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戰英雄 第6章 快不如慢

    二人告退，方化愚又帶辰奉光從山頂飛往山腳。山腳下，幾十幢二層青石小樓稀稀疏疏依山而建。小樓對面遠處，一條山脈朦朦朧朧，綿延不絕。兩條山脈之間，是一片遼闊的平原。平原上，幾個人影或靜坐不動，或正在舞刀。刀氣破空之聲不時傳來，讓辰奉光暗暗吃驚：「我的功力原來如此微不足道！」

    方化愚將辰奉光帶到一座小樓前，說道：「師弟，以後你就在這兒住。等會兒會有人給你送兵器來，你先去見過各位師兄吧。」說罷告辭而去。

    平原上那幾人早注意到辰奉光，都停止修煉，聚攏過來。辰奉光與眾師兄敘過禮，寒暄片刻，眾師兄又各自練功去了。

    辰奉光步入樓中，見一樓放著一個石几，幾個石凳，還算寬敞，正適合會客。靠牆豎著根石柱，石柱高達一丈，上面放著個水晶琉璃燈盞，燈盞中間有顆白色的珠子正微微發光，燈盞旁邊又有個漆黑的燈罩。二樓則是臥室，辰奉光打開窗戶，有些興奮，繼而淡然。

    辰奉光若有所思間，忽見有人從遠處疾飛到樓前，卻是位黑瘦老者，提著個箱子。老者見辰奉光下樓迎接，便問：「你可是辰奉光？」

    辰奉光道：「正是。」

    老者將箱子放在地上，說道：「我是本派鑄煉莊丁仙君，來送兵器給你。」

    辰奉光謝過丁仙君，打開箱子，見裡面放著四把帶鞘寶刀，大小不一。辰奉光提起第一把，將刀拔出，見此刀長約兩尺半，比自己凡間用刀薄了許多，卻重了許多，舞了一下，勉強合用。又要提第二把，不想用力小了，竟紋絲不動，辰奉光運足力氣，仍無法完全提起。辰奉光看了看第三把和第四把，沒有再試。

    「這四把刀，第一把重一百零八斤，第二把一千八百斤，第三把兩千三百四十斤，第四把三千零六十斤。」丁仙君道，「第一把，用於修煉頂天刀法第一重。修煉第二重時，依你的氣力，在後三把重刀中選一把用。你若學會了飛行，要離開此地，就稟過掌門，再帶上不用的兵器，送往此處東邊八百里外的鑄煉莊，我給你安排去處。」

    丁仙君將寶刀放入辰奉光屋中，告辭而去。

    辰奉光提起第一把刀，來到空曠之處，開始閱讀腦海中的刀法心訣。原來頂天刀法共分七重，只有將上一重修煉圓滿，才會自動出現下一重心訣。辰奉光仔細讀完第一重心決，吃了一驚，原來第一重名為「快不如慢」，竟要求緩慢運刀，禁止主動運用體內真氣！

    辰奉光略一思索，開始習練。這頂天刀法果然非同凡響，辰奉光練了一會兒，就感到體內真氣緩緩隨刀勢運行，真氣運行起來之後，就想加速運刀，辰奉光按住這股衝動，繼續緩慢運刀。練了幾個時辰，天色將晚，辰奉光就返回樓中。

    此時夜明珠顯得十分明亮。辰奉光坐在石几前歇了一會兒，正想去拜會各位師兄，眾師兄卻已來到門前，為首者正是大師兄吳或有，辰奉光忙將眾人迎入。眾人落座閒聊，辰奉光若有所問，吳或有等人知無不言。夜已深時，眾人方才散去。辰奉光提著燈盞，來到二樓，將燈盞放在床邊桌上，罩上黑色燈罩，慢慢睡去。

    幾天後，辰奉光與眾師兄熟悉起來。原來這六位師兄都是近年飛升，吳或有也只成仙十年，都還不會飛行之術，故而一直在此修煉，不曾出去過。祖師威止神君每隔十年就會開壇論道，再過半年就是祖師下次論道之日，聽講者多是得道千年內的弟子。吳或有已聽過一次，還曾聽師兄說起，有些門派中人只幾年就學會了飛行。

    辰奉光暗想：「本派也是名門大派，武功自有獨到之處，初時見效雖慢，定是為了打牢根基，而上十年待在此處，對磨鍊心性未始不是件好事。」辰奉光抱定此念，練功更加不敢急躁，只是日復一日地重複著緩慢的刀式。

    到了晚上，眾人便拿出棋具消遣一會兒，才各自歇息。辰奉光見六位師兄中倒有四位與自己一樣愛好象棋，只有吳或有與另一位師兄更喜圍棋，不由得想起凡間的三師弟來。

    練了幾日，辰奉光感到體內真氣似乎變細了一些。又練了幾日，這種感覺越發明顯。辰奉光知道，自己這些天來雖未修煉內功，但內力已比飛升前更純，而真氣越純，筋脈中真氣容量就越大；若是急於將真氣提純，主動運行真氣，結果必然適得其反。再練幾日，辰奉光感到隨著真氣的精純，其自動運行的速度也略快了些。

    光陰似箭，轉眼過了半年。這日正午，忽然有陣鐘聲傳來，辰奉光知道是祖師即將論道，便與眾師兄在吳或有率領下往山頂走去。不久，就來到大殿中，只見大殿內零零散散坐著六七百人，或三五個，或七八個湊在一起說話。辰奉光等人也席地而坐。過了一會兒，有人關上殿門，眾人就都不說話。

    只見殿後側門打開，祖師走到石案前坐下，開始論道。

    辰奉光刀法修為極淺，自然是聽得似懂非懂。

    祖師正說著，突然臉上掠過一絲異色，卻仍繼續論道。

    片刻之後，就有聲音傳來：「故人來訪，何不開門待客？」

    祖師輕輕揮手，打開殿門，說道：「既然是客，就請進來。」

    只見一人落到門前，昂然走入殿中。此人四十來歲模樣，臉瘦眼細，尖嘴猴腮，兩撇鬍鬚。

    祖師也不起身，待此人來到幾丈開外，才說道：「原來是計先生！多年不見，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貴幹？」

    那計先生嘿嘿笑道：「頂天刀派果然人才鼎盛。計某不過是馬前小卒，無上聖者稍後就到。」

    祖師大吃一驚，便站起身，向空中朗聲道：「師伯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已出現在祖師身旁一丈開外。此人鶴髮童顏，錦衣華服，手提寶刀，正是祖師師伯，姓宇，名無上，號無上聖者。

    祖師躬身行禮道：「師伯，請去後殿說話。」宇無上點點頭。

    祖師便讓弟子們候著，又打開側門，引宇無上和計先生來到後殿。祖師請二人落座，又親自看茶，說道：「一萬年前仙魔大戰，師伯與魔帝兩敗俱傷後，計先生就跟師伯銷聲匿跡了。聽說魔帝很快就不治身亡，沒想到師伯竟還活著！」

    宇無上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只是吃驚，好像並不高興！」

    祖師道：「師伯說哪裡話？如今魔族還占著我仙界河山，將來仙魔再戰，我們仙界還得倚重師伯呢。不知師伯這些年來在哪裡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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