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上一回傷得很重,但是,即便傷得再重,也沒有之前被抽走解毒之血來得元氣大傷。
即便在儲毒空間裡療養,它一樣可以感知到芸汐麻麻的心思,一樣可以聽得到外界說的話。
芸汐麻麻回到秦王府的時候,它就醒了。因為它嗅到了公子的氣息,那是人世間最乾淨的氣息。
唯有最乾淨的靈魂,才能擁有那樣純淨的氣息。
小東西還是小不點的樣子,就巴掌大,毛茸茸的,雪白雪白的,像個小毛球。
其實它早就想出來的,可惜,實在沒力氣,它很努力很努力才讓自己跳出毒水池,從儲毒空間出來。
從窗戶跳出去之後,它便直奔佛堂,從它最熟悉的那個窗口跳進去,果然子側臥在榻上。
他穿著白色底衣,絲被半掩,三千長發隨意散落在腦後,在枕上鋪展開。
睡著的他比醒著的時候還要溫和平靜,少了平常的嚴禁和謙恭,竟還透出絲絲連小東西都從未見過的慵懶。無法想像,這樣一個男子,如果放下禮數,姿態慵懶隨意起來,會是怎麼樣子。
公子呀公子,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小東西坐在桌上,痴痴地盯著公子的臉覺得熟悉,只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
怎麼會呢?
難不成它之前見過公子?如今忘了?
它確實很健忘,可是公子才二十多歲,它不至於連二十多年前的事都想不起來吧?小東西細細地回想,發現自己確實想不起很多事了。
或許,它被關太久了,記憶中除了那間小黑屋,還是那間小黑屋,無聊枯燥,也沒什麼好記的吧。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小東西跳上床榻,在公子懷中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睡覺!
秦王府,安靜地如同天上的月……
此時此刻,沐靈兒正獨自一人坐在秦王府後門的台階上,楚西風巡邏的時候撞見了,原本想過去告訴她,顧七少正在不遠處的屋頂曬月亮,睡大覺。
但是,猶豫了一會兒,楚西風決定還是不多管閒事了。楚西風著實討厭顧七少,他覺得沐靈兒這麼好的丫頭,不該糟蹋在顧七少這個人渣身上。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忽然就想起唐少爺來。即便唐離現在是唐門門主了,楚西風還是習慣稱呼他唐少爺。
他記得唐少爺曾經對藥城沐家的天才藥劑師很有興趣的,怎麼就落到寧靜那賤人手裡了呢?
也不知道唐少爺拿下寧靜沒,戰爭很快就要開始了,兵械行對他們頗為重要呀!
沐靈兒趴在自己膝蓋上,似睡非睡,其實她都已經快累趴了。忙到三更半夜,才把病人都又和幾個下人和藥材都盤點來一遍,她本該在藥鬼堂後院的臥房裡倒頭就睡的,卻偏偏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一股腦跑到秦王府。
到了門口,見緊閉的後門,才恍然大悟,這時是深夜,大夥都散了,睡了,她見不著七哥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坐在這裡。即便是等到天亮,又如何?她還不得回到藥鬼堂去,繼續忙。
可是,她就是坐下了,一坐下就不想起了,或許,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奢望吧,奢望七哥哥會從這個門進。
七哥哥也經常神出鬼沒,半夜三更到處跑,不是嗎?
七哥哥,上一回走,連跟靈兒道別都沒有,如今,回來了,就不去見見靈兒嗎?
靈兒雖然不是你什麼人,可好歹,好歹也是打小就認識的朋友吧。
七哥哥,你到底當靈兒是什麼了呀?
這一夜,沐靈兒始終沒有等到顧七少,天亮之後,她沒有偷懶,伸了個懶腰便回藥鬼堂開始忙碌的一天,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膝蓋濕了一片。
當第一道陽光照進書房,打在韓芸汐臉上的時候,韓芸汐也立馬醒來。
陽光驅散了這座寢宮的黑暗和陰涼,韓芸汐檢查了下儲毒空間,確定小東西不在了。
她今日的行程排的滿滿的,要去藥鬼堂,要去百里軍府,要去中南都督府,每個地方都有一堆事務等著她去處理,去拍板做最後的決定。
但是,保險起見,她決定還是先去顧北月那瞧瞧,確定小東西是否在那邊。
她一進門,就北月正和小東西說話,顧北月說地很輕聲,也不知道小東西聽懂沒聽懂,竟頻頻點頭回應他。
這一人一松鼠,竟毫無違和感,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融洽。
「果然在你這兒。」韓芸汐笑道。
「昨夜裡偷偷過來的,我也是早上才發現,」顧北月笑著,將小東西抱在手裡,輕輕撫摸,「這小傢伙可能跟我有緣吧,喜歡粘著我。」
「可不是,還傷著,不乖乖養傷,就知道跑你這來玩。」韓芸汐雖然是責備的語氣,心裡的十分心疼小東西。
天山的那一幕一幕,偶爾還會浮現在她腦海里,無法想像,如果沒有小東西,她是否還能活到現在。
她知道小東西的跳躍,奔跑能力很強,卻從來想過小東西居然會變身成大白狼,有那麼大的爆發力。
她從顧北月手裡接過小東西,輕輕撫摸,小東西便蹭在她手上,親昵極了。
「你沒見過它變身的模樣吧。」韓芸汐笑道,「是一頭大白狼,指不定你會嚇著。」
小東西似乎有些不滿,慵懶懶抬頭瞪了韓芸汐一眼,只可惜韓芸汐沒瞧見。
芸汐媽媽,請不要在公子面前這麼損人家的形象,好不好呀?
顧北月並意外,亦不驚,淡淡笑道,「是雪狼,皮毛像雪一樣潔白聖潔。王妃娘娘,你既是毒宗之後,毒獸必會拼死守護你,與你共存亡。」
「雪狼,對!」韓芸汐點了點頭,捧起小東西,親昵地貼著臉,小東西肉乎乎的爪子輕拍了她幾下,把韓芸汐給逗樂了。
韓芸汐笑道,「顧大夫,既然小東西這麼喜歡你,等它恢復了,我就把它送給你,讓它守護你,可好?」
顧北月一介大夫,手無縛雞之力,太需要守護了。
小東西的眼睛立馬變得程亮程亮的,只聽顧北月笑說,「我也喜歡它,偶爾借來陪我解解悶可以,若是送我,我怕要不起。」
小東西根本沒聽後面的話,它只聽到公子說「也喜歡它」。
公子,你知道小東西喜歡你,你也喜歡小東西,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正說話間,侍從就稟百里茗香過來了。
韓芸汐不想耽擱顧北月傳授針術,她把小東西交給顧北月,同百里茗香打了個照面就走了……
龍非夜收到韓芸汐的信函,同時也收到了顧北月的信。
即便顧北月的信再重要,他都先打開韓芸汐的信,卻沒想到信上就只有兩句話,一句,「龍非夜,我想你」,一句「龍非夜,你這個傻瓜」。
他一手撫著眉頭,一手捧著信,久,滿心的歡喜化作了嘴角無聲無息地笑。
他書房裡的墨,是非常珍貴的湛山墨,有特有的幽香,他知道,她去他書房了。
他神,直到劍宗老人湊過來,他才急急收起信,不讓/br>
歡喜,終究被凝重取代,龍非夜提筆,在信紙背面寫下了幾個字。
「不什麼大事了。」劍宗老人揶揄道。
龍非夜沒理睬,待墨跡幹了,才小心翼翼地摺疊好,放回信封。
見狀,劍宗老人不解,「非夜,這……不寄出去?」
「不了。」龍非夜淡淡道。
「回了信又不寄出去,你寫了什麼?」劍宗老人居然也會有這種好奇心,估計也只會他這個徒兒有吧。
可惜,龍非夜自動屏蔽了劍宗老人這個問題,他將信函放入懷中,才打開顧北月的來信。
中南都督府的情況,顧北月說得很清楚,也提到了安排妥當,百里茗香會上天山來。
這一回劍宗老人又湊過來,龍非夜並沒有閃躲,反而將信函交給劍宗老人。
「百里茗香?」劍宗老人猶豫了片刻,問道,「此女,當真可信?」
「鮫族的人,自是可信,放心。」龍非夜冷冷說。
「行針,療傷?這種話,那丫頭也信?」劍宗老人樂了,他一直都以為韓芸汐非常聰明的。
「經常犯蠢。」龍非夜說這話時,語氣分明是寵溺的,半晌,他才輕嘆,「顧北月的話,她從未懷疑。」
「就怕她到時候蠢到……真的不信你。」劍宗老人淡淡說。
其實,韓芸汐是西秦皇族之後,龍非夜並沒有告訴劍宗老人,此時,甚至連楚西風和唐離都不甚清楚。啞婆婆死後,真相只有他知道。
這件事才是他最難掌控的。
龍非夜沒回答,眼中的凝重,劍宗老人也沒多問,很快就去請尊者來幫龍非夜療傷。
之前說的以內功來養傷,什麼沒一年半載恢復不了,不過都是說給內奸聽的。
龍非夜這傷,有尊者相助,再加上他自己的底子,頂多一個月就能痊癒!
其實,他上一回尊者幫他療傷的那五日,他醒來過,也知道韓芸汐在門口苦等,可是,他終究還是狠了心,不見她。
若非韓芸汐的傷心欲絕,豈能能那位細作堅信,他重傷不起呢?
秦王府的埋伏,天山的細作,指使赫亦漣者,知曉他身藏噬情之力者,幕後妄圖掌控一切的黑手,他早就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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