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劍南苦笑道,「你能不能少給我點壓力?本來我還不緊張,被你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面紅耳熱,心跳加速。」
馮瑗笑著白了他一眼道,「能不能正經一點?」
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我這個人一向很正經。我從小就對玄學很痴迷,看到這樣難解的古陣,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樣。不過,我最終還是追到了你,我相信,這個古陣也不在話下。最多不過是多花點功夫。」
嘴上是這麼說,范劍南的心裡卻依然在打鼓。他從未見過類似的古代陣術,這個古陣幾乎顛覆了他以往對於陣法的所有理解。因為他感覺到這個古陣的術力波動,根本沒有任何的規律可言。沒有規律,就沒有破陣的方法。
范劍南放下了手中的照明具,東看看,西瞅瞅,根本就找不到一點介入的方式。距離這麼遠,他依然能夠感覺到這古陣似乎能夠影響他身體的術力流動。很明顯這古陣有著特殊的力量,足以對一切異常的術力進行引導。
他感覺到馮瑗在試圖用術力感知這個古陣,立刻一把將馮瑗拉到自己身邊,低聲道,「別這麼做!」
「怎麼了?」馮瑗吃驚地道。
「我剛才已經試過了。這個古陣很特殊,你的術力一旦被陣法感知之後,就會被陣法所牽引。」范劍南低聲道,「所以我們不但不能接近,甚至不能用術力去感知。否則結果會很糟。你在這裡站著,不要接近,也不要說話。我稍微接近一點試試。如果發現我有什麼不對,立刻把我拉回來。」
「怎麼拉?」馮瑗奇怪地道。
范劍南把一條登山繩纏在自己的腰間,把繩子的另一端遞給馮瑗,低聲道,「用力拉!」
「你瘋了?」馮瑗吃驚地道,「你不能接近那裡,要是被困住怎麼辦?」
「沒有其他的辦法,因為我根本不敢用術力去探知,因為我的術力只要接近那裡,就會產生一種被撕扯和牽引的感覺。」范劍南搖頭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接近這個古陣。放心,所有的陣法基本都有一個範圍,而所能夠達到的影響也僅限那個範圍。憑我的感覺,完全精確判斷這個古陣的範圍,也可以讓自己處在受到古陣影響的臨界邊緣。這根繩子只是一種保險而已。一旦你發現我試圖深入,就立刻把我扯回來。」
「可是我要是拉不住你怎麼辦?」馮瑗擔心地道。
「沒事。我會把這繩子的長度做下記號。范劍南低著頭在繩子上打了一個結,低聲道,「如果超越了這個長度,才是真正危險的。你一旦發現我不受控制企圖深入的時候,立刻就要把我拉回來。準備好了麼?」
「等等!」馮瑗想了想還是從包里拿出了一枚登山用的固定環扣,四周看了看,在岩縫裡敲了下去。試了試力度之後才把那段繩子固定在那個扣子上。這樣一來,即便她力量不足,范劍南也不可能失控。「這樣應該行了。」馮瑗看著范劍南道,「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點。」
范劍南點點頭,他拿起探燈緩緩地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覺到那種莫名的壓力在逐漸增加。終於走到了那個古陣的邊緣,范劍南停了下來。但是他的感覺卻非常難受。就像是有人在他胸前壓了一塊巨石,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很不順暢,渾身都在顫抖。眼看那條繩索已經到了極限,范劍南卻沒有回頭而是站在那裡渾身顫抖。馮瑗驚呼道,「劍南,你怎麼樣?」范劍南已經被這種壓力逼迫得說不出話來了,他艱難地伸出手,向馮瑗做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范劍南和馮瑗之間大概只有十幾米的距離,但就是這十幾米的距離,卻是天差地別。馮瑗所處的位置雖然能夠感覺到這個陣法的存在,但是還並沒有太多的不適感。而范劍南走出的這十幾米之後,卻被這個古陣的術力壓迫得無法直立了。他只能彎下腰,慢慢地坐了下來。
范劍南這時才能完整地感覺到這個古陣的術力流動。這個神秘的古陣,確實詭異到了極點。無數道無形的術力在空間之中漫無目的遊走,不但是毫無規律,甚至是紛繁雜亂,因為術力之間的運行軌跡很亂,甚至相互碰撞。范劍南幾乎能夠感覺到這些術力相互碰撞時產生的輕微震顫。
范劍南從來沒有想到一個陣術竟然能夠包含如此多的微小術力,而且又是如此的雜亂無章。就像是物理學上分子級的布朗運動。而每一次的細微的術力碰撞,都會導致范劍南身體的神經出現同樣細微的震顫。范劍南已經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冒險用術力感知了。剛才真要是用術力進行感知的話,不知道會把自己的身體摧殘成什麼樣子。
這種級數的術力碰撞,足以把他的腦子給震成一灘漿糊。范劍南的臉色有些發白,他藉助著手中的照明具向山洞的深處看去,雖然離得近了一些,但是卻依然看不清遠處的景物。似乎這條山洞還很深,自己和馮瑗才走了一個開頭。
范劍南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仔細觀察著岩洞頂部的那些古怪字符。這些字符大小不一,似乎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畫上去的。難道這個古陣並不是由一個人布成的?而是有人不斷在前人的基礎上進行完善的結果?
由於這一次范劍南距離得近了一些,所以他看得更加清楚了。除了這些古怪的字符之外,山壁上稍微平坦的地方,還有很多類似遠古岩畫之類的塗鴉。這些岩畫看起來極其簡陋。似乎是一些牛羊之類的動物,和筆畫簡單的人物,像是在狩獵又像是在進行某種祭祀活動。有一些圖案看起來極其久遠,幾乎已經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東西了,只是模模糊糊有個影子。
范劍南心中微微一動,這些應該是古人繪製的岩畫,看著年代估計比這些符還要早。
難道這個山洞是遠古人類進行某些祭祀儀式的遺址?這樣一來的話,那麼這些巫也就解釋得通了。因為這類祭祀活動一般都是由部落之中的巫者主持的。而這些古代巫者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特權階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權力甚至大於部落首領。因為部落首領只是掌握著人的權力,而巫者卻象徵著更加神秘而不可知的神權。
在洞穴頂上繪製巫的肯定是某個部落的巫者,而且不止是一代,也許是幾代的巫者都在從事這件繁瑣到了極點的工作。也唯有這樣,這個陣法才會交織出如此多的術力。因為這個古陣本就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
這麼多的古代巫者,在華山地竅的入口之處設下了這樣一個古陣,目的也許只有一個——保護華山地竅之中的遺物。神權高高在上,不可侵犯。而眾多巫者也明白,洛書龜甲是他們術法能力的源頭。
范劍南看著這些古代岩畫,一時竟然有些發呆了。五嶽地竅之中,華山地竅無疑是保存最為完好的一個。由於古陣術的守護和陳摶老祖的封印,使得這裡完全不同於其他五嶽地竅。這裡是真正保存了數千年前的原貌,在這裡似乎時間靜止在了某一刻。
范劍南的似乎覺得自己甚至能夠看到那些岩畫上的動物在活動,而古人射手們手持弓箭狩獵。在一次狩獵成功之後,古人舉行***的祭祀,以期待下一次能夠得到更多的獵物。空地上燃起了巨大的火堆,人們歡唱舞蹈。高台上的巫者舞動長袖,溝通天地之力。
范劍南的眼中逐漸被淚水所淹沒,這是一種原始莫名的感動,一種純粹生而為人的感動。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之中,術者從來都扮演著特殊的角色。他們是神秘力量的傳承者,也是這一切歷史的見證者。范劍南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但是身體上的不適卻已經開始減輕了。他用力揉了揉眼,想要走到那些符之下仔細觀察。
但他的舉動卻讓身後的馮瑗一聲尖叫,立刻扯動著繩子將范劍南拉扯了回來。范劍南猝不及防,一下被拉倒在了地上。還沒有清醒過來,身體卻被拖拽著向後而去。後背和屁股在滿是碎石的山洞裡磨得又熱又痛,這才讓他恢復了過來。痛苦果然是解除一切幻想的靈藥。
「喂喂!行了,我醒了,別再拉了!」范劍南趴在地上手忙腳亂。馮瑗卻依然驚叫著拉扯繩子,一直將他又拉了好幾米才住手。「劍南,你怎麼樣了?」馮瑗撲上來扶住他道。一摸後背,除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還有些潮濕。看來被磨破皮了。范劍南想哭的心都有了,苦笑著道,「你倒是輕點拉啊,哪來這麼大的勁。幸虧是後背著地。要是面朝下的話,你要再用點力,你老公我非得磨成太監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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