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和韓芸汐都擁有強悍的能力,強悍的心理素質,可是,當他們面對彼此的時候,卻輕易就會崩潰。就應了那四個字,「關心則亂。」
韓芸汐是徹底冷靜下來了,她看著龍非夜那緘默的樣子,她知道,她的腿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他要大開殺戒了。
雖然很害怕他會失控,可是,她還是壞壞地想多看一看他為了她都快崩潰的樣子。當然,提前是他們處境很安全。
半晌,龍非夜都一動不動地,唯有俊朗的眉頭越擰越緊。這個傢伙,怎麼擰個眉頭都那麼好看呢?韓芸汐再壞,也會心疼的。
即便雙腿還疼痛的,她還是笑開了,「就的斷了,真的,沒大礙。」
剛剛解除了危險,她才有心思顧及自己的褪,不必檢查她也能確實只是斷了骨頭,小事一樁恢復得了的。找個普通的大夫復位固定一下就沒事啦。
龍非夜並不相信,怔怔地看著她,眼中的心疼和自責濃得都化不開。蛇尾那麼大的撞擊力,韓芸汐雖然有一點點內功,卻不會用,怎麼可能只是骨折那麼簡單?
此時此刻,他那張冷峻得一塌糊塗的臉既嚴肅,又自責,又心疼,又寵溺,還有些慌。看得韓芸汐險些都笑出來了,剛剛的生死一線似乎也算不上什麼了,只要他沒事便好。
她拉著他的手,晃了晃,「真的!騙你是小狗!我疼死了,趕緊去找大夫。」
龍非夜這才緩過神來,「當真?」
「哎呀,你煩不煩呀!」韓芸汐好無奈,一旁的影衛卻都嚇出一身冷汗。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女人敢嫌殿下煩?太可怕了!更更可怕的是殿下居然笑了,一邊搖頭,一邊苦笑。
龍非夜既然拿這個女人沒辦法,又十分慶幸。她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情來。他正要蹲下來,韓芸汐卻攔住,她朝他伸手,「不要你屈尊,拉我上去。」
他是最尊貴的,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他屈尊,因為她也在尊貴的,她要同他並肩!
「好!」他一口答應。
兩個人怎麼看怎麼甜蜜,這對話讓周遭的影衛回味不已,徐東臨偷寫在夜汐語錄上又多了兩句,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不得不打斷他們倆,「殿下,公主的雙腿都骨折了,最好還是別拉她了。」
徐東臨心下暗自感慨,公主好歹也是也評上了七品醫聖,在醫學院長老會占據了一席之地,怎麼就連這點急救常識都忘了呢?
不過,想想剛剛那場面的驚險,徐東臨都還心驚膽戰,公主還能笑得出來已經非常不錯了,什麼都忘了也是正常的嘛。
徐東臨這麼一勸,龍非夜就立馬停住了,韓芸汐都嘲笑自己嚇壞了,居然這麼大意。
骨折之後,必須趕緊用甲板固定住傷處,否則輕則骨折的部位會亂動,影響神經血管,造成麻痹。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腿不僅僅疼,還有點點麻痹的感覺。剛剛骨折至今,被百里元隆拖著逃避蛇後,又跌跪著那麼久幫龍非夜施針,想必骨折的地方已經移位得亂七糟了,而且一定內出血,出現淤血。
她現在還保持著跪坐著的姿勢,不得不說,當注意力專注到傷口上,她才感覺到無法承受的疼痛。
「徐東臨,馬上去找大夫過來!」龍非夜冷冷命令,骨折這種事情其實對於他們這種練武之人來說,有些時候如果不是非常嚴重,隨便找個人接一下,固定一下就沒事了。
可是面對韓芸汐,龍非夜可不敢大意。
他也會接骨,可此時就看著韓芸汐干著急,攙都不敢攙她了。
韓芸汐給自己施針了兩針止痛,「龍非夜,扶我一把,讓我坐起來。」
這麼跌跪著不是辦法,會壓迫神經造成淤血和嚴重麻痹的。
「會疼,我讓你咬。」龍非夜一手攙她,一手伸過來。
韓芸汐原以為自己施了兩針,應該不會疼到哪裡去了,但是事實證明她太高估自己的抗疼能力的了,她才動了一下就疼得倒抽了口涼氣。
龍非夜急呀,可是又不得不讓她做起來,「忍著點,我讓你咬。」
他真把手伸過來,她真就咬下去,看得周遭的影衛都面面相覷,他們震驚之餘,真的特別特別好奇……咬殿下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韓芸汐沒法坐,躺在地上,而龍非夜的手留下一道深深的咬痕。他只是瞥了咬痕一眼,便下令影衛全都背過氣去,撩起韓芸汐的長裙替她檢查小腿,韓芸汐則盯著他手臂上的咬痕,看個不停。
龍非夜檢查一番竟發現傷勢真的沒他想像中那麼嚴重,眼底掠過一抹詫異,他立馬幫韓芸汐把脈,這一把脈才知道她居然受了些內傷。
「你……剛剛動用內功了?」他不解地問。
「沒有……我又不會。」韓芸汐知道自己有內功,但是不會用呀!
龍非夜身上有兩重內功,一是噬情之力二是梵天之力,傳授給韓芸汐的是梵天之力,沒想到她體內的兩重梵天之力竟會自動保護她的身體。
這是一種應激狀態,一般得修到五成以上的內功才能擁有這種力量,沒想到韓芸汐只有兩成,就辦到了。她的天賦果然驚人。
「看樣子你很適合梵天之力,今日若非梵天之力保護你,你可……」龍非夜沒說下去,取而代之是一身長嘆。
徐東臨很快就把大夫找過來,找的不是軍醫而是附近村子裡的郎中,畢竟公主的身份還得保密。他們這一群人便裝過來,一般人認不出的。
郎中一到蛇窟見了蛇後的屍體,嚇得不輕,而一撞上龍非夜幽冷的雙眸,險些跌倒。
「大夫且放心,這裡很安全。」徐東臨低聲安撫,郎中才平靜了細一些。
他很仔細地檢查韓芸汐的傷勢之後才開始治療。所有影衛都背過身去,就龍非夜盤坐在一旁盯著看,這讓郎中倍感壓力。雖然接骨這種事情不像把脈,無法隔個垂簾露出手,可是,郎中總覺得自己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根本不敢多看殿下一眼。
接骨這種事,原本得跟患者聊天,轉移其注意力的時候,瞬間就給接上,可是,在龍非夜審視下,郎中根本不敢開口。他準備一切之後,索性豁出去了,猛地一拉一推!
「啊……」
韓芸汐痛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郎中沒有停下,立馬又接了另一腿,長痛不如短痛呀!
韓芸汐真真承受不了,猛地拉來龍非夜的手,一口就咬下去,咬得特別狠。
龍非夜卻連眉頭都沒蹙一下,由著她咬,輕輕撩撥她的劉海,十分溫柔。 郎中還以為自己會完蛋了,見龍非夜沒發飆,他無比慶幸,連忙上藥固定,包紮好後一切也就完成了。
郎中開了些藥材,交待了幾句主意事宜便急急跑到徐東臨身旁去了,他還是怕呀!怕龍非夜一個不高興想挖掉他的眼睛。
然而,龍非夜沒理睬他,他的注意力全在韓芸汐腿上,「還疼嗎?」
「不疼。」韓芸汐指了指他的手,一臉抱歉,「你……疼嗎?對不起……」
龍非夜這才發現自己左手虎口處,被咬得血肉模糊,咬痕特別深。
「趕緊處理一下,要不會留疤的。」韓芸汐急急說,她不是故意的,可剛剛真的受不了。虎口這地方根本遮掩不了,萬一真留疤了,很容易會被人看到的。
龍非夜抬起手認真打量,方才至今,總算笑出聲了,「呵呵,不處理了,就留個疤吧,挺好看的。」
「龍非夜!」韓芸汐急了。
「且當你補給本太子的七夕禮物吧!」龍非夜心情大好。
韓芸汐除了無語望天還能怎樣,她琢磨著今晚等他睡著了,她就偷偷幫他處理傷口。咬痕這東西不同別的傷疤,一看就知道是被咬的,再看咬痕粗細就能判斷出是女人咬的。龍非夜明顯就是留她的罪證嘛!
郎中都要被送走了,龍非夜冷不丁開口,「一定要一百日?」
傷筋動骨一百天呀!
「是,是……是的!一百日才可痊癒,白日之內切勿……」
郎中結結巴巴的,說的都是一般情況,龍非夜冷聲打斷,「有沒有什麼藥可速愈?」
韓芸汐笑了,「徐東臨,送大夫離開,記得把診金付了。」
這種鄉村郎中又不是什麼隱世高人,哪裡懂那麼多呀?龍非夜這個冷麵閻羅再多問兩句,鐵定會把人家嚇壞的。
「先回去吧,問問醫城和藥城那邊。」她忍不住低聲嘆息,「要是顧北月在就好了……」
至今聯繫不上,白衣公子呀白衣公子,你在白彥青那,一切可好?
你什麼時候才能來親自和芸汐姑娘坦白一切呢?
徐東臨幹嘛讓下人把郎中送走,固定了傷處便可以移位了,龍非夜一把橫抱起韓芸汐,正要走又回頭看過來,「徐東臨,這這條蛇後帶回去,剁碎,丟去餵狗!」
韓芸汐哭笑不得,「蛇後可是好東西!徐東臨,把蛇頭和蛇丹留給我。」
徐東臨當然知道這蛇後渾身是寶,可是,殿下說了餵狗,他除了忍痛割愛於狗,還能怎麼著?
龍非夜抱著韓芸汐輕鬆飛出蛇窟,此時天已經亮了。
百里父女都還在外頭,兩人的情況都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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