱水?啊?跟我也來點,對,這裡,這裡,操,噴老子眼睛裡了,你個傻逼,眼睛長鼻孔下了啊」小白罵罵囁囁對這鏡子總算弄服帖了頭髮和衣服,然後和著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眾人,風一樣刮出了宿舍,人都走出了老遠,身後才傳來嘭的一聲門撞上的聲音。
踏出宿舍樓的大門,就見對面七八個青年紮成一堆,笑笑鬧鬧的,電驢魁梧的身影在人堆里顯得鶴立雞群,鬧得尤為歡騰,除了他外,還有一人也絲毫不顯劣勢,撲騰得挺來勁,不時對著路過的妹妹噓口哨拋媚眼,就是督促別人給他使勁的拍巴掌,顧盼飛揚的提胯甩臀玩倒立,不時還來幾個難度還挺高的側空翻,期間誰的巴掌要稍顯松怠,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每每這時,一旁的幾個女生就會很配合的發出一聲驚呼,聽得那牲口好不得意。
這牲口就是小白他們這夥人的扛靶子、領頭人,貓妖楚銘。貓妖是本地人,眉清目秀看上去挺斯文的一人,裁剪得體的衣褲,嬉皮笑臉的舉止間掩藏不住的優雅,襯得他越發的神清儀朗。這種優雅不是穿上一身名牌,對著鏡子反覆修正自己的一舉一動以求得體,多讀些古詩名詞就能實現的。貓妖的優雅仿佛是融在了他的骨子裡,而不是用雕刀在外在上用力的刻畫。
大概這也許就是家世悠久經過了長久歲月反覆沖刷洗滌後而沉澱下來的底蘊吧,和驟富的家庭所虛張得體面要顯得自然許多,平和許多。
也不知他家那代先祖的墳頭沒埋對方位,到貓妖這一代生出了他這麼個妖孽,仿佛要生生的把百年世家的雍容給改作行立不安的奔脫,就像是把一隻猴子給放進了天鵝池子裡,大家都落不得安生。
也不知道這份懷朴閒雅的氣度,會不會隔代遺傳到這廝後代身上,從而以免這百年風雨才磨礪出的典雅雍容,被如今日益浮躁的金錢社會所淹沒。
「搞快些,穿個衣服磨磨唧唧的搞個.,來,哥看看你胸罩穿反了沒」這廝一張嘴,就把粗俗的特性張露無疑,仿佛不這樣就不是潮流、不是時尚落了下乘,做作了,在丫眼裡也許男生留長髮,女生剃板寸才是自我。絲毫沒有顧及同樣等在一旁的幾個女生羞得分紅的臉色。貓妖一聲怪叫,合著電驢這個牲口就把走在小白四人最前的邱小兵按住,七手八腳的往他胸口摸去。
「老大,不是我,不是我」眨眼功夫,毛頭上衣的紐扣就全部被解開,露出十分骨感美的排骨胸,慌得他趕緊申辯,因為他十分了解這兩個牲口的特性,要是一沒收住手腳,被當眾被把褲子扒了,要繼續查看是不是穿的超人內褲,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是小白那牲口在浪費了大家的生命,老大,我對天起誓」毛頭一手把這褲子皮帶扣,一邊舉著手對天發誓,十分沒有義氣的把小白出賣了。
「喲,你個牲口,還學會冤枉人這招了啊,快老實交代,什麼時候學會的」聽言,小白立即一個虎步沖了上去,按住毛頭的雙手,以便協助老大更加便利的扒掉毛頭的褲子。
其他幾人見此也不管是非了,一窩瘋的擁向毛頭,這個在他的屁股上揪揪,那個在他胯間要害捏捏,揪得毛頭一陣陣的討饒。到後來,就亂成了一鍋粥,你扒我的褲子,我抽你的皮帶。
一旁的女生們早見慣了這種場景,紛紛轉過身子背對著眾人說著話,一直等眾人瘋耍夠了,才走近過來。
在大家商量的功夫,小白才算明白了怎麼回事。
先前小白還在奇怪,大傢伙的怎麼這般積極,不但一個不拉的來了,而且都很上心的樣子,原來事關苗妮,那也就順理成章了。
小白念的是機械系,一個系也就6個班級,每個班40來人,平時大課都在一起上的,即便叫不上名字,但基本上所有人也算認識,和這些人打了個招呼,就站到一旁聽他們說話。
理工科自有就男多女少,具體到小白他們這一屆,男女比例竟高達3:1,嚴重的失了調,比以往任何屆都偏差大。如果僅僅在系裡搞對象的話,也就是說,不管好賴只要是個女的都上,那都還得有一大半的男生大學生涯要耍單,女生的珍貴就不言而喻了。
但所謂有得必有失,運氣好時山都擋不住,苗妮這朵嬌艷的花空降到了機械系,她不但是機械系的系花,放到小白他們這一屆,甚至整個學校,苗妮都是排得上號的。
苗妮生病住院這件事早就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只是小白不太關心,所以現在才知道。
這也不怨不得小白,論風度,小白拍馬都趕不上貓妖。論長相,整天看見騷貓就夠小白喪失活下去的勇氣了。論本錢,電驢也能讓小白自慚形穢。比身家,金毛歐陽葉襯衫上的一顆扣子,估計都夠小白過上一年。
逗女孩子歡心,不是胖子的對手。扮酷搞怪走生僻路線,沒有毛頭有資本。用優異的學習成績吸引異性目光,沒猴子勤奮。也就豆芽菜陳曉敏,和他半斤八兩,都是墊鍋底的貨色,但人豆芽菜起碼學生運動會上跳高項目,也還能放放光彩。
所以小白很無奈,實在是想不出自己有那點能拿出手把到妹妹的,之於苗妮,那只能是遠遠觀看,絲毫沒有褻玩的希望,所以也就不去關心了。
飯,畢竟要吃自己胃能消化的,女人,也只能娶自己能養活的。
這道理小白懂,但很多人不懂,或者裝著不懂,所以才有大學畢業在即,對對鴛鴦飛南北,相顧一徘徊。
其實小白也有自己的長處,只是沒有用武之地而已,這也怪不得別人,誰叫他會的東西太生僻了,用現代話來說,全是偽科學,沒有依據沒道理,不可提倡。
等幾個領頭人商議定了,剩下的就是眾人跟著他們走就行。錢不用你出,路不用你走,光著兩膀子給領頭羊壯壯聲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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